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两声,门上又传来敲门声,凌仕玄回过神来。
“进来。”他说。
门被开启,他的特助华君行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
“君行,有事吗?”凌仕玄问。
“总经理,这个上总的合约……”华君行才刚开了口,便立即被凌仕玄打断。
“我说过上总的合约交由你全权负责,找授权给你完全的权限。”
“我知道,可是总经理,上总的叶经理上次就说过,她希望能直接和总经理您洽谈。”华君行很无奈的说。
如果叶经理只是一个单纯的经理的话,那他们是可以不去理会她的要求,偏偏叶经理是上总的董事长千金,而且还是独生爱女、未来的接班人啊!
“华特肋,我们和上总是对等的企业,现在是企业对企业在谈交易、做生意,不是酒店作陪的男公关,由得了对方点名陪酒吗?”凌仕玄严肃的说:“这已经是决定的事,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处理。”
华君行很无力地望着上司,这不是有没有能力的问题,而是对方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这点总经理到底是真不知还是装傻?
“君行,所谓完全授权,不只是对合约内容的变动,还包括了对这件合作案本身的取舍,懂吗?”凌仕玄说。
华君行微怔,总经理的意思是说,如果叶经理刁难,非得总经理亲自出面不可,那他可以决定取消合作计划?!
看来总经理不是不知道对方的心意。
“我知道了。”事到如今,他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了。
“对了,君行,最近公司的事要麻烦你多分担一些,我大概没办法像以前一样花太长时间加班,事实上我现在就必须离开了。”凌仕玄稍微收拾一下桌面,从成堆的文件中挑选了部分堆成一叠。
“是出了什么事吗?”华君行关心地问。
“我刚刚接到通知,我女乃女乃心脏病发,目前在加护病房。”凌仕玄“据实相告”,拿起他挑选出来的一大叠文件交到特助手中。“所以这些文件就由你审阅,以后像这种层级的案子,最后的决策就由你负责,不需要再经过我了,如果你忙不过来的话,找人事部要两个助理帮你。”
“我知道了。”华君行接过沉重的大叠文件。“董事长情况如何?”
“还不清楚,我现在得赶过去,公事就交给你了,有什么问题的话直接打我的手机,不过我相信你一定没问题的。”
“是,我知道了,请总经理放心。”
凌仕玄点头,“走吧,一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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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心纪念医院特等病房里,凌仕玄站在病床边,心里觉得既好气又好笑。
女乃女乃硬是在加护病房待了两天,在他被周爷爷不停洗脑,终于松口答应“不管女乃女乃有什么要求都会听话,不让女乃女乃伤心、加重病情”之后,才总算“月兑离险境”,离开加护病房。
看着躺在病床上“昏睡”的女乃女乃,致皓透露,是为求逼真,吃了安眠药营造“昏迷”的状态,脸上的妆也化得很不错,看起来确实很像病重之人,而且没有浓厚的妆感,看起来很自然,不知情的人绝对不会有所怀疑。
如果不是女乃女乃的健检报告刚出来,他又非常了解女乃女乃的性情,进而向致皓问出真相的话,此时的自己,该会是多么担忧恐惧,多么的伤心难过呢?
