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鬓乱,晚妆残,带恨眉儿远岫攒。
斜托香腮春笋女敕,为谁和泪倚阑干。
桃花胆薄难藏泪,柳叶眉长易觉愁。简约的两句正形容著海棠春睡的绝世佳人。
薄薄的发丝微覆著面,新笋般细女敕的纤指枕在香腮旁,无限娇媚地展露风情,勾起多少遐思旖旎。
锦被下的香肩微微展露,大小不一的红淤啮痕是受尽宠爱的证据,美人睡得十分不稳,眉间犹带轻愁地垂著泪,似有千般忧虑放不开,在梦中苦苦纠缠。
薄阳似有意识地追逐慵懒娇羞的女子,金色的光芒不冷不热地轻洒,她发出嘤咛声向身侧的温暖偎去。
发一落,露出她绝美的容颜,微微的惊喘发自男子口中,他珍宠地拢拢不安分的云丝,温柔地抚拍她的肩臂要她睡得安稳。
本哝地一嘤,美人儿偎得更近,发间香味登时盈入,他笑得满足。
整夜未阖上眼的秦乱雨舍不得移开视线,他知道她很美,却不晓得自己有多幸运,竟然能得此绝世佳丽枕畔相依,朝闻夕嗅迷人的体香。
瞧这完美无瑕的白玉雪腮,他胸膛内满是柔情地感谢上苍,能让他遇上她。
弯弯的月棱眉有著少见的英气,可见她的性子原本有多刚烈,辅以长而卷翘的睫毛,固执的程度可想而知,难怪敢顶撞一朝王爷。
鼻儿玲珑饱满,骄傲的略往上扬,在睡梦中仍让人感受到她的不驯。
秦乱雨著迷地轻描她的菱形小口,红艳欲滴地微吐香气,厚润的唇瓣显示她的多情,教人爱不释手地想去品尝一口甜蜜。
她的确是个落尘仙子,一身灵气混著傲骨,冷眸轻视人间的七情六欲,清雅自洁地处於红尘中不愿低头,幽幽缈缈难以捉模。
他绝不放手,这是属於他的人间仙子。
“愚儿,不管你的真实身分为何,今生今世我是要定你了。”他坚定且深情地在她耳间低喃。
或许是习武者的警觉心,即使全身酸痛得不想翻身,细微的男音一起,柳未央慎然一栗地张开眼,正对上一双戏谵的深沉黑瞳。
她失足惊慌地失了镇定,在一闪而过的短暂慌乱之后,一幕幕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清晰地浮现脑海,两颊迅速飞红地复躺回他的胸膛,佯装无知。
一阵起伏地的低沉笑声在蟒首下震动,她微恼地假意拍蚊子,粉拳轻捶了数下。
“很舒服,再用力点,本王取悦了你一晚都累瘫了。”她的怔愕表情太可爱了,令人发噱。
她低哝了数句蚊鸣声未理会他,脖子一缩地忽视他的存在。
“不行喔!我的爱妾,你在怪本王没有尽心尽力让你快乐一宵吗?”他将手探入锦被,轻抚她圆女敕的俏臀。
愤然的柳未央按住他爬行的巨掌,并翻下他的身体,晶亮美眸闪著冰悍之色,责怪他贪婪无忌的。
“愚儿,你真的叫愚儿吗?为何我眼中看到的是一位充满睿智之光的傲气女子呢?”他抚上她的左脸。
“你……”她退无可退地以背抵著墙,来不及遮掩的面容冷肃一栗。
她太大意了,他分明是藏著心机故意累坏她,好让她失了防心,再利用她无所察的情况下窥其颜姿,难怪肯放下王爷身段地曲意让步。
而她错在高估了自己的机伶,以为一夜纵情犹能保持平日的清醒,殊不知男女交欢是件累人伤身之事,一觉沉沉睡去便安心。
尤其是初次承欢,腰股间的酸痛难以形容,她几乎累到虚月兑才厥过去,自然无从防备他小人行径。
薄弱的信任感,已荡然无感。
“冰冷的墙壁有我的胸膛温暖吗?要了你一夜也够折腾,我不会再舞凤弄凰。”他得意的一笑。
美丽的凤凰,美丽的她,是上天的厚爱。
“我不相信你。”她冰冷的吐出一句,手抓著裹身幕纱。
秦乱雨眼一沉,长臂一探,捞起她来不及缩回的玉足放在唇上喃吻。“看来你还没学乖。”
“放开,奴婢的脚不乾净。”顿时,麻痒痒的感觉充斥在肢节间。
“会吗?”他握在掌心一舌忝。
“王爷,你不该轻浮小婢,有失你的庄重。”她使了力,仍抽不回小腿。
他起劲一拉,卷猫似地小女人即落在他等候的臂弯中。
“你又忘了我的名字吗?我不介意用舌尖写满你敏感的玉肤。”好甜的颈窝,他凑近咬了一小口。
“子乱。”柳未央迫於无奈地低声一唤。
“嘴甜一点才得人宠,别净把眉头往鼻梁压,我不爱。”他俯身吻平她的眉心轻愁。
“我可以回房了吗?”
