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风草。叶生七片,黑中带绿,脉色赤红,闻时有青葱味,用力搓揉叶片却恶臭无比,茎抽叶中开蕊成串,细小白花约针头大小,全株皆含剧毒,味腥。专解沙漠赤蝎的蝎毒。难采撷,仓库余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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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女下凡?姿色若仙?
从医以来,杭君山确实见识过形形色色美女,有的端庄贤淑,有的温柔婉约,有的艳丽出尘,有的丰姿绰约,有的轻佻妍媚,艳如桃,柔似水,清雅若兰,贞静如梅,姣好面容堪为一代佳人。
可若说起美若天仙,那倒是无缘得见,多半是旁人浮夸之词,世上仅有一名水中仙宓妃,人间哪来月里嫦娥,袅袅仙子只应天上有,岂容红尘污其色。
不过,他真的十分好奇面纱下的容颜生得何等模样,拥有黑玉一般眸子的女子定有不凡佳色,冷中带艳,布满一丝叫人欲探究竟的神秘。
虽说他是先爱上她外冷内热的良善性子,但若娘子生得花姿仙客,他亦与有荣焉。
他刚思而想后,这救了他无数次的菩萨姑娘何以弃他于林,何以不愿嫁他让他负责,后来他总算想出个结果,原来……原来是为了小漾啊。
之前他还误会她说话尖刻,想来她是想以吃饭一事提醒他,娶了她之后也不能忘了小漾,三人的开销大,若不能保全就别耽误人家。
这样细腻体贴的性子,只是不善言词表达而已,他好惭愧啊,竟就这么误会她了,为了弥补,他以后一定会努力赚钱养家。
“你到底在蘑菇什么?”苏写意一回头,就发现他又神游了。
他们现在可是在她设了五行八卦阵的林子里,他这一恍神,等会信誓日百一说要帮她采药的男人只怕又要饿到前胸贴后背,吃完她家的存粮。
“没事没事,只是在瞧那树上双双对对的雀鸟,真是羡煞神仙。”他漾开大大的灿烂笑容。
苏写意又拧眉。这笑容每每都叫她起一阵恶寒,那家伙是不是又误会什么了?
“你还怀念在树上羡煞神仙的日子吗?我帮你。”看能不能再让他摔下来,把脑子摔正常点。
“写意姊姊这是在跟我说笑吗?”他好感动吶,两人的感情互动是越来越亲密了。
“你喊我写意姊姊?”倏地神色一凝,向来无波的冷眸蒙上一层怒意。
小漾喊他大叔,他喊她姊姊,她有这么老吗?
“小漾都这么喊的,我喊妳苏姑娘总觉得生分得多,要不我以后改喊妳一声苏妹妹可好?”其实他比较想喊声娘子,但进展太快,他怕姑娘家会难为情。
“苏妹妹?!”盈满愠色的水亮双眸冷视着,似要迸出万箭射穿他。
也不好啊?要不然……“写意妹妹?”
苏写意两指轻轻一勾,手臂粗的树干当场断成两截。“你觉得怎么样的死法比较痛快?”
“哇!真厉害,写意妹妹可有收徒意愿,我拜妳为师如何?”若他学成她那手好功夫,他们就能成为武林中绝无仅有的“神医侠侣”,好令人神往。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究竟是真傻还假傻?”她不是无知的小漾,不会对他外在所表现出的无害全盘信赖。
除了师父和师妹,她从不相信其他人,即便是年幼的小漾。
人是会变的,不管曾有多深厚的交情,若无一段长时间的相处,谁也没法看透同伴的心,她不将多余的关心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清墨和她有相同处境,同为绝色容貌而招来无尽麻烦,虽然师妹的尊贵身分不能与罪臣之友相提并论,可她们之间的情谊却坚如姊妹,相互扶持共度无数难关。
患难见真情。
一句无双天下动,多少侠士尽埋骨,桃花一笑舞春秋,艳冠百花谱。
“玩笑?什么玩笑?况且我并不傻啊,认识的人皆知我才识渊博,尤其医书看过不知凡几,兴趣也十分广泛……”
杭君山说得眉飞色舞,好像真有这么回事似的,十分害怕她以为他养不起家,可惜他一脸兴高采烈,得到的响应是——
一根横垂的细枝因某人的扯拉而弹向他喋喋不休的嘴,啪地一抽,差点痛得他趴下来嚎啕大哭。
终于可以让耳根清静一会儿了。眼泛恶意的苏写意微扬嘴角,回眸一视捂着嘴低叫的男子。
她想,她刚刚真的绝对是想太多了,这个人毫无疑问是傻子!
