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富丽堂皇的大厅上,连柱子都刻有细细的纹彩,整个给人的感觉就是华贵气派,燕子看得咋舌,哇,好大场面,杭州城里再高级的妓院她也住饼,但是就没有一家像君向阳的家里这么的考究。
她模模桌子,还真的是玉石做的,这要是抬去卖肯定是不少钱,看了看这个场面,她禁不住心中感慨而咳声叹气。
洪雪萝看燕子一脸愁悲,想她可能是自伤身世,她一个小乞儿在杭州城里无依无靠,但是她竟有一个世伯是北方的豪富,光是这大厅攞设,可能就是好几百万两的大手笔,而她竟是一身不堪入眼的破烂,简直是穷亲戚来投靠,不知等会儿会被人家怎样子的对待,要是换成是自己,可能这会儿也是会忐忑不安。
洪雪萝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有握住燕子的手安慰道:“妳不用伤心,人的价值不是以穿著的华丽与否来衡量的。”
燕子的脸更苦了,“我知道,只怪我当初眼瞎心瞎,看君向阳穿得也没多有钱,我只开出了一千两的条件,真是笨蛋一个,早知道他家这么有钱,你爷爷我一定会开出十万两的条件,少赚了九万九千两,雪萝,妳不知道我心痛。”
洪雪萝一时间呆了,接着是噗哧一笑,心情豁然开朗,燕子就是燕子,不管再如何,她的心中绝不会被这些世俗的富贵荣华给迷惑住,反正她认为她是邪星一个,天下只有钱追着她跑,绝没有她要追着钱跑这回事,所以这个君家的场面她根本就不看在眼里。
“喂,君向阳,什么时候你老爹才要出来,我等得口渴了,怎么没人给我倒水,这要是窑子里这样的待客之道,不到三天马上关门大吉,你懂不懂?”燕子满脸训诫君向阳的神色。
君向阳失笑了,多少有名望的人要入他们君家门,他们还不愿意接待,她才等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不耐烦了,他回答:“快了,阿福去请人,很快就到了。”
君向阳不顾周围奴婢的惊讶眼神,他从桌上拿起了茶杯,帮燕子倒了茶,递到她面前,“口渴了,喝茶吧!”他的声音是温柔得足以令人融化的春风。
周围的惊呼声更大了,想不到这浑身破烂的小乞儿给了他家公子一个白眼之后,还一副勉为其难的无聊状,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咂咂嘴批评道:“好难喝,妳倒的茶有够难喝。”
君家的奴婢们纷纷想着他家少爷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自小到大哪曾服待过他人,可想而知他倒的茶是千金难买的,想不到被个小乞儿鄙视成不值一文的破鞋,更奇怪的还在后头,他家公子也不气,还笑咪咪的接过手,喝了他刚倒给她的茶,喝了一口还赞同那小乞儿的话,“的确有够难喝。”
燕子瞧君向阳笑得就是一副欠人狠扁的奸笑样,她气呼呼的大叫,“你这个……”她撇过头不知要骂什么,毕竟别人是顺着她的语气说,她一生气只会突显自己的反复无常,最后她只有哼的一声,以示自己对他的不满及不屑。
君向阳欣赏着她气呼呼的怒颜,但觉佳人怒颜有说不出的娇美销魂,他笑得更开怀,“我只是附和妳的话而已,莫非妳要承认妳刚才是在无理取闹?”
