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三点将届,雷君凡不觉加快回异人馆的脚步,怎奈事与愿运,中途遭人拦路寻衅。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炎狼组织的武训总长沙法尔。
沙法尔来者不善,一来便是一连串的猛攻,势逼雷君凡出手应战。
雷君凡深知此役难免,便决定速战速决。
同为中国功夫高手,认真卯上自然战况激烈、惊天动地。
然,雷君凡迎战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和沙法尔一较高下。而是探知沙法尔攻击背后的真正目的。
“你究竟想怎样?”雷君凡直捣黄龙,不愿浪费无谓的唇舌。
“你竟敢骗我!”沙法尔恨得咬牙切齿。
“有吗?”
“装蒜!”沙法尔怒斥,旋身一个狠劲十足的猛踢。
雷君凡从容不迫的一闪便破解了沙法尔的攻击。
沙法尔正中下怀的低咒:“你今天能如此经易破解这一击,为何上回却败在同样一招?”
“当然是输了之后努力钻研──”
“不准愚弄我!”雷君凡话末竟,便被沙法尔怒发冲冠的打断,“你我都知道,这一招即使是一流高手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练成破解招数,除非他本人也会此招!”
“既然知道,又何必多此一问,不觉得无聊吗?”雷君凡冷淡的轻哼。
沙法尔被雷君凡的漠然惹恼,咧嘴讪笑道:“的确无聊,我应该找些不会无聊的活来干。例如:全面阻杀姓展的小子。不不不,一下子就杀了他还是太无聊,应该先断他右手、左手、右脚然后左脚,这么一来就不会无聊了,你说是不是?”
“你敢?”雷君凡声音透着令人胆寒的杀气。
“那再加一个姓曲的,如何?”
“你──”
雷君凡盛怒之际,沙法尔逮着破绽扎扎实实地一记手刀重击雷君凡旧伤末愈的左肩,雷君凡顿感一阵剧烈疼痛,沙法尔遂趁隙制服他。
“这回我确定你不是故意败阵的。”沙法尔在雷君凡耳畔讥诮。
“哼!”雷君凡倨傲冷漠依旧。
然,他的冷傲并未惹恼沙法尔,反而大大地加烈沙法尔的征服欲,粗鲁的强迫挟持雷君凡上车。
“你想做什么?”雷君凡使劲挣月兑却徒劳无功,于是转而以静制动,待上车后再趁隙逃逸。
怎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雷君凡方要自另一扇车门逃月兑之际,沙法尔便朗声大加威吓:“你如果踏出车门一步,我就去抓你那几倜伙伴来代替你!”
“下流!”雷君凡深知眼前这男人是认真的,于是有所忌惮的放弃了逃月兑。
“你措辞不当,应该叫『兵不厌诈』才对。”沙法尔很得意一切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雷君凡把他的话当马耳东风,劈口直问:“你究竟想怎样?”
“不怎么样,只是要带你到『月光岛』小住一段日子。”月光岛是炎狼组织的海上秘密总部,除了极少数高层领导干部外,没有人知道它真正的位置。
“听起来像绑架。”雷君凡冷哼。
“也有这种说法没错。”
雷君凡思忖片晌,平板的道:“借一下电话。”
沙法尔摊摊手,可恶的扬扬嘴角,无意成全雷君凡。
雷君凡沉声冷哼:“我若无故失踪,令扬他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管。或者你偏爱节外生枝的游戏?”
“我正巧不好此道。”沙法尔终于肯把手机借给雷君凡。
电话很顺利的打回异人馆,接电话的是展令扬──“令扬吗?我有位许久不见的老朋友突然来访,他有重要的私事非要我帮忙不可。由于事出突然,我必须马上和他离开美国,可能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后续的情况等事情稳定些,我会再和你们联络好好交待清楚。我不在这段期间,学校的事就麻烦你们了。”雷君凡若无其事的闲话家常,刻意隐瞒被劫持一事。
︵我知道了,你尽避放心去吧!不过不可以移情别恋哦!︶“这是我要说的话。如果我回来发现有人占了我的窝,我敢打包票他一定看不到隔天的太阳!”
