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门无声的打开,黄昏的残阳透进来将高大的身影照得长长的。
迸云飞万分眷恋的看了床上的人儿好一会儿,再悄悄的走近床边,不出一丝声响,怕惊动了她。
看见她眼下的暗影时,不觉心疼的揪紧眉头,筠筠身子不适吗?为何一脸疲惫的倦容?
月兑下外衣和鞋子,他小心翼翼的躺到她身旁,轻轻的将她拉进怀中。
她迷蒙的睁开眼,轻叹一声,“你回房了!”
“嗯。”温柔的轻抚她的秀发,“你好像很累,再睡会儿!”
她在他怀里寻找舒适的位置,“陪我……”
“好,陪你。”
欧阳雪闭上眼又沉沉的睡去。
迸云飞爱怜的看着她的睡容,考虑着是否该找个大大来为她瞧瞧。
他就这么看着她,直到夜色笼罩大地,仆人们也早已备妥晚膳,他微皱着眉,细吻着她。
脸上阵阵微痒终于让欧阳雪悠悠转醒。
“醒了!我的睡美人,”古云飞单手支头,侧卧着,俊逸的脸庞距她不到一寸,嘴角扬着轻笑,但欧阳雪却发现他眼眸深处的忧心。
她抬手轻抚他的脸,“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迸云飞将脸埋进她如云的秀发里,深深吸了口馨香的气息,无声的摇摇头。
“告诉我,我知道你在担忧着某件事。”她柔声的坚持。
他轻叹口气,“你睡了好久!”
“嗄?!”欧阳雪不解。
“你并没有午睡的习惯,今天却睡得那么沆,那么久,晚膳都已经备妥了,你知道吗?”
她这才发现外面已经暗了。
“你别担心了,我很好,只是这两天觉得较容易累罢了。”
“找个大夫来瞧瞧吧!”古云飞仍是不放心。
“不用了,你瞧,睡了一觉精神好多了,不碍事儿。”
他深深的看着她,想到之前见她沉睡不醒时心底的恐惧,他好怕她就这么睡下去不醒来了,那种不安的感觉紧紧的攫住他,似乎她将要从他眼前消失了。
“还是找个大夫来瞧瞧,就当是让我宽宽心吧!”
见他那忧心忡忡的模样,欧阳雪只好点点头。“好,回头让人去请个大夫来。”
“筠筠,好好保重身体,为了我、雪儿,还有我们的未来,别离开我,好吗?”
“大傻瓜,我才舍不得放你走,我爱你呵!”欧阳雪甜甜的说着。
“筠筠!”古云飞激动的万般深情的吻住她的唇,贴着她的唇低语。“我也爱你,筠筠!”
“嘎!”她惊喜的睁大眼睛。
他笑看她那又惊又喜的表情。“你不该感到意外的,我的一言一行,每个眼神都在说我爱你,你该知道的。”
“我是知道。”偎在他胸前,欧阳雪柔柔的耳语,“一直都明白,只是很意外你会说出来。”
“为什么?”古云飞不解。
“男人不是都不爱说这些的吗?”
“我只对你说。”再次封住她的唇,衣衫在他手中渐渐敞开。
“晚膳……”欧阳雪申吟着低语。
“我已经吩咐他们先用了。”
衣服掉落在地上,欧阳雪娇喘着,任自己沉沦。
爱你,爱你呵……随着古老旋律的节奏,她再次交付出自己,沉浮于他的深情蜜爱中无法自拔。
***
欧阳雪偎在池边的柳树下,一手拨弄着池水,看着池里游鱼四窜,扬起阵阵轻笑。
明儿个便是中秋,而全堡里大概就数她最清闲,雪儿这个时间正在上课,她不敢去打扰。婆婆和云倩闲来无事也做做女红打发时间,看到她们的作品,让她自惭形秽的找了个借口躲了起来。
说起来,她会如此无聊也是拜古云飞之赐。
她知道他事业做很大,他忙,没时间陪她没关系,但原本说好今天陪她一天,也因子扬一大早在他耳边咕哝几句后就又取消,忙得不见人影,这也不打紧,可是他实在不应该限制她出堡的自由。
虽说古家堡占地广大,设计、建造的也很优雅、漂亮,在未来它会是个赚钱的观光胜地,但是它总有被逛遍的时候吧!