秦乱雨表情一冷地勒紧她的细腰。“有我的地方就有你,记住这一点。”
“可是……”
“嗯!”他挑高左眉。
“於礼不合。”她牵强地找著藉口。
“哈……哈……我像是会被礼教约束的人吗?你太小看我了。”他轻狂地在她左颊一吻。
可恶,分明故意调戏。
“你不把祖宗典仪放在眼里,不怕招人非议,毁了先人声誉?”这是背祖、忘宗。
日升半天高,嘈杂的人声逐渐鼎沸,热闹非常地话起各家长短。
临淄正厨共分有七大院三楼三阁一正厅,水榭连天地漾著银光,人造湖泊里养著各式鱼种,一叶小舟在湖心微荡,极目望去净是府邸属地。
老王爷是个仁慈长者,在正妃谢世不久后,便带著两位侧妃云游四海去,将王位交给当年刚满十五岁的长子,那时正是云贵妃入宫的第一年。
一晃眼十数年过去了,晦涩、乖张的少年王爷已是气宇轩昂的霸情男子,执著於心中所系的女子。
“愚儿,你真的叫杨愚儿吗?”
秦乱雨的问话并不真心,他知道她不会给予回应,当是自问吧!
“王……子乱,你就叫我愚儿好了,这个名字代表平凡。”与无知。
“你永远都成不了平凡人,我的愚儿。”他满脸遗憾地说,心中是欢喜不已。
柳未央轻声一叹,以手覆盖玉颊。“因为我的容颜?”
“不,是你体内潜藏的光华无法遮掩。”秦乱雨恣情的兜著她的发丝把玩。
“是吗?”她清冷的心似乎注入了一丝暖流。
“本王不需要昧著良心讨好你,何况我根本就没有良心。”他一向不哄女人开心。
闻言,她轻轻的笑了。
当她嘴角微微往上掀时,彷佛花开的影像在眼前浮现,教人分不清是梦还是幻。
“愚儿,你是真实的人吗?”她的美令他心不安。
“别说傻话了,你还不打算起床吗?”虚假的人可不会受伤。
手指游走玉肩上,秦乱雨邪笑地轻啮她的耳垂。“我还想要你怎么办?”
“嗄?!”她立即羞红了脸地暗呻,全身都痛了起来。
“这次我会放轻些,不会再痛了。”他的手往下探去,来到花心。
“你……你不怕体力透支,但我怕惹人闲话,让我好做人吧!”她一手撑著他的身体,不许他进犯。
她不认为自已还有气力回应他的索欢。
“有我在,没人敢多说一句话,过来吻我。”他狂霸的说。
“是非通常在人背后议论,即时贵为王爷,也不可避免地落於众人口,你的威仪只会使人畏,阻绝不了蜚语流言。”
风雨鞭身动摇不了柳未央清冷的心,她不在乎身侧的异样眼光和恶毒言语,她活得自在无愧,不因旁人的排斥而邑郁难欢。
离群索居本来是她性情使然,她会大肆抨伐不过是自私,不愿与他牵扯过深。
人,做不到绝对冷情,相处久了自然有情感产生,尤其是这种不该的关系最伤神,一不小心就会连心都赔进去,终至万劫不复。
她不想动心。
“愚儿,饿了吧?”
