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舜和袁沅仍尽力想帮助黎言中恢复记忆,看着热心为他奔走的夫妻俩,好几次,靖泉都忍不住想开口告诉他们,他已经恢复记忆了,但一想起和黎言中的
约定,她只得将已跃至舌间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为了逼真,待在台湾的黎言中一步都不曾跨进公司,仅安排秘书将重要文件传真给他,而他则到他曾驻足过的地方寻找“失落的记忆”。不过陪伴他的人已
不是靖泉,这角色在项青煦来访后就拱手让她了。
那天,靖泉一如往常在没课的日子前往黎宅“照顾”黎言中。
虽说是照顾,但大部分时间黎言中都关在书房里,专心研究秘书传送过来的公文,而靖泉则百无聊赖的坐在大厅沙发上玩电视游乐器。她正为一道关卡而绞
尽脑汁时,门铃声乍响,打断了她的思考。
黎言中的房子大得离谱,总共也只有他一个人住,幸好每天都有钟点女佣固定前来打扫,否则屋里不满是灰尘才怪。对于他的不当用法,靖泉直认为是种浪
费,他却只是一脸神秘的笑,什么也不肯透露。
钟点女佣已结束打扫的工作,刚刚离去,所以开门的任务当然就落在最闲的靖泉身上。
穿过庭院,靖泉站在镂花铁门内望着铁门外的女子。女子看来颇面善,她一时想不起曾在哪里见过。“找哪位?”
“我找黎言中先生。”女子笑容可掬。“我叫项青煦。”
靖泉恍然大悟的看着她。“你是机场的那位女孩子。”
项青煦早看出靖泉是当时陪在黎言中身边的女孩,她不动声色的点头。“没错,方便让我进去吗?”
靖泉帮她开了门,领她进屋。
“你和黎先生交情不错?”行走间,项青煦问靖泉。
“还好,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会频频出现在黎言中身边?项青煦压根不相信靖泉的说词。黎言中丧失记忆已是一项半公开的秘密,也听说有一女子负责照顾他。项青煦敢打赌,
这名身材高挑、面容秀丽的清雅女子对黎言中在已芳心暗许。一抹浅笑浮上项青煦的嘴角。这名女子虽美,但看上去仍显稚女敕,不月兑学生气质,不足以造成威
胁。
进入屋里,黎言中恰好自书房走出。
项青煦一看到他,立刻迎上去。“黎先生,你好,我是项青煦,还记得吗?不好意思,冒昧来打扰,我是特地来致谢的。”
笑容爬上黎言中脸上。“小事一件,不需要特别记在心头。”
“不!”项青煦笑颜如花。“有恩必谢是我的做人准则。黎先生有空吗?我想请你一道用餐。”
黎言中看了靖泉一眼,犹豫了一下。“好。”
“我的车就停在外面,黎先生会介意吗?”
他笑,“不会,车钥匙给我就行了。”
项青煦如银铃般的轻笑顿时充满了整间大厅。
靖泉看出项青煦毫无邀请她的意思,她识趣的拿起提袋。“既然你们要出去吃饭,那我先回去了。”
她下意识希望黎言中能留她。虽然她不会笨笨的跟着去,但只要黎言中一句话,就能让她对项青煦的出现感到安心。
无奈结果令她失望。
“那你路上小心。”
他连送她都省了。
“好,那……”她瞄了一眼自信满满的项青煦。“祝你们玩得愉快。”
不安似潮水泛涌,靖泉加快脚步匆匆离开黎宅,逃离项青煦逼人的视线。
“他变心啦?”袁沅惊诧大叫。
“那跟变心有啥关系?”靖泉白她眼。“是他……”靖泉的目光瞟向窗外。“有女朋友了。”
“他告诉你的?”袁沅挨近她。
还需要他说吗?接连几天上黎家见不着黎言中,钟点女佣的说法是:他和一名漂亮的女人出去。不用猜她也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一个星期以来,他不仅不曾找过她,连一通电话也没有,他和项青煦之间已是昭然若揭,何需刻意求证呢?
