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一步步地逼近,艾伦一步步地后退。她的背部已经抵着墙,退无可退了。刀光在她眼前一闪,她闭上了眼睛。
“扑通”一声响起,接着,一双有力的臂膀把她环抱了起来。艾伦吓坏了,用力挣扎着。
“好了好了,没事了,可以张开眼睛了。”温和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
“西撒!”艾伦一把抱住西撒的脖子,任凭眼泪粘湿了他的外套。
西撒像安抚小猫似的轻轻抚模着艾伦的后背,艾伦无助地依靠在他的怀抱里,让他产生了一种男人的责任感。
远处,警察跑来了,西撒轻轻拍拍艾伦,把她转了过来,握住她的手,很用力,仿佛要给她力量似的。被他的大手掌握着,艾伦的心境终于渐渐平复下来了。
她注意到,贼人并没有跑掉,而是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上。艾伦惊异地望着西撒。
西撒多少有点得意地说:“别小看足球运动员的一踢。”
艾伦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端详着她好不容易露出的笑靥,西撒含笑着拨弄着她的头发,好像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似的,久久不愿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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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完口供,艾伦和西撤走出了地铁站。艾伦想起方才警察对着躺在地上的贼目瞪口呆的表情,不由得“哧”地又笑了。
西塞不轻不重“啪”地打了艾伦的后脑勺一下。
“哎呀,你干什么?”艾伦不满地说。
“笑,笑,笑,跟你说多少次了,罗马的地下铁路不怎么安全,你就是不听,老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西撒怒火中烧。
艾伦情知理亏,她吐了吐舌头,并不答话。
西撒拽住了她,仔细观察着她的脸颊,“嗯,真是的,那该死的家伙下手也太重了点。”他揉揉艾伦挨打的右颊,突然说了声“跟我来”,就把她拉到了街边的小商店前。
他向老板买了点冰块和一块手帕,很有经验地用手帕把冰块包着,轻轻敷在艾伦火烧火燎的脸颊上。“好点了吧。”他温柔地问。
“嗯。”
“傻瓜,你把东西给他不就得了吗?你以为自己是中国人就晓得中国功夫啊。”
“哦,恰恰我会一点。”
“你还说!”西撒的眼睛瞪圆了。
“其实,其实……那时我是紧张得忘了应该放手。”艾伦吞吞吐吐。
“我的上帝!”西撒为之气结。
艾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你怎么知道我会在地铁?”
“你这家伙很少迟到的。我看你没来,猜想你应该会坐地铁。那时候,我心里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鬼使神差地想跑去看看。结果,一到那儿就看见你可怜兮兮地差点成了刀靶。”
“你的预感早点就好了。”艾伦打趣地说道。
“你还说!”西撒作势举起了巴掌。
艾伦心中还有刚才挨打的阴影,她本能地向下低头,要躲开。
西撒看着她的反应,心如刀割。伸出双臂搂住了她,一迭声地说:“对不起,我来迟了。”
艾伦只觉得一股安全感向自己袭来。她在西撒的耳边小声说道:“谢谢你。”
忽然,耳尖的艾伦听见西撒的肚子发出了“咕咕”的声音。一看表,已经快10点了。折腾了半晌,他们都还没有吃东西,这个家伙明显是饿了。
西撒不好意思地说:“我们先去吃点什么吧。”
艾伦微笑地答道:“好啊,我请客!”
“不用了,你今天够倒霉的了,就让我请你一次吧。”
艾伦把手中的大包小包在西撒鼻尖晃动了一下,说:“我可没有浪费粮食的习惯。”
西撒好奇地看着她手里的东西,说:“对了,你带的东西都是什么啊,提这么多东西上街,存心让人家来抢。”
“再说,等一下让你饿肚子。”艾伦训斥道。
看到艾伦已经完全恢复了以往的神气,西撒的心情不由自主地开朗起来,他愉快地说:“好好好,请问公主现在想去哪里?”
