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火玫瑰 第九章
作者:寄秋

“久仰大名了,十方先生,我们终於『有缘』相逢了。”

冷嘲带热讽,往往最不可能发生的事通常防不胜防地发生了,不管三个男人如何安排错过,该来的总会来,休存侥幸之心。

懊说是意外吧!

原本贴於耳后的小型通讯器突然失灵,互通有无的三人顿然无法联络,像盲剑客各行各的路,终於在赌场门口碰了面。

没人知道科技产品的效用有多脆弱,只要利用一台电脑就能搞破坏,让作贼心虚的人疲於奔命还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IQ高的人不需要太多线索,稍微一动脑就能拼凑出原图。

眼前面覆黄金面具的男子绝对不是十方阎王,由小地方便能窥得大处,第一点气势上就差强人意,他没有赌徒的气质。

所谓一流的赌徒气质是稳、冷、静、敛。

眼神冷得看不出波动,叫人无从猜测手中牌面,手要够稳,神色镇定,适时的收敛眼底的光华,别因拿到一副好牌而沾沾自喜。

最主要的一点是他的手。

通常长年与赌具接触的赌徒,在食指与拇指上会留下模牌和搓牌的平茧,而他的茧痕却在虎口处,表示他是惯拿刀、剪之类的器具,例如手术刀和止血夹。

他,不是赌徒。

“你们姊妹对人的称呼还真是有默契,十方先生不姓十方。”他为什么要忍受这非人的折磨,一再纠正她们奇怪的思想路线。

“别拿我和东方婉婉的低智商相提并论,我不接受这种侮辱。”要她勾引个男人还会搞错对象,真是没用的大白痴。

看缩成小虾米成何体统,她是吃人老虎吗?看到她居然不上前热络一下,反性了不成?

“她是善良、没心机,不像某人城府深沉。”一开口,萧逢月就懊恼自己多事,她们自家姊妹的事自己干么插手。

东方沙沙眼瞳紫光一闪。“阁下的面具做得很精巧,可惜不太合你的脸型。”

她的意有所指让在场的三个男人都有一丝心虚。

“你……你管不著。”祸水。

“立场不稳的人通常会有点支吾,你真是十方阎王吗?”自曝其短,她又多了一项证据,眼神不定。

萧逢月面具下的表情五味杂陈。“我当然是。”

“我不相信。”她投以轻视目光,制止单无我为他“两肋插刀”。

看你们如何自圆其说,烈火玫瑰可不是好戏弄的,就看你们怎么支付代价。

“那是你的事,我没必要说服你。”讨厌的女人,一双眼利得像探照灯。

东方沙沙拖著平民鞋向上一睨。“我是东方沙沙。”

“我知道。”萧逢月接收到好友要他小心应对的眼神,心里一个老大不痛快。

他干么要应付这个烦人的乖张女孩,二十岁不到一副张狂的模样,睥视所有在她面前呼吸的生物,怕弄脏了空气。

“不,你不知道。”嗯哼!不耐烦了,看你能撑多久。

“什么意思?”他不解地看向正牌的十方阎王,一阵不安涌向心底。

暗自叫苦的单无我同样有著不安,不过他掩饰得不露痕迹,仅以眼神要他冷静,静观其变。

“阁下贵人多忘事,不久前你才以舍弟的安危威胁我得嫁给你,难道你有绑架恋童的习惯?”俗称恋童僻。

“你……”

三道抽气声同时响起。

“谁被绑架了?”晾在一旁的东方婉婉呐呐的问。

“你有几个弟弟?”蠢也蠢得有分寸,别让人家说东方家的种良莠不齐。

“一个。”东方婉婉秀气的伸出一指。

“算数不错嘛!还记得自己有『一个』弟弟。”东方沙沙特别加重语气的点明。

明媚的水眸立即惊讶地瞠大。“十方先生,你绑架我家的取巧小弟?!”