︵唷唷唷──人家好怕哦!︶“那就安份一点。”
︵知道啦!︶雷君凡又和展令扬叽哩呱啦的聒噪了半天,几乎把手机的电池全耗光了才心甘情愿的收线。
在一旁饱受噪音摧残的沙法尔算是开了眼界。“我以为聒噪长舌是女人专利。”
“你放心.你就是想要也没机会。”雷君凡转眼又是冷漠不友善的讥讽,和方才的谈笑风生简直是天壤之别。
“你──”面对雷君凡如此鲜明的喜恶转变,沙法尔心中百般不是滋味,不满愠怒的火种迅速在心坎引燃。
雷君凡却无视他的感受,把脸转向车窗外,摆明拒绝和他再有任何接触。
沙法尔气得以蛮力扣住雷君凡的身体,威胁着要再次攻击雷君凡左肩的伤处,“我警告你,不准再用这种态度对我,否则……”
“哼!”雷君君凡摆明和他硬碰硬到底,完全不受威胁。
沙法尔气极,说到做到的再度攻击雷君凡左肩的伤处──不过力道不大。
“这是警告,你再敬造次,下回我一定让你后悔莫及!”
好小子,居然吭也不吭一声。
虽然他减低了攻击力道,但那样的伤口就算再小的力道也足够让人痛得头皮发麻、冷汗直流,这小子却面不改色,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带种!
沙法尔内心深处对倔傲难驯的雷君凡更加激赏,驯服他的亦随之节节升高。
他是个“以暴制暴”的绝对强硬主义者,面对的猎物愈是顽强难驯就愈会挑起他旺盛的征服斗志。
这会儿,他的斗志正因雷君凡的桀傲不驯而方兴未艾……在异人馆苦等不到雷君凡归巢的东邦五人,直到展令扬接获雷君凡的来电才打消了好生伺候迟到大王的临时动议。
“咱们家小凡凡和突然来访的老朋友出游去了,所以咱们的游戏就改为第三种玩法啰!”展令扬收线之后,便从容不迫的调动接续的计画。
“来,赌金拿来。”理所当然的东邦庄家南宫烈,洋洋得意的向赌输的安凯臣和曲希瑞索讨赌金。
曲希瑞没好气的连番抱怨道:“那位沙法尔大叔那么猴急干嘛?害我赌输了钱,啧!”
“说起来我们自己也不好。早该想到老人家的通病就是性急、沉不住气,只好愿赌服输了。”同为输家的安凯臣好心的安抚曲希瑞。
赌赢的向以农可就非常不可一世的耀武扬威了一番:“唉呀呀!你们两个没听过『做人要甘愿』这句话吗?胜败乃赌家常事,何必那么在意,谁教你们『智不如吾』呢?哦呵呵呵!”
曲希瑞和安凯臣很有默契的齐向向以农射了手术刀和B.B.弹,向以农虽闪躲成功,姿势却狼狈不堪,曲希瑞和安凯臣满意的回他一记“好拙”的贬损级笑容,出了一口鸟气。
向以农不甘就此败阵,马上重振旗鼓的反击,安凯臣和曲希瑞很够义气的奉陪到底。于是三个好伙伴便在大厅里大演百玩不厌的追逐战。
展令扬和南宫烈则是不动如山的坐在沙发上闲聊,顺便欣赏三位伙伴免费提供的“娱乐动作片”。
原来展令扬早算准炎狼组织的武训总长沙法尔一定会找上门来对付雷君凡,所以南宫烈就以沙法尔会在他们赴诸葛避之战前出现或之后出现设了这一桩赌局啰!
“君凡这会儿应该在前往口月光岛”途中吧?”南宫烈挺羡慕雷君凡能第一个踏上炎狼组织的海上秘密总部。
“追踪器上是这么显示没错啰!”展令扬老神在在的吃着东邦大厨曲希瑞特制的摩卡咖啡派,心情愉快极了。
南宫烈突然同情起沙法尔,如果那位大叔知道自己又上了相同的当。不知会做何感想……“第凡尼”是个高级会员制贝乐部,也是K﹒B﹒大学理事长和雪莉.霍普斯金杷亲的地点。
懊说是世界太小,还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陪宝贝妹妹雪莉出席相亲宴的鬼面。一见着和理事长并坐在对座的展令扬,一连串的暗叹便不曾在心中停歇。
这小子究竟有何企图?居然女装模样陪那个碍眼的男人前来相亲,难道这小子已发现端倪,刻意前来伺机证实他的身分!?
表面心里疑云丛生,但最令他深感不妙的却是妹妹雪莉的反应!
打从女装的展令扬就座,雪莉就满面酡红,饱含倾慕的双眼不时出神地锁在展令扬颠倒众生的笑脸上,对相亲的对象反而一眼也不曾看过。瞧她那副含羞带怯的模样,从旁人眼里观之,横看、竖看、左看、右看都像极了只爱女人不爱男人的女同性恋。
这怎么得了?
虽然鬼面觉得理事长配不上雪莉,但他更不愿雪莉迷恋上女装的展令扬!
“雪莉,雪莉,妳还没自我介绍。”鬼面努力不懈的试着拉回妹妹出窍的魂儿,怎奈硬是徒劳无功。
理事长见状,认定机不可失的开口道:“不知雪莉小姐的沉默是不是对我拒绝的暗示?”
