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碧绿湖旁的小木屋前停了下来。
秋燕真才爬下马车,木屋的门也应声而开,两个孩子大叫的向她冲了过来。
“燕真姊姊回来了……”一个圆滚滚约莫五岁的小女娃,光着脚丫子一头撞向秋燕真,紧抱着她的大腿兴高采烈的喊着。
“鸽儿来,给姊姊瞧瞧,几十天没看见你,姊姊好想你喔!”秋燕真蹲子抱住秋鸽儿,削瘦的脸蛋上漾开这些天来少见的灿烂笑容。
“姊姊,我同你说,下次你别留我在家,秋飞每天都打我,他还骂我笨蛋……”幼女敕的秋鸽儿说着说着,眼泪就直往下掉,气呼呼的告起状来。
“你本来就是笨蛋,这么大了还不敢一个人睡,每天吵着要姊姊,你羞不羞啊!”一旁始终没开口的男孩,再也听不下去的伸手敲了一下秋鸽儿的头。
“还有,早跟你说过不许叫我秋飞,我是你哥哥,你要喊我哥哥,你听不懂是不是?!”十四岁的秋飞已长得同秋燕真一样高,只是爱欺负幼妹的脾气,却怎么也改不了。
“哇!他又打我了。”秋鸽儿嚎啕大哭。
秋燕忍住笑,板着脸斥道:“秋飞,不许对鸽儿动手!”
“我哪有!是她爱吃又爱哭,简直跟只小猪一样……”秋飞边喊边转身掀开马车的布帘,结果却和正要下车的战膺险些撞上。
“哇!”秋飞惨叫一声,一摔跌在黄土地上,他瞪大了眼惊讶的看着那个站在自己面前,手上铐着铁链,一脸阴沉恐怖的男子。
战膺不屑的从口孔里喷口气,完全不把吓傻的秋飞看在眼里.他冷漠的环顾四周,嘴里发出一串低咒声。
懊死的黄土地!懊死的破马车!一路晃得他的骨头都快散了。还有那最最该死的臭婆娘!竟敢把他带来这种鬼地方?
“这就是你家?”他目中无人的越过秋飞,一把拎开秋鸽儿,再将秋燕真硬扯向自己。
“你别这么粗鲁,她还是个小孩。”没回应他的话,秋燕真只顾着想转头安慰已吓哭的妹妹。
“罗峻!你只要回答我的话!”战膺恼火的一手使劲扣紧她的腰。
秋鸽儿却突然放大哭泣的音量,教他不耐的回头暴吼,“小表闭嘴!再哭,我就宰了你!”
“你干嘛凶鸽儿?你吓到她了。”秋燕真终于生气了。
“要我别找你弟妹的麻烦,行!那就替我解开铁链,否则待会儿我就把这两个小表统统丢到一边的湖里,淹死他们!”战膺冷酷的扬起嘴角,眼神阴森的教人不寒而栗。
“不行!不许你伤害我弟妹。”秋燕其气愤的握起拳头猛打他,只是根本对他起不了作用。
“那把钥匙拿来!”战膺揪住她的手,脸上的疯狂怒气全朝她射去。
如果只是一般的铐链,他随便使劲一扯就开了,博儿罕人为了不让他逃跑,特别以精钢黑铁铸成铁链,且手脚上的锁各有不同的开启钥匙,才会让他搞成现在这等狼狈样。
还得受尽她的鸟气!
“办不到!我……我买下你,所以,你便是我的了。”拒绝的话才刚出口,秋燕真便感受到杀人的目光迎面而来,但她还是鼓足勇气说出口。
“你找死!没有人敢这么对本王说话!”他面色狰狞的掐住她的脖子。
秋飞见情况不对,立刻冲上来。
“放开我姊!你这下流卑鄙无耻的恶徒,不许碰我姊!”秋飞发狂的挥出一拳,却被他轻易的挡下甩了出去。
“秋飞!”秋燕真心惊的叫道,用力挣月兑战膺的箝制跑过去。
“我没让你走,你不准走!你看见了没?要是再敢违逆我,我会让你家人统统都看不到明天的日出!”他霸气的拦腰捉回她。
“你怎么如此残忍,为什么连个孩子都不肯放过?”秋燕真边哭边使劲的捶打他。
“不准哭!要想活命,就照我的话做!”他怒喝。
“你要走,行,还我五匹骆驼来,然后再让我砍一刀!”她虽然吓得脸色苍白,却仍倔强的要求她的权益。
“你作梦!”他倏地将脸俯向她,表情阴狠至极。
秋燕真忍无可忍的吐了他一口口水。
战膺危险的眯起眼,半晌,他却异常的没有发火,阴恻恻的狂笑几声。
“你还挺有种的,竟敢把口水吐在本王脸上!只是你愚蠢的行为,替自己掘了死路,现在就算你求我饶了你,我也不会答应的!你说,是你自己要交出钥匙,还是要我在你弟妹面前剥光你的身子!”