“妳为什么都不生气?君向阳你有病吗?”燕子手一提就重重的推了他胸膛一把,她这两天来的无理取闹,君向阳根本就不在乎,而且每次回敬她的话,只让她气得差点一命归阴。
君向阳及时按住了她推他胸膛的手,不让她缩回去,他侧偏了身体歪向她,在她耳边低语,只让她一个人听到他的私语,“妳这样动手动脚是要嫁给我的,妳知不知道?只有娘子才能这样推她的相公。”
“你说什么鬼话,君向阳?”燕子鬼吼鬼叫,双颊已是通红,也不知这红颊是羞是气,君向阳看她满面酡红竟哈哈大笑,那笑声是一派的春风得意。
“向阳,妳在笑什么?”那略显苍老的声音透过了珠帘,紧接着珠帘被掀开,那大珠小珠相互撞击的声音响遍了大厅。
君向阳站起身,趋前走到君为耀的面前,“爹,我将人带回来了,只是不知道她是否就是你要找的人。”
君为耀挥了个手,“你不用说了,我听阿福讲过过程,我看一看她人。”
君向阳拉起坐在椅子上的燕子,“就是她,宫臙脂。”他向燕子道:“叫世伯。”
燕子拨开君向阳的手,没好气的道:“要你废话。”然后才乖乖向君为耀道:“世伯。”
君为耀朝她脸上仔细看了一下,“像,果然像,妳像极妳母亲年轻的时候,向阳,我跟你提过她跟你的事……”
君向阳还没应声,珠帘又是一响,里面走出个满身珠宝的贵妇,在她身边随侍着的是一个妙龄少女,阿福也站在那少女的身边。
那少女莲步轻移的走到君向阳身边,看着这一对璧人站在一起,那贵妇人脸上满是赞同的微笑,那少女微笑道:“表哥,你终于回来了。”
君向阳看了那少女一眼,“青青表妹,这些天没见妳愈加漂亮了。”
柳青青脸上一红,那神情极是天真,添加了她的秀丽,“表哥你总爱开我的玩笑。”柳青青眼一偏,首先看到的是站在君向阳身边的燕子,不过看燕子一介乞儿的破烂服装,推算起来应该不是宫臙脂,她的眼光转向洪雪萝,洪雪萝虽然一身布衣,但是难掩天生丽质,柳青青的眼眸不只天真,现在还加上了无邪,“表哥,那个美丽的姑娘就是宫姑娘吗?”
还未回话,君向阳就把燕子往前推,燕子被他推得差点跌了一跤,她回头不客气就对君向阳吼,“你要摔死你爷爷我,你这个……”
君向阳掩住她破口大骂的嘴,“好了,我知道妳要骂什么。”他指着燕子对柳青青回答道:“青青,这才是宫臙脂宫姑娘,而妳比的那位是宫姑娘的朋友,洪雪萝姑娘。”
柳青青惊骇的掩住了口,这个浑身破烂,粗鲁又粗鄙小乞儿竟然是君向阳的未婚妻,这真是老天无眼,论她表哥君向阳的条件,要什么娴淑美丽的大家闺秀没有,竟然他那自小订婚的未婚妻是个这样不入流的小乞儿。
但是相对的,对方是这样的一个粗鄙不文的小乞儿,她柳青青的胜算就多了好几分,她掩嘴一笑,那笑容中的妩媚尽在不言中,她走向前几步,向燕子敛首为礼,那声音是温柔又多礼,“宫姊姊,小妹在此有礼了。”
燕子满身的鸡皮疙瘩掉满地,女人她看多了,在妓院的女人还少得了吗,每个人都为了要服待她而各展本事,她看久了自然会分辨,这女的分明是笑里藏刀那类型,她一翻白眼,“别叫我宫姊姊,我鸡皮疙瘩掉满地。”
洪雪萝拉了拉她的袖子,要她说话客气一点,燕子甩都不甩,要对付这种女人就是要这样,她燕子是什么来头,那女的竟然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况且她又没准备在这里久待,一见到君向阳的父亲之后,她就算完成了君向阳的托付,也该要回杭州去了,现在只等君向阳拿一千两出来。
燕子撞撞君向阳的肘,一脸无赖的伸出手来,“喂,君向阳,拿一千两出来,我已经跟你到君家了,现在赶快拿银子出来,我要回杭州了。”
君向阳脸色微微一笑,“臙脂,妳走不了了,妳是我的未婚妻,我们是要回君家成亲的。”
洪雪萝诧异的看着燕子,只见燕子呆愣着一张俏脸,一时间竟傻了。
君夫人开了口,郑重道:“瞧睢这个什么宫臙脂的,说不定是假冒的,就算不是,也不能叫向阳娶一个叫化子,看她一定没读什么书,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恐怕她连小家碧玉也称不上,怎么配得上向阳。”
“不行,当初我落难时,是宫家接济了我,让我有了今天,从那一日起我就立誓过,若是我们君家跟宫家同生女的就结成姊妹,同生男的就是兄弟,若是一男一女,毫无二话就是夫妻。”君为耀口气强烈的道。
燕子吞了口口水,连忙喊停,跑到君为耀的面前,“世伯,你说这是你心中立誓的是不是,还是我们宫家曾跟你约定过?”