奥??他……“还好。”他会为人设想?
“不要一脸我要算计人的模样,你累了一晚,我只是体恤你一时之间还受不住我的需索。”嗟!活像他是夜阎王似的,没有半点人性。
“真的?”她还真的不敢信服。
“你怀疑?”他脸色一变的扑向她。“要我身体力行推翻前意吗?”
“奴婢有反对的权利吗?”只要他想要,她是不能有自己的声音。
四目相望,眼中互有对方的影子,在凝眸深处读著彼此的心,不退不让。
瞳色在变化,柳未央捂著嘴不敢相信,她在他眼底看见她瞳孔的反影,那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深的眷念,至死不移。
同样的眼神她只在两个人的身上见识过,那就是她深情不渝的爹娘。
生同心,死同穴,魂魄相依。
“别再自称奴婢了,你是我的愚儿,是我一个人的宝贝儿。”他柔情似水地低沉呢喃。
“子乱--”她想不出适当的话回应,脑中一片空白。
秦乱雨好笑地吻著她诧讶的唇。“再睡一会,不许想太多,待会我叫人送膳来。”
没有丝毫遮蔽,他大剌剌的走下床,习以为常地唤来小斯为他梳洗、穿衣,打理好外观。
棒著一道屏风,柳未央清楚地看见他每一个动作,甚至讲话时脸上独有的倨傲神情;他是如此的意气风发,谁家的姑娘能轻易逃出他的掌控呢?他是十足具有侵略性的危峻男子,女人不是爱他便是恨他,没有第三种选择。
而她……“我得一直待在你的房间吗?”她的心起了一丝瑟意。
他探头一瞪。“除非你想要我打断那个小女婢的腿。”
“我的东西……”
“全换新的,你怕我供不起锦衣玉食吗?”他专横地不让她把话说完。
“先人的遗物也能换新?”她故意撩下发覆住左脸,不驯地挑战他的怒火。
闻言,秦乱雨微微一愕,然后大步一跨地抓起她的双肩狠狠一吻。“等我回来。”
“你的意思……”希望不是她所猜测的那种事。
“聪明的姑娘,你会不懂吗?”他赞赏地轻拍她的脸,将她的发全往后拢。
“子乱,你是王爷,怎能……”她的口被堵住了。
“王爷也是人,想知道心上人的一切秘密,我要你把心交给我。”他狂妄的宣示。
心……交给他?
多沉重的一句话,她竟无言以对。
风吹走了夏日的暑气,却吹不散她心口郁结的一团迷思,笔直地坠入幽暗湖心,无从捞起。
他不羁的笑容是一种讽刺,同样的权势,同样的她,同样被猎取,她的命运总摆月兑不掉成为某人的附属,在金子打造的笼里。
只是他多了一份坚决,牵制了她。
“等我。”他落下一吻后离去。
去或留?
她该如何抉择?
就交给天来决定吧!
她--
累了。
真的走不了。
天是何其大,地是何其平,她却迈不开一步,局限在小小的紫涤院中动弹不得。
一件又一件的姑娘用品搬过眼前,绫罗绸缎,令人眼花撩乱,金钗、玉珀、珠花应有尽有,量身的师傅,疑笑的女侍,羡慕的眼光,还有绣花的金镂鞋。
她被豢养了。
人人求之不得的鸿运,在她眼中不过是一场禁锢,用来囚禁她的自由。
锦衣、粗衣不都是一样,能蔽体保暖即可。
玉食、粗食全为了止饥,对於乞丐而言都是美食。
丫鬟、侍卫一下子激增数倍,有的是为了服侍她,实则是监视;有的是保护院落安全,说穿了是怕她飞墙而逃,防的只有她一人。
这样的滴水不漏,四面张网,她还走得掉吗?
不过,若真要走,戒备森严的临淄王府是拦不住她的,主要是仲弟尚在宫中未归,她除了等待亦别无他法。
或许还有一丝丝的眷念吧--对他。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呢?