秋燕真瞬间刷白了脸,一股寒意从脚底冒了上来。
“秋飞,快带鸽儿走,他会杀了你们的,快逃!”
她还来不及把心里的忧虑全喊出口,下一刻她的脸被他硬板了过去,接着一张嘴便压了下来。
他粗暴的蹂躏着她的唇,手狠扣着她的后脑勺,让她连转头挣月兑他的空间都没有,将窒人的纯然男性气味悉数的全灌进她的口里……
她惊惶、无助,但却无法挣月兑他的束缚,灼热的泪水被逼了出来,淡淡的咸味流进两人的嘴里,让他有一种报复的快感,不禁吻得更狂、更野。
“走开……你是坏人!你欺负姊姊.!”一直啼哭不止的秋鸽儿突然冲了过来,生气的一口咬上战膺的腿。
战膺却丝毫不受影响,脚一甩,便将碍事的她甩开。
“我打死你!你这该死的恶贼,放开我姊!”秋飞手里挥舞着一根粗大的木棍,使尽吃女乃的力气朝他的背部敲了下去。
“呃!”他痛呼一声。
秋燕真看见战膺不敢置信的抬起头,下一刻他眼一闭,整个人直挺挺的倒向她,她差点重心不稳的一起摔倒在地。
“姊!你没事吧?我替你教训他!”秋飞边说边持着木棍继续狠打战膺。
“住手!别打了,秋飞!他身上有伤!”没有细思,秋燕真不仅没推开战膺,还伸手护住他的背,不让秋飞打他。
“姊,他刚刚欺负你耶!你还帮他?”秋飞不敢置信的丢下手中的木棍,气愤难平的吼着。
“姊,他是坏人!”连秋鸽儿都扯着她的衣角嚷嚷。
“他不是坏人,他所以会这么凶,是因为好多人都欺负他,他为了保护自已,才会欺负别人。”秋燕真捺着性子向妹解释。
“反正他太危险了,不能让他靠近我们家一步!”秋飞打断她的话,边拉过战膺边道:“我把他弄走。”
“不可以!你别碰他。鸽儿来帮姊姊,咱们把他扶进去。”秋燕真狠瞪了自己弟弟一眼,在秋鸽儿的帮助下,固执的将战膺扶进屋内。
留下秋飞一个人怒气难平,站在原地猛跺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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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战膺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坐在椅上,脚练仍牢牢的铐在脚上……
“杀千刀的小表去叫你姊姊过来!”他朝着正蹲在地上玩着小石子的秋鸽儿低吼。
“嘎?”秋鸽儿愣了一下,随即嘴一扁,双眼噙着泪,眼看就要哭了。
“你他妈的哭个什么劲?闭嘴!不许哭!”战膺厌烦的嚷着。
他讨厌小孩,老是动不动就扯开嗓子大哭,又不是家里死人,哭个屁呀!
被他这么一喝,秋鸽儿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她紧张的站起身,短短、胖胖的指头扯着自己的衣袖。
“不许扯衣服、不许哭、不许像傻蛋一样的对我掉口水!臭娃儿,你听见了没?”
“我不是臭娃儿!我是秋鸽儿,姊姊叫秋燕真,哥哥叫秋飞!”秋鸽儿原本还很害怕,但在听见战膺叫他臭娃儿后,她理直气壮的纠正他。
“见鬼的!你可不可以住口?我管你姊、你哥叫什么名字!”他受不了她一直叨叨的念个不停。
秋鸽儿好象没听到他的话,一蹦一跳的跑上前抓着他的手,天真的笑问:“我已经跟你说了我姊、我哥的名字,那你也要跟我说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战膺厌烦的想甩开她的手,但却被她那充满信任的笑容给止住了举动。
他看着停在半空中的手,恼怒的不懂为何自己挥不下去,最后他选择冷脸撇过头不去理她。
“大哥哥,你告诉我嘛!”秋鸽儿不死心的求着,还撒娇的摇晃他的手。
“哼!”战膺冷哼一声,懒得和她说话。
“我知道了,大哥哥你叫哼,我跟姊姊说去。”秋鸽儿兴高采烈的跳开。
战膺征愣了下,随即一股怒火又涌了上来。
“战膺,我叫战膺!你这笨蛋娃儿,你们一家人都有毛病!”
