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燕真捧着一小碟糕点,推开客栈房门走了进去。
“怎么一片漆黑?”秋燕真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忍不住失笑的摇头。
肯定是鸽儿把烛火弄熄的!她老爱捉弄她。
“鸽儿出来,你先前不是喊肚子饿要吃东西吗?现在糖糕和小甜卷都给你端来了,你快出来吧!”她轻声的哄道,模黑的走上前,想找出秋鸽儿。
突然一只大手无声无息的捂住她的嘴,她吃惊的松手,盘子应声摔落地面。
谁?是谁?!秋燕真挣扎起来。
但是对方动作更快,箝制住她的双手,接着一个湿热炙人的唇便压住她的唇,狂野激烈的吮吻着。
乍闻熟悉的男人气息,她的眼泪在顷刻间便不受控制的淌下。
狠狠发泄过后,战膺嘴抵着她的额,出人意料的摩挲轻吻了起来。
“你不该来的……”怕自己会愈陷愈深,秋燕真硬是挣开他的拥抱。
“你别挑战我的耐性,我今晚不想跟你吵。”他冷硬的沉声道,再次拉回她。
“我也不想和你吵,所以,请你出去!”她也沉下脸,敛眉正色的道。
“你叫我走?”战膺用下巴顶着她的头,此刻他不但没生气,还反常的低笑出声。
“你……会笑?”秋燕真不敢置信的愣了一下,随即不是滋味捶打他的肩头。“不要笑!我是认真的,请你出去!”
“我会的。”他止住笑声,却依然动也不动的抱着她。“不过,不是现在。”
“什么意思?”秋燕真傻住了,听不懂他的话。
“说谎的女人!”他没有正面加应,只是将大掌摆在她的心口上,握住她胸前的浑圆。
“住手!”秋燕真顿时感到一股热流由他的掌心传了过来,她困窘的想拉开他的手,“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放手啦!”
“又在说谎了!你明明不想我走,还嘴硬!”他边淡漠的道,边动手扯她的衣裳。
秋燕真又惊又恼,却又不知该怎么办!
他的狂野和残忍,她都领受过了,而且愈挣扎只会把他惹怒,同时伤了自己;可是,她总不能任由他予取予求、随意欺凌……
“你放开我,不然我要叫了!”
“你叫啊,我不介意多个观众。”
“我……我会杀了你!”她硬着头皮道。
“尽避动手啊!你随时有机会。”他满不在乎。
“你不可以……鸽儿也在……”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她早被我扔到你弟弟的房里,此刻两个小表一定睡得不省人事,怎样,还有没有其它拒绝的理由?”他将她扔上床。
“你……下流、可恶!”她气结的嚷了出来。
“很好!你说完了,轮到我。从明天起,我不要见到那胖丫头睡在你身边,只要教我瞧见她,我就将她当成球踢出窗外!”他霸气的压上她的身子。
“你说什么?!”秋燕真吃惊的瞪大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错!正如你想的,我要你每天晚上躺在这张床上等我。”他说得理直气壮。
“你无耻!”她羞愤的大喊,“我不是那些青楼女子,你休想!除非我死!”
他简直欺人太甚!
“别忘了你还有两个小表要顾……”战膺惬意的拆下她的发辫,以手卷玩她的发丝。
“你……”秋燕真觉得万分委屈的哭了出来,“你好可恨……好可恶……可恶的浑帐男人……”她捶打他泄恨。
既然不屑她的爱,为什么还要来撩拨她?她就算再坚强、再勇敢,终究只是个女人……依然会心痛、心碎的啊!