“愚儿姊姊……不不不,要改口唤愚儿夫人,不然王爷会赏我嘴的。”痴痴傻笑的杏花儿小声的说,怕人听见会受罚。
小丫头天真得可爱。“你还是叫我愚儿姊姊较顺口,夫人显得俗气。”
“愚儿姊……夫人,你不要害我啦!王爷很凶的,人家可不敢乱喊。”一不小心会砍头。
人人都说夫人丑,只有王爷独具慧眼发觉她的美,这下可有不少人捶胸顿足了吧!后悔错待了人。
瞧王爷多宠夫人呀!满屋子稀奇赏赐,御赐的铜花镜都舍得一赠,更别提将原本阳刚味浓厚的紫涤院大肆整修,变得柔和了许多。
夫人的话,王爷鲜少反对过,顶多横眉竖眼的一瞪,最后还是顺著夫人的意。
若有什么不妥的,就是老赖著不走的段爷和应爷。
明知道王爷下了令,不准任何人来紫涤院找夫人闲磕牙,他们硬是视为无状的横冲直闯,一天不试个几回不甘心,非要惹恼王爷不成。
“小花儿,你要再唤我夫人,我就请王爷调你去劈柴。”柳未央故意吓唬她。
“劈……劈柴?”她当真地哭丧著脸。
“嗯!一天要挑百桶水,还要洗全府的衣服。”单纯的心性注定是吃亏的份。
“呜……人家不要啦!夫……愚儿姊姊欺负人,我会累死的。”全府少说有五、六百人呐!
不用说挑水劈柴了,光是衣服就够洗断她的手,一个人做五十个洗衣娘的工作,她会提早当鬼。
“下回别让我听见『夫人』的称谓,我会感到别扭。”该学乖了吧!
“是,不过……”
杏花儿不用多说,她已明了下文。
“王爷那方面由我来说,你安心地顶著脑袋四处喳呼吧。”她笑笑地将脚缩回软榻。
这又是他的另一项宠爱,其实嘉惠的是他,三不五时在榻上偷偷香,恣意欢爱。
“人家哪有四处喳呼?我最乖了,所以王爷才派我来服侍愚儿姊姊。”她大声地抗议。
柳未央并未点破是她的要求,有个亲近的人在身边,好歹多个谈心的对象。
丙然有了她,日子快活了许多。
“愚儿姊姊,你那是什么表情?好像人家真的很聒噪,一天到晚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没了……”
毫无自觉的杏花儿一开口,就像关不了闸的洪水,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堆言不及义的话,直到看到她斜眉谴笑的表情才住口,蓦然惊觉自己太多话了。
“怎么,口渴了?要不要我倒杯水给你喝?”她取笑地说。
“我可不敢承受,要是被王爷瞧见了,我十颗脑袋都不够搬家。”她打了个冷颤。
她打小就卖入王府为婢,见多了往来的达官贵人,没有一个人及得上王爷的鸷冷,好像冬天的火炉忽冷忽热,稍一不顺心就有人遭殃。
他的脾气不是不好,而是阴晴不定,因此服侍的人总抓不到要领讨爷儿欢心,不到一年半载就自动请辞,生怕一个不慎就没命回家乡见妻小。
而每隔一阵子,王府就得贴出徵人告示,要不是她爹已为她签下卖身契,早些年她就离开了。
就因为走不掉,所以小小年纪的她在王府里算是“资深”女婢,不少新近仆从殷慧地送礼,就为打探如何待得久而不致惹怒王爷。
临淄王府一个月的工资可让寻常人家好过半年,即使得知王爷冷面如虎,还是会硬著头皮待上几个月,直到真的受不了才走人。
“杏花儿,你在干什么?”雷一般的吼声吓得她打翻一壶茶。
“春……春管家,我……喝茶。”一见到一丝不苟的春管家,她的气不由得弱了三分。
“你的身分可以喝这壶龙泉水泡的碧螺春吗?”太不知尊卑了,他一板子轻抽了她一下。
痛呀!杏花儿噙著泪不敢呼气。
“王爷宠夫人,才命人快马取来龙泉水,你是什么命,敢剽窃王爷的心意,八成活得不耐烦。”啧!一壶呐!