“虽然没有,不过妳父母跟我心里有数。”
燕子脸色仓皇的笑了起来,嫁给君向阳?开什么玩笑,君向阳是男的,她也是男……不不不,她是女的,可是就算她是女的那又如何,叫她嫁给君向阳,这太荒唐了,她才不干,她连忙道:“反正宫家只剩我一个人,也死无对证了,就算我们宫家施恩不望报,这一千两我也不拿了,我现在就走。”
她拉着洪雪萝拍拍就要脚底抹油溜了,这一大堆的混乱场面就留给别人去收拾,她才不蹚这场浑水。
君向阳含笑的脸庞变了,他长手一伸,就捉住了燕子,“臙脂,妳要留下来。”
[我才不嫁给你。]
没头没尾,燕子就冒出这一句话,可见她是惶恐到了极点,而她脸上是不知所惜的慌乱,那从内发出于外的狂乱是如此的显而易见,君向阳不禁责怪自己是聪明一世胡涂一时,臙脂从小到大认定自己是男儿身,他一时之间要扭转她的想法已是困难,更别说要她像个姑娘家立即嫁人,她不逃得远远的才怪。
他沉吟了起来,惟今之计,只有让她慢慢的习惯他的存在,而他则负责勾起她姑娘家的自觉及感情,让她渐渐离不开他,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让她留下来。
君向阳灵机一动,脸上挂着他原本的微笑,“不,那些父母之命我们先把它搁置一边,反正现在我也不知该听我爹或我娘的话,但是有一样不变的是,我们是朋友,既然是我的朋友,岂有让妳到我家而不招待的事,妳留下来,让我接待妳一段时日之后,妳要走就走,我非但不会阻扰,还会双手奉上那一千两。”
洪雪萝拉住燕子,既然知道了君向阳是燕子的未婚夫,那君向阳对燕子的举动就说得通,况且燕子也对他动了真感情,否则她怎会任君向阳对她又搂又抱,但是燕子今天这一走,这段天赐良缘不就难圆,自己一定不能让燕子走。
洪雪萝附在燕子的耳边道:“我看我们留下来,燕子,君公子起码也照顾我们一段日子,我们怎能说走就走。”她的语声更低了,语气中充满了说服力,“况且不留下来,妳怎么能知道妳对君公子是怎样的一段感情,妳不是说妳要想想看吗?妳就趁这段时间想。”
燕子犹豫了半晌,她一双大眼看着洪雪萝,那眼中是浓浓的不确定,“雪萝,妳认为留下来比较好吗?”
