这里是马尔地夫,就是西方人所称的“失落的天堂”,如果你还是不认识马尔地夫,那么走一趟录影带店,租部“蓝色珊瑚礁”回来看,那么你便会爱上这个堪称世界一绝的世外桃源。
于巧书爱上马尔地夫好久了,但她身为一个小秘书,没钱又没闲,所以一直无缘到马尔地夫一游;直到她的上司“威胜”的总经理梁禀瑜小姐新婚渡蜜月,她才有这个荣幸站在这块土地上。
看,外头的天多蓝。
看,外头的海多绿。
有人形容马尔地夫是上帝抖落的一串珍珠,也有人形容马尔地夫是一片碎玉,而不管是珍珠还是碎玉,巧书都觉得这两种形容词十分贴切,因为那白色沙滩的海岛就像是一颗颗的珍珠,而珍珠旁的海水就像是一片片的美玉,马尔地夫一岛屿、一饭店,每一座岛都是国际集团所经营的渡假村。
她的上司住的是BeachBungalow,而所谓的BeachBungalow就是把门打开,就面对著沙滩,只要你的兴致一来,随时都可以沿著数百公尺及膝的海水,追逐或喂食清澈海水中缤纷的热带鱼。
巧书看著外头层次分明的海水,海水因为高度的差异而呈现不同的颜色,从深蓝、绒布蓝一直到苹果绿……
看,细白沙滩!
看,斜倚椰林的那片天、那片海,还有茅草制成的太阳伞,没错,这就是她梦想中的天堂。她多想躺在躺椅上,做做日光浴,或者在这片蓝天白云下赤著脚追逐色彩缤纷的热带鱼。有人说马尔地夫的鱼很白痴,换言之也就是说这里的鱼智商都很低,不怎么怕人,只要拿一小块吐司就可以引来一群的鱼在你手中啄食……
想想看这画面多美啊。
巧书还真闭上眼幻想这要是她的蜜月那该有多好啊!但是她的上司很不识相,清清喉咙,乾咳两声唤她回神。
巧书马上正襟危坐,因为梁小姐身边的人都知道梁小姐是个工作狂,她爱她的工作远胜於世间任何事:所以当梁小姐宣布她要结婚时,可是跌破了大家的眼镜。因为——梁小姐耶,那个工作狂,她会结婚!
后来男主角的身份曝光,大家也就见怪下怪了。原来梁小姐的未婚夫——现在应该称之为丈夫,正是威远集团的少东家。
威远集团是跨国大集团,总公司在美国,而分公司遍及整个东南亚,资产多得吓死人。梁小姐会嫁人也就不是那么令人惊讶的事了,因为大家都知道梁小姐的为人,爱情不重要,男人是个屁,总之梁小姐要的是权势,要的是那种纵横天下、睥睨全世界,将世界踩在脚底下的感觉。
现在梁小姐嫁给威远的二世祖,她应该得到她想要的了,那梁小姐还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巧书看著她的上司。
梁小姐脸上有她不懂的情绪,那不像是个新婚的人该有的表情。
梁禀瑜清清喉咙,终於切入正题。她拿出一张照片丢给她的私人秘书,也就是于巧书。
巧书看了照片中的人儿一眼。
哇!她只能惊叹,因为照片中的男人像个模特儿,帅到不行,帅到令人心脏无力,帅到她虽然很怕梁小姐,但还是忍不住要张著一双亮晶晶的眼眸,像个花痴似的追问梁小姐一句,“他是谁?”怎么会有人帅成这副德行?
他是不是明星?他演过什么电影?出过什么唱片?巧书心中有一大堆的疑问,但是当她过於热情的眼睛一碰到梁小姐淡然的目光,就像是熊熊烈火被浇了一盆冷水般,“嗤”的一声,火熄了。巧书闭上嘴。
梁禀瑜冷冷的开口,回答,“他是我老公。”她的口气冷得像是这男人是她的仇人。
但,怎么会是她老公!
既是梁小姐的老公,梁小姐怎么又会是这种态度?
“你得替我找到这个男人。”禀瑜终於说出她之所以找巧书来的本意。
但巧书不了解、不懂耶。
这人既是梁小姐的老公,为什么还要她去找出他来?