“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从来不在乎我的感受……我只想找个好男人安静的过日子,然后替他生几个孩子,做对像我爹娘那样相爱的平凡夫妻!可你却残忍的打乱这一切,毁了我本来可以有的幸福……你好残忍……”
她难过的侧过头去,将脸埋在枕中啜泣。
“你的希望,这辈子都不可能实现!我要的女人,除非我腻了、厌烦了,否则你、水远都别想离开我!”战膺板过她的脸,狠狠的以唇封住她的唇。
如果她要怨,就该怨她自己,谁教她当初要多事买下他,是她的愚蠢、同情心造成今天这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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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刚亮,扰人清梦的敲门声便不识相的响起。
秋燕真立刻睁眼坐起身,有种被人捉奸在床的恐惧感,她慌乱的拾起衣衫想套上。
无论如何,她绝不能让人知道自己和他的关系!
[你去哪?”战膺抢过她的衣服扔到一旁,并将她抱锁在自己的怀中,大掌不安分的滑游在她光果的背脊上,长腿紧缠着她的腿,声音里有着明显的不快。
“有人敲门……”她抗拒的推他。
“别管他,陪我再多睡一会儿!”他翻身压住她。
“你可以不管,但我不行!”敲门声愈来愈急促,“人言可畏,拜托让我下去!”
“有我在这,谁敢多话?”战膺微怒斥道,将整身的重量全压在她的身上。
“你……好重……”秋燕更难受的道,手还不时推着他求他快起来。
他老是这么不讲理,她快不能呼吸了。
“说你爱我!”战膺暗中使劲,逼迫着要她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就算他不爱她,她的人、她的心也要完全的属于他!
“不要……”秋燕真吃力的挤出两个字,倔强的不肯顺从他的意。
在他面前-她什么都没了,所以,她一定要好好守住仅存的骄傲自尊,决计不说爱他,也不乞怜他的爱——她不要再让他有伤害自己的机会!
“说!”他单手掐住她的脖子,固执的要求。
一直没间断的敲门声突然停了下来,一个诚惶诚恐的声音陡地响起。
“秋姑娘,你行行好,快开开门,叶将军在等着呢!你再不出声,将军就要宰了我了!”店小二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浓浓哭腔。
“我……知道了,你等等。”秋燕真不顾正在气头上的战膺,艰难的应了一声。
“统统给我滚!”战膺蓦地开口斥责门外那些惹人厌的家伙。
秋燕真险些没气昏过去。他一开口,门外的人不就知道她房里藏了个男人!
天!她还要不要做人哪!
“你害惨我了……”她又羞又气的开始握拳打他。
“闭嘴!你能不能像其它女人一样的听话,别净是惹我生气。”战膺脸色阴沉的捉住她的手,正要继续再吼时,门外却传来讪笑声。
“二哥,你可得当心点!泵娘家细皮女敕肉的,哪像我们这些大老粗,皮厚肉实的让你打个几拳都没事,你骂骂就好,千万别动手啊!”叶祈凉凉的取笑道。
“住口!”战膺不耐的打断他的话,兴致顿时全失。他放开秋燕真,迅速下床穿衣。
秋燕真也急急忙忙的穿回自己的衣衫。
战膺怒气正炽的大步的走去开门。
[你吃饱太撑,想找死是吗?”战膺暴躁的一把揪住叶祈的衣襟。
脸皮超厚的叶祈竟然悠闲的挥手要店小二下去,然后嬉皮笑脸的转头和战膺说道:“瞧二哥火气大得吓人,肯定是昨夜没睡好,你要不要再回去补个眠啊?”
“不需要!”战膺说罢,便一拳挥向叶祈的左眼,力道之大,让他倒退了好几步。
“你还当真动手打我!”叶祈不敢署信的嚷嚷,将秋燕真给引了出来。
她不忍心的看向战膺,“你打他?”