“你叨叨念念的不渴吗?”细枝还在她手中摇晃,威胁的意味浓厚。
杭君山快哭了,要不是谨记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会他就要英雄泪满襟了,因为……他娘子待他极好,原来刚刚这么整他是怕他话说多会渴啊!
霎时,红肿的嘴不痛了……呃,只剩一点点痛。
“写意妹妹说的对,日头有点晒,妳要不要也休息一下,喝口水再前行。”
苏写意的脸更沉了,刚刚还带笑的嘴角立时下弯。第一次,她不想用医术折磨人,她想直接揍他一拲,看他要上树下河她都成全。
不是真想关心他渴不渴、要不要休息,她是想叫他闭嘴,闭嘴啊!
原以为能静上一、两个时辰的她回过身,深吸了口气,朝靠在老槐树喘气的男子伸出左腕。“将竹篓给我。”
她要“弃尸”了,她相信现在若丢他在这,晚点找事情给小漾做,这家伙没几天就能如她愿,成了桃花林的花肥。
但他“养”出来的花肯定是又小颜色又灰暗,因为这傻子看起来就没什么“营养”。
“不用了,我岂能让纤弱女子背竹篓。”杭君山忙不迭的摇头,坚持不让。
就算娘子体谅他一脸劳累,他也得表现丈夫的气概,没错,就是这样,他们俩的感情会越来越紧密。
“纤弱?那好吧,你要背就背,但跟紧点,别再恍神。”他说健步如飞的她纤弱,那现在气喘吁吁的他岂不可笑?
那好,来试试谁纤弱好了……
一个时辰后,林子里只剩男人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声,踩在地上枝叶的脚步也越来越沉重,终于——
“写意妹妹,妳有没有觉得这条路挺眼熟的?好像……好像刚才我们已经走过的地方,尤其是那棵树,真眼熟。”他看那树皮月兑落的地方还一模一样。
第三趟了,他终于察觉,也不算太迟钝。“那又如何?”
杭君山一思,连忙道:“我知道妳想帮我锻炼体魄,增强体力,但妳这么跟着我走,会累吧?”
锻炼体魄?他到底从哪以为的?
她实在不得不佩服他家人的勇气,放他在外面,比让小漾去住花楼还危险。
不说话,她扭过头径自往前走,这次完全不管他有没有跟上,连回头都没有,脚步稳健的穿梭林间。
接着,在一棵高耸入云的大树旁停下,一脸悠闲的等着差点喘不过气的杭君山到来。
他才走近,苏写意便拍掉树根上的草屑,席地而坐,语气一样淡漠,“竹篓放下,你上去。”
还在大口吸气的杭君山一脸呆滞的看她,“上……上哪?”
