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楀瞪着陶铃空空的寝房想,一大早的,她又跑到哪里去了?
“小肆!”
“是,公子。”小肆立即现身。
“今早有看见陶铃吗?”
“陶姑娘每天早上都会带着小白到后山散步,公子不知道吗?”
他是不知道。冷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小白又是谁?”
“呵呵,公子,小白不是谁,它是陶姑娘养的一只狗,陶姑娘住进将军府时,就一并将它给带过来了。”
好啊,这么久了,他却不知道自己多养了一只狗!
“陶姑娘可疼小白了,前一阵子废寝忘食的做公子交代的事时,却还是每天都会拨出时问陪它散步呢。”
“没有其它人可以代劳吗?”养了那么多下人,都做什么去了?
“也不是没有,是小白不要啊,除了陶姑娘之外,它不随便给人接近的。”
这么跩?!
“她在后山吗?”冷楀问。
“是的。”小肆点头。
“小肆,你到玲珑阁去一趟,告诉徐老,我要那条丘比特项链。”
“是的,公子。”他一哈腰,赶紧领命办事去了。虽然不知道啥是丘比特,不过徐老应该知道才对。
“在后山……”冷楀接着往向后山的方向,举步走去。
还没走近,远远的就听见狗吠声以及陶铃的笑声,微蹙的眉头不自觉的松开,推开围篱的木门,走进后山范围,先穿越娘亲辛勤照顾的花田,弯过一条小径之后来到大片草原,他找寻的人儿就在那里。
站在原地,望着互相追逐的一人一狗,不时传进他耳里的欢愉笑声是那么的清脆动听,让他忍不住也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是小白先发现他的存在,当他察觉不对劲时,已经来不及了。
“不要,小白!”陶铃惊慌的大喊,没来得及拉住小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狂吠的冲向冷楀。
冷楀先是一阵错愕,回过神想闪,已经晚了一步,小白巨大的身躯已经飞扑向他。
下一瞬间,他被扑倒在地,小白嘴里森森的尖牙外露,看起来锐利得很,十分恐怖!他等着下一刻些锐利的尖牙咬断他的喉咙。
突然,一阵口水洗礼在他脸上肆虐,他只能呆呆的瞪大眼,看着小白“非礼”他。
慌慌张张追过来的陶铃,一发现小白的举动,先是讶异得瞠大眼,紧接着看见冷楀的呆样,忍不住炳哈大笑
“很好笑?”冷楀被她的笑声给震回神,拚命的闪躲小白的口水攻击,没好气的问。
“是很好笑啊!”她毫无顾忌的说,仍是笑不可抑。
“可以麻烦把你的狗拉开吗?”冷楀客气的说,客气到让陶铃一惊,惨了,他肯定生气了。
她立即上前拉开小白,费了好大的劲儿,它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好奇怪,让小白第一次见面就这么热情的人,你是第二个耶!”
“是吗?我还真是荣幸。”拿出手巾擦拭脸上带着腥臭味的口水,他一脸嫌恶。“可以知道第一个是谁吗?”
“是我爹。”
“我以为是你。”冷楀有点意外。
“才不呢,我可是花了好长的时间才让小白接受我的。”陶铃摇头。
冷楀看着小白兴奋的朝着他吐舌头,呵呵呵的喷着气,他忍不住退开一步。
“把它拉好,我可不想再洗一次脸。”他语带警告。
陶铃赶紧拉紧小白,“你是来找我的吗?”
“对,有件事要和你讨论。”
“什么事?”
“你认得一个叫做洪标的人吗?”
“认得,他也是卖豆腐的,铺子就在我们对面。”她解释。
“那就难怪了。”冷楀理解了。
“怎么,干么突然提到他?”
“因为你说对自家豆腐有信心,我也答应你要让陶家豆腐铺起死回生,所以就稍微作了一些调查,结果发现那起事件是人为的,有人下毒。”
“下毒?!”陶铃震惊,万万也想不到竟是这个原因,难道……“你的意思,是洪标下的毒?”