“你少管闲事!”战膺冷冷的丢下一句,一肚子气的转身就走。
“秋姑娘,我二哥性子阴沉难以捉模,像他这种男人只会欺负女人、让她们伤心……你不如趁现在把他给甩了,天下好男人多得是,像我就是!我会张开双臂,等你投入我的怀中,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叶祈唱作俱佳的道,带笑的黑眸中,隐藏着一抹精明的光芒。
秋燕真落寞的摇摇头,勉强挤出一抹苦笑。
“谢谢将军的好意……”她话还没说完,一个男声猛地从旁传来。
“她不敢答应你的,因为,她的命是属于我的!”不知何时踅回的战膺沉声说道。
“无妨。反正二哥对女人的热度向来是来得快,去得也快!等二哥厌烦了,我再向你讨她带回家做小婢女也行。"叶祈不怕死的继续加油添醋。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战膺冷嗤。
“听二哥的语气,难不成是要收了她?是妻还是妾?”叶祈好奇的探问。
“我不会要她!”战膺毫不迟疑的冷言以对,“是她爱我,我只是顺她的意思罢了!”他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叶祈立刻追了上去。
留下秋燕真脸色苍白的怔愣在那,久久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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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的坐在黑暗的房里,秋燕真一动也不动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只大手突然搂住她的腰一扯,她再次落入一个宽阔的怀抱。
战膺什么话也没说,像往常一般狂野的索取她的身子,以手和嘴不断的在她的身上撩起火花。
就在他不耐的想扯下她身上最后的遮蔽物时,秋燕真突然伸手制止他的动作。
“你干什么?”被人硬生生的喊停,战膺欲求不满的暴喝一声。
“你……爱我吗?”秋燕真屏气问他。
“不爱、不爱!”战膺厌恶的回了两声,然后用力的拉开她的手。
“真的不爱?”秋燕真幽幽的叹了一声,再难忍悲哀的低吼出声,“那你来做啥?我的身子不是你这种人可以碰的!我的身子只给爱我的人!你出去、出去!”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硬是推开他,捉过一条被子紧紧护在自己的身前。
“是你先招惹我的!”他坐起身,阴沉沉的开口。
“我没有!你别血口喷人!”
“我早说了,要你离我远一点,是你自己不肯听的!”
“你……你……好!就算我当初愚蠢,自讨苦吃,可现在我不爱你了,不想再看到你,你马上出去,永远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她泪流满面的边哭边推着他。
战膺眼神冰冷的瞟她一眼,恼怒的站起来拉整衣袍,便拂袖离开。
眼看着他愈离愈远,差几步就要到门前,秋燕真的心彷佛被人狠狠的捏住,倏地绞痛起来……
说不爱他是假的,她怎么也没法欺骗自己!
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就心慌焦急得无法自制,那要是一辈子都再也看不到他……才刚想到这里,尖锐的刺痛倏地从心上传开,令她疼痛难忍的全身轻颤。
她不要……她不想就这么和他分开啊!她还爱……还爱着他!
秋燕真泪流不止的下床,急急忙忙的由后头抱住了他,“不要走……我不想你走……”她恋恋不舍的把沾满泪的小脸埋在他宽厚的后背,哀声求着。
她总算明白娘当年的心情。
因为爱上一个人,便会无时无刻的想要守住那个人;也因为无法自拔的爱着,娘才会不顾一切的放弃南方安逸的生活,和她的亲爹私奔到荒凉的塞外。
就好象她此时不顾羞耻的留住他,也是因为太爱他。
明知他不会爱她、不会因为她的付出而给她多点疼爱,但她还是无法自拔的把心全都给了他!
娘的痴心有爹宠着、疼着,而她的真心,最后大概只会被他扔在脚下踩着吧?
明知不该爱却又收不回一颗心,这样的悲哀和沉痛,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因为,他从来就不在乎她!
秋燕真脸抵着战膺的背,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
因为,他不爱她……
“你真的就这么走了?”站在校兵广场前,望着眼前士气激昂的天鹰国大军,叶祈心理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你想说什么?”战膺冷淡的问。
“那个可怜被你玩弄的姑娘,知道你要离开吗?”叶祈替秋燕真抱不平。
“怎么?你心疼了?那你去安抚她。”战膺说这话仍面不改色。
“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别以为没人知道这十几天来,每晚你上哪去;现在你这番话要是让秋姑娘听到,不知她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那是她的事!”战膺冰冷的道,冷厉的脸上是满满的不耐和厌烦。
“但咱们这次一走,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回来,要是你不和她说清楚,搞不好她会傻傻的一直等下去……”
“够了!她的死活干我屁事?你再在我耳旁吵个不停,待会儿我就叫人把你打包捆在马上,连夜扔到宋上颠那儿,让你陪他一块守牛尾峡!”战膺终于受不了的狂吼。
“千万不要!”