唉!好无聊哦!
云飞到底在忙什么?瞧早上他们一副神秘的模样,实在让她非常好奇。
“少夫人、少夫人!您在哪儿呀?”迎春沿着花径一路寻求。
唉!若说她目前对这名改头换面的少夫人还有什么不满之处,那就是少夫人喜欢和下人们玩捉述藏了。
少夫人不喜欢有人跟前跟后的,所以少主也顺着少夫人,没让她寸步不离的守着少夫人身边伺候着,虽说如此一来她轻松多了,但一有事,找起人来可累了,像现在,她找少夫人已经找了快半个时辰了,还不知她在哪儿呢?
在接近池塘时,迎春终于发现欧阳雪,“太好了,少夫人,奴婢终于找到您。”
“什么事?跑得这么包急?”欧阳雪缓缓站起来,在裙子上拭干手上的水迹,关心的问。
“少夫人,二小姐来了。”
“二小姐?谁是二小姐?”欧阳雪疑惑的皱起眉。
“是夫人您的妹妹,柳家二小姐翩翩姑娘。”迎春回答着。
“啊!是她!她来找我?”欧阳雪忆起了柳翩翩这号人物。
“是啊!正在大厅候着呢。”
“是吗?那还等什么!”
欧阳雪往大厅走去,纳闷着那位柳翩翩为何突然找上门来。她知道当初是柳筠筠用计嫁来古家堡,但是她不知柳筠筠是用何计,是否有对柳翩翩造成伤害。她当然不相信什么柳翩翩与情人私奔的借口,古云飞当然也不信,只不过事隔五年,柳翩翩此时出现,为的是什么?
“迎春,少主在不在堡里?”她突然不安的问。那股不安来得如此突然,直让她手心冒汗。
“没有,少主和小王爷、风公子一早就出去了,奴婢好像听说是为了一个少主找了好久妁人,小王爷一大早来说是找到了,少主和风二爷就跟出去了。”
“找人?”除了峻恒,他还要找什么人?来不及多问,欧阳雪已来到大厅。
一踏入厅口,欧阳雪便被站在那儿的身影震住,老天爷!好美的姑娘!
那女孩此时转过身来,看见了欧阳雪。
“姊姊!”那有若黄莺出谷般的声音,不知怎么的,竟让欧阳雪起了个冷颤。
她是柳翩翩!天!柳家专出产美女吗?她已经觉得柳筠筠美得不可方物,而事实上也是,但这柳翩翩,却比柳筠筠更美上十分。
暂时甩开心底那股怪异不安的感觉,她趋向前,热络的招呼,“翩翩,好久不儿了,怎么有空来古家堡呢?”
“姊姊不欢迎吗?”柳翩翩嘴角微扬,露出一个怪异的笑。
说是个笑也有点牵强,她只是扯扯嘴角罢了,极不自然。”胡说,怎会不欢迎呢?”她轻斥柳翩翩,吩咐迎春备茶,才拉柳翩翩坐到自己旁边,“只是自从我嫁来古家堡后,娘家从没人来探望过我,我才感到有些意外。对了,爹、娘都还好吧?”
柳翩翩闻言,眼眶瞬间红了起来,眼泪就这么毫无预警的流了下来。
“爹和大娘……他们都死了。”柳翩翩啜位着几乎说不出话来。
死了?欧阳雪的情绪并没有太大的波动,毕竟那对她来说,只是两个陌生人,但见柳翩翩哭得伤心,她也觉得心酸。
她轻拥住柳翩翩,无言的给予安慰。只是感觉柳翩翩全身一僵,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放松,靠在她肩上哭着。
“那……你是因为这缘故才来找我的?”欧阳雪道。
“是啊!姊姊会收留我吗?”