“没错。”
“可恶,我要去找他算帐!”她气愤极了,二话不说就想冲去找人。
“等等,别冲动!”冷楀实时拉住她,又赶紧退开,免得又被小白缠上。“这件事还牵扯到被贿赂的官府,你太冲动的话办不了事的。”
“官府?”
“没错,官府被贿赂了,所以才会作下那种判定,因此我们现在要对付的不只是洪标,还包括了县太爷。”
竟然连官府都牵涉进去,那我岂有胜算?”她不禁感到失措。
“放心,只要拿出证据,县太爷不过是九品芝麻官,好办得很。”不管是人证、物证,白纤纤都已经列出来了。
“要上哪儿找证据?”
“放心好了,人证、物证,我都已经找齐了。”所费不赀啊!
“真的?!”陶铃惊讶不已。
“当然,现在只要说服那些人出面作证便成。”
劈哩啪啦一串鞭炮声,象征扫除霉运、吓走衰神。
陶家豆腐铺冤情得雪,恭喜的人潮不断,大家都期待早点再啖一碗陶家招牌的冰糖豆腐脑,只可惜,豆腐西施宣布,陶家豆腐铺会重新开张,可是不是现在。
离开豆腐铺后,陶铃回到冷将军府。
敲了敲书房的门,得到冷楀的允许,她推门而入,疑惑的望了望四周。奇怪了?她刚刚好象有听到他和人说话的声音,而且……是个姑娘的声音。
“是妳?”冷楀有点讶异,他以为她会留在铺子里做生意呢。
她又看了看四周,是躲在那一排排的书架后吗?陶铃走了过去查看,咦,没有?
冷楀随着她的身影打转,她到底在找什么啊?难不成她刚刚听到了他和白纤纤的谈话声吗?
想到这儿,他十分肯定白纤纤一定认得穆允,要不然,那日听到他提到这个名字时,她不会出现那种表情及反应。
“看到我你好象很惊讶?”陶铃问。
“是有点惊讶,我以为你一直想要重振陶家豆腐铺的声名,如今真相大白,肯定会重新开张做生意,怎么才过了一晚就回来了,今天不做生意吗?”
陶铃一顿,也许是她听错了,要不然若真有人,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
她走了回来,撇开眼不看他,她也眼想开张做生意啊,可是昨儿个晚上想了一整晚,东想西想胡思乱想的,就是让眼前这个人给占了思绪,本来是觉得挺莫名其妙的,后来她终于想通了,所以就回冷将军府啦!
“我陶铃可不是一个逃避责任的人,既然欠你的债还没还完,当然不能离开。反正等你这边的债一还清,豆腐铺子就会重新开张。”这就是她得到的结论。
冷楀扬眉失笑,“我都不知道你这么喜欢当我的跟班呢。”
“谁喜欢啊!我说了,我只是负起责任罢了。”她轻哼。
望着她飘移的眼神,他似笑非笑。
“这样也好,省得我去把你给揪回来。”收拾好桌上的东西,他站起身,走出书房。“正好,我有事要出去,妳跟我一起吧。”
“去哪里?”陶铃立即跟在他后头。
“去了就知道了。”
“小肆呢?”怎么没见着人,又被冷楀给处罚了吗?
“他有其它事。干么?没有小肆你就不知道怎么当跟班了吗?”
她撇撇唇,觉得这个问题没必要回答。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街上,心中仍满是疑惑的陶铃忍不住问,
“我刚刚一路回来,就觉得有点奇怪,街上比平常冷清了许多,也有很多店铺没开张呢,你想这是怎么回事啊?”
冷楀回头睨了她一眼,亏她还是生意人呢,这么大的事儿竟忘了。
“灵恩寺一年一度的盛会,你怎么可以忘记呢?”
