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他还病着吗?居然引诱他做那种下流事,存心想要他的命是不是?”老夫人指着卓巧灵鼻子怒骂。
“我……”
“够了!女乃女乃,是我兽性大发扑倒她。在我眼里,她是肥女敕可口的小搬羊,我这头可恶的大野狼不吃了她太对不起自己。”
羞愧到不敢抬头见人的卓巧灵嗫嚅着,不知该如何开口回应,始终握着她小手不放的男人先一步回答。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病胡涂了吗?前些日子还躺在床上动不了,这会哪有力气做什么?肯定是她看你身体虚弱抵抗不住才硬来。”真是恬不知耻,不晓得是谁家教出的小荡妇。
他冷勾嘴角,嗤笑。“女乃女乃大概忘了台湾的法律,她是未成年少女,我若和她做了什么,有罪的是我,您这么大声嚷嚷是想我被关吗?”虽然法律针对的是十四到十六岁,可女乃女乃大概也不知道那样详细。
“什么?!”她先是吃惊,继而嘀咕了两句。“凭什么算你有罪,我看她也不是什么好女孩,随随便便就跟男人……”
“女乃女乃,要留点口德,她不是你能批评的人。”欧阳命脸色一沉,语气很重地道。
老夫人神色僵了一下,不敢相信孙子居然为了个丫头对她不敬。“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忤逆长辈的坏毛病是跟谁学的?”
她语带尖锐地暗讽年仅十七的小女生,认定她背景不佳、行事不良,是个不正经的小太妹。
“……小灵儿,去买杯现榨果汁,不加糖、不加冰,连水也不加的纯果汁。”欧阳命的神情仍然极冷,但对女友的口气明显温柔许多。
“你要喝?”
“对,我要喝。”降火。
“好,我去买,你等我一下。”她不解,病房里已有很多新鲜水果,洗一洗就能吃了,为何还要费事到外面买果汁,龟毛的他真喝得下去?
虽然心中有着疑问,卓巧灵仍乖乖低着头走出病房。里面的空气沉闷得教人受不了,每一回男友的女乃女乃一出现,她就压力大得胃快抽筋。
她才十七,不是七十,小小年纪就得了胃疾,老了怎么办?
只觉得松了一口气的她快步离开,但如果她有抬起头一瞧站在门口的年轻女人,肯定会赖着不走,以最快的速度奔回欧阳命身边。
“那丫头走了也好,少了个人碍手碍脚,我们祖孙俩就能好好说说话,女乃女乃今天带了个人来看你……”要是顺利的话,年底就能办喜事了。
老夫人喜孜孜地打算为孙子说门好亲事,全然没发觉他的脸比以往冷得更骇人。
“您可以闭嘴了,女乃女乃,我把她支走不是为了闲话家常,而是要告诉您别再用言语伤害我的女人,请停止是非不分尖酸刻薄的态度,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欺负个小女生,况且您连直接儿子都没管好,居然好意思批评别人家的女儿,不觉得汗颜吗?”
长者就该有长者的风范,谩骂、羞辱只会突显她没有风度,倚老卖老的欺凌晚辈,用自以为是的标准贬低别人,护短护到是非不分,让人无法尊敬。
“你……你想跟我说的就是这些?”她语调拔高,似不能承受孙子的无礼。
“您扪心自问,如果今天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人是小灵儿,您会说我带坏她,害她要死不活的躺着吗?”女乃女乃一直是这样,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他父亲会这么没有责任感,女乃女乃难辞其咎。
老夫人抿起嘴,一脸厉色。“她不是我的孙子,她的死活与我无关。”
“对,她与您无关,所以我犯错了,您连一句话也舍不得替她骂,我已是一个快三十岁的成年人,我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您把我该承担的责任转嫁给她,您认为她真该被骂得体无完肤?”
“……算了,这件事甭提了,我今天来是……”她不想为了无关紧要的外人而坏了祖孙情,话锋一转重提来意,却被孙子一口打断。
“人家的父母不出面是信任女儿、尊重我们,但您有尊重人家吗?同样是长辈,为何我只看到您的无情和冷血,该有温暖和关怀到哪去了?”欧阳命忍不住说重话。
“我……我……”她是为了保护他呀!她没做错什么。
为什么孙子不了解她的苦心,还反而责怪她?