哦,她知道了!是不是威远的二世祖受不了梁小姐,所以逃婚了?巧书把她最爱看的小说情节给搬出来套在梁禀瑜身上,她觉得这是最恰当不过的说法,因为她要是照片中这个帅到不行、帅到没有天良的男人,遇到梁小姐这种不解风情、不懂爱是什么的女人,她也会逃之夭夭。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禀瑜一开口就戳破巧书的幻想。
那么事情是哪样?
巧书没问,但她的目光泄漏了她的疑惑。禀瑜从没想过她的私人秘书竟有这么八卦的个性。要是在平时,她铁定一个目光横过去,堵得她什么话都不敢问,只能退下去照著她的话去办事,但现在不行,她现在只能靠于巧书了。
“你跟我来。”
禀瑜定在前头,领著巧书到一个房间去。
打开门,巧书傻了,她不是因为这典雅的房间美到下行,而是这房间摆著一张大床,那床还是价值好几十万的席梦思名床,但这部下是她张口结舌的原因,她之所以瞠目结舌是因为席梦思名床上躺著一个病恹恹的男人。
那男人身上插著许多管子,素洁的房间像是医院的病房,许多医疗设备陈设其中,在在显示这个男人将久下於人世。
这个男的是谁?他为什么会在粱小姐新婚的渡假屋里头?
巧书像个贼似的探头探脑,却下敢上前一步。
“你可以再靠近一点看他。”禀瑜大方的施舍,满足巧书的好奇心。
巧书像个火车头似的街上去。她看了男人一眼,觉得这男的似曾相识,但是她想的很用力,却仍想下出这号人物。
他是谁?
她只差没开口这么问。但,梁小姐却好心的开口解了她满肚子的疑云。
“他是我丈夫。”
“你丈夫?!”巧书几乎是尖叫出声,因为这怎么可能!床上这、这……这男人睑肿得像猪头,跟照片中的帅哥根本下能相提并论,他们两个人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巧书立即拿著照片跟床上的病人比对。
好吧,她承认如果床上那颗猪头的脸能消肿,脸上的那些瘀青可以消失,那么她承认这个男人是她刚刚看了直对人家流口水的那位帅到不行的帅哥。
“梁小姐,你老公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巧书叹气,其实她还想说好可惜,因为那帅帅的一张脸怎么弄成这副猪头德行?
“他啊,就跟你一样啊,来到马尔地夫就像是看到天堂一样,一下飞机,行李都还没放下呢,就跑去冲浪,他的冲浪板撞到水上摩托车,就变成现在这副德行了。”
谈起自己丈夫的惨事,禀瑜口气上没有太多的伤心,不是她无情,而是她跟冯际刚两人相亲结婚,根本谈不上什么感情,他们两个有的只是联姻关系,谈情说爱?嗤,她想,还不到那个地步吧,所以要她替冯际刚的处境难过,甚至是掉两滴眼泪,说实在的,她没那么虚伪,也做不到。
她比较在乎的是冯际刚现在变成这副德行,那么她将来的小孩怎么办?她当初就是相准了冯家家大业大,所以才答应这桩婚事的,现在他连她的一根寒毛都还没碰,就搞成这副要死不活的德行,她身上一点利器都没有,那她怎么入主冯家?她拿什么跟冯家人一较高低?
冯家是个吃人下吐骨头的大家庭,要是冯际刚双腿一蹬,没了气,甚至是连手都没挥一下,就撒手人寰,那教她怎么办?
不行,她梁禀瑜从来不做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她当然得想个法子来补救。
“去找一个跟我丈夫相似的男子出来。”
“干么?”
“我要借种。”让冯家的老太太以为她怀了冯际刚的血脉,唯有这样,她才能入主冯家。
她不要她先前的心血全变成白费。
对,就是这样。禀瑜心意已定,而巧书还以为她是在作梦,以为她听错了刚刚粱小姐的话。
什么借种,那都是幻听。
巧书挥一挥手,想把那个惊心动魄的声音给挥出她的脑子之外。
“你没听错,我就是要借种。我要一个血型甚至是相貌跟我丈夫如出一辙的男人的精子。”只有这样,她才生得出来“冯家”子嗣:只有这样,她才能确保她在冯家的地位:只有这样,冯家的老太太才会站在她这边。为此,她可以不择手段。
这太可怕了!
巧书抱著头,没想到她会听到这么恐怖的计画,她一直知道梁小姐有强盛的企图心,想当个现在武则天,但是她没想到梁小姐会走火人魔到这种程度,她为了权势,她丈夫伤得那么严重,她不担心,却精力策画这一切,就只为了让自己怀一个很像是自己老公的孩子!
