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她……我我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江涓涓咬紧唇。突然有人拍她肩膀,她吓了一跳,回头。
林隽就站在她背后,雨滴从头上、肩膀往下滴落,说明了他们已在绵绵春雨下呆愣了不短的时间。她慌忙将他拉进葛莉家门廊前的矮檐下。
“进屋里去吧。”林隽以平常的语气说著,又淡淡补上一句,“别让自己的脸色那样可怕。”她的脸色由红转白,看得他好不心疼。
当林隽托著江涓涓的手肘走进屋里时,听见葛莉对那名男子下逐客令,“你还不走?”
“你……你真的和她……”他怎么也想不到她爱上的竟是个女人……男子表情犹未自震惊中恢复正常。
“你走吧!”将男子大力推出门外后,葛莉紧接著将大门“砰”一声甩上。
屋内,林隽看了葛莉一眼,没有说话。
倒是葛莉沉不住气,率先开口问:“她人呢?”她指的是一溜烟人就不见了的江涓涓。
“刷牙。”林隽回答的声调非常冷淡,而且不悦的气息非常明显。其实他想对葛莉说她该庆幸自己是个女人——因为他具有不对女人挥拳的良好教养。
“喔。”葛莉应声后便不再出声。
僵凝的气氛滞留在空气之中——
※※※
江涓涓慢吞吞地由浴室走进起居室,脸色仍是泛白,一副不得不辜负人的歉疚表情,“蛤……蛤……蛤蜊,我……我从来就不知道你……你对我有……有意思……”她刷牙刷得太使劲,捂在毛巾后的嘴里牙龈正隐隐作痛。
“猪才会对你有意思!”坐在沙发上的葛莉横了不敢靠她太近的江涓涓一眼。
“猪?”江涓涓转头看著林隽,后知后觉地发起愣来,一会儿才讷讷地对他说:“她在说你耶!”
林隽皱眉苦笑。他心想,现在是什么情况?真是难以理解……
“喔,原来你们已经——”葛莉没将话说完,不过也算是说完了。
“喂!膀蜊,你总要给我个解释吧?”江涓涓横眉竖目地瞪著她,“无论如何,你都不该把舌头放进我嘴里——恶!”她又开始觉得恶心,更想冲到盥洗室去刷牙、漱口。非自愿的亲吻竟是这般痛苦……
“舌头?”林隽心头火温度不断升高,伸臂将江涓涓揽进自己怀里,低头就是一阵热吻——比葛莉先前的动作还激烈十分。有一块青梅竹马的烂“木头”就已是刺痛他的眼中钉,现在还来只“蛤蜊”——而且还是女人——变成他的肉中刺?
梆莉望了涓涓和林隽的举动一眼,撇过头,赌气似的说:“不过是小小利用你一下子而已,没什么好解释的。”她才不想把事情说给不算熟悉的林隽知道。
江涓涓气喘吁吁地将林隽推离自己一些,害羞地提醒他还有第三者在场。她要他先去公司上班,但他不答应,因为他不放心留下她和葛莉独处。
“你是说你利用我赶跑刚才那个男的?”江涓涓像是了解了,又像是还搞不太清楚,她偏头指指林隽,“那你怎么不利用他就好?”不管葛莉是想赶走那个男人,或是想激起他的妒意,利用外表英朗的林隽才更高明不是吗?
“你希望她吻我?”林隽挑高一道眉,对於江涓涓的大方感到很不高兴。
“呃,不!”江涓涓瞪大眼,一股醋意酸得她皱紧小脸,“好吧,我宁可她吻的是我……”为了不让他遭到葛莉的魔爪,她愿意牺牲自己。
“去收拾东西,”林隽扳过江涓涓的肩背对他,“我等你。”顺势轻轻推了推她的背催促道。
虽然他知道,她还想得到葛莉的详细解释,但他私心地不愿她继续待在葛莉的房子里。但一想到要送她回家去和那块烂木头比邻,他心里又是一阵为难……
江涓涓的脚步却是踌躇,她转头看了看葛莉,“蛤蜊,你还好吧?”