“对,而且还凌虐他,捆绑他四肢,不给他水喝,每天只能啃一块发霉的臭面包,老鼠还咬他的脚指头……”她故意比出和猫体形相同的大小。

东方沙沙夸大的描述几乎叫人绝倒,个个一脸让牛屎糊了的表情,呆滞又错愕,实在没办法正常思考,仿佛人间一大惨事正在上演。

甚至连绑架者葛千秋都受了催眠,怀疑起自己是否善待东方取巧,他有好些天没下去舱底“探望”,说不定他吩咐照三餐送饭的服务生都怠职了。

“不会吧!他看来是那么活蹦乱跳,应该不具短命相。”他口里低念著。

梆千秋嘴上是说服自己不碍事,但心下的忐忑可是难以平静,担心真如她所言的悲惨。

“十……十方先生,你心肠好……好狠毒,我家小弟天真无邪,你为……为什么要害他?”呜咽不止的东方婉婉泣诉十方阎王的罪行。

“我没有……”涨红脸的萧逢月真想砍人,人不是他杀的……呃!不是他绑架的,他怎么知道小表是死是活。

他讨厌和人打交道的原因就在此,颠倒是非,说长道短,无中生有,明明没做的事却要帮人家背黑锅,他干么要当忍者龟。

就为了一点点私心判他死刑不公平,他是中了“美人计”,想把笨美人打晕拖回山洞教育。

“东方婉婉你是大罪人,因为你没看好他,等东方取巧头七那天,你就去陪葬好了。”

东方婉婉差点晕厥。“取巧你好可怜,姊姊对不起你,我很快就来陪你……”

萧逢月急了,她在说什么鬼话。“你别相信她的话,我绝对没有加害令弟。”

是他们。

他眼神一转,苦笑的单无我和无力的葛千秋都快没脸见人了,烈火玫瑰的确名不虚传,搬弄是非的本事高人一等,叫人百口莫辩。

要推人下地狱不用出力,只要借把刀就成,怕死的人自己往下跳。

“是啊,最好别信我,小不点死得不瞑目,而你却和杀弟仇人厮混,不会良心难安吗?”哭吧!女人的眼泪是最佳武器。

泣不成声的东方婉婉已经让愧疚压得抬不起头,没发现某个人讪笑的嘴脸。

“恶魔女给我闭嘴,你没瞧她哭得好伤心吗?不落井下石你会少块肉呀!”可恶的笨女人居然推开他。

当他十恶不赦吗?

见人痛苦是我的乐趣。“东方婉婉,你还不替小表报仇。”

一说完,看似蒲柳之姿的柔弱女子竟然摇身一变成为杀手,招式狠厉而绝情地逼向戴面具的男人,身手确实非凡。

杀手出身的葛千秋见状一惊,连忙出手相助,一一化解锁喉的凌厉。

谁也没料到水一般的娇柔佳人是练家子,所走的武功路数是属於阴柔一派,每一招都能克制刚式,攻得人无力招架。

十几分钟后,外围已经有人喊价加注赌一局,场边的加油声不断,一边倒的倾向美女。

“单老大,我快不行了,麻烦和你老婆商量一下,高抬贵手。”他看得出来东方婉婉是听令於谁。

头痛不已的单无我转向放火者。“老婆,你赌哪一边赢?”

“我以为你会请求双方停火呢!赌我们的婚姻,东方婉婉会胜。”因为打赢女人会没面子。

她看准那两个男人有意退让,他们不可能当众打女人,虽然是她自找的。

“我不赌,聪明人晓得谁占上风。”就让他们玩个过瘾出出汗,对身体健康有帮助。

“置朋友的生死於不顾,你够资格下地狱。”地狱的门越来越窄了,只因人太多。

他欣喜的一笑吻上她的唇。“老婆,我有多久没说我爱你?”