“靖泉,不是我说你,你对别人的事总是满怀热诚、义不容辞,对于自己的事反倒畏畏缩缩,不见动静。或许你以为陪在他身边就够了,其实你点点付出反
而容易让他因习惯而忘了你的存在,只要一有稍微强势的女子介入,你们之间就会像砂上的城堡一样轻易就倾倒毁坏。”袁沅苦口婆心的劝诫。“像你现在这
样只会窝在家里,完全不采取任何行动,让对方为所欲为,就算你再伤心难过,也不会有人为你掬一把同情泪水的。”
“我想,我跟他大概无缘吧!”她淡淡的说。
“你连吃醋也不会吗?”袁沅为之气结。
“有呀!吃阳春面的时候,我一定会加醋增添美味。”她嬉皮笑脸的。
袁沅抚着额头,拿靖泉无可奈何。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变得面目可憎罢了。”
“你真的喜欢他?”袁沅怀疑。“哪有人谈恋爱像你这么冷静的?况且吃醋也是一种手段,适时加以使用可以抓住他的心。”
“沅沅,谢谢你的忠告。我会永远铭记存心。”靖泉按住胸口,面部表情夸张。
“你……算了,不理你,我上楼去了。”袁沅气愤的转身上楼。
靖泉再度把视线掉往窗外。
不会吃醋吗?靖泉无奈的笑着。若真如此,他们的面容与笑语也就不会时时萦绕脑海,夜夜扰得她难以入眠;更不会在屡次找不着他时,让猜疑与不安将她
彻底淹没。
这样的自己,连她也感到害怕,又怎能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夏季换季打折期间,长时间蜷伏不出门的靖泉被朋友的一通电话硬逼出门。
“陪我去看衣服,否则我跟你绝交。”这是好友宋坊词惯用的招数。
基本上,对服装不太讲究,总是穿着衬衫、牛仔裤的靖泉并不关心流行样式,对买衣服也显得兴趣缺缺。不过宋坊词可不同了,只见她穿梭于百货公司专柜
之间,不一会儿就满满两手提袋。
不喜欢逛街的靖泉见状满心以为可以打道回府了,想不到坊词又看中一件上衣,殷勤的专柜小姐热络的帮她搭配了一条短裙,于是她将提袋往两手空空的靖
泉手中一塞,人就进试衣间试穿衣服去了。
“小姐,你可以先放下袋子。”专柜小姐热心的提供一个空位让靖泉放下手中提袋。
于是趁着坊词试衣的时候,靖泉漫步到其他专柜随意瞧瞧。
一位专柜小姐迎了上来。“想找什么款式?”
“看看。”靖泉随口说说。
专柜小姐忙不迭拿出一件粉红色的短上衣。“你一定很喜欢穿牛仔裤吧!这件衣服搭配牛仔裤最俏丽了,加上你皮肤白皙,非常适合粉红色,要不要试
试?”
靖泉笑着摇摇头,走往其他专柜。
皮肤白皙?她差点笑出来。这些天她因闲来无事,跟在园丁身旁学习有关花草的常识和照料的方法,藉着忙碌,可让她无暇去想黎言中。结果今天坊词一见
到她,立刻夸张的大喊:“你是不是不小心掉进酱油池里!”
她真的晒得这么黑吗?靖泉停在穿衣镜前研究自己。蓦地,眼角余光瞥见有人朝她这方向走过来,靖泉以为又是哪位专柜小姐,正想跨步离去时,对方清脆
的嗓音教她呆楞在原地。
“你不是言中的朋友?”
靖泉强迫自己将视线停驻在那笑意盎然的俏脸上。“逛街?”
“是啊。”
靖泉下意识的看向项青煦的身边。黎言中没陪在她身旁?
项青煦看穿她的心思,笑道:“言中在楼下咖啡屋等着,他说不喜欢看女性服饰。”
“噢。”靖泉口气冷淡,仿佛黎言中在哪她一点也不关心。
“买到喜欢的衣服了吗?”
身后贸然出现的声音令靖泉猛然回头,惊讶的视线在空中相接。
“泉泉?”黎言中语调意外。“好久不见了。”
“是好久不见了。”快一个月了吧!
黎言中很自然的轻抚她的脸颊。“你是不是摔进墨水里了,不然怎么黑得像木炭?”
和坊词相似的说法令靖泉轻笑出声。“哪有?刚才还有一位专柜小姐说我皮肤白皙呢!”