“不好。”听见江涓涓的话,葛莉双臂环胸地转过头来,一脸死灰,“看著你们在我面前打情骂俏,让我情绪糟得想放火烧房子。”
“喔,你失恋了,所以看我们在一起感到眼红,”江涓涓自动自发地解释起葛莉的心意,她走回林隽身边拉住他的手,“那我当然要让你更难过一点。”
“涓涓……”林隽感到啼笑皆非。不过也因为江涓涓的话,让他对葛莉的不当行为稍稍释怀。
“哼!”葛莉气不过地又转过头去不看他们。
江涓涓再度试著说服林隽,“你先到公司上班吧,你在这里,蛤蜊不会满足我的好奇心的。”
“不行,”说来说去,林隽仍是不放心,“别人的事不需要那么好奇。而且你最好不要和她单独相处。”他曾经以为他们之间较难令人放心的是自己,没想到他错了。
“好奇心不得到满足,心里老记挂著,会很别扭的。”在葛莉面前,江涓涓说不出口是因为关心葛莉的关系。然后她也觉得好笑,“你担心什么呢?蛤蜊长得比我还瘦小,若她真的又想对我『不轨』,我打得赢她的啦!”她并不认为葛莉真的对她有那种意思,他真是太多虑了。
“厨房在哪里?”见江涓涓伸手指向一扇门,林隽便接著说:“我在那里等你们谈完。”他不会妥协的。
※※※
“隽哥,你人到哪儿去了?我们在会议室里等你很久了!”温晓阳的声音自林隽的行动电话中传出。
“今天我会晚一点——嗯,也或许就不进公司了,有什么事你和老温决定就好。”林隽倚在葛莉厨房的流理台接听电话,眼睛盯住镶著半扇玻璃的厨房门板。
“咦?隽哥,你以前就算得了重感冒,也会抱病先到公司一趟,”温晓阳疑惑地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事。”就算他十天半个月不进公司一步,公司也不会倒。
棒著半扇玻璃门,林隽看见江涓涓坐近葛莉身旁,让他有点紧张。他明白自己这种举动很无稽,可是他也想起温桓曾对他说过:爱情这种事情,等他自己栽进去了就知道……唉,他现在的确是知道了。
“隽哥会说没事,就是有满重要的事,我猜……”温晓阳猜测著,“和江小姐有关?你找到她了吧?接著发生『什么』事吗?”她在电话那头嘻嘻笑著,声调里充满邪恶。
“你少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思想,”林隽笑斥著,“不是你想的那回事。”虽然他也想,不过时候还未到。
温晓阳叹了口气,故作遗憾口吻,“喔,真是可惜!好吧,桓哥催我开会了,隽哥,你继续『努力』,先说再见罗!”但她听得出来林隽心情颇佳,表示昨晚他和江涓涓之间有了新发展、新进度。
※※※
“他结婚了?你是第三者?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江涓涓轻声尖叫。
“什么时候知道的有关系吗?”葛莉不由自主地朝沙发内侧缩了缩身子。
“当然有关系!”江涓涓严肃地说,“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和他恋爱,是你被骗;在知道的情况下和他谈恋爱,是你自甘堕落。”她眯起眼,想从葛莉脸上瞧出端倪。
但她也很疑惑,那个男人竟能接近对男性感到畏惧的葛莉,进而掳获葛莉的心,真是不简单。她现在想想,也难怪葛莉会选择吻她来激那个人,而不是选择亲吻林隽。知道葛莉对林隽没别的意思,让她安了心。
“喔……”葛莉垂下眼,没有迎视江涓涓的打量。
“喔是什么意思?表示你是被骗?还是你自甘堕落?你昨天晚上和他『那个』了,对不对?”江涓涓不好意思挑明著讲。
“哼,你一个晚上没回来,那你也和林隽『那个』了,对不对?”葛莉学江涓涓不把重点字眼说出来。
“才没有!”虽然是真的没有,但江涓涓的脸还是因昨晚曾有过那个可能而红了,让葛莉看来,觉得有点作贼心虚的意味。
“你否认得太快,反而像是不打自招。”葛莉更是学起江涓涓之前的眯眼打量。
“真的没有嘛!”江涓涓急著摇头否认。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她没有说谎的习惯,更不想让别人误解她。
梆莉耸耸肩,暗地里庆幸自己成功把江涓涓的责问话题扯开,“反正不干我的事,我也不想对你『验明正身』,你穷紧张个什么劲?”她想起一件事,“对了,林隽刚才要你去收拾东西,怎么,你要搬走?”