雪莉早被展令扬迷得七荤八素,哪听得到凡夫俗子的乌鸦叫声?
“雪莉──”鬼面快气炸了。却又莫可奈何。
理事长正中下怀的继续说:“如果雪莉小姐继续保持沉默,我就当雪莉小姐是在拒绝我了,那我将识相的立即离席。”
雪前依然末有动静,理事长乐得赶紧告辞离去,免得途中生变。
“雪前──”鬼面真想海K这个花痴妹妹一顿。
“那我也失陪了。”既然他尚未出手事情就意外的顺利解决,展令扬便打算尾随早已溜得不见人影的理事长离去。
“等一下,别走──”一见展令扬即将离开自己的视线,雪莉便慌乱得当众嚷嚷,急急忙忙冲上前拦人。
“雪莉──”
“通通不准动,否则就乱枪打死!”像狂风暴雨般突然入侵的一票蒙面恶煞,一下子便掌控了全场。
雪莉吓得双腿发软,眼看就要摔倒昏厥,幸好展令扬及时扶了她一把。
“别慌,不会有事的。”展令扬在她耳畔柔声安抚,鬼面却毫不领情的夺回宝贝妹妹,不想让他们有所接触。
此时,已顺利控制全场的蒙面恶煞们有了下一步行动,拉开嗓门对四周的惊弓之鸟大吼:“炎狼的鬼面,我知道你置身在这些人之中,识相的最好自动出来赴死,否则我们就大开杀戒、轰掉这里,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听到没有?带种的就快现身,别再像缩头乌龟一样躲躲藏藏。你只有三分钟的时间考虑,三分钟后,我们就乱枪扫射全场,听到没?”
如果是平时,依照鬼面的行事作风,一旦得知这票蒙面恶煞是冲着他前来寻仇,铁定二话不说的大开杀戒,将这票见不得人的不知名仇家杀得片甲不留。
怎奈此刻有妹妹在场而令他有所忌讳,动弹不得。在这世上,鬼面唯独不想让他最重视的宝贝妹妹知道他的另一个身分是:杀人不眨眼的炎狼组织副老大鬼面!
可再这么瞎耗下去,只怕会连累妹妹命丧黄泉。
就在鬼面人神交战时,展令扬已经采取了行动──只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出缠在腰际的长软剑,在众人还来不及搞清楚状况之下,朝蒙面歹徒的头头振臂一挥,随着长软剑的金属闪光划过众人眼前,蒙面歹徒的头头也手到擒来的落人展令扬手中。成了展令扬的“人肉挡弹盾牌”。
展令扬一连串的动作是那么流畅漂亮又迅速突然,以致于一帮蒙面歹徒完全来不及反应,全然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头头被展令扬当众挟持、扭转情势。
“别冲动,否则你们头头这粒见不得人的大头可是会找不到身体的唷!”展令扬笑得像索魂摄魄的死神,令一帮蒙面歹徒不敢轻举妄动。
展令扬算准他们的反应。气定神闲的继续发表高论:“我是不知道你们和那个什么炎狼组织有什么恩怨过节,不过现在在这里的可全是一些达官显贵、政商名流,你们如此莽撞不怕引起公愤,被黑白两道联手围剿?”
展令扬做事深得要领,十分清楚该从何处下手才能给对手致命重击。
他一番话果然令一帮蒙面歹徒慌乱起来。被挟持的头头儿大势不妙,立即设法稳定军心,故做不屑的大声嗤哼:“别给这女的耍了!在场的人根本没人知道我们的身分如何围剿我们?何况他们马上就要全变成死人了!”
“这话成立的前提是:你们得有十足的把握能确实杀光所有的人,无人幸运逃月兑,而且警方不会在你们撤离之前赶来,最重要的是你们得确信这里的闭路电视不会拍到你们的庐山真面目耶!”展令扬头头是道的分析,说得一帮蒙面歹徒人心惶惶。
歹徒头头不甘示弱的反击道:“别听这女人胡扯,他们根本无从得知我们的真正身分!”
“这还不简单。只要把你的面罩拿掉,不就真相大白了吗?”展令扬就等着他“自掘坟墓”的这一刻。
霎时,包括头头在内的一帮蒙面歹徒全都深切认知到大事真的不妙,开始为有勇无谋的莽撞骚动起来。
展令扬眼见心战喊话成功,乐得卖起顺水人情道:“我看你们还是趁警方人马末到之前快点鸣金收兵,逃命去吧!”
说着,他便还蒙面头头人身自由。
蒙面头头并末立即走入,而是正视展令扬问道:“就这么放开我,不怕我反过来杀了妳?”