“你不是想要阴风草?”她冷冷吐出。她不想跟他闹了。
“咦!妳怎么晓得?”他实在是人震惊了,两人竟已到心意相通的一步,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
“城南英武镖局董教头中了沙蝎之毒,普天之下只有一种药草能医治,而此种药草只生长在最阴最寒的老坟头。”因为天时地利的关系,目前“千冢谷”是唯一能取得此药材的地方。
她虽久居深山秘林,但不代表就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况且就算她不想知道,照小漾的个性也会都打探清楚来告诉她。
“没想到写意妹妹医畜生也要懂这么多,难不成畜生也会得蝎毒?”应该不会有蝎子螫猫狗吧?他虽一脸佩服,也很不解。
不过他的确是为了阴风草而来,也知道千冢谷、桃花林是有名的险峻,自己可能没本事进得了,便心存侥幸在谷侧四周探寻,看能不能得天怜惜,有幸得一株阴风草。
哪晓得人算不如天算,一阵轻雾飘来,让他顿然分不清东南西北,想回城反而越走越偏僻,雾散去后是另一片光景,他乍见满地奇花异草喜不自胜,一时间忘了自个正在找出路,双手不停地采取罕见药草。
可惜他最后什么也拿不到,平地一声雷坏了好事,还差点害他命丧黄泉,这会想来还真是惊险万分。
“你到底想知道阴风草的位置,还是想知道畜生会不会得蝎毒?”他竟然真的相信她说专医畜生的话?!
“当然是阴风草。”
“好,我告诉你阴风草的位置,但日落之前你得出谷。”趁早把这个麻烦丢出去,她才有宁静日子。
“好。”他应得极快。
闻言,她眼睛瞇了一下,很快,没让人瞧见。
似怕他耳朵又不重用,她冷冷的再说一次,“拿了就走,记得,是日落前。”
“好是好……但妳跟小漾不用时间收东西啊?”
“收东西?”
“是啊,妳们俩要跟我出谷去,让我照顾妳们,虽说我只是一名云游四方的大夫,不过家底尚丰,多养两口人游刃有余,妳不必担忧。”他说得理所当然。
杭君山乃飞鹅山庄二少爷,家产甚丰,富可敌国,以药材和市帛起家,至今遍及全国皆有其商号设立,为国内最大宗的药材供货商,同时也是江南丝绸大户。
他原本上有一兄执掌家业,但纳新妇不到两年便因急病饼世,让来不及赶回的他颇为悔悟,未能救回至亲的兄长,遗憾终身。
而他会走向医理一途也是因为家中买卖药材缘故,自幼接触各种药草,他渐生兴趣,父亲见他颇有天分,便为他寻访名师,延聘入府专为教授他医药常识。
本来杭父之意是希望他以所学辅佐长兄,一在外招揽生意,买卖药材,一在内辨识药材好坏,再以优劣定下价码,让药行财源滚滚来,不致进到劣等货而受骗亏本。
哪知他竟成了一名大夫,光是医治城里的病患已满足不了他对医药的探知,因此他背起行囊不告而别,趁夜离家,实践行万里路胜读万卷书的理念,一边行医,一边累积经历,终成口耳相传的神医。
“你想多了,只有你一个人要出谷。”但……她的脸色稍微好看一点。
“这怎么行?我说要报写意妹妹救命之恩是认真的,况且我落水的时候还瞧见妳……我应该得负责才是,再说——”
她打断他的话,“你往后退一步,抬头。”
“嗄?退后抬头?”被瞪了一眼,他只得乖乖后退一步,抬头,避开参天大树的枝叶,看见……“啊——就是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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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风草!”
此草含有剧毒,全株从根、茎、叶,乃至于花朵皆有毒性,必须双手抹上夜蛛的月复液才不致中毒,它专解沙漠赤蝎的蝎毒。
此药草取之不易,它不只生长在极阴极寒之地,还得长年不离水,攀着水气重的岩壁而长,数目极少不丛生,寥寥数株相隔甚远。
“看到了吗?看到就爬上去摘。”苏写意还是安逸的坐在树下,从系带抽出小瓶子放在草坪上,“这是夜蛛月复液,当送你的。”
“妳……妳要我爬上去……”这高度……天吶,摔下来不死也剩半条命!
