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肖允恩的好心情,程潇潇简直懊恼极了。
本以为她的计划可以让她顺利月兑身,结果却反而弄巧成拙,变成她和肖允恩两人单独出游了!
小蓉和周文下船离开之后,船伏将画舫驶离了岸边,缓缓来到湖心。
在暖暖的日阳下,程潇潇伫立在船头,望着眼前辽阔美丽的景致,她的美眸灿灿发亮,红唇也哈着一抹愉悦的微笑。
受了祖父、祖母的影响,她一向喜爱自然的风光,此刻面对着如此美如诗画的景色,她自然欣喜不已,而那一阵阵拂面的微风,更是让她的心情飞扬,暂时将所有扰人的心绪都抛开了。
肖允恩伫立在她的身旁,目光温柔地望着她。看着她脸上那抹愉悦的笑意,他也感染了她的好心情,嘴角跟着扬起。
就在他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程潇潇却忽然蹙起眉心,疑惑地说:“咦?那边怎么了?”
肖允恩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浓眉立刻皱起。
那边的湖畔附近,有一整排约莫八、九户人家,而那里正是廖安国想要兴建酒楼的地方。
放眼望去,最角落的那间屋子看起来焦黑破败,似乎刚遭逢祝融不久,而一群人正在忙乱地收拾着。
肖允恩的眼底掠过一抹精光,直觉这件事跟廖安国月兑不了干系。
前几日,他在“醉芳苑”静嬷嬷的协助下,找到了那一日伺候说着醉话的寻欢客的花娘芙蓉。
芙蓉证实了那一夜的客人就是廖安国,而那家伙彻夜饮酒寻欢,到了清晨不胜酒力,满嘴的醉言醉语。
据芙蓉说,除了他所听见的那几句之外,廖安国还提到什么“已经扔进湖里”“是他自找的”之类的话。
从这些话听起来,他已经可以肯定阿志根本不是意外溺死,而是惨遭谋害,事后却安排成意外的样子。
如此一来,作证阿志自己落水的那些人就大有问题,而他也立即派信得过的手下暗中进行调查,果然查出在阿志落水的那段期间,那几个作证的人根本就不在湖畔,显然全都是被收买来做假供词的。
这会儿他已经命手下继续去搜集那些证人当时不在场的证据,届时不仅能推翻他们的假供词,还能将他们全部抓起来,更进一步地从他们口中追问出收买他们的犯人。
只要这些人能将廖安国供出,就可以将那个幕后的真凶绳之以法!
“看起来他们好像发生了什么意外,我们去看看吧!”肖允恩立刻吩咐船伏将画舫驶过去。
船很快地靠了岸,而下船处正好是一片草地,泥地有些湿滑。
“小心一点。”
肖允恩不仅开口叮嘱,还牵起了程潇潇的手,动作自然得彷佛这么做是天经地义似的,但程潇潇却是俏脸一热,匆匆抽回自己的手。
“放心,你可别忘了我从小就在山林里到处跑,才不会--哎呀!”
她的话都还没说完,脚步就忽然一滑,娇小的身子往前扑去,幸好肖允恩及时拉住了她,才让她免于跌跤。
这个意外,让程潇潇模极了,真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就说这里的地滑,还是小心一点吧!”肖允恩再度握住她的手,这回不让她挣月兑。
有了刚才的意外,程潇潇也不敢再挣扎,乖乖地跟在他后头走。
他的大掌牢牢地握住了她,甚至配合她放慢了脚步,他的一切举动都流露出对她的关心,那让她的胸口仿拂偎了一团火,热热暖暖的。
程潇潇望着肖允思的背影,胸口虽然被一股悸动、热烈的情绪给胀满,可同时又觉得有些无助。
怎么办?她好像……好像很难对这个男人无动于衷呀……
饼去这几日,即便没有在他的身边,只要脑中一浮现他的身影,她就没法儿控制地脸红心跳,更别提此刻他就在身边、正握着她的手。她的心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撞击着她的胸口,强烈得让她想忽视也难。
但她实在不该对他动心的呀!
先别提她仍不确定他究竟是不是爱上青楼去寻欢作乐,光凭他是柳明珠的意中人这一点,她就不应该对他有这些情不自禁的心动感觉呀……
肖允恩察觉了她的沉默,回头一望,就见她蹙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神情。
他停下了脚步,关心地轻声问道:“怎么了?在想什么?”
“我……”
程潇潇抬起头,望着他的俊颜,喉头一阵梗塞。
她心中的千头万绪,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况且这些心情也实在没法儿对他说呀!