“傻瓜,你是我妹妹,发生这种事你若不来找我,我才会生气呢!”她爱怜的轻拍柳翩翩的脸颊,敏感的发觉柳翩翩左颊皮肤的触感颇为怪异,不过她没多加注意,柳翩翩也不露痕迹的躲开她的碰触。
“我叫人收拾客房,你就安心住下来,别胡思乱想也别太伤心,人死不能复生,我很欢迎你住下来的。”
“嗯!谢谢姊姊。”柳翩翩感激着,但眼神却闪过一抹诡异。
“翩翩,你可不可以告诉我,爹娘是怎么死的?”
“爹和大娘是被强盗杀死的。”她伤心的低语。
“强盗?!怎么回事?”欧阳雪惊问。
“我也不太清楚,因为那天我娘带我回娘家给外公祝寿,没想到一回到家,就只见柳庄已成废墟,所有事情的经过,我也是听逃出来的佣人说的。他们说李管事串通了盗匪,先在饮水中下了散功粉,半夜再引进强盗,搜括了所有财物,因为大家都中了毒,功力尽失无法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强盗将财物一扫而空。而爹则因为无法忍受起来反抗,反而被盗所杀,而娘见爹被杀,发狂的和盗匪拚命,结果也被杀了。
“那些强盗抢夺一空后,离去前竟然一把火烧了柳庄,很多佣人甚至来不及逃生,被活生生的烧死了。”柳翩翩声泪俱下。
“天!你有报官吗?”
柳翩翩点点头。
“官府怎么说?”欧阳雪急欲了解结果。
“官府已经破了那个强盗窝了。”
“那就好。”犯人既已伏法,那就能告慰他们在天之灵了。
“你累了吧!风尘仆仆的赶路,想必挺辛苦的,我先带你到客房去梳洗一下,好好休息,等养足精神,我再介绍大伙儿给你认识。”
四处张望,奇怪,迎春呢?客房还没整理好吗?哎呀!她怎么忘了,她吩咐迎春准备茶点去了。待会迎春若来大厅见不着她们,肯定又会抱怨一番。
欧阳雪只好吩咐守在大厅的仆人转告迎春,将茶点送到明月楼去。
交代完,她便带领柳翩翩往明月楼走去。
“姊姊,古公子待你好吗?”半途,柳翩翩低声问。
欧阳雪幸福的笑了笑。“他侍我很好,瞧你,还生疏的叫他古公子,你该叫他姊夫的。”
“我不会叫他姊夫的。”柳翩翩突然愤恨的低语。
“什么?”欧阳雪不解柳翩翩的情绪为何突然转变,但心中那股不安又强烈的警告着她。
“姊姊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当初古公子想娶的人是我,是我啊!”柳翩翩面目狰狞的一步步通向她,“结果你竟然使计陷害我。”她撕下她左脸上的一块面皮,只见原本美丽的脸上,布满了烫伤后丑陋的疤瘀,交错于左颊上。
“天啊!”欧阳雪惊呼,又被逼退了两步。
“怕了?这可是你的杰作啊!姊姊!”
是她?!不,是柳筠筠,柳筠筠竟残忍至此!
“我好抱歉,翩翩……”
“抱歉?!一句抱歉就想了结?你为了嫁入古家堡,竟如此不择手段,将我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我好恨你啊!姊姊,今日这古家堡少堡主夫人的位子,本应是我的呀!可我得到什么?”她又逼上前两步,“你自认武功比我高,用武力毁我的容,现在我听说你武功尽失了,你要如何自救呢?”
欧阳雪被她吓得一直往后退,整个思维混乱的理不清,柳翩翩来此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报仇吗?
“翩翩,你听我说……”
“住口,我不想听你的声音。”柳翩翩怒吼着,
“这五年来,我一直想着要如何报仇,上次坠马竟没有摔死你,算你命大,不过,我不知该不该为你庆幸,因为你将面临的是更残酷的刑罚。”她嘿嘿冷笑着。
“翩翩……”欧阳雪又被逼退数步,已来到池塘边缘。
“住口,我叫你住口。”柳翩翩扬手甩了她一巴掌,欧阳雪头一偏,身子踉跄一下,天,她的手劲真大,欧阳雪只觉得整个脸颊热辣辣的疼着,一下子肿得像个包子似的。
“我记得你很怕水,老是学不会游泳,是不?”