“找个地方坐下吧,最好是能看见圆形竞技场的地方。”
“请跟我来!”西撒向艾伦做了个文质彬彬的手势,顺便要把她手里的东西接过去。
“不,还是我来提,我要保持神秘感。”艾伦拒绝了。
西撒无可奈何地说:“一切依你,女王陛下。”
半晌后他们在圆形竞技场旁边找了个长椅坐下。
艾伦忘情地注视着眼前的废墟。她来过这里很多次了。不过,那都是在白天。
阳光普照下的罗马圆形竞技场气势恢弘,入口处人头攒涌,但是进场后人迹顿时稀疏,这是因为圆形竞技场里面能容纳五万人。所有的导游都再三叮嘱游客,一定要认准出口,否则走失了不好找。斗兽场精良的设计使人不敢相信这是出自处于蒙昧阶段人类之手的建筑艺术晶。它严谨的拱门、坚固的方柱,功能分明、错落有致的结构体现了古罗马人崇尚勇猛、粗犷、豪爽的艺术品味。
每二次参观竞技场,艾伦总爱站在场中央,放松全身每一个细胞,细细体味这个古老建筑带给她的震撼。看着下面关野兽和奴隶的狭窄坑道与上面宽敞的观众席,艾伦仿佛可以感受到上面观众席地动山摇的呼喊声和下面竞技场中角斗士的鲜血和悲哀。
然而现在,宁静祥和的月夜里,日间气势恢宏的竞技场在微弱灯光的折射下未免显得黯淡了。可是,如果稍稍驻足,用心观察一下,就会发现这里其实另有魅力所在。
已进入夜晚的罗马,随着车辆渐少游人渐稀,街道不再喧哗嘈杂,那静静地矗立着的竞技场废墟,在地中海夜晚的凉风中若隐若现,如梦似幻。好像在柔和地诉说着长达五百多年“人兽斗”韵血腥史。夜风中的竞技场有着日间难以发觉的温柔的沧桑。
西撒望着艾伦神往的面孔,问:“怎么样,我没介绍错吧?”
“嗯。”艾伦回头向他嫣然一笑,她蓦地想起,西撒的肚子应该很饿了。
“啊,对不起,你想吃点什么吗?”
“看着你,我不饿。”被艾伦柔媚的笑靥弄得抑魂颠倒的西撒傻里傻气地回答。
“傻瓜!”艾伦笑骂着,笨手笨脚地解开一个又一个的袋子。
“你搞什么名堂啊?”西撒好奇地问。
“请你吃饭啊。”艾伦头也不抬,专心致志地和纠结在一起的袋子打交道。
“要我帮忙吗?”西撒伸出了手。
“你转过头去,我说好才转过来!”艾伦不容置疑地说。
西撒满心不情愿地半转过身,“唉,我说,可以了吗?”好奇心使然下,他不停地催促着。
“可以了!”艾伦终于说话了。西撒忙不迭地转过身。他目瞪口呆地发现,艾伦像变魔术似的在他们俩中间的空位上摆了一堆吃的。他一个也叫不上名来,只知道那都是些很精致的中国点心。
“哇,漂亮得我都不舍得吃了!”他由衷地说。
艾伦得意洋洋地说:“你尽避放开肚皮吃好了!怎么样,我的手艺还行吧?”
“这些都是你做的?”西撒难以置信。
“你以为是谁做的?!不过,如果不是安娜那个馋猫死乞白赖地求我弄,我才懒得动手咧!”艾伦大咧咧地说。
西撒的脸色黯淡了些,他扭扭捏捏地说:“你是弄给安娜吃的,又不是弄给我吃的。我不要了。”他赌气别开了脸。
艾伦后悔自己说走了嘴。与西撒相识两个月,她早就深谙西撒孩子似的自尊心可是很强的。
她没有分辨什么,而是从保温瓶里倒出了一杯茶,递到他的面前,柔声说:“渴了吗?这茶是我专门给你沏的,还是热的。”
一缕清新的香味飘入了西撒的鼻子,他看了看艾伦手中的杯子,杯子里的是一些淡黄色带点绿意的液体。“这是什么?挺香的。”他不由自主地问道。
“菊花茶。我怕你不习惯喝中国茶,不敢沏些很酽的茶给你。这种菊花茶味道很清,又香。我还放了些糖在里面。快试试!”
“真的专门为我沏的?”西撒受宠若惊。
“难道是为安娜沏的?她在中国留学的时候早喝惯了浓茶了。”
西撒幸福地笑了。他接过杯子,喝了很大的一口。
“真好喝!”
“你喜欢,下次再沏给你喝。”
“下次你能不能来看我踢球,在球赛结束的时候给我解渴?”西撒谨慎地问。他才不是笨蛋呢,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打蛇随棍上。
艾伦踌躇了一下。她看着西撒渴望的眼睛,心底不由自主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此时此刻,淡淡的菊花香充斥在空气里,给人一种平和的心境。“好吧!”
“太好了。三天后我有比赛,一定要来啊!”