“啊──”她恍然大悟,“最近好多事接二连三的发生,我都忘了灵恩寺一年一度的庙会今天开始,难怪街上这么冷清,原来大家都跑去参加庙会了。”好可惜喔,她今年不能去了。唉!
“别在我背后叹气,我会以为自己被哪个衰鬼附身了。”他哼道。
陶铃微撅着嘴,人家哀怨,叹气也不行啊!
“想逛庙会?”冷楀突然问。
她充满冀望的望着他挺拔的背影,“想啊、想啊!”
“可惜我们有工作要做,没时间玩。”
奥?!她还以为……
“如果摊子的生意早点结束,也许还有时间去逛逛。”
咦?他说什么?
“所以你如果想玩,等会就卖力一点招呼生意,等准备的东西卖完后就可以玩了。”
“你是说,你在庙会有设摊子做生意?
“这是当然,这可是一年一度的大事,也是一年一度的大生意,有哪个做生意的人会错过?”
“你今年卖些什么东西?”听说他每年都会推出一种新玩意儿。
“妳去看不就知道啦!”冷楀卖了个关子。
“你是说我们现在就是要去庙会?”
“陶铃,我很怀疑你的脑子是不是放在家里忘了带出来了?我可以指望你今天有好的表现吗?”他斜睨着她。
“你放心吧!包在我身上。”豪爽的一拍胸脯,她似乎忘了,她连要卖的东西是什么都还不知道呢!
新鲜的玩意儿吸引了早就期待着的客人光顾,不到一个时辰,冷楀所准备的东西已经全部卖完了。
“这个……真的可以给我吗?”陶铃捧着他特别留下来的一份,像是捧着最珍贵的宝物般,一双眼紧盯着手上的东西,须臾不舍得离开。
听冷楀说,这种东西叫做蛋糕,是西洋的玩意儿,绵绵柔柔的好象棉花一样。
“不要的话还我。”冷楀作势要将蛋糕拿回来。
“不行!”陶铃立即远离他,为了顶防万一,还匆匆的咬了一大口。“唔……好好吃喔!”她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细细品尝在唇舌间散发开来的甜香滋味。
“这么好吃?”他疑惑的问,老实说,他不吃甜食,所以还没尝过。
“咦?东西是你引进的,你不知道吗?”
冷楀耸肩,看见她唇角沾着些许女乃油,下意识的伸出食指一抹,然后送进自己的嘴里。
“满甜的。”这是唯一的评语,嘴里甜腻的味道让他想漱口。
陶铃根本没听见他说了什么,基本上,当他的手刮过她的唇时,她就呆住了,再看见他后来的举动,脑袋便轰然一声,热血倏的往上冲,满脸潮红。
他怎么可以……
“你怎么了?脸红成这样,被晒昏头啦?”冷楀毫不自觉,疑惑地望着她红通通的脸蛋。
她撇开脸,低头吃起蛋糕,不敢再看他。
他蹙眉望着她好一会儿,看她低头猛吃,忍不住道:“你别吃那么急,我又不会跟你抢,当心噎……”警告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完,就看见陶铃猛拍着胸口,噎着了。
“我就说吧!”他无奈的一叹,朝她背后拍了拍,递上一杯水帮助她吞下堵着喉咙的蛋糕。
“这边交给他们整理,我们去逛逛,看看别人的生意怎样。”冷楀拉着她离开摊子。
“公子,小肆可以跟你们一起去吗?”小肆急问。他从一大早就被派到这儿做准备,可不像陶姑娘时间到了才过来负责开开口卖东西而已。
“我不是说了『你们』留下来整理吗?”冷楀瞪他。
他抿唇。好啦,他知道是因为自己惹公子不开心,所以公子才罚他的,可是他小肆说到底也是为公子着想,想让他早点讨一房媳妇儿,有一个幸福的未来,所以才会听将军夫人的话嘛!