展令扬自信笃定的笑道:“你不是笨蛋,不会干那种损人不利己的蠢事。”
蒙面头头算是服了展令扬过人的胆识,轻英两声便下令手下撤退。
“我会记住妳的,大美人!”
蒙面头头丢给展令扬这句临别赠语后便火速消失于现场。
一场惊心动魄的致命危机至此终于有惊无险的落幕。
正当众人想向单枪匹马解除众人危机的“英雌”展令扬致谢时,展令扬和鬼面兄妹却已不见人影,徒留满室的赞叹和歌功颂德。
表面把昏厥的妹妹交给忠仆载送回家后,便面无表惰的逼视着身旁的展令扬问道:“刚刚为什么出手?”
“你能出手吗?”展令扬不答反问。
表面面色一沉,更加森冷的咄咄逼人:“少自以为是!”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长年带着面具,把一张斯文俊雅的脸蛋藏起来?”
“你果然知道我是谁!”鬼面顿时杀气横生。
“是你演技太差,害我想假装没发现都觉得很侮辱自己的智商。”展令扬时时不忘力行“损人为快乐之本”的生活哲学。
“那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
“杀我灭口啰!”展令扬像在说笑话似的不正经。
表而微微愕愣,大感纳闷的问:“你确定你知道?”
“当然啰!”展令扬投给他一个一0一号笑容。
“那你还敢悠悠哉哉的站在我眼前?”这小子的脑神经构造究竟是怎么生的?”
展令扬自有一套独到的见解:“我说大叔,拜托你有点目知之明好不好?你又不是什么气量恢弘的人,既然你非杀我不可,我逃有用吗?反正逃不逃结局都一样。我又何必浪费时间逃?那多累啊!”
“你──”鬼面敢发誓,他绝对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连逃命都懒的怪胎!
霎时,泉涌的杀意褪得无影无踪。
罢了,杀这小子只会浪费他的力气。
“你走吧!”鬼面懒得再和展令扬瞎耗下去。
“那你呢?”
“干你啥事?”
“也对。”展令扬说着便人刺剌的在鬼面身旁赖定。
“你干嘛不走?”
“干你啥事?”展令扬礼尚往来的回敬。
“你──哼──”鬼面索性把脸转向另一侧,当展令扬是不存在的空气。
夜风徐徐,月影横斜。惹得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往事一股脑儿的浮上心头,让鬼面心情变得十分凝重。
“去喝杯酒如何?”展令扬的声音不请自来的造访鬼面的双耳。
“谁要──”鬼面突地敛口,态度骤变的颔首:“走吧!”
展令扬乐得喝免费的酒去。
“醉梦一生”是一家风格淡雅出尘的古典纲琴pub,也是鬼面卸下面贝以本来面目现身时,最常流连驻足的私人秘密空间。
表面习惯性的走到窗边的位子坐定,自作主张的开了一瓶xo,替自己和展令扬各斟了一杯。
“喝!”鬼面霸道的下令。
“好。”展令扬当真照做,而且是一口气喝个精光。
表面不禁暗叫:那是烈酒哪!
“喝那么急不怕醉,或者你是海量?”好小子,满杯xo下肚居然面不改色!
展令扬气定神闲的回道:“我只是体质特异,愈醉会愈清醒罢了。”
这小子果然是个超级怪胎!表面算是开了眼界了。
不知怎地。面对这样的展令扬,鬼面不知不觉地卸除了心防,人也跟着多话起来──“为什么去念K.B.而不是哈佛?凭你的聪明才智。哈佛应该很欢迎你才是。”
“和大叔一样啰!”
“我?”
展令扬转眼又是满杯xo入喉,“你明明出身自全美学术界第一名门霍普斯金家族,为什么要加入炎狼组织成为黑帮副老大?凭你的聪明才智想在学术界占有一席之地应非难事才对。”
表面听得微忙,旋即打心坎里漾起会心的深刻笑意,难得幽默的举杯敬展令扬,“这就叫人各有志是吧?”
“没错!”展令扬报以粲粲笑颜。
两人皆很豪气干云的将满杯xo一气呵成的畅饮而尽。
谈笑间,鬼面感到无比的满足。最令他意外的是,他发现在这世界上最贴近他内心深处的居然是这小子!
莫非这小子也有和他相同的心境……渐渐地,鬼面凝睇展令扬的神情有了转变,不再那么愤恨交织,多了几分难言的柔情……适巧路过的炎狼,已在隐没的车内瞪视于“醉梦一生”谈笑对酌的两人多时,每每见鬼面和展令扬举杯共饮一次,他眸底的森冷寒光便又森冽些,脸上的神情亦变得更阴睛不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