“好的!”
“你一定要亲自来啊!”西撒有点不放心。
“好,我还把菊花茶沏好了带过去,可以了吧?”
“呵呵。”西撒咧着嘴满意地笑了。
“我的角斗士,可以转过身吃东西了吧?”
西撒倏地转过身去,用手抓起一块点心就吃了起来。
“唉,你真是的,干吗用手。脏死了!”
“没办法,我就是不会用筷子!哦,好吃!这是什么?”西撒满嘴塞满了东西,含糊不清地说。
“这叫春卷。早就料到你这笨蛋不会用筷子了,给你专门准备的叉子!”爱伦递给狼吞虎咽的西撒一把叉子。
西撒停止了咀嚼,他怔怔地接过叉子,愣愣地说道:“艾伦,你真好!”他简直感激涕零了。
艾伦的脸有些红了,她拿起一杯茶,低声说:“慢点,吃太快了消化不好。”
“艾伦,这个点心叫什么?”
“这是煎饺。”
“这个呢?”
“这是雷沙汤圆。”
“这个呢?”
“这是馒头。我放了一点牛女乃在面粉里,吃出来了吗?”
“哇,怪不得这么香!”
“呃——”西撒重重地打了个饱嗝。
艾伦不失时机地递给他一杯菊花茶,说:“看你,饿坏了吧?吃了这么多!”
“你做的点心真好吃!”西撒满足地说。
“你啊,真会恭维我。你吃的意大利大餐还少吗?”
西撒盯着手里的纸杯,呆呆地发愣,没有接口。
艾伦轻轻地碰了碰他的手肘,问道:“怎么啦?”
西撒淡淡地笑了,笑容里有着几许的无奈。他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菊花茶,道:“是啊,我是吃了许多著名大厨做的菜,但是,”他回过头冲艾伦挑了挑眉毛,“里面好像什么味道都没有!”
艾伦本想责备他开自己的玩笑,可是,西撒凝重的神色阻止了她。她默默给西撒空了的茶杯又斟了一点茶。
西撤受宠若惊地瞪着艾伦,艾伦只感到自己脸上的毛孔都扩张了。她不满地说:“嘿,盯着我看干吗?”
“你真的好温柔啊!”西撒大着嗓门喊。远处散步的人们都回过了头。
“笨蛋!即使是也不用这么大声说出来!”艾伦把并不大的丹凤眼瞪得溜圆。
西撒突然“哈哈”笑了起来,说:“你生气的样子同样可爱!尤其是你的眼睛,简直是变化无穷,魅力非凡!”
艾伦皱起了眉头,扮个鬼脸,“西撒,你是不是菊花茶喝太多了?不过,我还真没有听说过,喝菊花茶也能喝醉!”
“呼——”西撒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把手脚伸展开来,向后靠在椅背上,仰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也许,我真的醉了。”
“你神经病啊!”艾伦嘟嚷着,收拾着空空如也的盆盆罐罐。
“艾伦亲爱的,我好高兴!你做的点心里有关心的味道!”西撒幽幽地说着。
“西撒。贝蒂尼,我警告你!你别越说越起劲好吗?点心里居然有关心的味道?我怎么就不知道?”艾伦有点不知道怎么跟这个家伙说话了,他为什么每一次都可以把这样简单的心意变得复杂不堪呢?
“我是说真的!”西撒小声分辩着,他的声音里有一种说不清的东西,这东西却又让艾伦莫名其妙地担心起他来。
“以前,我到过许多不同口味的名牌餐厅用餐,大家都说那些菜式是美味佳肴,但是,我就是觉得一点味道都没有。”
“人家是世界闻名的大厨师耶,你还嫌三嫌四!再说,你是罗马的足球角斗士,大驾光临,人家能不尽心尽力做出一点好菜出来?你啊,不要太挑剔了。”
“就是这样!为什么大家总要把我当成是什么角斗士?!”西撒突然跳了起来,激动地向着艾伦大嚷,“所有的人都对我太好了,好得让我有虚假的感觉。我去吃饭,无论到什么餐厅,点什么菜,都有人替我出主意,然后给我做一顿花里胡哨的所谓大餐;我去散步,一定要细心打扮一番,不为别的,就是生怕别人认出我来;面对着球迷,我要装出一副深沉的明星样子;就连雅尼,我的养父——我,我……”西撤说不下去了,颓然地倒在了长椅上,用手捂住了脸。
一片寂静。
渐渐地,一阵菊花的清香弥漫在夜晚的空气中。他的心情被这股香气抚慰了些许,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头。一杯菊花茶出现在他的眼前。
“喏,喝点吧,不然都快凉了。”艾伦朝他灿烂一笑。
艾伦的笑靥不算艳丽。她的脸上并没有酒窝,但是,每当她眯着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她整张脸都会变得生动极了,充盈着很能感染人的欢乐。
很多人都认为,亚洲人的脸孔缺乏轮廓感,但是,如果看见艾伦的笑颜,西撒相信他们都会否认自己的观点。他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被艾伦那张娟秀姣好而又生动迷人的东方脸孔深深吸引住了。
艾伦忽然自顾自地笑了出声,“我看,你今天喝了不少的茶了,所以啊,还是别再喝了。要不等会儿找不着厕所怎么办?”