有个同情心泛滥过度的白痴姊姊,才能教出这种傻到不行的妹妹。
他叫哼?去她的!
“怎么了?鸽儿,他是不是又骂你了?”正在厨房忙着的秋燕真听到外头有声响,立刻出来看。
“你别怕,哥保护你!”秋飞也冲出来,手上还拿了一把菜刀。
“怎么?臭小子,你要杀我?你敢杀我吗?哼!待会儿别吓到尿裤子、哭爹喊娘的。”战膺冷嘲热日热讽,目光犀利得仿佛能看入人心。
“当……当然!如果你再欺负她们,我就不饶你!”秋飞明明吓得要死,但为了保护自己的姊妹,他死撑着在他面前挥舞刀子恐吓着。
“哼!手抖成那个样……你少逞强了。”战膺不屑的啤道。
“你说什么?!你看我敢不敢……”秋飞老羞成怒的要冲上前,秋燕真却挡下他。
“秋飞,别这样!你去帮我把饭菜弄好,快去!”为了不让冲动的秋飞再挑起战火,秋燕真不由分说的就把他推进厨房。
她才想回头找鸽儿时,却看见鸽儿蹦跳的跑上前,抓着战膺的手猛摇着。
“鸽儿,别去碰他!”秋燕真大吃一惊,冲上前要抢回妹妹。
“你以为我会打她吗?”战膺顺势一扯,秋燕真一个踉跄,整个人趴倒在他身上。他扣住她的腰,脸上的表情诡异得教人猜不透他的心。
“你不会吗?”秋燕真的声音里是满满的不信任和怀疑。
“你认为我该回答你吗?”战膺冷冷的挑下眉反问,不断的梭巡她的脸。
他那对幽深彷佛有种强大魔力的黑眸,瞬间就让她的神魂陷落下……
她发傻的回视着他,完全忘了自己是谁。
战膺的利眸却倏地眯了起来。现在近看,他才发觉她的眼眸竟是少见的墨绿色泽,在光线穿透时,澄澈得彷佛会滴出水似的。在那层水漾光芒中,隐约映照出碧山绿水、蓝渺穹苍……
这样的眼眸只在草原民族身上才看得到。但是,这张脸……
“你看什么?”被他瞧得脸蛋发红,秋燕真不自在的开始挣扎。
“你娘不是钦烈蒙族的人!”战膺大胆的下断言。
秋燕真怔了一下,还没决定要不要回答前,一个稚女敕的童音毫无预警的插进来。
“战膺哥哥,你为什么一直瞧着姊姊?姊姊脸上没有东西呀!”秋鸽儿把脸凑到两人中间,好奇地不断来回的探看着。
“鸽儿!”秋燕真窘得连耳根子都红了。她快速的跳开,急忙的走到桌前,背对着两人佯装忙着摆碗筷。
天!!她竟然像中邪似的,不知羞的猛盯着他瞧?
“你怕我?”战膺眼一黯,目光中多了一分邪气。
“我没有!”秋燕真全身一僵,停下手上的动作,但却没勇气回头看他。
一股难懂,甚至让人心绪慌乱的气氛在空气中四处流窜。
不懂得察言观色的秋鸽儿,还傻傻的硬拉着战膺的手。
“战膺哥哥,我们吃饭去,我饿了。”
“你拉不动我的,叫你姊姊来。”明明好手好脚,他却恶意的想找秋燕真麻烦。
秋燕真什么都没说,反常乖顺的走上前扶他。
原来他叫战膺……
她这才发现,原来她竟然一直不知道他的名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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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一片漆黑。
房里静悄悄的没半点声响,秋燕真和秋鸽儿睡得正甜。
倏地一个黑影无声无息的走进房,站在床前,阴沉冰寒的眼神停伫在秋燕真甜美的睡容上。
彷佛感到一道冰冷的寒气迎面而来,秋燕真不舒服的动了一下,睁开眼,“你……”
“住口!”战膺身手敏捷的以小刀抵住她的颈间,制止她的出声求救。
“你想做什么?”秋燕真轻颤,迎向他的眼瞳中有抹极力压抑的惊慌。
“你说呢?”他将冰凉的刀刃来回的在她细女敕的肌肤上滑动着,脸上扬起残忍的笑。
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他掉以轻心、失了戒心!