欧阳雪来不及反应,便被柳翩翩手一堆,掉进了池下水,冰冷的池水震得她惊惶失措的拍打水面,一时忘了自己是会游泳的,所以她喝了几口水。
“我说过,我会要你付出代价的。”柳翩翩在池边欣赏着她的挣扎,“我本来想慢慢折磨你的,谁教古云飞竟然多事的追查加害你的人,要怪就怪他吧!是他的穷追不舍加速了你的死亡。”她边说边将面皮小心的贴好,悠哉的蹲子,看着欧阳雪在水中浮啊沉沉。
欧阳雪压下心慌恐惧,放松身子,她可是游泳高手呀!怎能死在水里?可现在若是游上岸,柳翩翩一定不会放过她的,柳翩翩有武功,而自己可是手无缚鸡之力呀!
怎么办?
冰冷的池水几乎渗入她的骨子里,她不知自己能撑多久,衣服含水后的重量将她往下拖,肺部的空气几乎已快用光了,她踢着腿想浮出水面,却发觉力不从心,天啊!难道她将死在这里?
迎春呢?夏荷呢?所有的仆人都到哪儿去了?她现在开始后悔,为什么不让几个仆人跟前跟后的伺候她呢?
黑暗渐渐笼上她的神智。
云飞,救我!
在黑暗完全降临前,她听见柳翩翩的狂笑声,那声音让她觉得心酸,在二十世纪她得不到手足之爱,没想到在这里依然如此,甚至还将死在妹妹的手中。
此刻,她几乎恨起柳筠筠这个名字了。
痛苦!好痛苦啊!
她的肺部呐喊着需要空气,终于,欧阳雪任黑暗带走自己全部的意识,恍惚间,她似乎听到迎春的尖叫声。
***
迸云飞和赵子扬、风峻恒三人才踏进古家堡,就被那特别安静的情景纳闷的互看一眼。
随手招来负责守在大厅的仆人,一问知柳翩翩来访,少夫人带她前去明月楼时,三人同时警觉的往明月楼直奔而去。
就见在明月楼外的池塘边,聚集了不少仆人,古云飞拨开众人,他看到在银白波光的水面上,沉浮着的……
天!那鹅黄衣衫,不正是筠筠今早穿着的衣服吗?
“不!”古云飞凄厉的大喊,惊悸恐惧淹没了他的理智,没有多想的飞跃而起,足点荷叶,施展上乘轻功,展腰一探,捞起水里的欧阳雪,翻身一跃,回到岸边。
没有理会迎春在一旁的哭叫请罪,他抱着欧阳雪冰冷的身子,肝胆欲裂的发觉她已没了气息。
不!不!别离开我!筠筠,你答应过的呀!
想起欧阳雪教过人家的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术,他开始展开急救动作。
筠筠!求求你,我不许你离开我,我不许,听见没有?古云飞在心底呐喊着,动作没有稍缓。
“大哥!”赵子扬和风峻恒心酸的看着这一幕。
活过来,筠筠,活过来呀!这是你教我的急救方法,你救过雪儿的,你也必须活过来,筠筠!我爱你呀!别离开我。
众人看着,都不禁落泪,少主已急救那么久,少夫人却仍没反应,大家一致认为没救了,但古云飞不放弃的努力着,骄阳正灸,众人却觉得出奇的冷。
“筠筠!回来!你走了,我也会跟你走的!”古云飞大喊着,继续努力吹气给她。
终于!