“嗯,我想回家了。”江涓涓点点头。
“木启华的婚宴不是还有一个礼拜才举行?”葛莉疑问。
“蛤蜊,你对我的事情还真是了若指掌耶,”江涓涓记得自己并没有向葛莉说过确切日期。“你是不是真的有暗恋我?”她对葛莉妩媚地眨眨眼。
“去你的!”葛莉啐了一口,后悔自己刚才真的亲吻了江涓涓,那让她也有冲进盥洗室拚命刷牙的念头。“木启华有寄喜帖给我啦!”
“咦?为什么?”江涓涓知道他们认识,但不晓得有到寄喜帖的交情,难不成木启华感叹婚事花费过钜,所以不分亲疏广发喜帖打秋风?
“哼,就说你这猪脑袋不灵通,”葛莉恶意地笑著,故意披露久藏的往事,“他以前追过我,那时他可勤快著呢,又是送信、又是送花的。”
“什么?!”江涓涓讶异极了,“我怎么不知道?”人就是这么自私,自己已经爱上别人了,却还巴不得对方的过去永远是一张白纸。
“你以为有一阵子木启华天天来接你下课回家,当真是担心你这个那时已经二十岁的小妹妹迷路吗?”她们过往的恩怨太绵长,刺激江涓涓仍让葛莉感到痛快。
“呜……我有点受到打击……”江涓涓龇牙咧嘴把脸皱成一团,不过心里的感觉只是些许难堪,而不是难过。她未将木启华曾喜欢过她的幻想完全打散。
“屁!”葛莉不客气的以指尖推了她的额头一记,“厨房那个男人比木启华适合你一百倍,你少在那边鸡猫子鬼叫。不过你也真够胆识,那种漂亮脸皮的男人都敢爱,小心哪天被抢走再来哭天抢地。”
“唉……我也很怕啊,早就做好被抛弃的心理准备了,”江涓涓愁眉苦脸,只差眼泪没挤出眼眶来了。“天晓得他是吃错什么药,竟会看上我这只——”她瞥了貌美出众的葛莉一眼,“丑小鸭。”
“江涓涓,你知不知道我想揍你想很久了?”
梆莉忿忿不平,“你这个人,从来就不知道『努力』这两个字怎么写,如果天之骄子含著金汤匙出生,那你就是咬著镶钻筷子落地的。不愁吃穿、家庭美满,又有点小聪明,轻而易举就可受到同学、朋友的喜爱,乱涂乱画的鬼东西还符合大众喜好。以前追过我的学长不时在我面前偷瞄你,现在以你那一分姿色和三分个人特色,拐到林隽那款受众女垂涎的货色,还不懂得要感谢上天,甚至不图好好继续经营。”她顿了顿,歇口气后又继续说:“除了还有点善良之外,对我而言,你实在是个可恨的人!”
“喔,原来你一直在嫉妒我。”江涓涓笑嘻嘻地说。生命中没遭受到重大波折不是她的错,她承认,她的运势向来不差,不过,那也不是她所能控制的啊!
“你就是那张笑脸让人又气又受不了,”葛莉叹了口气,“喂,虽然我还是很讨厌你,但我现在不得不拉下脸,要求你帮忙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吧。”江涓涓耸耸肩,一副反正她也仍是讨厌葛莉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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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谈完了?”林隽见江涓涓推门走进厨房,他看了一眼她空著的双手,“你的行李呢?”
江涓涓摇摇头回答:“我暂时还不能回家,得再在蛤蜊家多住几天。”她猜,他一定又要皱眉了。
他看起来好像没有注意到自己与葛莉谈话时的神情、举动,不过她知道,他一直在留心,而且他有一种天赋,可以将他周遭的动静巨细靡遣尽收眼底,然而却装作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
丙不其然,林隽的眉头立即出现摺纹,“为什么?”