这是什么世界啊?
还有——“你为什么要找我?”这是巧书所不懂的,难道她外表看起来很邪恶吗?巧书多想现在就把包包里的那个小镜子拿出来瞧一瞧,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一副歹人相。
“你为什么不找你的朋友帮你做这件事?”如此一来,梁小姐可怕的想法不会让外人知道,毕竟自己的朋友总比她这外人来得让人信任。
她不怕她把她的计画说出去吗?
“我没有朋友。”禀瑜口气淡漠,像是她早就习惯了这项事实,但就是因为她的口气太不在乎了,所以才深深剠痛巧书。
没有人会希望自己没有朋友的,但是梁小姐却将自己没有朋友视为一种理所当然的事。
巧书突然想到她刚进公司时,听到那些有关梁小姐的传言;听说梁小姐是个私生女,从小就是爸爸下疼、姥姥不爱,受尽同父异母的兄弟姊妹欺负;而梁小姐就这么一路艰辛地挺了过来,直到如今爬上总经理这个位子。
以前她总以为这种流言是以讹传讹不实的中伤,而今天她再仔细想想,却觉得这流言不无可能。
是不是就是因为梁小姐有如此不堪的过去,所以她跟任何人都没办法交心,甚至於因为父母的关系,所以梁小姐才能把自己一生的幸福当成一笔交易,随意买卖!粱小姐是不是认为只有能稳坐权势高位才能确保自己一生幸福美满?
如果梁小姐真这么想,那么她就太可悲了。巧书突然同情起自己的上司,她不再觉得梁小姐可怕,甚至认为她是一个拥有蛇蝎心肠的冷血之人。
但,“为什么是我?”巧书还是下懂。
“因为我没有别人可以信任了。”禀瑜说。
她的口气虽冰冷,但是却让巧书感动得无以复加。梁小姐的这句话她是下是可以自动释意为——她于巧书是她梁禀瑜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好吧。”巧书答应了。
既然她是梁小姐唯一可以信任的人,那么这件事她自当是全力以赴,她去找男人,一个跟威远集团小开很相像的人。巧书如此告诉自己,只是她十分怀疑,像冯际刚这么帅的男人她要到哪里去找啊?
巧书看了床上的男人一眼,这种帅到无法无天的男人一个就已经是老天爷的恩赐,怎么可能还会有第二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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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巧书没想到这种帅到没有天理的男人竟然还真给她遇到了一个!只是他长得跟冯小开不是十成十的像,因为他只有十八岁,是马尔地夫民主共和国一个小渔村的岛民,不过他的五宫看起来不像是东非国家的人,倒是与亚洲人有几分相似,巧书想,或许是马尔地夫自古以来便是航海家往来於东西方的中继站,从数千年开始就有亚利安人、腓尼基人、埃及人、中国人、希腊人、罗马人来这个地方,所以或许这个男孩有中国人的血统也说不一定。
总之不管如何,巧书倒是偷拍了男孩几张照片带回去给梁小姐看。
禀瑜一看,眉头就垮了下来,还批评人家。“太年轻了。”
“但是却很像冯先生,你看看他的神韵还有气质是下是跟冯先生很像?”巧书拿著放大的照片下断的游说梁小姐,说这个男孩好。
其实没错,她是看上了这男孩秀色可餐,还有时间不多了,冯先生的状况愈来愈差,如果梁小姐的计画要成功,她根本没多少时间可以找人。
“还有,在这马尔地夫找人是最恰当不过的,因为事成之后,咱们拍拍就走人,不会留下太多的后患,另外,我调查过这个男孩的血型,跟冯先生一样是0型:至於他还是个孩子的问题,梁小姐,你不觉得就是因为他还是个大男孩,所以比较没问题吗?”
“这话怎么说?”
“想想看,如果今天你的人选是个有社会经验的男人,那么如果日后他知道你的身份,以及冯先生是什么人物,那,那男人还不来胡搅瞎缠吗?”所以这男孩是最适合的人选,梁小姐就别再考虑了。
她说的有理,禀瑜想了想,终於点头说:“好吧。”她接受了,因为她对爱情本来就没任何憧憬,所以对她孩子的爸也没什么好挑的,总之只要能给她一个像冯际刚的孩子,至於要她做什么,她都可以忍受。
“那我去跟这个男孩接洽了。”巧书拿著她的企画书欢天喜地的出门,看她连走路都像是在飞的样子就知道她对这桩交易是十拿九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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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书没想到她竟然会踢到一个大铁板,那个男孩年纪小但志气不小,对於这种类似於买卖婚姻的交易很明确的跟她摇头说他没兴趣。
没兴趣!