“咳……咳……”欧阳雪吐出于积水,虚弱的睁开眼睛。
“筠筠!你……你吓死我了。”他哽咽的抱紧她,泪流满面。
“你……是个……好学生……”她微弱的说,随即昏了过去。
“筠筠!”他大喊。
“大哥,快送嫂子进房换下这身衣服以免受到风寒,我已经派人请大夫了。”赵子扬上前提醒他。
“对!”古云飞有如大梦初醒,抱起欧阳雪直奔烟雨楼。
他放松衣衫,亲自帮欧阳雪换上。
紧拥着她,感觉到她微弱的气息脉动,才稍稍安下心来,他终究是救回了她。
想到当初她教人家这急救方法时所引起的骚动,因为“口对口”在这时代,实在非常不合礼教,男和女,是不可能,而若同伴一起练习,又觉得怪怪的。
最后,还是筠筠硬要他当模范,做表率、做她第一个学生,他很庆幸当时他学会了,真的。
“来了、来了!大夫来了!”赵子扬领着大夫进门。
“快!”古云飞将欧阳雪放平,让大夫把脉。
大夫仔细的把脉,没多久放下她的手,走到桌前,一边开药方一边解说:“少夫人气息微弱混乱,似乎是受到极大的惊吓,也有感染风寒的前兆。我先开几帖药方,每日三餐服用,一来可预防风寒加重,二来也可安胎。最好让她卧床休养,别再受到刺激,否则胎儿难保。”
“安胎?!你是说她怀孕了?”古云飞既惊且喜的问。
“没错,大概一个半月了。”
送走大夫,遣退下人,古云飞坐在床沿,怜惜的轻抚那毫无血色的娇颜。
筠筠怀孕了!
“大哥!”风峻恒和赵子扬在一旁低声唤道。
“嗯?!”古云飞心不在焉的回应。
“关于柳翩翩,大哥打算如何?”
听到柳翩翩这三个字,古云飞原本轻柔的手僵了僵。
“追踪到她,将她逐出古家堡的势力范围内,有古家堡的地方,就不许她出现。”阴狠的语气让人庆幸与古云飞为敌的不是自己,不过,那轻抚欧阳雪的手和注视她的双眼,却又温柔的令人心折。
迸家堡的事业几乎遍及全国,柳翩翩怕是无容身之地了。将空间留给他们夫妻,风峻恒和赵子扬悄然的退出。
迎面而来的,是风闻消息急忙赶来的古家老小。
“子扬叔叔,娘娘病了吗?”雪儿一脸泪痕。
看向其他三人,老堡主和夫人也是一脸忧心,等着他的答案,古云倩则眼眶含泪,她不敢哭,怕让爹娘更担忧,也怕雪儿更害怕。
赵子扬见她隐忍伤心的模样,心疼的将她和雪儿一起拥进怀里。
“放心,没事儿,”回答的却是风峻恒,“大夫说没啥大碍,而且,还有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众人皆惊呼着。
“大嫂怀孕了!”
众人高兴得欢呼,一扫阴霾。
***
欧阳雪站在一片雾茫茫的世界,心里茫然的不知该何去何从。
她怎么了?为何脑海里一片空白?终于,她想到了,她出车祸,死了。魂魄遇上两个叫“命运”和“接引”的人,说要带她到她归属的地方……
然后呢?为什么心隐隐作痛?发生了什么事?
“柳筠筠!”沙哑苍老的声音从她后面传来,她惊得回身一看。
“命运婆婆!”
“柳筠筠,你不该在这里的。”
“我是欧阳雪!”不知怎的,她排斥那个名字。
“你是柳筠筠,回去吧!别让我的心血白费了。”命运婆婆摇头叹道,“你想让爱你的人伤心难过吗?只因为你懦弱的逃避行为?”
“不!我不听,我是欧阳雪,是欧阳雪!”她狂乱的抗拒着。
“得不到手足的爱又如何,遭到妹妹的残害又如何?你还有爱你的丈夫、女儿、公婆,很多很多人啊!”命运婆婆大喊,“打开心门,用心倾听,你会得到你要的答案。”
欧阳雪真的静下心来,倾听着微风送过来的声音。
“筠筠!醒来吧!求求你别离开我,我爱你呀!”
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落,他是谁?是谁?为何觉得如此心痛?
“唉!你已经昏迷十天了,再这样下去,你肚子里那无辜的小生命就要不保了。”
她惊愕的抬起头来,肚子里……她怀孕?!天呀!她怀孕了!
喜悦霎时盈满全身,所有的回忆都回来了。云飞!云飞呵!