听说牛尾峡是个寸草不生、风飞沙走的地方耶!好不容易他才把这苦差事赖给五哥,现在要他去同五哥作伴?免了吧!
见叶祈终于乖乖闭嘴,战膺冷哼了声,然后跨步的走下校兵台,开始巡视各军的军容和兵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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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鸽儿,别玩了!把面饼吃完了再去玩。”坐在客店楼下的茶桌前,秋燕真头疼的抢下秋鸽儿手中挥舞的筷子。
“秋鸽儿!你再胡闹,我就把你关在房里,让你饿个一天一夜,你吃是不吃?”秋飞看不过去的斥喝,秋鸽儿顿时委屈的猛掉泪。
“我吃……我吃……”秋鸽儿敢怒不敢言,乖乖的让秋燕真把面饼扳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进自己的嘴里。
“姊,咱们还得在这客栈住多久?前天你不是跟对街粮行的李大婶说了!让她把巷子里的空屋租给咱们,她都答应了,为什么我们还不搬进去?”秋飞满嘴塞满了食物,模糊不清的问道。
“那屋子空了好久,没法立刻住人,不过昨日我们去扫了屋子,待会儿咱们再去清理一下,应该就可以住进去了。”秋燕真话才说完,客店门外却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将她的声音掩盖了过去。
“快来看!天鹰国大军准备要出城了。”不知是谁突然喊着,许多正在用餐的客人纷纷站了起来,探头看窗外的热闹。
秋燕真手中的饼倏然掉落在桌上,拉个人就问:“那六皇爷……他是不是也跟着大军离开?”
“废话!这十万大军全只听六皇爷的号令,他不去……”对方话还没说完,秋燕真就像中邪似的转身往门外跑。
大军移防,他也要离开了……这些,昨晚他竟然一个字也没提?
想着想着,秋燕真泪眼迷蒙。
她在看热闹的人群中跌跌撞撞的往前跑,直朝城门的方向奔去。
她要见他!她一定要见他!她不断在心里呐喊着。
她不敢奢望他会为她留下,因为,那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至少她得问问他会不会回来?愿不愿可怜她一片痴心,在想到她时,回来看她一眼?她撩起裙摆努力的往前跑。
庆幸的是,由于人潮杂沓,大军移动的速度也连带的受到影响,当秋燕真到达城门前方的大街时,战膺和叶祈驾驭的马儿才刚走到城门前。
“等一下……不要走……”她心慌的喊了出来,不顾一切的冲入行进的队伍,立刻被人用长矛抵住,制止她再前进。
“拜托!我一定要见他……我要见他!”无惧身前齐指向自己的利剑长矛,她不住哀求。
而这样的突发状况让人群中起了骚动,也打断了大军前进的节奏。
“后头发生什么事?!”战膺勒马停下,沉声问道。
“报!有个疯女人冲进队伍中,不停的吵闹。”跪在地上的传令兵还没说完,勒马回头探看的叶祈立即抢先开口。
“别碰她!放她上前!”叶祈笑眯了眼,这下有好戏可看了!