“等收拾完毕之后,你就先回府里,把我交代的事全处理好,知道吗?”冷楀警告地望着他。
闻言,小肆的脸更苦了。
“瞧你这副苦瓜脸,我忍不住想,是不是我交代你太多差事,让你不胜负荷了?”
小肆一惊,这公子的言外之意,就是他不适任了?也就是说,公子在想,是不是该找其它人代替他了?
“当然不,公子给的差事一点也不多,小肆应付得来,请您不用为小肆担心。”他立即道。
“是吗?”他轻哼,定睛瞧着他。“我可不想让别人说我是个不懂得体恤下人的主子,我看我还是……”
“不不不,公子,小肆真的可以,公子什么都不必『看』,只要维持现状就成了。”
“你确定?”冷楀扬眉。
“当然,小肆再确定不过了。”
“既然如此,就维持现状吧。”冷楀点头,拉着陶铃离开。“真奇怪,我这当主子的想给他加薪饷,他还坚持不要呢,你说奇不奇怪?”他边走边说。
陶铃点头。“是有点怪啊,哪个人不想加薪饷呢?”
小肆望着他们的背影,哀怨得几乎要放声痛哭了,公子根本就是故意的……
而另一旁,一双饱含怨恨、愤怒的眼神紧盯着陶铃和冷楀。
“爷……”
“给我盯着他们,敢和我作对,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可是……爷,那冷楀是冷将军的儿子,咱们惹不起啊。”
“明的惹不起,就来暗的,我就不相信斗不过他!”
“那……那个陶铃呢?”
“当然也不能放过!”
“喂,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吧?”冷楀从半个时辰前就不时说着这句话,可兴奋的陶铃根本听而不闻,拚命的往人潮里钻,害他为了不和她走散,只得一直拉着她的手。在他看来,她还真是挺爱凑热闹!
“咱们那儿还没看过呢,而且时间还早,不过才午时而已嘛!离天黑还很久呢。”
冷楀扬眉,难不成她还打算天黑才要回去?
“不要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嘛,这可是一年一度的盛会,不好好参与岂不可惜?反正工作是怎么也做不完,放着也不会不见,回去再做就成啦,出来玩就要把工作拋到一边,这样才能玩得尽兴啊!”不管怎样,她是不可能这么早回去的。
“我说陶大姑娘,你……”
“啊呀!那儿似乎挺热闹的,咱们去瞧瞧吧。”看他好似要开始对她长篇大论的说教,她话不多说,拉着他就跑。
看着她兴匆匆的模样,他只得无奈的奉陪,幸好这庙会是一年一度,否则他的损失肯定不小。
冷楀长得较高,所以尚未挤到前头,就已经看见人群中到底发生什么事,而他没兴趣去看。
“你自己过去,小心一点别被波及了,我有点事,等一下再过来找你,别乱跑,知道吗?”
陶铃随意的点头,自己旧力挤进人潮中央,当她发现竟是两个蒙面男子在打架时,就后悔了。
看着两个刀来剑去的男人,她心下一惊,想要回头,却被人潮挤得动弹不得,被迫留下。
“完蛋了……”她咕哝着,心脏猛跳着,充满惊惧。平时她的胆子可以很大,但是……担忧的望向在人群中央较量的两人,她心想,不管你们要杀要砍,都等我离开再来吧!
祈祷没有灵验,心里才刚想完,长剑便划破了另一人持刀的手,一道血注喷洒而出,在她眼中无限度的扩散……扩散……直至布满了整个天空……
听见骚动的冷楀好奇的一回头,正好看见那使剑的的男人抱着陶铃,借围观众人头顶踏脚飞身离去,使刀的男子也随后飞身离开。
“陶铃!”看见她被带走,他竟着慌了,放声大喊,声音却被人群淹没。
可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只看见那两人的背影,不知道是谁,而且,陶铃怎么回事?就这么无声无息的任由人掳走,未免太奇怪了。
不过这个问题可以暂不追究,还是先救陶铃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