西撒“哈哈”一笑,说:“艾伦,你的小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可是你还是笑了。”
西撒又喝了一口菊花茶。他松了松自己的脖子,眼光注视着月色、灯光笼罩下的圆形竞技场,缓缓说道:“有时我真的很讨厌人们给我的外号!为什么叫我罗马角斗士?!”他顿了顿,继续说:“从斗兽场建成的第一天起,里面就浸满了野蛮与血腥。到底斗兽场意味着什么?奴隶、囚犯同老虎、狮子在进行血淋淋地搏杀,统治者、权贵们乃至普通观众却在看台上开怀大笑。最后,鲜血流尽了,兽性也满足了……角斗士却不停地厮杀着,他们没有别的希望。惟一活下去的希望,对于他们来说,也很渺茫。他们无助地任由别人主宰自己的命运。仔细想一下,我自己何尝又不是?现代的足球角斗士和以前真正的角斗士有什么区别?”说到这里,西撒长叹一声。
艾伦冷静的声音响了起来:“西撒,足球场并不是斗兽场。”
“可是,我觉得他们都一样!”西撒蓦然回首,悲哀地凝视着艾伦的脸,“其实,足球场又何尝不是斗兽场呢?只不过,它没有那么血腥罢了。”悲怆的话语飘荡在暗夜的斗兽场里,别有一种沧桑的味道。
“西撒,足球场是公平竞赛的场地。”艾伦被西撒突然爆发出来的激烈言辞吓了一跳。她从来没有想过外表纯真年轻的罗马足球角斗士对足球会有如此这种想法。
西撒冷笑了一声,道:“没错,说是这么说,但是,你看看!每场球赛里,球迷们总是狂热地大声喝彩。踢得好了,给你热烈的掌声;差了,给你冷酷的口哨声。有人希望你进球;有人希望你失球……这简直就是斗兽场的翻版。人们兴奋地大喊大叫,只为了看我们这些运动机器卖力地踢球,巴不得球场火药味越浓越好;而足球老板、经纪人几乎把我们当成了商品,肆意地买来卖去的!我……我……我真的已经厌倦了这一切。”
艾伦端详着沮丧的西撒。夜色迷蒙,月亮隐隐约约折射下来的光给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色,使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寂寞,格外孤独。此时此刻的他,根本不是什么足球角斗士,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正在置疑自己所选择的事业,正在陷入无比的苦恼中。
艾伦望着没有了平日里的明星色彩、没有了球场上的矫健雄姿的西撒,心里忽然涌现出了脉脉柔情。直到这一瞬间,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无法不去关心眼前这个大男孩了。
菊花茶的香气虽然变淡了许多,但是,依然在夜空下温婉地弥漫着。
艾伦咳了一声,“西撒,其实,就算和角斗士一样,又怎么样呢?”
西撒不解地望着艾伦。
艾伦没有看他,她凝视着在微弱灯光照射下苍老的建筑物,接着说:“你听,这古老的废墟在说话,它在告诉你,每一个角斗士的内心世界。诚然,他们是一种取悦别人的工具,但是,他们也是有目标的。”
她回过头来,迎着西撒的褐色双瞳,郑重地说:“他们渴望生存,渴望着月兑离角斗士的那一天的到来。他们追求的是自己生命中最本质也是最崇高的东西——活下去。可以说,他们目标明确,可是你呢?”
“我……难道你认为我没有目标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坦白说,开始,在报纸、杂志上读到大量关于你的新闻的时候,我蛮有点看不起你的。我觉得你是一个被众人捧得太高的肤浅的家伙,也许经不起时间的推敲。可是慢慢地,我发现,虽然你还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但是,你同时也是一个热爱足球的运动员。因为,如果你把足球当成是一个赚钱、扬名的媒介的话,你就不会为自己的现状而烦恼。”
西撒小声嘟囔着:“我是一个孩子?!”