“那位小姐八成忘了把眼镜带出来了。”他也咧开嘴笑了。
“言中,”被忽略的项青煦上前挽住黎言中的手,用很亲密的口吻说:“你就要送人家衣服,我看上了三件,拿不定主意哪件适合我,你过来帮我瞧瞧
嘛!”
“乖。”他哄着她。“若喜欢,三件都买吧。喏,信用卡给你。”
“真的?”项青煦踮起脚尖在他颊上印了一吻。“谢谢。”
在一旁观看的靖泉悄悄交握两手,抑制胸口涌现的疼痛。
哄走了项青煦,黎言中回过身来面对靖泉。“对了,泉泉,你好像很久没过来我那儿了。”
靖泉笑了笑,没有开口。
“你也是出来逛街买衣服吗?”
“不是,我陪朋友来的。”
“有没有看中的衣服?我送你,谢谢你在我生病的那段期间对我的照顾。”他走进专柜里挑了一件长裙。“你穿裙子一定很漂亮。”
“我不习惯穿裙子,也没打算买衣服。”
黎言中失望的欲将长裙置回原处,项青煦的声音插了进来。“言中,衣服已经包好了,麻烦你在信用卡签单上签个名。哇,这条裙子好漂亮,”她将签单交
傍黎言中,接过长裙在镜前比了比。“很适合我呢。你的眼光真好,知道我适合穿哪种款式的。”她挨近他。“我可不可以也买下这条裙子呢?”
黎言中将签了名的签单交给等在一旁的专柜小姐,视线瞟向一脸错愕的靖泉。
项青煦热络的拉住靖泉的手。“你瞧,这条裙子是不是很适合我?”
她是故意的。靖泉霍然明白。这条裙子对她来讲其实过长了点,一看就知道适合高个子的女孩穿。项青煦是对她的存在感到危险,还是故意要黎言中做出选
择?靖泉感到好笑,紧握的手缓缓松开。
“这条裙子的确很适合你,买下它你一定不会后悔。”靖泉觉得自己说的话还真像专柜小姐。
黎言中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
“言中,我买了它好不好?”
“去结帐吧!”
这时,两手满是提袋的坊词气喘吁吁的奔过来,一看到靖泉即噼里啪啦地责问,“你跑哪去了?也不事先告诉我一声,还我既死了。”
“小姐,太夸张了吧,我又不是小孩子。”靖泉啼笑皆非。
“虽然你年纪不小了,但是你比小孩子更令人担心。”坊词理直气壮。
“谢谢你的夸奖。衣服买够了吗?”
“够了。”她扬扬手中的战利品。
“刚刚试穿的那一套衣服也买了?”
“对!”她心满意足的点点头。
“那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不行,我肚子饿了。”
“好吧!去吃饭。”
靖泉接过坊词其中一手的提袋,转身向黎言中道再见。
靖泉一路走进一家速食店。
点好餐,一坐上椅子,坊词即凑过脸,有些迟疑,有小心翼翼的说“小泉,你今天有些奇怪,脸色苍白,却笑得那么愉快。”
“你不是才笑我像从酱油池里捞出来的吗?”
“苍白是毫无血色的关系,跟肤色有啥关系?”坊词讨厌靖泉歪曲她的意思。“你是不是怎么了?”
“没有,只是发现有人跟自己一样,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过日子,情绪平衡了点。”她意指项青煦。
“对不起,你的话太深奥了,我听不懂。麻烦你说得白话好吗?”
“白话点就是——没事!”她笑着含住吸管,吸吮杯中的冰咖啡。
“那个男的呢?长得很帅地,个子又高,你男朋友?”
靖泉摇头。“朋友,只是朋友。”
坊词见她无意多说,识趣的关上了好奇心。
“有人找我?”
站在靖泉房门外的玲姊点点头。“一个女人。”
“叫什么名字?”靖泉边以发束扎起头发,边和玲姊走下楼。
“她说她姓项。”
靖泉一下子就知道是哪位了。奇怪,她找自己会有什么事?
在大厅,项青煦依旧是笑吟吟的看着靖泉。“方便谈谈吗?“
“有什么事吗?”
“到外面?”项青煦指向庭院。
明了她的谈话内容不想让第三者知道,靖泉带领她走进无人的温室。
“有钱人家的品位果然不同。”项青煦望着面前争奇斗艳的各色玫瑰,不让欣羡与嫉妒流露在言语中。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是言中的好朋友,所以我以为我们也该多熟悉一下。”项青煦笑道。
“他的好朋友并不只我一个。”靖泉淡然的说。
“但我听说他曾经追求过你,可见你们的交情不同于一般朋友。”
靖泉愕然。他连这种事也告诉她?