“三十一分钟又七秒。”她看了表一眼说,她对他的示爱有了免疫性。

“好长的时间,我是个失责的丈夫,我爱你,老婆。”他深情的烙下长长一吻。

“我可不爱你,姓单的。”她回以火热的吻,表情依然不屑到极点。

“你矜持嘛!继续保持你传统妇女的美德。”他不在意地揶揄她。

“有病。”她不理会他的看向已是满身伤的作孽者。

身为烈火帮帮主的儿女,他们遇到的凶险比一般人多十倍、百倍不止,为免死在仇家手中,自幼便有师傅教授防身术和攻击要领。

因此,四个同父异母的姊弟都拥有一身好功夫,只是烈火玫瑰的名声盖过他们的杰出,自然没人去探究其他人是否成器。

尤其是东方婉婉的气质和娇柔是属於楚楚动人型,谁会晓得她具有黑带三段的功力。

而一天没男人就骨瘦难受的东方柔柔是天生的花痴,男人眼中的她是暖床宝贝,恨不得时时刻刻和她在床上周旋,哪管家里的黄脸婆咬牙切齿地欲揪出狐狸精。

若是身手不好早打成原形了,哪能四处卖弄风骚勾引男人。

再加上理论上是小孩的东方取巧,三个人给外人的感觉就是不具威胁性,等吃了亏才知猫的爪子杀伤力不下一头凶猛的老虎。

“单……单老大,我三个……三个月不支薪,全……全年无休……为你卖老……老命,你好心点……”呼!好喘,快累死了。

死月亮真不是东西,没见他拚死拚活的抢救他一条烂命,还在一旁扯后腿,怕他伤了如花佳人。

“自个保重,我赌你们输。”信他遵守诺言才怪,朋友交情并非一天两天累积而成。

“什么?”他干么打得气喘如牛,乾脆把正主儿推出去受死。

梆千秋边应付东方婉婉疾风似的攻击,一边对著萧逢月嚼耳朵,两人同时不怀好意的一睨忙著亲吻心上人的正牌十方阎王。

“住手,我不是十方阎王。”摘下面具,萧逢月以真面目示人。

早已见过他本人的东方婉婉不相信他的说词。“你还想骗我?”

“婉婉小姐别激动,我可以向你保证他不是十方阎王。”和事佬连忙出声澄清。

“你们联合起来骗我,不是他是谁?”她气愤的流著泪出招。

两个男人默契十足的一出手,以不伤她的程度擒住她双腕,架高她至单无我面前,无视他挤眉弄眼的怒视。

“他才是什么十方阎王。”

“是你?!”

远处有两个妙龄女子心怀怨念而来,站在角落静静看著不靠近,其中一名女子俯身向另一名女子说了几句话后,相偕离开。

她们是朱玉娟和李珞儿。

***

“哇!二姊,他们在赌什么,怎么围了一群人在加油,我们也去吆喝两声。”看来好生有趣。

“你是猪来投胎呀!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是非,你忘了我正在『逃亡』。”都是老三陷害她,没事要她偷什么机密文件嘛!

啊!又打我,我是悲伤小童,我会长不大。“我们可以去找大姊呀!”

“说你笨还算是尊重你,老大都自身难保了,你去帮她提鞋呀!”没有忧患意识的小表。

双手抱著头的小男孩以防备姿态抱著头,怕再挨拳头。“三姊在就好了。”

“别提那个死女人,不知窝到哪风流快活了,她才不会管我们的死活。”真正的冷血无情,翻脸不认人。

风流快活的人是你吧!可这次东方取巧不敢反驳,他被欺压惯了。“你看那是不是三姊?”

那厢风云变色快死人了,这厢一大一小吃著串牛肉看热闹,井水和河水分得十分清楚。

东方柔柔眯起眼瞄著眼前晃动的人潮,拥挤的程度几乎看不见被围在圈内的人,隐约可见中心点是以两个女人为主,那一身衣服很眼熟。

要是三丫头在游轮上,她何必像做贼似躲躲藏藏,想找个男人玩玩都不方便,每天只对著小表头都快觉得自己人老珠黄,青春不再。

“没瞧见,人太多了。”她只瞧见梭哈台旁的猛男,心口直发痒地想去抚弄他的全身上下。

花痴病又发作了。东方取巧顺著她的视线一瞟,作下这样的结论。“二姊,你站到发牌台上就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说得也是。”她眼珠子一动也不动地朝猛男走去。

东方取巧赶紧出手一拉。“二姊,男人随时可以钓,你不想再藏头藏尾吧!”

“可是……不一定是老三呀!”好难下决定,他的身材挺健美的,肯定很威猛。

想想心都酥了。

就是,他很确定。“你想光明正大的偷欢还是像情妇一样见不得人?”

“这……”可恶的小表,干么这么精。“台子挺高的。”

东方取巧眼眶红了,他就知道自己命苦。“二姊,我的背让你踩。”

“乖!疼你呵!二姊晓得你善解人意。”她不客气地踩著他的背爬上去。

嗯!视野变宽了。

东方柔柔拉了他一把。两人看向人头阵内,终於发觉目标所在。

“离太远了,声音又吵得很。”该找个东西来引人注意。

东方取巧颤抖的往后退。“二……二姊,我不行啦!我还是小孩子……”

不等他哭诉完,她拎起他的后领向前一掷,惊恐的尖叫声大起,围观的赌客本能的回头一看,来不及闪躲的成了肉垫,一道黑影滑至中心点。

一双拖鞋出现在男孩面前,他抬起头一看——

“三姊,我……我好痛哦!”