看来女乃女乃真的是豁出去,卯足了劲,做足准备,看来还拖了不少人下水。
忍不庄叹了口气,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伸手握着女乃女乃的手,凝望床上他唯一在世的亲人。
一头苍苍白发,就算保养得宜依然难逃岁月侵蚀的皱纹和松弛的皮肤,他手中握着的手,小小的、皱皱的……
突然悲从中来,他垂下头,将女乃女乃的手贴在颊上,一波酸楚冲上眼鼻。
致皓说的没错,女乃女乃年纪大了是事实,算是完成女乃女乃的心愿,他也好好的正视自己的心意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然后夹带着微微的喘息,来到病房里,下一瞬间,温热的碰触覆上他的肩。
来人不用出声,他也不用抬头看,他知道是她。
“仕玄。”周佩珊的气息还有些急促,低低的呼唤着他。
他抬起头来,眼底的泪水因他的动作而滑落,他抬手抹掉,用着泛红的眼凝望着她。
“佩珊,你怎么会来?不是在南部参加医学会议吗?”他声音低哑地问,没有联络她,是因为他还在考虑该不该把她扯进来。
“我早上接到我哥的电话,就赶回来了。”周佩珊解释。“刚刚在加护病房那里问了一下,才知道凌女乃女乃已经转到一般病房来了。”
“嗯,早上才出加护病房的。”他低声的说。
她早上才知道,现在就赶到了,也就是说她大约是挂断电话之后马上就出发,丢下那个为期三天的重要会议。
“谢谢你来,佩珊。”心头暖暖的,盈满了熟悉的感动,一直以来,她就是都这样付出关怀,才会让他这般的深陷无法自拔。
“你应该马上通知我的。”周佩珊见他难过的样子,心里也跟着难过起来,抬起手,心疼的抱住他,给他安慰。
她非常清楚凌女乃女乃对他的重要性,他们是彼此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这些年来两人相依为命,对彼此来说都是最重要的存在,她不敢想像,如果凌女乃女乃就这么突然走了,他会怎么样。
“你在参加重要的医学会议,我想不应该打扰你的。”
“凌仕玄!你说这是什么话?我们是好朋友、是哥儿们,凭我们的交情,还需要这么客气,顾虑东顾虑西的吗?”她不满的说:“下次你再这么客气生疏的话,我就当你已经不承认我这个朋友,跟你切八段喔!”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他微笑道:“对了,你的会议结束了吗?还是又丢下工作了?”凌仕玄关心地问,虽然心里已经知道答案。
“那不重要,你不用在意那个。”她敷衍带过。反正那种程度的医学会议随时都有,到时候再参加就好了。
凌仕玄心里既感动却又有些无奈,她总是这样,为了死党两肋插刀也在所不惜,在她心里,这是讲义气,既然是好朋友,就该鼎力相劝、义气相挺,是没有夹带任何杂质,偏偏他却一次次感动、一次次深陷。
“仕玄,你别难过。”周佩珊见他不说话,以为他难过。
凌仕玄腾出一只手轻轻的环上她的腰,将脸埋进她的怀里。
“对不起,让我靠一下。”他开始贪心了,贪心的想要对她索求更多。
“没关系,我给你靠,不要紧的,不会有事的。”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脑。
“嗯……”凌仕玄哑声的应道。
他不可能随便找一个女人结婚,尤其在他心里明明有人的情况下。
所以,他的结婚对象就只有她,也只能是她!
接下来的问题是,他该如何开口?又该如何让她点头?
握在手中的女乃女乃的手动了动,凌仕玄立即望向病床,放开周佩珊,倾身靠向病床。
“女乃女乃?”他柔声低唤。
“凌女乃女乃醒了吗?”周佩珊焦急地问。
“嗯,好像醒了,刚刚稍微……”凌仕玄话还没说完,凌女乃女乃的眼皮动了动,须臾,缓缓的睁开眼睛。
看来睡得挺舒服的。凌仕玄在心里咕哝。
“女乃女乃,你醒了吗?”他没打算让女乃女乃知道她的计谋已经被揭发了,既然已经决定顺从女乃女乃的心愿,那么他就会好好利用一切,趁这个机会把心上人拐回家。
“小玄……”凌女乃女乃眨了眨眼,虽然刚睡醒,可是可没有忘记自己在干什么。“佩珊……也来了啊……”
“凌女乃女乃,你觉得怎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周佩珊关心地问,转向凌仕玄,“凌女乃女乃的主治医师是哪一位?还是去请爷爷过来?”
“不用了,佩珊,反正……还不就是这样,年纪大了,身体就不行了……”凌女乃女乃感叹。
“女乃女乃,周爷爷说动手术的话,会治好的。”凌仕玄说。
凌女乃女乃叹了口长长的气。
“小玄,女乃女乃活这么把年纪,也活够本了,老天爷何时想要收走我这条命都没关系,女乃女乃唯一的遗憾,就是没办法亲眼看见你成家啊!”
“女乃女乃,你别这样,只要动手术,你还会活很久很久,会亲眼看见的。”
凌女乃女乃摇摇头,她的身体和眼皮因为安眠药的残余药效,还觉得有些沉重,于是闭上眼睛,又慢慢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