“他曾追求过的女孩不只我一个。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我喜欢言中……不,我爱他,所以我要确定你在他心中的地位。”
“你似乎问错对象了吧?”说着,靖泉转身背对她。
“我不以为。”项青煦以不容反驳的语气说,接着走到靖泉面前。“知道言中为什么会突然从美国回来吗?”
“听你的口气你知道得比我多嘛,那还问什么呢?”靖泉矮端详玫瑰,避开项青煦的逼视。
项青煦愣了愣。
余靖泉的好奇心显然比她估计的还要低。她笃定余靖泉百分之百对黎言中有意思,女人的直觉是再准确不过了,但她那副冷淡神情又是怎么回事?
不论如何,她煞费苦心调查黎言中,也在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中发现他的心始终无法停驻在她身上,最大的阻碍应该就是余靖泉。
既然她动摇不了丧失记忆的黎言中,那么只好从余靖泉身上下手了。
蹲在地上的靖泉此时一颗心、一双眼全然不在自己面前的玫瑰上,心结纷乱。
黎言中为什么突然回来?她不想知道?才怪!她想知道这个答案想了好久了,连做梦都会梦到她问黎言中:“你为什么会突然回来?”梦里的黎言中总是在
张嘴说出:“因为我……”人就消失不见;要不就是她突然醒来,下文当然就不得而知;再不,虽然他说出了完整的答案,但她醒来却忘了他到底说了些什
么,于是只能欲哭无泪的拉扯着被子,埋怨记忆力超烂的脑袋。
自他恢复记忆后,好几次靖泉想问他回来的原因,无奈他不知在忙什么,挪不出时间理她。现在呢,他有空了,有空陪伴另一个女人,还是挪不出时间理
她。
她承认,心里隐隐有个声音在说,他回来的原因是因为她。或许他看到那封信,或许他接受了她的暗示……不管怎样,内心强烈的渴望,在经过长时间的问
不出口,已慢慢淡然了。就好像在她推论出黎言中、袁沅和连舜之见的三角关系时,如果黎言中不是因为突然回美国,拉长了他们再次见面的时间,当时情绪
激动,痛心疾首的靖泉在见到他的一刹那势必一触即发,将愤怒、不满、被欺骗的怨恨一古脑朝他发泄,不可能平心静气的和他分手。
项青煦收拢长裙裙摆,在靖泉身边蹲下,假意拨弄青翠的叶片,观察着靖泉的神情。
“我听说他是在接获一封寄自台湾的航空信,猝然作出回台湾的决定。”她成功的看到靖泉惊愕的表情。“那封信是你写的吗?写了什么?”
“我忘了。”靖泉略显仓皇的站起身。
“怎么会忘了呢?”项青煦跟着起身,咄咄逼人的质问:“可以告诉我你在信上写了些什么吗,会让言中匆匆赶回来?”
“我忘了。”靖泉转过身避开她的逼视。
他真的是因为她而回来?
靖泉按住胸口,可以感受到心脏因欢愉、兴奋而加速跳动。喜上眉梢的她轻咬下唇,抑制忍不住即将逸出的笑声。
“你一定记得!”项青煦清楚的看见她眉眼间的喜悦,酸意涌上喉头。“你是不是告诉他你的心意?”
靖泉的脸瞬间涨红了。
“是不是?”嫉妒的情绪令项青煦失控的扯住靖泉的臂膀。
靖泉被她无理取闹的失礼态度惹恼了,她敛正神色,不疾不徐地说:“项小姐,我在信上写些什么和你无关,也不需要向你报告。”她拨开项青煦抓住她臂
膀的手。“我想我和你已无话可说,再谈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她拉开温室的玻璃门,“我送你出去。”
懊死!她怎么会因为余靖泉的眉开眼笑而顿失理智呢?项青煦深吸一口气。她不可能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失足落陷自掘的爱情陷阱。
“不用送了。”她迈开步伐,走出温室。“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再见。”
她这一趟可算是满载而归。一抹冷笑浮上项青煦的唇角,她确定了余靖泉在黎言中心里占有十足分量。
“靖泉,电话有那么好看吗?”念凡坐到靖泉的对面。“十分钟前就看到你对着它发呆,十分钟后你还是保持原姿势不动。你已打完电话,还是根本还没
打?”