由此可知,小男孩也是不平凡的人物,在两位有虐待人习惯的姊姊长期凌虐下还能长得活泼可爱,没一点能耐早回去帮苏州的女乃女乃卖咸鸭蛋,哪能存活至今。

没有早夭代表他到成年时必然前途无限。

“东方取巧,你没死?!”

天呀!他好想死,为什么抱著他大哭的是东方家的草包大姊,而不是想揍他的狼心三姊,他好可怜喔!

一想到此,他跟著放声大哭,哭得全场为之动容,一旁滥情的赌客也忍不住掬一把同情之泪,眼角一拭以为他受尽折磨。

真是可怜喔!

“你们够了没,再给我看到一滴眼泪,明年的今日就等人上香供饭。”

***

好险,逃过一劫。

庆幸万分的单无我面露劫后馀生的微笑,他可不想真和大姨子打得你死我活,他日大夥还要做亲戚,不必急著扯破脸。

何况打赢了不光彩,说不定换老婆赏他几拳。

输了更别提,纸袋出门。

吧么?

不就是套头见不得人,十方阎王的真面目已经曝光,打输个女人是件多么丢脸的事,他不纸袋套脸只怕会害路人笑死,背上过失杀人之罪。

“东方小弟,你很冷吗?”空调维持在二十六度四,应该不至於会冷得全身发抖。

“你……你是谁?”谁说他冷,是害怕,三姊杀人似的目光正盯著他。

“十方阎王单无我,同时也是你新上任的姊夫,请多指教。”他伸手拉起跪在船板上的小男孩。

东方取巧更加惊恐了。“你娶了谁,大姊还是二姊?”万一她们挑的不是三姊要她们嫁的对象,他会死得更惨。

因为是他被“绑架”连累了她们。

“叫我三姊夫,小表。”单无我揉揉他的头,表情是和善的。

“三……三……三……”惊吓过度,他的舌头自动短路。

重重的一脚往东方取巧后背踢去,抽气声大得像弹钢琴按错高音键。

“你在拍洗发精广告呀!要三到天涯海角吗?”没长进。

“三姊,你真的想不开呀!”三姊夫是仪表非凡啦!可是……

他有惧妻相,不能投靠。

“去你的,他随便说说你当圣旨不成,嘴巴给我放机伶点。”东方沙沙在他脑上敲了一下。

“是。”有人跟我一样可怜。“单大叔。”

以年龄来看,叫大叔正好。

黑瞳一深的单无我笑拥“爱妻”。“老婆,我的人都被你吃了,你想过河拆桥不负责任呀!”

“等你拿处女膜来算帐,我开著大门等你。”最好挺个七个月大的肚子才有说服力。

他脸上一哂。“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忍心见我夜夜垂泪?”

东方沙沙一抬脚取下拖鞋往他脸上一拍。“听说用拖鞋拍脸能祛邪,下回别再被鬼附身了。”

好酷!东方取巧崇拜的望著他冷情烈性的三姊,这一招要学起来,以后像他老爸娶三个老婆。

“老婆。”单无我好笑地为她穿好鞋,一手始终不离地放在她腰际。“即使你凌虐我的自尊,我还是爱你。”

“你……”她被他打败了,他和蟑螂一样打不死。

“我知道你矜持,说不出你也爱我的肉麻话,我就爱你的传统性子。”他柔情蜜意的一抚她的香肩。

她快吐了,怎么有那么黏人的男人。“单无我,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亲爱的,今生今世我是缠定你,你最好有认命的觉悟。”他在她耳畔轻笑,表情是满足和得意。

“别以为我不敢杀你。”多试几次她一定下得了手,绝不心软。

“我会把脖子抹乾净等你。”一样是帐,谁算都是债,一笔情债。

拿他没辙的东方沙沙打东方取巧出气,眼角不经意一瞄,破涕为笑的东方婉婉正小鸟依人似的偎在假的十方阎王身上,看来是没救了。

另一对乾柴烈火的对头冤家正吻得如火如荼,限制级的养眼动作已是十八限,互以身体“取暖”。

突然,一道不祥的闪光劈进她异常敏感的神经,抓起拖鞋向前方一抛,爱看热闹的赌客纷纷走避,看她揍弟弟的狠劲,谁敢挡她的路。

站在彼方的是两名衣著华贵的女子,其中一人手捧著电脑……她的电脑?!