老人家无法接受孙子的指责,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好,却没想过别的孩子也是人家父母的心头宝,谁愿意辛苦养大的宝贝沦为别人口中的杂草。
“女乃女乃,我不是您手里操纵的玩偶,如果您不想欧阳家绝子绝孙,以后就别插手我的感情事,省得您怨我不孝。”
“可是我把人都带来了呀!你好歹和她往来看看,她绝对比刚才那丫头更适合你。”一听到“绝子绝孙”,顿感事态严重的老夫人也急了,赶紧把她中意的孙媳妇人选往前推。
苞清妍灵秀,带了点稚气的卓巧灵相比,眼前的女子确实是成熟妩媚,高挑艳丽,微微上扬的眼媚态横生,唇形丰厚性感诱人,浅浅一笑风情万种,一看便知是出身上流社会的大家闺秀。
而她不是别人,就是勤讨老夫人欢心,殷切问候的章家舫,也就是卓巧灵好友章家蓉的堂姐。
不过今日的她似乎有点不一样,感觉文静了些,话也较以往少了很多,妆容淡雅,宛如一朵素雅幽兰,不像以前恍若争艳的玫瑰,惟恐人家不知道她的美丽。
“适不适合由我决定,我才说过的话你马上就忘了吗?是不是要我立刻找医生结扎,您才会断了把我当种马的念头?”女乃女乃要的只是优良血统,根本不在乎他的心意。
老夫人倒抽了口气,脸都吓白了。“不要呀!阿命,女乃女乃年纪大了,禁不起惊吓。”
“那就不要找小灵儿麻烦,若是再我听见您说她一句不是,您就等着瞧吧。”末了,他又补上一句。“您知道我一向不喜欢小孩子。”
“不喜欢……”她整张脸白得没有血色,似乎快要厥过去。
真要她忍受那个一无是处的丫头吗?她怎么也难以甘愿,连死都阖不了目。
人真的很奇怪,一旦和某人投缘,对方不论做什么都好,即使一身缺点也会看成优点,疼入心坎,反之亦然。
“欧阳女乃女乃,您先别着急,执行长只是和您闹着玩,他在跟您撒娇呢!”章家舫柔和一笑,温声缓颊。欧阳卓越和周月娥的儿子长得挺俊的嘛。
撒娇?!欧阳命眉一挑,很不悄地一瞟,心里月复诽——哪来的疯子,尽说些鬼话,他这么大的人还需要撒娇?
“是这样吗?他不是说真的?”老夫人已经有些谎了,六神无主。
“您老安心,让我和他谈一谈,也许他就会改变心意。”章家舫柔气柔声地安抚,温良娴淑得教人心花开。
“好,女乃女乃就把这顽皮孙子交给你,你说点道理开导开导他,别让我老是为他操心。”对嘛!女孩子家就是要轻声细语,温婉有礼地孝敬老人家。
老夫人对亲自挑选的章家千金满意到不行,认为她应对得体、进退有方,家世也是足以匹配欧阳家。
但她所不知晓的是,其实章家舫是假千金,她父亲的确是老板,只是开的是铁工厂,老板跟工人在内只有七人,而母亲虽然是板模工会的理事长,但是挂名的,一点实权也没有,真正的会长另有其人。
“执行长,你还认得我吗?我姓章,章家舫,能不能再给我个机会和你做朋友?”她率先释出诚意。
女人的纤纤玉手伸到面前,欧阳命却一脸嫌恶理都不理。“你的手洗干净了吗?不要用沾满细菌的脏手靠近我,很脏。”
她笑了笑,并未动怒,主动用湿纸拭手。“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你觉得我漂亮吗?”
他眯了眯眼。“自己照镜子去。”
经营美容事业,美女他看得多了,像她这种看第二次就可发现是整出来的人工美女,美则美矣,但总少了分灵气,不太耐看。
“由你尚可忍受的态度来看,我应该还算是个养眼的美女,站在你旁边也不算丢了你的脸吧?”她风情万种的一笑,半唇微启。
“你这点姿色要当陪衬我的花瓶还不够格,还有,你的香水味太浓了,我建议你去外头的草丛一蹲,蚊子准死一堆,是不错的杀虫剂。”
章家舫没有生气,反而捂唇娇笑。“执行长你真风趣呀!逗得我很开心,我想我们会是合适的一对。你打算什么时候来娶我?”
她的话题跳得太快,跟不上速度的欧阳命先是一怔,随后恼怒地将空的水果篮朝她扔去。“你有病就去看医生,最好在精神病院住上十年八载,别再出来发疯。”
“你丢我?”她眼神微闪。
“我是丢你,怎么?再疯言疯语,我直接把你往下丢。”他拿起一束花又往她身上砸。
他本来就被女乃女乃搞得心情老大不爽,又遇上这个疯子,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没人可以丢我!你不可以,欧阳卓越不行,施正扬也不能,我不是没人要的弃妇!”她忽地神色一变,口中喃喃着一些令人模不着头绪的怪语。
“你是章家舫吧?”和之前老缠着他的花痴女不太一样。
她诡笑着伸直双臂。“要不要娶我?我会是顾家爱夫的贤妻良母,你娶我吧!周月娥哪一点比我好,值得你们男人为她争得头破血流,茶不思饭不想地借酒浇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