“因为蛤蜊说那位『已婚男士』一定会再来纠缠她,所以我得留下来当她的挡箭牌。”江涓涓猜想林隽大概不肯接受这个理由。
林隽略一沉吟,终於说:“也好,你就在这里多住几天。”
他在心中快速地衡量过了,在木启华结婚前让她返家,难保她不会再度“日久生情”或是“触景伤情”,而让她继续住在葛莉家中,他还能时常监控。其实静下心来,他也已明白葛莉先前的举动只是一时情急下的措施,毕竟除了那位能接近葛莉的男士之外,葛莉不会愿意碰触——甚至是他——的其他男人,所以葛莉选择江涓涓来误导那位男士,是个正确选择。
“啊?你不反对?”林隽的回答令她感到诧异。
林隽扬眉微笑,不答反问:“我反对有用吗?”她要是会这么听话,就不像他所认识的江涓涓了。
“呃……”他开始了解她了。江涓涓心虚地笑笑。
林隽再次皱眉,不放心地嘱咐著:“不过,葛莉要是又对你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
“哈哈哈!你真爱胡思乱想,”江涓涓的笑声在瞥见林隽的不赞同脸色时收敛住,她嘻皮笑脸地说:“好吧,我会誓死捍卫贞操,睡觉时拿把水果刀摆在枕头底下,她要是想对我乱来,我就先拿刀子砍死她,然后把她的头剁下来装进保龄球袋里,拿去丢掉!”
林隽假装心头一惊,故作惶恐神色,讷讷地说:“唔,希望你以后不会这样对我。”说真的,他还真有点怕……
※※※
梆莉抹去眼底的黯淡,坚持要到公司去埋首工作——江涓涓猜测,那是葛莉疗伤止痛的方法,所以也不多加阻止。
江涓涓将林隽赶回公司上班未果,只好答应让他跟著她到购物中心采买日用品,顺便用餐。还不到中午,雨过的空气十分清新,阳光透过行道树,在街道上画下一团团黑与白交错的光影。
因为购物中心离葛莉住处不远,所以他们选择步行前往。
春天正午的散步很有舒缓作用,明亮的阳光在他们头顶上眨眼。购物中心的两扇玻璃大门一敞开,就吹进了春天的微风。
而小吃街正如预期的拥挤,林隽在一条现做披萨摊位的人龙后排队,而江涓涓在另一头等候买沙拉,一边望著过往的顾客。她看见一对对年轻人靠著自助桌区的圆桌谈笑,有些满怀心思的职业妇女身穿昂贵的套装,一个人啜饮著低卡可乐,或是细嚼三明治。
江涓涓买到沙拉后也走进自助桌区,才刚坐稳,头顶就罩上一抹人影,她以为是带著披萨的林隽来了,抬头灿烂一笑,却瞠眼地呆愣住。
“嗨,小涓。”木启华憨直的微笑后隐藏著一丝不自在。
“木哥哥,你也来买东西吗?”就要当新郎官了还到处乱跑?不过也是啦,结婚大事最忙碌的人通常不是新郎、新娘,而是周遭的亲朋好友……江涓涓心想著。
她更是扪心想厘清自己现下的情绪,结果只是一片茫然,她甚至没有产生高兴或不高兴、悲伤或不悲伤的任何情绪。
木故华讷讷地回答:“嗯,美琳喜欢吃这间购物中心手工制的饼乾,我趁著公司午休时绕过来买。”美琳是即将与他成婚的女性。
“那绝不能错过他们的杏仁酥饼,味道真是棒!”江涓涓讶异自己的语气竟是这般轻松。
她仔细端详木启华的脸庞,却没有发生令她心跳失速的状况——以前也从未发生过。非关长相美丑,而是一种感觉,她发现自己永远无法对他意乱情迷,甚至也不会产生性幻想,她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爱过他,否则怎能如此平静地面对?
这是为自己爱上林隽的一种藉口吗?抹去过往?
木启华低头看著桌子,“小涓,我从来都不想伤害你。”
“当然。”江涓涓回答得极快,因为她知道那是事实。
“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木启华依旧是低著头。
江涓涓知道他真的感到抱歉,他向来疼爱她——像哥哥疼爱妹妹一般。她自塑胶椅上站起来,拉住他的手,温和地说:“木哥哥,我喜欢你,不管你和谁结婚,我永远都是最喜欢你的小涓妹妹。”
对了,就是这样!