怎么会呢?他生长在这小渔村,每天早上五点就要出门捕鱼,等到日落黄昏之后才回航,而捕回来的渔获半数归船主所有,而另外一半则是归所有的捕鱼郎,他才多大年纪啊,就要承担这么重的生活压力。
“你知不知道这桩交易能带给你多大的利益?你想买十艘捕鱼船都没问题,想想看有了捕鱼船之后,你就是船工了,以后你捕回来的鱼也全部都归你所有,不必分给别人,这下是很好、很有远景的一件交易吗?”巧书拿著计画书跟在男孩后头,男孩却连看她一眼的意愿都没有。
他将绳索梆在木桩上固定住,赤著双脚跳下渔船。
水溅了起来,巧书连忙躲开,男孩已迈开大步离开。
说句老实话,愈跟这男孩接洽,巧书就愈觉得这男孩跟冯际刚不像,不是因为长相,而是气质。
冯际刚是含著金汤匙出生的二世祖,家财万贯,与生俱来一种高下可攀的气质,但这男孩不是。
他生在这得天独厚大自然中的一个小渔村里,他纯净得像是马尔地夫的海一样,乾净得下带任何杂质,而这样乾净的不受污染的男孩,她却要拿这样的交易去抹黑他的人生。巧书想想都觉得於心不忍。
但是梁小姐也很可怜啊,她为了进入冯家,把自己的婚姻跟幸福都赔了进去,没想到才结婚,冯先生就出意外,梁小姐的处境岌岌可危,而能救梁小姐的只剩眼前这个长得人高马大的男孩了。
“你等等我,别走得那么快呀——”巧书在后头追著男孩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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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地觉得那个女人真是莫名其妙,竟然一天到晚追著他跑,说什么要跟他谈个交易,做件买卖。
他觉得她真的疯了,因为没有个男人肯同意这桩买卖,男人的身体又下是货品,怎么可以拿来当标的物!
马地本以为不要理她,迳自走开,那个女人便会知难而退,没想到她依旧在他后头穷追不舍。他的性子憨厚,对女人他不知道怎么说重话,但甩下开这大麻顷也是令人头疼的一件事。
最后,马地索性跳进海里,他不信那个衣著考究的女人会跟著他跳下来,她若跳下来,那身价值下菲的衣服就完了。
其实巧书担心的才下是这个,她不跳海纯粹因为海太恐怖。虽然她很喜欢马尔地夫,但是在海面上没有指南针,谁分得清楚东南西北?又下是想死才跳下海。
咦,对哦!或许她跳下海里,佯装溺水,搞下好就不用追著男孩整个岛屿跑,他就会自动跑来救她!
这是个下错的主意,下过……唉,看他头也不回的游向大海的另一端,巧书想,她这个时候跳海,男孩也看下到,於是巧书只好眼睁睁的看著男孩犹如一条人鱼似的游向大海,只是他要游去哪呢?
其实马地根本没有目的地,他只是想要逃开女人的纠缠跟她那桩可笑的交易,只是他没想到马尔地夫里没脑子的女人这么多,走了一个,眼前又来一个。
马地瞪直了眼,死盯著前方下远处一个女人在海上撑著多尼船。
多尼船是马尔地夫至各岛屿的交通工具,整个船只从船体、帆桁、钉、缆绳到帆都是取材自椰子树;多尼船看似容易驾驶,实则风大一点它就跟著跑,要是没有经验的人他会劝他们别碰多尼船,而眼前那个女人很显然的不懂多尼船的特性。
她竟然拿根粗大的树枝权充船浆,在海面上划动,她知下知道她这样划动多尼船是非常危险的行为。
马地敢以他的人头发誓,这个女人不出三分钟,铁定会掉进海里。他才这么想,下一秒钟他就听到有人在呼喊救命。
原来这个女人不只没常识,她还非常蠢,因为她不会游泳,竟然跑到马尔地夫来撑船!他真佩服这些观光客的智商。
马地心里虽抱怨,但是他还是很有良心的游去救那个蠢女人。
禀瑜掉进海里,喝了不少水,当海水跑进她的口跟鼻子里的时候,她难过得无法呼吸,正当她以为自己就要死掉时,有人撑起她的身子,让她的头离开海面那种死里逃生的感觉让她拚命的攀住那人的身体死都不放。
“咳咳咳……”
她因为呼吸太急促而吸进更多原本在她鼻腔里的海水。天哪,好难过,原来溺水的感觉是这么痛苦,那么怎么会有人选择用跳海的方式来自杀?这是禀瑜晕过去前最后一秒钟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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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地就这么看著一个女人活生生的晕倒在他面前。
现在他该怎么办?把她丢在这里,弃她於不顾吗?那他很怀疑当她醒来的时候,她要用什么法子回到她原本住的地方,难不成再撑船吗?就算要送她回去,也得先知道她住哪个岛上吧!