“难不成要我爬?”泛着异彩的水眸微扬,她漾着一抹薄笑问。“我可是纤弱女子。”
“这……呵呵……”他干笑。没错,再怕也得趁此机会表现表现,说不准他英勇的举止能得到她的青睐。
望着滑手的石壁.,背脊发凉的杭君山可说是心惊胆战,他偷觑了一眼双臂环胸,等着看他大展雄风的苏写意,又抬眸一睨陡峭的山壁,心里暗吁一声。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呃!接下来那一句怎么念……唉!算了,先想想如何往上爬才是重点。
近在眼前,明明近在眼前呀!可是对他而言,却是遥如天边星。
不想被看扁的杭君山盘算着距离,先试着攀住一块凸出的石壁,觉得稳固又伸出另一手攀牢更上方的石头,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其实阴风草长得并不高,大约三名男子身长,以苏写意的身手,只需轻轻一跃便可摘取,毋需他费力攀爬,冒着生命危险奋力一搏。
可惜杭君山非师承行事乖张的无双老人,自然无法习得出神入化的绝世武学,只好认命地抖着四肢,战战兢兢地往上爬。
不过长满青苔的石壁滑不溜丢,好几次险象环生,他双手割出了大小不一的伤口,衣着早已凌乱不堪,脏污一片,打颤的双腿都软了,还是不死心地摇摇晃晃,朝阴风草靠近。
写意妹妹这么做必是在考验他的意志,他不能服输。
“再一下……再一下……快模到了,我……哈哈……摘到了……写意,妳看我……啊——”砰!
太过得意忘形的杭君山手捉着阴风草,一时兴奋过了头,居然高举起双臂欢欣鼓舞,浑然忘却身处何地。
结果不用多说,没有第二种可能性,愚蠢是要付出代价,当他发现身子直往下坠时,人已经到了底下,软泥地让他重重一弹。
和上次从悬崖上直坠而下一比,这次的伤势显然重了些,少了水潭的缓冲力,撞地的后脑勺着实让他眼前一眩,几近晕厥。
只是,他手上捉的究竟是什么,那是墨绿色的阴风草吗?
“你还打算压着我多久?”
很近很近的柔细嗓音,近到他耳根泛红,心口紊乱,一口大气也不敢喘。
真要命,他手心覆着的不是他心里想的那个吧?!霎时他的脸爆红,只能动也不动地保持原样。
“起来。”冰冷的嗓音响起。
头晕脑胀的杭君山认真地想了想,事情的发生不过在眨眼间,捉着阴风草的手因求生本能而放开,他没多少考虑地改捉能保命的眼前物,双手一挥便……
呃、好像……应该……似乎是……不用看,光凭指月复触觉,他立即明了那是一条面纱,而且好巧不巧地,它刚才还在某人脸上。
包让他想哀嚎出声的是,短短一瞬间他居然还有能力转身,朝离他甚远的佳人扑去,两人在软地上滚了一圈,他四肢一张,将人压在背下。
唉!他真想一拳打晕自己,这么蠢的蠢事他怎么做得出来,说来汗颜。
“还不给我起来,你想躺到什么时候?”又恼又羞的苏写意涨红脸,怒视一头黑发。
“好,好,写意妹妹妳别催,我这就起身……”一声骨头移位的喀达声传来,他撑起的上身又往回落,这次改正面朝下。
这可是飞来艳福吗?冷汗直冒的杭君山有片刻怔愕,唇下的柔软是那般香腻甜浓,让他痛在足踝却心口发痒。
“杭、君、山——”她后悔了,早知就直接扔出出谷,干么让他摘阴风草?!
“妳放心,这回我一定会负责,我一定……啊~我的……唔唔……断了……”
凄厉的叫声骤起,沉浸在美人怀中的杭君山蓦地面色发白,再由白转青,乍青乍白地捂着,以极其怪异的姿态滚了好几圈。
但是他疼痛的惨叫在抬起头那一剎那忽地止住,滚动的喉头发不出一丝声响,入目的绝色艳容吸走他全部声音,圆睁的双眼有着迷眩的流光。
这是小漾说的天姿仙客吗?