君向阳屏住呼吸,知道洪雪萝在臙脂心中占有很大的地位,她这一句话,就是决定臙脂去留的关键。洪雪萝对他回眸一笑,示意他放心,君向阳瞬时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那清脆的话音虽然悦耳,但是不及她话中的含意令君向阳如沐春风,心花怒放……
“是啊,燕子,既然君公子对我们这么热情相邀,我们就留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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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水,娇柔婀娜,那如水的月光照在君家后花园里花蕊上,更显花美得无可比拟,在君家后园中充满了四季不谢的奇珍异卉,那万紫千红的花卉,隐隐的散发出一股特别的香气,在暗夜中幽幽的浮动。
在这样月色柔美的画面上,除了花妍之外,月光照在天香国色的美丽佳人上,竟让人一时之间评不出是花美还是人娇。
“表哥,我敬你,算是表妹我为妳洗尘。”柳青青爽快的喝了一杯酒,酒气上了脸颊,那晕红的笑靥更衬出她的娇美,阿福在旁边看得如痴如醉。
对,就只有这个表小姐才配得上他家公子,说美貌、温柔,谈诗琴、才赋,京城里除了那号称天下第一名妓怜怜之外,又有谁比得上表小姐,但是那名妓又怎能跟大家闺秀的表小姐相提并论,更别提那个浑身流氓气的宫臙脂,她又怎么够格匹配得上他家满月复文学的公子。
但是说到这里,阿福就满肚子的疑问,明明今天下午宫臙脂就要走了,是她自己不要这门亲事的,看来公子终于可以月兑离苦海,但是公子不知哪根筋不对劲,竟然还叫那宫臙脂留下来,说要招待她,他实在想不通公子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只能推测大概是少爷居心仁善,真把宫臙脂这小流氓当成了朋友。
在阿福还百思不解之时,君向阳举起了酒杯,也回敬柳青青道:“多谢表妹。”他一口喝干。
而柳青青转向洪雪萝,对她一笑,“洪姊姊,难得妳来君家一趟,我敬妳一杯水酒。”
洪雪萝面有难色的轻道:“我不能喝酒,我不胜酒力。”
柳青青向君向阳娇声道:“这位姊姊不能喝是真的吗?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这位姊姊是不是瞧不起我?”
燕子心头火大,只要是人家惹到她头上,她就要给别人好看,更别说是惹上了她誓死保护的雪萝头上,从今天下午开始,这只会假笑的死三八就一直找雪萝麻烦,活像雪萝人软好欺负,要不是雪萝对她一直使眼色,要她控制脾气,这死三八早被她大卸八块,哪有客气,这会儿她再也撑不住了,你他女乃女乃的,这口气她吞不下去。
燕子站了起来,洪雪萝脸色大变,知道燕子又要发起脾气,她柔柔的一扯燕子的袖子,脸上是恳求的神色,燕子撇撇嘴勉强按捺住自己的脾气,接过了洪雪萝面前那一杯酒道,“柳青青,雪萝不会喝酒,我替她喝,喝一瓶我也不怕,妳不要再难为她了。”话一说完,她将酒咕噜入喉,也不管柳青青的神色难看之至,谁管她,气死这死三八最好。
柳青青看到了下午那一幕之后,她就知道她最大的敌人不是那个满身破烂的宫臙脂,而是那姿色不俗的洪雪萝,今天下午洪雪萝要满身破烂的宫臙脂留下来时,洪雪萝曾跟她表哥君向阳眉目传情,那神态分明是跟她表哥之间有情。
这能匹配表哥的姑娘家,最少要色艺双全,这洪雪萝的容貌虽美,但是不知道她的才学如何,但是听她讲话谈吐,也是书香世第的姑娘家,文才应该不会太差,至于那宫臙脂全身粗俗不堪,表哥绝不会看上的,所以自己现在只要卯尽全力对付洪雪萝即可。
现在她只不过逼洪雪萝喝了口酒,这宫臙脂就一副对她不善的脸色,她就不信她一个大家闺秀斗不过这个满身破烂的小乞儿。
柳青青假意欢呼的叫了起来,那声音摆明着是无邪之至,“宫姊姊,妳真的能喝一瓶吗?”