於是他好心地捡了一些树枝,生起火来,替她保暖,在这段时间,他则坐在她的身侧盯著这个落水的女人看。
她很不一样,她的皮肤非常的白皙,远比在本岛上他所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来得白皙,还有她也长得很好看,柔美的脸部线条再加上她的脸色苍白无血色,此时她看起来就像是楚楚可怜的古典美人。
哎呀,糟糕,不对!她的脸色太苍白了!她是不是太冷了?!马地握著她的手,发现到她的手异常的冰冷,他出於本能的把她搂进自己温暖的胸膛。
这是马地有生以来头一次这么接近一个异性,他怀里抱著柔软的女性躯体,鼻腔里满满的全是从她身上传过来的淡淡香味。
马地的心不由自主的卜通卜通跳著,愈来愈快。
那不规律的心跳,似乎在提醒他已经十八岁了,却还是他头一回抱异性呢!他低头看著怀中的异国女子,他发现她远比刚刚在本岛对他穷追不舍,说要跟他谈条件的女人还要漂亮、动人,於是马地一头栽进爱情里,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的爱情会跟地狱一路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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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瑜实在受不了这个男孩!
他救了她,她很感激,但是他眼里的热情让她快受下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沟通,所以说了句“Thanks”之后,她便跑回她的渡假小屋。
原来她住在这里!如果他早知道,那他就会抱她进屋,不会让她抖著身子在冷风中受凉。
马地想说句抱歉,但是他只会说里贝喜语。
禀瑜根本听不懂他叽哩呱啦的到底在说什么。
“你是不是要钱?OK,没问题,我回屋里拿,你等一下。”
她跟他说的是英语,马地根本听下懂,马地只知道她一走,他便跟著跑。
禀瑜吓都吓死了,他干么一直跟著她呀?“你别跟来,我都说我会拿钱给你,所以请你不要再跟著我。”她板起脸,想吓退男孩,只是禀瑜不知道她板起脸来更有另一番风情,马地迳自冲著她笑。
那男孩的笑像是冬天里的暖阳,好看却不刺眼,但,她该死的才会去欣赏他的笑容。
她现在只想赶快甩掉这个大麻烦,所以禀瑜一口气冲回了自己的渡假小屋。在门口,她遇到巧书。
“你终於回来了,你会里贝喜语是吧。”因为巧书是个马尔地夫迷,她英语普普通通,但是里贝喜语却说得吓吓叫。
“你快去跟那个男孩子说,他要钱我会给他,请他不要再跟著我了。”被个陌生人紧跟著的感觉很差劲,禀瑜一点都不喜欢被人追著跑。她拉著巧书,把巧书送到马地面前去。
他有话就跟巧书说吧。
“是你!马地!”巧书一看到男孩便尖叫。
禀瑜虽听不懂里贝喜语,但是她听得出来巧书非常的惊喜。“你认识这个男孩?”跟巧书交谈,禀瑜用回中文,因为巧书的英文有日语腔,怪里怪气的,她听了头就痛。
“认识呀,他就是我稍早跟你说的那个男孩子,很像冯先生的那一个!”
“什么?!像冯际刚?!”禀瑜瞪大眼睛,再看马地一眼。
他冲著她咧著嘴直笑,活像是他的笑不要钱似的,那过份热情的目光盯得禀瑜受不了。
她硬生生的把头别过去,不看马地的脸,再咬牙切齿地把巧书拉到一旁去问她,“他哪里长得像冯际刚了!”
