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股迫人的气势,令她急得喊道:“不行,你不可以再碰我了。”
“哦?”他挑起眉,“为什么我不可以?”
“反正你就是不可以。”
“我不可以,那么谁又可以呢?”他反问。
“嗯……”她抿着唇,不知该怎么回答。
“你既然已经成了我的女人,就该有所觉悟。”他站起身一手紧搂着她的肩,
“我是个很没有耐性的人,你不要让我一再的重覆相同的话,免得把你自己逼上绝路。”
肩上一阵麻痛,令易绫甄难忍的蹙起眉,“好痛,你放手。”
“你还知道痛?”他瞥视着她,“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易绫甄使劲想拉下他在她肩上施加压力的大手,可惜却徒劳无功,她咬紧牙根,想忍住疼痛,但是他毫不留情的手力,着实令她吃不消。
她眼眶盈着泪,语音颤抖的求饶:“主、主人,我……”她闭上眼,再也说不出话来,晶亮的泪水就这么滑了下来。
见她掉泪,雅各突然觉得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充斥在他心间,瞧她咬着下唇,紧闭着眼,隐忍着痛的模样,他顿时觉得自己真的是恶劣到了极点。
于是他松开紧箝着她肩头的手,一把将她搂在胸前,见她不断的抽着气,他心里不禁一阵揪疼,轻抚着她的肩。“别哭了,谁教你老爱惹我不高兴,以后你别再忤逆我,我保证绝不会再对你动粗。”
听着他以极为温柔的语气说着不像安抚的话,令她讶异万分的止住啜泣。
“你怎么会……”她疑惑的从他怀里仰望着他。
他明白她为什么而惊讶,其实连他自己也有些不解,听见自己哄她,他讶异的程度不亚于她;毕竟从他成年以后,就再也没有这么在意过一个人的情绪,唯独她。
他不是没有看过女人哭,也很清楚每个女人的眼泪都是有目的的,但是在他见到她掉泪的刹那,他怎会有那种反应,这点连他自己都难以相信。
望进他那深如泓潭般的绿眸,那含着笑意的眸光令她第一次感到温暖,她不再害怕的说道:“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凶、这么冷酷?”
“可以,只要你听话。”他笑开了眼承诺道。
“为什么要我听话你才会对我好?”
“我不喜欢女人贪得无厌。”他凛着脸说。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霸道的命令她这个不行、那个不准的,她气愤难当的推开他的胸膛。“我不是你养的狗!”
“相信我,女人,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一只狗。”他掬起她的发丝轻吻了一下,目光若有所指的瞅着她。
他这句意味深远的话,当下令易绫甄羞红了脸。“你怎么这么色?”
“我说什么话让你感到色了?”他咧嘴一笑。
“我不理你了。”她噘着嘴走进船舱里。
雅各一把扯住她的手,将她往怀里一带,令易绫甄惊呼了一声。
他低下头在她耳畔轻语:“船就这么大,除了凯恩和一些船员以外,就只剩我们俩,你不理我,理谁?”他轻啄了下她的脸蛋,一把抱起她往里头走去。
易绫甄不解的望着他,这几分钟内,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在岛上他是个冷血无情的大坏人,但现在的他却是个幽默诙谐的男人,她虽然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而改变这么大,不过坦白说她比较喜欢现在的他。
走进船舱,穿过一道长廊,他以脚踢开门,走到最里头一张大床前,将她放在床上后,转身走进浴室弄了条热毛巾出来。
“把衣服月兑了。”他命令道。
“月兑衣服?”她揪着自己的衣领。
雅各好笑的看着她的反应,“我掐着你的肩时力道可不轻,若不用热毛巾敷一敷,等会儿你就不要喊疼。”
“原来是这样啊!”她羞赧的笑了笑。
“刚才你胡思乱想些什么?”他故意取笑她。
“没、没什么。”她尴尬不已的回避问题。
见她因为他的话而红透了脸,他就像是上了瘾般,又再次捉弄她:“我帮你月兑好了。”说完,他的手立即向前探去。
易绫甄一惊,直往床中央退,“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到浴室里敷就好。”就算跟他有过关系,但也不代表她就会这么随便的在一个男人面前月兑衣服吧!
“我是你的谁?给我说!”他坐在床沿看着她。
她犹豫了一下,缓缓的说:“主人。”
要不是为了姐姐,她真不愿意贬低自己承认他是她的主人。
“很好,那……”指着她的衣服,“月兑了它。”
“可是……”她为难的看着他。
雅各拿在手里的毛巾经过这么一搁,热毛巾成了温毛巾,他叹了口气,“你别闹了。”转身又走进浴室。
易绫甄看着浴室亮起的光咕哝道:“我哪有闹啊!”
他再次将毛巾弄热后,对着一脸不安的她说:“乖,听话,把衣服月兑了。”
虽然仍觉得有些不妥,但想到他头一次这么温柔待她,没有丝毫强迫她,她终于点点头。“好,我月兑。”
易绫甄深吸了一口气,褪下无袖的连身裙至背脊上,羞红的一张脸背对着他侧趴着。感觉热毛巾贴上肌肤,和着毛巾散发的热度与他不轻不重的揉捏力道,令她舒服的闭起眼。
直到毛巾转冷,雅各才停下动作,见她没有反应,于是凑近一看,才知道她睡着了。他讽笑道:“主人?我像哪门子的主人?”