燕子知道柳青青现在是要针对她了,她袖子一挥,要斗就斗,没人跟她斗法斗赢过,她冷笑道:“要喝就来喝。”她手一拿就拿起了放在旁边的酒瓶子。
君向阳夺走燕子手中的瓶子,“妳做什么?臙脂,妳会醉死的,妳的酒量若是不好,明日妳肯定会难过得要命。”
燕子一手拉开他的手,气得差点爆炸,“君向阳你少管我,你没看到这个……”
她比着柳青青,话还没说完,洪雪萝立刻就将她拉住,赔礼道:“今天赶了一天的路,我跟燕子累了,我看我们先去休息,君公子,柳姑娘,失陪了。”
她拉着正要破口大骂的燕子回君家特地为她们准备好的客房,把燕子关进房里,燕子气冲云霄的大叫:“雪萝,妳做什么拦我,我今晚非扁死那个只会假笑的死三八不可。”
洪雪萝轻道:“燕子,这里是君家,不比杭州城里,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句话妳听过吧?这君家全家上下已把那柳青青当作是未来的少女乃女乃,连今天为君公子洗尘,也是君夫人要让她跟君公子增进情谊的特别安排,妳难道看不出来吗?”
“那又怎漾,我就是受不了她那副假惺惺的样子。”
洪雪萝道:“就算妳是君公子的未婚妻也要敬她三分。”
“我才不是。”燕子急忙否认。
洪雪萝为她叹息,“就算妳是,妳可能也斗不过她,她已有君夫人为她撑腰,而君家好似是君夫人的威仪比君老伯重得多,妳……哎……也许我不该说服妳留下来。”
洪雪萝又是一叹,她后悔了,后悔让燕子留下来,也后悔让燕子思考自己感情的归向,毕竟君向阳是个文弱书生,在这个惟父母之命是从的时代里,就算他真的喜欢燕子,但是最后他也一定会顺着父母之命娶他的青青表妹,而燕子若是真的察觉到自己是真的喜欢君向阳,只是更增伤心而已。
洪雪萝心下黯然,难道她跟燕子都要走上这条不归路吗?爱上自己永远也不能结合的对象,她凄沧的想起百里皓月,她不愿燕子也尝到这种苦痛,她拉起燕子的小手,“燕子,我们走吧,留在这里也是……”
燕子打断她的话,眼里是无法动摇的光芒,“不,我要留下来,除非整死那个烂三八,否则我绝不走,她竟然敢这样对待妳,我绝饶不了她。”
洪雪萝了解燕子下定了决心就再难更改,她只希望燕子把心力全放在柳青青身上,而君向阳一回到家,应该也没像住日一般有余暇逗燕子,那燕子或许就不会去探究自己跟君向阳这段感情到底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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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人寂,所有人都沉醉好梦,那静寂无声的夜色是一片悄悄无语。
君向阳立在燕子的床头,俯看她睡熟的容颜,他轻拍着她,期望她惊醒,不久,燕子喃喃的咒骂了一声醒了过来。
“你……”她刚看到君向阳大大的吃惊,不自觉声音就提高了许多。
君向阳向她作了一个噤声手势,燕子自然而然就服从了他的命令,跟她往日的作风差了十万八千里,以前要是有人敢对她命令一句,她不把那人揍得满地找牙才怪,哪还会服从他的命令。
君向阳身子一低,就坐在她的床头,大手放在她纤柔的细肩上,他的语气是满腔的浓厚感情,“燕子,我想妳想得睡不着,没有抱着妳我睡不着觉。”
他满怀情思融注在她脸上,那情感比火更炙热,比水更温柔,燕子看着他那情意真挚的俊脸,竟不由自主地羞怯的红了脸,一团缠绵美丽且又甜又带着莫名激动的热气在她心中回荡,她满怀烦恼的脸色却又浮现。
君向阳看她愁眉不展,拨开她颊边上的秀发柔声问道:“怎么了,臙脂?”
燕子捉住他胸前的衣襟,她神色慌乱的说:“君向阳,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向我下了什么咒法?”