“不像吗?”她觉得很像啊!“他们两个都一样的帅。”
“一样帅就构成两个人很像的要素吗?拜托,乔治克隆尼跟木村拓哉都很帅,但是两个人根本就是不同型的男人好吗?”禀瑜进声道,她就是不知道巧书亮著一双眼睛到底在兴奋什么。
“梁小姐!”巧书激动的拉著禀瑜的手左右晃,“你也觉得乔治克隆尼跟木村拓哉很帅是吗?我也是耶!你看过木村拓哉跟山口智子演的『长假』吗?那真是日剧的经典,我就是看了那部日剧才爱上木村拓哉的,还有还有,乔治克隆尼……”巧书还打算“落落长”的讲个没完没了。
禀瑜赶紧叫停,她们现在的重点不在於乔治克隆尼跟木村拓哉有多帅、多迷人,而是这个男孩跟冯际刚根本就不像好吗!
禀瑜恶狠狠的目光犹如一盆冷水烧熄了巧书的兴致勃勃,巧书只好收起她满肚子的追星史,正经八百的分析事情给上司听。
“可是马地是这里最像东方人的异性,如果梁小姐不要他的话,就只能从台湾来的观光客里找,但是梁小姐,如此一来,你不怕有问题吗?就像我稍早所说的那样,那个人知道你跟冯先生的身份、地位后,便缠上了你。”巧书一针见血地指出事情的症结点。
没错,禀瑜怕的就是事情到最后不能善了。
“再者,马地只是皮肤黑了点,跟冯先生的细皮女敕肉有点不像……”
“只是有点吗?”禀瑜眯细了眼睛反问,在她看来,这个男孩不只是跟冯际刚的细皮女敕肉不像,他的轮廓太深,像刀刻出来的脸部线条不够柔和,这些跟冯际刚都不像。
如果她有时间,她绝对不会接受这个男孩,但是她不能停留在马尔地夫太久,冯际刚受伤的事还没通知台湾家人,纸包下住火,这事愈拖延下去对她愈是下利,所以不论她多不喜欢这男孩看她时的目光,她也只有咬牙认了。
“我接受他。”时至今日她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你去跟他谈。”
“没问题。”巧书飞也似的跑过去跟马地详谈细节。
禀瑜拉长了耳朵听,想听看看巧书是怎么谈成这笔交易的,但是他们两个叽哩呱啦的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最后她放弃再做这种徒劳无功的蠢事。
但是,她却无法不去注意男孩的表情。
不是她爱看他,而是他目光热情得几乎要烧透她的面颊,她本来想瞪他,让他知难而退,让他明白他们两个有的只是交易,没有其余的情感,但她一抬眼,便撞见他的笑,禀瑜见了就没力。
她别开脸,不见他。
巧书回来,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成交。”她乐不可支,因为她没想到原本不怎么热中的马地竞一反常态,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兴趣,她想,或许马地是爱上梁小姐了,而这也没什么稀奇,因为梁小姐本身的条件很优,要不是她常年随伺左右,太了解梁小姐的个性,若她是男人,她也会爱上梁小姐这种美人。
“你怎么跟他说的?”禀瑜垮著脸问巧书,对於太轻而易举就谈成的交易她有一定的戒心。
“你跟他都谈清楚了吗?不谈感情,我只是要他的身体。”禀瑜说的很白,因为她就是个不爱牵扯一些有的没有的人。
爱情之於她比件Case还不如,她是个不懂爱,也不想谈爱的女人,所以她不想因为一桩交易惹来麻烦,巧书最好明白这件事。
“我知道、我明白,你都已经说了很多次了,我全记住了。”才怪。
没错,她是记住了,但是她要交涉的对象是马地这个正直又坦率的男孩,她怎么可能用这么世俗的字眼去跟他谈?
先前的经验已经让她对马地的个性多多少少有些了解,巧书十分明白马地不是一个可以用钱利诱的人。但,诱之以情可能会是不错的主意,因为马地看梁小姐的目光太火辣了,这稍微有点脑袋的人都看得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她就顺水推舟,把黑的说成白的,总之她只告诉马地,梁小姐要跟他交个朋友,她问他愿不愿意?
马地高兴的点头如捣蒜,交易就成功了——当然,她没跟马地提起钱的事还有借种等等难以启齿的条件,但,这应该不是什么太重要的问题才是,因为她看马地看梁小姐的目光,她想,纵使梁小姐想勾引马地上床借种,马地也会被粱小姐迷得七荤八素,跟著爬上梁小姐的席梦思名床才是。
OK,没问题,安啦,安啦!巧书这么告诉自己,她一向都是这么乐天知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