泉水虽甘甜却不易取得,运送过程中若有一丝异物污染就失了味,前后不得超过三天,否则就会先甘后涩,甜腻不润喉,不再清口。
“是奴婢的错,奴婢不敢了。”只怪她和愚儿姊姊太熟稔,才会忘了分寸。
“幸好来的是我这把老骨头,要是王爷的话,你哪有命在!”他的口气中有著一丝放纵。
“喔!”她不敢多说话地缩缩脖子,视线往正得宠的人儿飘去。
“春管家,你就饶了杏花儿一回,你知道她一向笨拙傻气。”春管家的念功可不输杏花儿。
“夫人,你也别太纵容她,其他下人会眼红的。”柳未央身分上的改变让他态度恭敬了些。
以往有个嘴甜的杨仲,他对面丑的夫人多少偏袒了些,粗重的活通常使唤别人去做,尽找些轻松的打扫工作给她。
其实谈不上嫌弃,他活了一大把年纪世面见得多,本不会因她容貌有残而刻意欺陵,若认真一瞧,夫人倒真有几分姿色,不致丑得见不得人。
一般人瞧见她的疤就退避三舍,大概也只有他和单纯的杏花儿不受影响,能以平常心看待。
不过现在多了位爷知她的好,并纳她为妾,算是一种福报吧,以弥补她脸上的残缺。
“安抚其他仆从是你老的职责,我喜欢宠个丫头。”柳未央的话让杏花儿倒抽了一口气。
愚儿姊姊分明在陷害她嘛!
丙然,春管家脸色一变。“夫人,宠她便是害她,你不想杏花儿被其他人排挤吧?”
“有我这座靠山在,他们巴结都来不及,哪敢蓄意招惹她?”她颇怀恶心地消遣著。
“愚儿姊姊,你饶了我吧!我会被你给害死……啊!春管家,你别再打了……”她跳开地抚抚泛红的手臂。
“姊姊是你在叫的吗?想想自己的身分。”不是他爱用板子教训人,实在是不打不听话。
“是愚儿姊……呃!夫人要人家这么唤嘛!”呜……她好无辜哦。
刻意作弄她的柳未央微板起脸假装不悦。“杏花儿,你要挑水、劈柴兼洗衣服吗?”
“我……”她真是欲哭无泪,两边都为难。
“夫人,你别再戏弄她了。”春管家看不过去地开口为杏花儿解危。
“你不觉得她的表情很逗人,像是踩了屎又不敢甩掉。”她愉快地浅浅一笑。
嗯!是很像。他忍俊地不笑出声,为了他的威严强忍住,脸皮怪异得扭曲。
“好呀!你骗人,人家不跟你好了,我要跟你绝交。”始知上当的杏花儿孩子气地蹶高了嘴。
“杏花儿,她是夫人。”春管家冷声地提醒她卑下的身分。
“呃!那……不说话好了。”她赌气地抢著和其他人擦桌椅。
“杏花儿不小了吧?”柳未央有感而发地看著她故作忙碌的背影说。
“过了冬就十五了,夫人打算为她寻一户好人家?”他了然地顺著话问。
她是有此想法。“春管家,在这王府里就属你和杏花儿待我姊弟好,以后就别拘泥太多礼节,直接唤我一声愚儿。”
“万万不可,尊卑有分,王爷会不高兴。”他没捻虎须的胆子。
“我坚持。”
“夫人别为难我这个老头子,王爷的性子你该清楚的。”对於敢违抗他命令的人绝不宽贷。
“凡事有我挡著,你知道我不爱那些繁文耨节,『夫人』的称谓让我难受得紧。”她采哀兵姿态地瞟著他。
“这……”他无措地一喟。“王爷的宠爱能有多久呢?你总不能要我豁出老命来和你赌吧!”
她黯然讪笑。“是我强求了。”
“不是我要打击你的信心,说句不中听的话,三妻四妾是男人的劣根性,今日你虽受宠,难保他日王爷不会更宠爱其他妻妾,你要有自知之明,千万别陷得太深。”他的语重心长正说中她心底的隐忧。
“我知道了,你老别为我担心。”春管家看她情绪低落,连忙手一挥地要人把一沉香木盒搬进来。
柳未央当是另一件家具,不予理会地抬头望向窗外的景色。
“夫人,这是王爷从和阗商人手中购得的名筝,你来瞧瞧。”筝?!她诧异地回头一视,明显地有一丝疑惑。
他为何要送她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