君向阳失笑,“我又不懂什么法术,怎么会对人施邪法。”
燕子放开了他的衣襟,君向阳捉住她那只白晳玉手,“怎么啦?”他呵护备至的问道。
“我不知道,君向阳,我只觉得在你身边我总是不对劲得很,不要说是对我又搂又抱,就连别人要是像你现在一样捉住我的手,我绝对会给他好看,为什么你对我又搂又抱,我却没法子对你真正的生气?”燕子一双诚挚的眼眸让君向阳看到她的灵魂深处,那里是一片无垢的坦白跟不安。
君向阳心中是一阵狂喜,他不明她在说什么,但是他却晓得她对他吐露她对他的感情,他紧紧的拥住她,“臙脂,妳也对我下了相同的咒法。”
燕子喊道:“我才没有!”
君向阳眼光里投射出欣喜若狂的星光,他吻着燕子的颊边,拉起她的手抵在自己的胸膛上,“有,妳有,就像这样拥着妳,我的心就跳得很厉害,没有妳的夜晚,我的枕凄被寒,孤枕再也难眠,我是如此的想念妳,想妳那被我拥在怀中沉睡的又娇又俏模样,想妳的发香逗留在我房里的滋味,妳晓得吗?”
燕子注视君向阳痴情的眼睛,她的心跳动得更厉害,她的所有思绪情感被他牵动着,再也不是自己的了,“你不要再说了,让我想想看,我真的不晓得,我的心好乱好乱,我也好喜欢跟你在一起,但是我……”
燕子抬头看君向阳,他的眼眸依然是柔情无限,那真挚的光芒把她的心扰得更乱了,她将头靠在君向阳的胸膛上,感受他那火热的温度,她低低的轻语着:“你把我架到君家来,照理说我要很气你,但是教我对你真正生气又不可能,我的心好乱好乱,我惟一晓得的就是要把你从我心头忘掉似乎是不可能的,你是镂刻在我心头了,我恐怕这一生再也忘不了你了。”
君向阳搂紧她,他呼吸喘急,心中的喜悦好似要爆开,“没关系,我不逼妳,但是我要妳留在君家,想想看妳对我是什么感情,等妳想清楚了,妳再告诉我。”
是的,只要让臙脂明暸她对他的感情是爱,她这一生便会伴在他身边,再也离不开他,但是欲速则不达,他要让臙脂想清楚,不管花多久时间,只要她想清楚了,他的等待一定会有所回报。
“可是在君家你的表妹柳青青好讨厌,她都一直找雪萝麻烦,但是雪萝又劝我不要生气,君向阳,她要是再找雪萝麻烦,我可饶不了她。”
君向阳的浓眉皱了起来,他当然知道柳青青是为了什么而找洪雪萝麻烦,只怕她误会了他跟洪雪萝之间有情,可是现在又不是得罪柳青青的时候,他娘早把柳青青当作儿媳一般,更别提君家上下的人,现在吐露他跟臙脂之间的感情并不妥当,再等一段时日再说,也许会有转机。
燕子扯住他的衣袖,脸上是小女儿依依不拾的娇柔,“你要走了?”
君向阳向她瞥去一眼,只见她衣衫不整,长发零乱,君向阳赶紧别开眼神,他全身的血液奔流不息,一时之间真想不顾一切留下来,但是他知道现在他若是爱了她,明早她一定会被他吓跑,而臙脂对他厘不清的感情可能再也无厘清的一天,她会逃得让他一辈子再也找不着她。
“我要走了,我猜今晚我是不可能单抱着妳就觉得满足的。”君向阳轻轻的在燕子的颊边简单一吻,留下这一吻之后,他悄悄的关上了她的房门,只留下她一人对着满室的空寂发呆。
燕子现在有些了解为什么君向阳说枕凄被寒令他睡不着觉,她看着那绣有美丽花纹的被子跟枕头,一时之间,忽然一阵凄冷涌上心头,君向阳的那一吻在她心中更加的发酵,她按住了颊边,感受这一吻的热度,她愣愣的沉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