“快点回去吧!不只是为了他,为了你,还有你的好友兼后代子孙古明慧,她需要你的帮助,才能和她命定的爱人相逢。”
“明慧?!怎么说?”她不解,她与明慧相隔千年,她要如何帮明慧。
“回古家堡自然会发现。”命运婆婆语带玄机。
“可是……”欧阳雪想再问明白点。
“回去吧!再迟就来不及了。”
“谢谢你,婆婆!”欧阳雪对她道声谢,然后随那声声呼唤而去。
***
大夫来来又去去,总是摇着头,没有病因,查不出导致昏迷不查的原因,但却都一致认为,母体再不清醒,胎儿恐怕不保。
“大哥,休息一下吧!”风峻恒在一旁说着,这几日,同样的劝解不下百次,得到的回应也完全相同,古云飞只是摇摇头,眼也不眨的守在床边。
“我知道你自恃内力深厚,但是这样不眠不休,铁打的身子也会受不了的,而且嫂子若知道你这样虐待自己,她也会心疼的!”
“她会吗?那她为何不醒来告诉我?”古云飞凄楚的说着。
“大哥!”
“峻恒,你想筠筠会不会就这样离开,回到她原来的世界去了?”
“不会的,她会醒过来的,她爱你啊!”风峻恒安慰道。
迸云飞再度沉默,握住欧阳雪那迅速消瘦的手,再度陷入只属于他俩的世界。
“唉!”风峻恒叹了口气,再次承认失败,无奈的转身离开。
迸云飞换了个姿势,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欧阳雪抱在怀里。
“筠筠!你真忍心呵!就这么放我在这儿心急如焚,我对你的爱不足以唤回你吗?你答应过不离开我的,怎能言而无信呢?我是那么爱你,那么那么的爱你呀!”古云飞声音破碎的将脸理进那如云的秀发,“你醒来呀!筠筠求求你,我爱你呀!回到我身边,我无法忍受没有你的日子啊!还有我们的孩子,你真忍心让他没有机会来到这世界吗?”呜咽的声声倾诉,伴随着如泉涌的滴滴热泪,洒落在欧阳雪的颈子上,消失在衣领里。
多日的煎熬,终于让他崩溃,“天爷!别对我那么残忍,在我好不容易寻到真爱,好不容易能快乐的活下去,别夺走她!求求你,别夺走她呀!”空气弥漫着沉重的忧伤,深深的期盼和声声的祈求,终于让循声而回的欧阳雪悠悠转醒。
模模糊糊的睁开眼,隐隐发觉自己被人抱在怀中,她知道是古云飞,而且也感觉到那滴滴的热泪。
她的眼眶蓦地发红,虚弱的抬起手抚上那浓密的发。感觉他全身一僵,然后激动的抬起头来,不敢置信的痴看着她。
“筠筠?!哦!筠筠!”沙哑的声音漾着狂喜,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表达,只能轻抚着那犹显苍白的脸,声声低唤着她的名。终于,他低下头吻上她的唇,深深的吻住她,他必须以此来说服自己,筠筠真的醒过来了。
“你终于醒了!天!我好怕你就这么离开我回到原来的世界去。你吓坏我了。”他激动的抱紧她低喊。
见他憔悴的脸,她深情湿润的眼眸,心疼他几日来所受的煎熬,于是化成心酸的泪流了下来。“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别再这样吓我了,我承受不了第二次,别——别再这样!”古云飞激动的哽咽令欧阳雪心中一阵酸楚,她真吓坏他了,是不?
不想他继续伤心,她娇声笑道:“云飞!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嗯?!”他等着。
“我肚子饿了!”
“啊!我真该死,你昏迷了十天,一定饿坏了,我马上差人送些好入口的食物过来。”古云飞直觉自己胡涂。
迎春一进门,看见少夫人正偎在少主身边,高兴的笑开了嘴,在到厨房准备食物的途中,沿路散布这第一手的好消息,霎时,整个古家堡欢声雷动,一片喜气洋洋。久未露脸的阳光,再次洒遍古家堡的每个人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