谤本没人拉得住她,东方沙沙火车头似的往前冲,却在闻到硝酸味时停下脚步,平静的脸看不出一丝表情。

这代表一件事,她发怒了。

“你想要什么?”

朱玉娟捧著电脑,一手拿著小瓶浓缩硝酸水,脸上的表情异常诡异,稍有知识的人不难猜出她要干什么。

“呵……那要看它对你有多重要,肯为它作出多大牺牲。”里面有不少有趣的资料,肯定大受各国元首欢迎。

“从来没有人可以威胁我,没、有。”因为他们都不长寿。

“少说大话了,你不想要一夕致富的资料了吗?”她作势要往电脑上倒下硝酸水。

“你敢——”不杀她,誓不罢休。

朱玉娟表情一狞地倒了一滴,只听闻电脑发出嘶嘶声。“我有什么不敢,女海盗沙琳娜,全球高额悬赏的网路骇客。”

谁叫她电脑忘了关机,正好让她一窥其中玄秘。

“她是女海盗沙琳娜?!”

“网路骇客?!”

能上迎风号的赌客大都是社会上的知名人物,自然听过网路上最厉害的掠夺者。

有人发出惊叹声,有人惊愕不已,有人满脸不屑,有人输疯了想藉她赚一笔意外之财……种种的表情和居心都只为那穿著一脚拖鞋的奇女子。

“莉莎,把电脑还给沙儿,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企图控制全局的单无我以游轮主人的身份出面。

朱玉娟笑得很妩媚。“包括娶我为妻吗?”

此言让她身边的李珞儿一震,原来堂姊这么做是为自己铺路而不是为她出气。

“你忘了我已经结婚了,不可能再娶你为妻。”单无我的眼中聚集一些戾气。

“那就没什么好说,小娼妇就等著锒铛入狱,所有证据都在电脑里。”够她关上五十年了。

单无我看了老婆一眼。“你不是打算毁了电脑,我有力量让你下不了船。”

“你在袒护一个罪犯!”她发怒地一吼,不小心又滴下一滴硝酸水。

心口一疼的东方沙沙握紧双拳,两眼盯著微陷一角的心爱电脑,那和她的命一样重要,是她最忠实的好夥伴。

“罪犯又如何,她是我最爱的女人,重於我的生命。”

“你……”朱玉娟气得不想理他,转挑惹她不快的女人。“你呢!要不要取回电脑?”

“我不会对你乞颜屈膝。”她敢毁了电脑,她会让她有如身处炼狱中般生不如死。

朱玉娟恼火地高举起电脑像要掷下地。“不知好歹的女人,你要肯自打巴掌再跪下来向我磕头,我就还给你。”

“休想。”东方沙沙全身绷紧地候著电脑落地的一刻。

她有把握接得住它。

“你真想看它摔个粉碎?”进退两难,朱玉娟不甘心威胁落空又报复不了。

“请便。”

正当朱玉娟犹豫不决之际,安静如雕像的李珞儿有了动作,她一把抢过电脑向甲板奔去,不曾停下来回顾身后追赶的众人。

海上的风变大了,她立於船尾的栏杆边,海风吹动她穿的雪纺纱长裙,给人一种绝世独立的缥缈美感,好像下一秒钟她便会消失在空气中。

“我的好堂妹,把电脑给我……”正欲靠近的朱玉娟因一声怒斥而惊得睁大眼。

“谁是你的好堂妹,不要走近我。”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值得信任,全都虚情假意。

“珞儿……”她怎么变得……粗野?

“别叫我的名字,你不配。”她只是一条发情的母狗,见了男人就巴著不放。

“电脑还我!”

李珞儿看著一步步走近的东方沙沙,突然发出怪异的狂笑。“想要吗?来取呀!”

她扬手一丢,手提电脑呈抛物线掉落大海,随即只见一道人影跟著纵身一跳。

“哎呀!三丫头怎么跳下去了,还不快救人!”东方柔柔向下一睨在海中浮沉的人儿。

神情自在的单无我好笑的道:“她是海中蛟龙,潜再久也没事。”

“可是……三妹是旱鸭子呀!”一旁的东方婉婉忧心不已。

“什么?!”双目一眦,另一道影子快速纵下,他根本没料到上辈子是海的女儿的老婆居然不会游泳。

两条“人”鱼在海上载浮载沉,没人想到要丢个救生圈下去,一致趴在栏杆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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