她之前再怎么气木启华突然决定和别人结婚,但还是从未忘记他对她有过的疼爱,她当然爱木启华,不过那和她爱上林隽的感受完全不同。她对木启华是一种兄长的爱,对林隽却是男女间强烈吸引的感情。
先前她会因木启华和别人结婚而难过,是因为她的任性和占有欲在作祟,那时候她还不能接受自己已不是邻家哥哥最关心的妹妹了,所以才会仗著被疼爱的习惯胡乱使性子。
“我只是吃醋,以为木哥哥结婚了就不会疼小涓妹妹了,所以才使性子捣乱。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江涓涓的脸上满是真诚笑意。
“傻瓜,我结婚了当然一样疼你,”木启华松了口气,憨厚地咧开嘴笑了,“而且还多了个木嫂嫂疼你,多好,你赚到了。”
※※※
林隽的步伐很大,江涓涓尽量跟上他的速度。
她边喘边想,他一定不明白天生配备一双短腿的人是什么感觉。她经常觉得这世界上长腿的人是特快F1赛车,而她就只是辆独轮手推车。
不行,她受不了了!
“林隽,你别以为我刚才没看见你干了什么好事!”江涓涓大声吼了两句,接著便停下脚步喘息。如果这样还不能让他放慢脚步,那她也没辙了。
林隽果然回头,五步并作两步就走到她面前,故意以淡然的口气问道:“我干了什么好事?”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头现在有多火。
江涓涓深呼吸几次,等气息平稳了之后,开始扳著手指头边数边说:“两个胸前伟大的小姐塞给你上面有她们电话号码的小纸条;然后你对三个穿著制服的女高中生笑,害她们差点高兴得跌倒;你还逗得卖饮料的欧巴桑们脸红,让她们不收你的钱还多送你一杯可乐——”
“你恶人先告状!”他还没开口算帐,她竟然就先开炮?林隽一脸不敢置信。
“还有呢!几个靠在桌子边、带点奇怪眼光的男人一直对你流口水,除此之外,也有小朋友直勾勾的盯著你瞧——”江涓涓的十只手指头已经不够她数了。
“无论如何,我没去拉住他们的手!”林隽咬牙瞪住江涓涓。
“你瞪起人来眼睛变好大哟,”但还是很帅!江涓涓眼弯弯地笑,“我拉住木哥哥的手有什么不对?小时候他还帮我洗过澡呢。”这是真的,她父母亲有段时间全心全意在医院照顾生病的姊姊,就将她托给隔壁木家,说起来,木家夫妇就像她第二对父母,而木启华就是负责照顾她的哥哥。
“你——”林隽此刻庆幸自己平时饮食正常、作息规律,更不时以运动健身,否则他当下一定爆掉每一条脑血管。
“我?”江涓涓低头看看自己的脚、自己的手,然后抬头说:“我很好呀。”脸上仍是笑嘻嘻的。
林隽气不过,猛力转过头不理她。
他什么时候受过女人的气了?他就要这样糟蹋自己,什么人不好喜欢、不好爱,偏要惹上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瘦女人!
“好嘛,别生气了嘛,”江涓涓拉住林隽的一只手左右摇晃,语气爱娇,“他是我哥哥呀,拉拉手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恭喜他要结婚了而已,我就不信你都不对你表妹勾肩搭背。”
“那不一样。”林隽仍是没有回头,但口气却稍稍转缓。
他低下头,她发觉他的神情正在软化。
“哪里不一样?”江涓涓跳到他面前,用头顶顶他的下巴,然后再仰起头对著他笑,逼得他不得不将眼光投注在她脸上。
“唔……”林隽一时无法回答,只好继续皱著眉。
“我都觉得是一样了,除非你……你对你表妹有不一样的感情?”江涓涓佯装惊恐,双手缩回扶住自己的双颊,很有孟克名画“呐喊”的意味。
“少胡说八道了。”林隽让她唱作俱佳的表演给逗笑了,伸臂将她揽进怀里,警告她,“以后不许和别人在肢体上那么亲热。”
江涓涓将头枕著他的肩窝抬头问:“要是又——”
林隽打断她的话,“我会真的生气,那就不是你今天这样随便逗我便能了事。”
“好,我会努力想别的方法来让你消气。”江涓涓乖巧地点头,眼底滑过一抹恶作剧的流光。
“呵!”
之后很久,林隽才发现江涓涓根本没有答应不再和别人有肢体上的亲热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