对于叶祈的自作主张,战膺不快的挑一下眉,掉转马身,回头冷凛的盯着跟枪走上前的秋燕真。
“你来干什么?”战膺厌烦的斥道。
“听人说……你要移防往西北……是真的吗?”秋燕真手足无措的急问。
“阵前探问军秘,你这是死罪一条!”他怒道。
“我……”秋燕真心慌的咬住下唇,但还是提起勇气再道:“我只是想……问……你会回来吗?”她热切的眸直盯着他,埋头掺杂着焦虑和不安。
“你打断大军前进,就为了问这一句?”战膺勃然大怒。
面对他的狂炽怒火,秋燕真瑟缩了下,但是爱他的心教她无法退却。“你会回来吧?”她的掌心开始泛起丝丝冷汗。
她想看他点头,即使只是哄她,她也会开心的待在这儿等他归来。
“不会!”战膺毫不犹疑的冷哼。
她当自己是谁,竟敢用这种口气替他决定他的去留?
“为什么?”她凄怅的踉跄了下,沉痛顿时爬满了心头,“就算是骗我,我也会相信你……而你,却连这样的奢望也不愿成全我?”她只觉心头有个洞愈裂愈大……成为无底深渊,将她残存的奢恋和冀盼一点一滴的吞噬殆尽。
“住口!大军前岂容你胡言乱语!再不走,就判你扰乱军心的罪名!还不滚!”战膺脸一沉,阴鸷的对她喝道。
“我懂了……”秋燕其悲戚的顿了顿,出人意料的突然上前抓住他的马缰,她的举动让战膺身旁的护卫立刻警戒的抽刀抵着她。
“退!”战膺冷笑的挥退左右,居高临下的俯瞰秋燕真,“你好大的胆子,胆敢碰本王的胯下坐骑!”
“这是最后一次了。”秋燕真抬起头,空洞的眼里布满着心碎的泪,却仍给他一个灿烂如花的凄美笑颜,“这颗心,这辈子就只给你一人,从此以后,我会无爱无恨的活下去……再也不要想起你!”
她凝聚全部的心神看他最后一眼,然后缓缓的松开手,任冯掉落的珠泪四落,静静的转头走开。
心碎了也好,没有了心,是不是就不会疼?不会再尝到心伤的滋味?她泪湿满腮的踉跄向前。
她不怨他,就当是前世欠他的,今世偿还这情债。如果有来生,她定要在佛前长跪祈祷,求生生世世永不和他重逢!永不相见!?
因为,情字太伤人……
而战膺则动也不动的静坐在马上,冷眼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出自己的眼前,终至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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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燕真心如槁木的走回客栈,才刚到门口,秋飞便拉着秋鸽儿心急的迎了上来。
“姊,你跑哪儿去了?怎么不说一声就出去?"秋飞责怪的对她叨念几句,突地发现她的神情有异,脸色苍白得吓人。
“发生了什么事?姊,你怎么哭了?”秋飞话还没说完,就让秋燕真倏然掉下的眼泪给吓了一大跳,吃惊的拉着秋燕真到一旁的桌前坐下。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我去教训他!”
秋燕真什么也不说,只是微摇下头。
秋飞看得更加心急。
“姊姊,你不哭!我给你擦眼泪。”秋鸽儿也着急的路起脚,努力的伸出小手想替秋燕真抹去脸上的泪水。
“我没事……”见弟妹都这么关心自己,为了不教他们担忧,秋燕真勉强打起精神挤出一抹苦笑,“我很好。”
“你骗人!如果没事,你怎么可能会哭成这样?你别告诉我,是路上风大沙子吹进眼里才会流泪的。快说,到底出了什么事?”秋飞不信的继续追问。
秋燕真身子一僵,脸色立刻转为青白,“秋飞,你别问了……求你别问了……”
她伤恸的模样,让秋飞不忍也不敢再逼问。
正当两人都各怀心事沉默不语时,店里的伙计却由外头领了两个身穿军装的土兵进来。
“两位军爷,这边请!”伙计将两人带到秋燕真的面前便离开。
“请问是秋姑娘吗?”其中一个士兵开口问。
“军爷有事?”秋飞戒备的站起来!挡在秋燕真的身前。“家姊今日身体微恙,若方才给两位军爷添了什么麻烦,还请军爷念在她是个女流之辈,别与她计较了!”秋飞以为是秋燕其先前在外招惹了他们,所以他们现在才会找上门来寻仇。
“小扮,你误会了,我们是六皇爷派来的。”另一个捧着小盒子的土兵连忙澄清。
“秋飞,你先到一旁去。”听到六皇爷三个字后,一直没出声的秋燕真终于开口。“说吧!他又想怎样?”