对于自己今天对她如此反常的举止,他丝毫理不出头绪,索性懒得再多想。
拉了一张薄被盖在她身上,抚着她的长发,静默了一会儿后,便悄然的走出房间。
来到甲板,迎面而来的海风吹乱了他的褐发,他眯起眼看着远方的烈阳。
“主人!”凯恩恭敬的站在他身后喊道。
“有消息了?”
“是的,根据子爵的说法,老伯爵大约今晚就会到。”
那老头终于按捺不住了,他以为他这么做就能起得了什么作用吗?他难道还不能认清事实?他,雅各.詹姆士.尤里西斯.雷贝基尼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他休想再次操控他的人生。
“主人,需要叫船长掉头回岛上去吗?”
“没必要。”他冷声回答。
凯恩见雅各沉着脸,于是一脸歉疚的说:“主人请息怒,是小的多嘴。”
他沉默了一会儿,“凯恩,通知华德管家好好招待老伯爵,别怠慢了。”
“我这就去。”凯恩转身就要走。
“慢点。”雅各唤住他,又吩咐道:“可以通知厨子准备晚餐了。”
“是!主人。”
易绫甄坐在床上,看着一室的黑暗,四周寂静无声,心想大概已经入夜了,于是走出船舱,只见到雅各独自一人站在甲板上望着满天星斗,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不过感觉他好像整个人融入在夜幕当中,那道背影令人望而生畏。
“嗯……主、主人。”她怯生生的对着他的背影喊着。
听她喊他主人好似十分难以启齿的样子,于是他挥了挥手示意她免了。
“你要是这么不喜欢喊我主人,那我特准你直呼我的名字。”说完,雅各自己也倍感惊讶,以往他不会这么轻易更改他所订下的规矩,如今他竟然会为了她而改变原则。
不过,这几天下来,不管他怎么凶她、骂她,她倒是不再哭闹过,虽然她会一再的挑起他的怒气,但是以一个伴来说,她是个难得的女人,因为她每个反应都是纯真的,没有任何的矫情,这点就足以令他对她多点疼爱。
雅各转过身见她一脸呆愣,好似受了相当的惊吓。
“当初会要求你叫我主人是因为你不听话,不过我看你渐渐不再刁钻难驯,所以准许你直接喊我的名字。”
易绫甄很认真的听完他的解释,但愈听她愈是讶异,因为他这种自命不凡的人竟然会向人解释,他不是很霸道、很跋扈、很专制、很冷血的吗?怎么才短短的一天,就转变得这么快呢?
“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她下意识的认为他可能遇到了什么事才会让他变得这么亲切。
“我会出什么事?”他背靠在栏杆上,双手环着胸,凝望着她那双足以令满天星子失色的黑眸。
她仔细端详着他,他的笑仍旧有些冰冷,碧绿的眼眸在黑夜中更显得邪恶,看样子是她想多了。
两人眼神交会,易绫甄感觉心理竟起了莫名的情愫,一种令她不敢相信的感觉。“天都已经黑了,我们不回去,难道要在海上过夜吗?”她羞赧的转移话题。
他淡淡的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的话,“你想回去?”
摇摇头,抬起头来望着满天繁星,“不,我想看看夜晚时的海,因为在台湾很少有机会看到这么漂亮的星星。”她叹为观止的笑道。
“夜还很长,有的是时间慢慢欣赏。”他经过她的身畔,轻拍一下她的脑袋。
她移回目光,抚着自己的头,看着他往船舱走去。
“你要去哪里?”
“船就这么大,还能去哪?”他没停下脚步,却知道她会跟上来。
当一阵香气扑鼻而来,她顿时明白他的目的地是哪里了。
雅各站在一扇门前,凯恩却早已在这里恭候多时,当在回廊的一头见到他们往这里走过来时,他就已经将饭厅的门给打开。
凯恩弯下腰敬了一个礼。“主人,绫甄小姐。”
“都准备好了吗?”
“今天钓的鲔鱼已经照主人的意思料理好了。”
待两人都坐定后,雅各便向站在一旁的凯恩说:“可以上菜了。”
“是!”
“今天你钓了鲔鱼啊?”她问。
“不是我,是船员。”他倒了些餐前酒。
“那……”
“问题别这么多。”他递给她酒杯,“这葡萄酒很醇,你尝尝。”
易绫甄接过酒杯,好奇的闻了闻酒香,然后轻啜了一口。
“好好喝,一点也不涩呢!”说完,她仰头饮尽。
“想不到你挺有酒胆的嘛!”他再倒了一杯给她。
“平时我是不喝酒的,只是头一回喝到这么好喝的葡萄酒,当然要把握机会多喝一点,不然那多可惜啊!”她再喝了一口。
“别喝这么急,小心醉了。”他嘴角噙着笑。
“才不会呢!”她不以为意的放下手中的空杯,看着凯恩将餐点端上桌。
雅各不再多说一句,只是摇着杯里的紫色液体,凝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