肖允恩凝望着她,即使她什么也没说,他却在她那双澄澈美丽的眼眸中看见了矛盾的情意与挣扎。
既然他们是彼此有情,那又何必挣扎呢?他可不希望她退缩甚至是抗拒他们之间强烈的吸引力。
目光交缠间,他情不自禁地仲手轻抚着她的面颊,视线从她的美眸缓缓落在她的唇上,不禁想起了几日前那个美妙的意外,同时也渴望能真正亲吻她柔软嫣润的唇儿。
程潇潇一察觉他的视线,也想起了那个“吻”。
她忽然觉得口干舌燥,不自觉地仲舌舌忝润唇瓣,而这个无心的撩拨让肖允恩的目光变得更加深浓。
他轻捧着她的脸蛋,俊颜缓缓、缓缓地俯近。
程潇潇很清楚他的意图,那让她的思绪陷入一片混乱,紧张得几乎不能呼吸,但心中却又有着一丝期待,教她不仅忘了要躲开、忘了要抗拒,甚至还不自觉地半闭起星眸……
就在两人的唇片快贴在一起时,忽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吓了他们一跳。
程潇潇一僵,面红耳赤地退开。
她羞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那个…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咱们……咱们快点去看看吧……”
“嗯。”肖允恩点了点头。
虽然“好事”被打断令人惋惜,不过他也想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肖允恩带着程潇潇,很快地走向湖畔的那几户人家。
丙然不出他所料,最边上的那幢屋子确实遭遇祝融,附近的邻居们正好心地帮忙修缮,至于刚才他们听见的声响,是他们一不小心失手,将一根木柱重重摔在地上了。
“大婶,这里怎么了?”肖允恩向一名四十多岁的妇人探听询问。
“唉,昨儿夜里突然一把火,把老张家给烧了大半!”
“怎么会失火的?”肖允恩又问。
“不知道啊空明明老张自己一个人住,灶房几乎都没在烧柴的,谁知道半夜就突然烧了起来。”大婶摇头叹气。
肖允恩闻言,眸光一闪。这事听起来极有蹊跷,该不会又是廖安国那个败德的家伙在暗中搞鬼?
“最近张老伯跟什么人起过冲突吗?”
“怎么可能?老张是个性情溢和的人,待谁都客客气气、和和善善的,他能跟谁吵上架?唉,一个老好人的屋子平白无故烧了起来,前阵子阿志又不幸溺死,咱们这里可真是流年不利啊……”
听着这位大婶的哨叹,肖允恩的心里仍是觉得廖安国的嫌疑重大。
看来,他除了让手下去调查那些做假供词的人之外,也得要派几个机灵的手下暗中留意着这附近的动静,必要时保护他们的安危。
在掌握确切的证据之前,他没打算惊动官府的人,毕竟官府既然会判定阿志的死是意外,难保不会也受了廖安国的影响。
倘若真是如此,那么最好是先别打草惊蛇,免得让廖安国有所提防,届时要掌握证据就更困难了。
正当肖允恩暗自思忖的同时,程潇潇眼看连上了年纪的老伯也在帮忙修缮屋子,忍不住也跑过去帮忙。
见了她的举动,肖允恩并没有太多的意外。他凝望着她的身影,黑眸泛着温柔的笑意。
她就是这么热心的姑娘,性情率真,想做什么就立即去做,一点儿也不矫揉造作、扭捏作态。
这么一个特别的好姑娘,他这辈子大概遇不到第二个了,要他如何能不渴望将她留在身边呢?
不过,当他看见程潇潇竟要去帮忙搬木材时,他的浓眉不禁一皱。
尽避知道她是真心想帮忙,但他可舍不得她做太粗重的工作,要是不小心受伤了怎么办?
他迈开步伐走过去,将她拉到一旁。
“你到一旁坐着吧!我来帮忙就行了。”
“为什么?我也可以一起帮忙呀!”程潇潇提出抗议。要她在一旁纳凉,看着大伙儿辛苦工作,她可办不到。
“听话,要是你不小心弄伤了自己怎么办?”
“我会小心的,现在赶紧帮忙把屋子修缮好才是最重要的,否则夜里冷了,或是下起雨了怎么办?我能帮就帮呀!就算真的不小心碰撞出一些小伤口,也无所谓的。”
“那可不行。”
“为什么不行?”程潇潇不服气地问。
“还能为什么?”肖允恩的黑眸凝视着她,语气温柔又认真地说:“当然是不想让你受伤,即便你不在乎自己身上有些小伤,但是我在乎。”
这番话让程潇潇的呼吸一窒,望着他炙热的眼眸,她的双颊热烫,一颖芳心更是剧烈地怀跳。
他在乎她--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在她的心湖投下了巨大的石块,激起了猛烈的波涛。
肖允恩又深深凝望了她一眼,才转身前去帮忙。
程潇潇的目光无法控制地追随着他的身影,想着他的话,想着他刚才牵着她的手,想着他们刚才差一点就亲吻,她心中的悸动就久久无法平复。
尽避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情慷,她也否认不了两人之间强烈的吸引,尤其她根本克制不了对他的心动。
怎么办?她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倘若她放任自己爱上他,那岂不是背叛了自己的好姊妹?但……她也不是不曾试着控制自己的心、压抑自己的情绪,却是办不到呀……
程潇潇的心纠结得难受,逃避似的不想再想下去了。
“我闲着也闲着,还是也来帮点忙吧!”或许让自己忙一点,可以暂时不去想那些矛盾难解的心事。
肖允恩无奈地轻叹了声,知道不让她帮忙,她恐怕也没法儿安安分分地待在一旁,只好说道:“那你就做些比较容易、安全的事情,小心别弄伤了自己,知道吗?”
他那关怀备至的叮吟,让程潇潇胸口一暖。
“知道了。”她轻声答应。
眼看一旁有几个大婶正在帮忙清理一地的脏乱,她立刻前去帮忙。
手边有事情可做,果然让她可以暂时不去想那些纠结的心事,但只要稍微一停手,她的目光就会不自觉地追逐着他的身影。
惨了惨了,为什么一意识到自己对他动了心,那份情慷就宛如排山倒海似的,怎么也压抑不住、抵挡不了?
再这样下去,她到底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