他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肯放了她?
“六皇爷命小的把这盒珍珠交给姑娘,说是偿还姑娘的五匹骆驼。皇爷交代说,只要这么提,姑娘就会懂了。”捧着精美漆盒的士兵恭敬的将盒子打开,放在秋燕真面前的桌上。
扁彩夺目的彩珠瞬间照得人睁不开眼,赞叹声由四面八方齐声传来,所有人都艳羡的瞪大了眼,只有秋燕真睑色益发苍白的僵坐在椅子上。
“这是是天海玉珠,价值连城又稀奇珍贵,是皇爷的一番心意,请姑娘收下。”土兵见她动也不动,于是再次开口。
秋燕真身子踉跄了下,碎得不能再碎的心又绞痛了起来……
他是什么意思?想用这些珠子来弥补她?还是要藉此和她做个了断?
她的感情是不能用钱财买的!而他,却以对青楼女子的方式来羞辱她!
他简直可恨!他不是人!
“你们拿回去,我不会收的!”秋燕真冷冰冰的道。
“这是六皇爷的命令,秋姑娘不收,小的就不能回去复命!”两名士兵瞬间变了脸,拱手恳求。
秋燕真幽幽的抬起头,有些恼恨,却又不能对不相干的无辜土兵生气。无可奈何,她将秋鸽儿拉到身旁。
“鸽儿,你喜欢是吗?”她看着秋鸽儿发直的眼珠问道:“这珠子给你做弹珠儿可好?”秋燕真笑得很是凄凉。
秋鸽儿闻言嘴角都笑咧开来,趴在桌前,伸手捡了几颗最大、最亮的圆珠后,便满心欢喜的兜在衣袋里,转身偎回秋燕真的身旁。
秋燕真一脸苦涩的捧起盒子,踉跄的走出客店门口,茫然的抬头望了一下前方人潮往来的大街,莫名其妙的笑出了声。
“我要这个做什么……”她猛地放声大笑,声音中有着浓沉的酸楚和心恸,教听见的人为之心酸。
当着众人的面,她想也不想的将手中的木盒往地上掼去,顷刻间,璀璨的珠子四散滚动,立刻引起一阵骚动,所有的路人都蹲在地上争先恐后的抢拾玉珠。
“姑娘你——”两名土兵面面相觑,完全不知该怎么解决眼前的混乱。
“烦劳两位军爷回去复命,就说秋燕真谢了皇爷的好意。”说完,她凄怆的垂下眼,转身走回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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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爷……艳艳快不行了……”婬浪娇喊的声音从战膺身下的美艳女子口中传出。
她姿态撩人的半睁开蒙胧的眼,配合着他激烈的律动,不断的摇摆扭臀尖叫着。
听见她的娇喊声,战膺像出了闸的野兽般,眼神一沉,益发激烈的抽送起来,使得大帐内顿时弥漫着浓浓的氛氤……
“爷……再多爱艳艳一点……艳艳好爱爷……”香汗纷飞的当下,她尖声嘶嚷了出来,原本以为就要在此刻攀上巅峰,战膺却突地抬起头。
他黑眸狂戾的扫向她,冷不防的掐住她的脖子,“你说你爱我?有多爱?我要你为我死你可愿意?”
“皇爷饶命……皇爷饶命……”艳艳惊骇得脸色大变,死命的想拉开他的手,原本美艳的脸庞此刻已扭曲得骇人。
她不知道六星爷怎么会突地像疯了似的变了个人,此刻她万分后悔自己先前不该和红帐里的姊妹争着上这里来。
早知道她就把机会让给其它人,这样的钦点宠幸,只怕会把她的小命给弄没了!