艾伦无声地笑了。她用手拢了拢鬓边的碎发,说:
“西撒,听我一句。如果你真的如我想象的那样热爱足球的话,就像角斗士那样,给自己定一个明确的目标吧。有时候,被人家轻视并不可怕,关键是你自己不要看轻自己。”
西撒若有所思地望着手中的纸杯。
艾伦继续说:“其实,你仔细聆听一下,不难发现,在球迷喧哗的声音和老板经纪人冷静的话语中,蕴藏着他们对你无限的爱。大家亲呢地叫你罗马角斗士,是因为你的勇敢和积极的进取精神。在他们心目中,你就是罗马角斗士,是一个勇敢无畏的奇迹缔造者,一个带给别人希望的足球偶像。”说到这里,艾伦用力拍了拍西撒的肩头,“别让大家失望,我的足球运动员。”
西撒冲着艾伦笑了,脸上的阴霾渐渐地隐去了……
艾伦打了个哈欠,她连忙想用手掩住,但是,仍然逃月兑不了西撒那双足球运动员尖锐的眼睛。“困了?”西撒轻轻问。
“嗯,今天忙了一天了。告诉你一个秘密,”艾伦向西撒顽皮地眨了眨右眼,“我今天面试成功,找了一份工作。”
西撒的双眉纠结在了一起,“那是什么样的工作?辛苦吗?”
“暂时不告诉你!等我试用期过了再说。现在,你就好好猜一猜吧。不过,我可以说,那绝对会是一份适合我的好工作。”
“艾伦,别卖关子好吗?我的胃口都给你吊起来了。”
“保持神秘感,我也有不告诉你的合理理由。”
“什么理由?”
“免得你又去纠缠我!这个理由不充分吗?不合理吗?”
西撒气馁地垂下了头。但是,没过多久,他又把头抬了起来,不放心地问:“你的新工作真的不会是很累人的那一种吧?看你,都瘦成这副模样了,别太为难自己了。真的缺钱的话,我这儿有。如果你不高兴的话,就当我借给你好了,等你以后有钱了,再慢慢还我。”
“西撒·贝蒂尼!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街头的应召女郎?”艾伦的腮帮子鼓了起来。
西撒慌了,连连摆手,“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别太勉强自己而已……”
艾伦冷漠地瞪着西撒。两分钟之后,她垂下了脸,哈哈大笑起来。
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她捂着腰眼说道:“你真的是个单细胞生物!我只是跟你开开玩笑罢了。看你吓得!你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会想什么,我多少还是能猜到的。我早就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哈哈。”艾伦忍不住又笑了。
西撒没好气地瞪着艾伦,不过,很快,他抿了抿嘴,道:“算了,这些小事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他站起身来,朝艾伦伸出了手,“美丽的睡意正浓的小姐,能允许我为您效劳,暂时充当您的司机吗?”
艾伦微笑着站了起来,不过,她并没有把手搭在西撒的手上。
两人并肩向西撒的跑车走去。当西撒替艾伦拉开车门的时候,艾伦低声说道:“无论如何,谢谢你对我的关心。”
*********
很快,艾伦的住处到了。亲热地道了声晚安,艾伦走出了跑车。当她走进门廊,准备开门的时候,西撒叫住了她。
她回过身,向他摇了摇头,“你就快变成一个唠叨的老太婆了。又有什么事?”
西撒毫不介意,快乐地喊着:“我想告诉你,我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了。”
“哦?这么快?”
“嗯!现在,我有两个明确的目标:一是要成为一名最伟大的足球运动员;另一个嘛,”他向着艾伦招了招手,笑嘻嘻地说:“就是要让你成为我的妻子!”
“啊,啊?”艾伦半天回不过神。
“我一定会的!”西撒起誓。
“西……西撒,别开玩笑了,你明知我不爱你的!”艾伦义正词严地说。
“可是我爱你!”
“西撒……”
西撒没有等艾伦再说什么,向她挥了挥手,掉转车头,走了。
艾伦望着他远去的影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孩子,越来越任性了。”艾伦在心里说。她不愿意承认,两个月来,不知不觉中,她的心中,已经有了西撒的影子了。
西撒也在汽车后镜中痴痴地望着艾伦单薄的身影,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真的很爱你的。”西撒在心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