那眉是远山抹翠,桃眸如西湖寒月,粉腮酡红,女敕得可以掐出水来,娇艳欲滴的口儿彷佛是熟透的樱桃,轻轻一吮便是多汁的甜肉……
何只是个美人儿,根本是王母娘娘跟前的瑶池仙子,水女敕的肌肤欺霜赛雪,编贝牙口宛若和阗美玉、青丝低垂……岂不是画里走出的绝世佳人,一腴膊一皓腕,美得君王不愿早朝,烽火三十里博伊一笑。
“看够了没?”
娇斥声一起,回过神的杭君山忍不住赞叹道:“老天待妳可真好,让妳心慈人也美。”
心慈?糟糕,他脑子坏得更彻底了!
苏写意觑他一眼,“阴风草摘到了,你还不尽快出谷?”
杭君山大大地叹了一口气。“怎么我好说歹说,写意就是不肯嫁给我?我说会负责就一定会。”
他已经从写意妹妹叫成写意,毕竟两人刚刚已有“肌肤之亲”。
“到底谁要你负责?”他脑袋里装的是石头吗?这么不知变通!
“但我们毕竟有了肌肤之亲,怎能……”
“谁跟你有了肌肤之亲?”她是邪手医仙苏写意,不是养在深闺不识人的小泵娘,绝不可能因为这样就嫁给他。
他笑着不反驳,只当是姑娘家脸皮薄,不好说出羞人情话,自认要多加谅解。
“你到底在笑什么?”怒气冲脑的苏写意深深吸一口气,试图平息被他挑起的激越情绪。“你!拿着你的阴风草滚出千冢谷,别再让我瞧见你。”
不然她见一次打一次……她快被他气到变地痞流氓了!
“写意啊,我独自出谷不成了负心郎?我说过妳别担心养家餬口的事,也别担心我会养不起小漾,我刚不是说了吗?我家产……”想起往后三人共同生活的甜蜜情景,他的嘴角又不由自主的扬高。
看来他们得先拿阴风草去救人,接着,回家一趟好了,毕竟拜堂成亲的礼还是要的,也得让家里人瞧瞧他的新娘子有多美……
“你长耳朵是干么用的?”他怎么不管怎么骂怎么整,都是那副傻样?
“以前不知道,现在我终于知道了……我长耳朵是为了听见妳犹如黄莺般的声音。”杭君山一脸感动。
握紧再握紧拳,她咬牙切齿的说:“我是说你明明有长耳朵,却老听不到我跟你说的话!”
闻言,他一脸抱歉,“实在很抱歉,我有时候太专心就会这样,写意,妳想跟我说什么尽避说,千万别客气。”
“我不是一直在说了吗?你,出去,走出千冢谷,马、上!”她的忍耐快到极限了。
“可是我……”
又来了,又要讲负责任那一堆话了,他的耳朵果然跟主子一样没用!
“想留下来只有一个办法。”她冷声开口。
他一喜,“什么办法?”
“刻好自己的墓碑。”
“写意,妳是想要我跟你一样隐居山林是吧?妳考虑得不错,照我受百姓爱戴的程度,若是没有假死,肯定很难隐居陪伴妳们,那妳说,这假死要不要通知家里人啊?但我又怕……”
说得滔滔不绝的杭君山突地闷哼一声,捧着月复弯下腰,龇牙咧嘴痛呼起来,一口鲜红的血喷吐而出,面色惨白地跪倒在地。
不过他脸上带着痛楚,可嘴角却扬得极高,明明被佳人伤了内腑还笑得万分开心,两眼含情,注视着渐渐远离的背影。
幸好他是医者,到处是治内伤的药草,随手一摘便可自疗。
只是,他这未来娘子未免出手太重了,万一力道偏失了几分,她岂不是未嫁先守寡?
唉……疼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