“要我饶命?你不是说很爱我吗?”战膺阴沉的眯眼狠声问道,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不……不……艳艳不敢爱……不敢爱了……”她惊得哭了出来,脸上浓艳的胭脂全糊了开来。
“滚!”战膺狂戾的抓起她,毫不留情的一脚将她拽下床。“滚!立刻滚出我的视线,否则,我就教人将你开肠剖肚丢去喂秃鹰!”
倒霉的艳艳急忙抓起自己的衣服,顾不得仍赤身露体,连滚带爬的逃出帐外。
战膺发狠的咒骂出一串脏话,起身穿回自己的长袍,恼怒的在帐内踱着步。
懊死的!方才他竟然会想起那女人的话!
你爱我吗……
你会让我爱吗……
天杀的!她的话竟像魔咒似的净在他耳旁绕着。
战膺直按着发疼的头,狂怒的咆哮。
“该死的!不识好歹的女人!我要宰了你!”
帐门那头却有个不怕死的家伙掀帘走了进来。“二哥这会儿又想砍谁?难不成是刚才从这儿冲出去的红帐女,无法满足二哥的需求?”叶祈笑嘻嘻的问。
“不干你的事!”战膺脸色难看的走到桌旁坐下,倒了杯茶就喝。
“瞧二哥这副模样,铁定是欲求不满,要不要让人再去找几名红帐军妓来给二哥解解气、消消火?”叶祈坏心的火上加油。
其实,就算把全营区里的红帐女都找来也没用,因为从移防到漠凉城的这一个月来,被战膺从大帐内踢出的军妓已经多得数不清,而其中大部分甚至是才刚走进帐,就被他看不顺眼的丢了出去。
总而言之,任谁来都一样会惹火他的啦!
“你不想死就给我滚出去!省得在这里让人看了就讨厌!”战膺面色冰冷的睨他一眼。
“哇!哇!哇!”叶祈闻言咋舌的猛摇着头。“战争还没开打,二哥就沉不住气了,到时要是真打了起来,可能得阵前换主将!”
“你放心,就算连你都死了,我也不会有事的!”战膺狠狠碎了声。
“是吗?既然如此,那我可真要找个女人来好好慰藉一下我这颗寂寞的芳心,否则到时真战死沙场,我的青春年少和大好人生不就白白虚掷了吗?”叶祈佯装苦恼。
“哼!我就不信有女人受得了你这碎嘴的家伙!”战膺冷哼。
“谁说没有?我突然想起有个姑娘温柔得紧,笑起来时,眼睛还会发光,亮灿得把人的魂都给勾走了……只不过她现下在钦北城,到这儿得花点时间呢!”叶祈故意以手托腮的道。
“你提那不知好歹的婆娘干什么?”精明的战膺怎么会听不出叶祈话里的挖苦意思,他厌恶的喝道。
“就是她不知好歹,将二哥送的珍珠给洒了的这事,才让我对她更有兴趣。反正二哥和她既然已无瓜葛,那谁都有权利追求她。”叶祈恶意的想挑起他的怒气。
“这话倒是没错。”战膺阴恻恻的一笑,目光瞬间冷了起来。
他盯着叶祈半晌,看得他毛骨悚然,差点笑不出来。
“来人啊!”战膺突地唤来自己的随身护卫,“立刻去把秋燕真带来,若她不肯来,用绑的也要把人弄到我面前!”他转头冷笑的面向叶祈,“你想追求她?没问题,但是在那之前,我得要她为惹怒我这事付出代价!”
“是吗?”叶祈无所谓的耸肩,多事的转头对即将走到帐门口的两位侍卫道:“听到你家主子的话了吧?六皇爷要的女人,可千万不许伤她一根手指头……掉一根头发也不行!是吧?二哥。”叶祈意有所指的瞟他一眼。
“哼!”战膺回以一声冷哼,结束了两人的这段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