“呃——”靖泉尴尬的模模鼻子。“对不起,你要用电话吗?”
“没有,我只是好奇问问看,不打扰你了。”念凡识趣的走开。
靖泉犹疑了一会儿,终于鼓足勇气拿起话筒,按下早已倒背如流的七个数字。
电话铃声足足响了十下才有人来接。
“喂?找哪位?”十足的男性嗓音。
靖泉压下忐忑不安的心情。“我是余靖泉。”
“泉泉。”黎言中停下扣衬衫扣子的动作。“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最近在忙些什么?”
“没有。”她顿了顿。“黎言中,你现在有空吗?”
“现在?抱歉,我待会儿要出去。有什么事吗?”
“噢。”失望之意罩上心头,她本想问他有关信的事,听到他要出去,话也就说不出口了。“和人有约吗?”
“嗯。”
“我认识的人?”
“算……认识吧。是项青煦。”
靖泉呆楞住了,话筒险些滑落地毯。
事已至此,那封信已不重要了,他是否为她而回来更不重要了。
“不错嘛,交到女朋友了。”她听到自己的声音空洞的响起。“这样的话我就不能取笑你了,也不需要指点你如何交女朋友啦!”她不懂为什么自己还能笑
得出来,而且还笑得那么开心。
“是不需要了!”黎言中声音冷淡,握紧着话筒的指关节泛白,脖子上的青筋触目惊心的突起。
他接近项青煦是有原因的,本打算事情结束后再向靖泉解释,但她的平静、她的不在乎、她的轻松笑语使他深深觉得被愚弄了。
“那我也了了一桩心事啦!”她笑着,心里却在滴血。“对了,你知道吗?下礼拜六是我生日。”
“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吗?”他放松握住话筒的力道,声音也变柔了。“要不要我帮你庆祝?”
“不用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告诉他生日的事。“朋友要帮我庆祝。”
“既然如此,我选一份礼物送到你家去。”
“不用了。”
“礼尚往来。”门铃声乍然响起,黎言中歉然地说:“泉泉,我要出去了,下次再聊。”
“好,再见。”她颓然放下话筒。
杯起膝盖,靖泉将脸埋在双膝间。
真的只能做朋友了。
靖泉生日那天下午,早就约好一票死党,有的还从南部远道而来,齐聚在台北火车站,随即杀到一间气氛不错的餐厅庆祝。
她们一群大女生若无旁人的笑闹着,足足疯了两个多小时,引得其他客人侧目,服务生更是不时投来不以为然的眼光,连店长都站在远处朝她们行注目礼,
像是等待着她们有着更夸张的举动时迅速上前制止。
在店长终于忍不住打算行动时,这群大女生适时的拿起账单到柜台买单,逃过了丢脸的一劫。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记下我们的长像喔?”一走出餐厅,筱琦忙不迭问。
“说不定哦!”靖泉笑的异常开心。“也许明天全国各大餐厅的门口都会贴上我们的照片,只要我们一进去,立刻会被赶出来。”
一群女生闻言,不禁哄堂大笑。
“我们去唱歌好不好!”坊词提议。“我喉咙痒了。”
于是一群女生又叽叽喳喳的涌向KTV,足足了吼了三个多小时才意犹未尽的离开。
接下来不知谁提议去看电影,其他人自然又是一迳的附和。不过闹了一下午,大家体力早已透支,一进电影裕?械娜肆???唐?蓟姑豢赐昃蜕裼翁??br>了。两个小时下来,东倒西歪,全数阵亡,电影播毕的灯光亮起,所有人都是一脸睡眼惺松,问起影片内容个个是一问三不知。
走出电影院时,时间已经晚了。靖泉向大伙道声再见,搭上最后一班公车回家。她身体虽然疲惫,心情却异城崴桑?宦泛咦徘峥斓牡髯幼呦蛄?摇?br>
冷不防,一块布自背后掩住了她的口鼻,一股刺鼻的味道窜进鼻腔,靖泉死命的挣扎,拳打脚踢,仍因耐不滓┝Χ?枇斯?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