他从没放弃过逃月兑的念头!为了得到自由,必要时就算得大开杀戒,他也在所不惜。
“你要杀我?!”她清晰的感觉到脖子上的那把利刃,它锐利得彷佛能在瞬间割断自己的脖子。
但一想到身旁的鸽儿,她当下鼓起勇气,张口狠狠的往他持刀的手咬下。
“痛!”他吃痛的手一挥,刀子无情的滑过她的脖子,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你咬我!”被她的不驯激出怒气,他愤怒的丢下刀子,将她拖下床,蛮横的把她甩压在床前的木桌上。
“你要为自己的愚蠢受到教训!”他眸中迸射出火花。
“你这恶……徒……你走开……”她极力想装出镇定无惧的斥退他,却教颤抖的嗓音给泄了底。
“臭婆娘!你还想要命,就把铁链的钥匙交出来!”他大手扣住她的脖上威胁着。
“我……”秋燕真脸色惨白如纸的望着他,下一刻她突然张口大喊,“秋飞,救……”
她求救的声音才刚出口,他立刻捂住她的嘴。
“你不用白费劲了,他不可能听见的。”他冷笑道。
“唔唔唔……”秋燕真吃惊的睁大眼,又气又急的拚命从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单音。
“你想问我他死了没?目前还没有……但是,要是你再这么和我作对,我跟你保证,他的小命很快就会玩完了!”他恶意的说话刺激她。
她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担忧害怕的情绪全涌了上来,拚命的往他身上捶打泄恨。
“你还敢动手打我?”他恼怒的放开捂住她嘴的手,转而抓住她胡乱挥打的双手。
“你简直没有人性,连我弟弟都不放过!你说,你把他怎么了?!”她哑着嗓子嘶喊,眼中起了一片雾气。
她不该救他的!
“住口!我只是点了他的睡穴,省得他碍手碍脚的,你要敢再在我耳边鬼吼鬼叫,惹毛了我,我就剁了他,再放火烧屋子!”他看她的眼神,彷佛野兽在看猎物般的凶猛恐怖。
他开始没耐性了。
[我弟没事?”秋燕真松了口气,但随即全身紧绷的瞅着他,“你……先放开我……不然我怎么替你解链子。”
战膺黑眸眯了一下,像想到什么似的突然睁大眼,“你说谎!你明知道我会想尽办法来抢,你怎么可能随便摆着,它一定在你身上,你不说,我就自己动手拿!”
他粗暴的开始扯着她的衣裳。
“不要碰我……住手……”秋燕真惊骇的连忙用手护住身前,放声尖叫,他竟然一眼就看穿她的拖延之计。
“不许叫!”战膺想也没想的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更为粗鲁的一扯,将她的前襟撕了开来。
顿时她雪白细女敕的香肩,一览无遗的全进了他的眼。
他眼里跳动着火花,放肆的盯着她半果的身子。
秋燕真吓得使劲全力的张嘴就咬,差点把他的手掌咬下一块肉。
“该死的!”战膺反射性的缩回手,看到虎口上泛血的齿痕,他阴沉的吮去上头的鲜血,嘴角扬起一个冷笑。
“看来你是决心要惹我发火,我就如你所愿!”说完,他以庞大的身躯压住她,大手则狂暴的扯着她的扶胸。
“拿开你的脏手……不许碰我……”她弓起膝盖想再袭击他的要害,却让他抢先一步的压制住。
“别以为同样的错我会再犯一次!说,你是要自己交出来,还是要我撕烂这些碍事的破布!”
“不要……住手……我拿给你……我会拿给你的……”她含泪将绳带已断的抹胸紧抱在胸前,咬着唇说。
他根本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是她太傻,才会相信人性本善,相信他没有旁人以为的那么坏!
热泪忍不住在眼眶中汇聚,险些泛滥成灾。
“东西呢?”他完全不把她的脆弱和楚楚可怜放在心上,阴狠的逼问着。
“在我的枕头下。”她低头恨恨的道。
“真的?”他多疑的质问,没等她回话,便乖戾的俯,报复的啃咬着她的颈,甚至吸吮她雪颈上的带血刀痕,教她、心骇的打起冷颤。
“没有!我没有骗你!”她呼吸急促的叫道。
“很好。”他满意的放开她,才刚准备说下一句话,被两人吵得从梦乡中醒来的秋鸽儿,毫无预警突然下床。
“姊姊!你和战膺哥哥在做什么?”秋鸽儿揉着睡眼走了过来。
“没有、没有!”秋燕真狼狈的下桌,蹲子紧抱着秋鸽儿,将她的小脸压进自己怀中。
“你以为这么做她就没看到吗?”战膺嘲讽的拿出枕头下的钥匙。
“住口!东西你已经拿到手了,你走,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说着说着,秋燕真难堪的啜泣起来。
“哼!”战膺冷冷的瞧她一眼,转身就走。
“战膺哥哥是不是要走了?姊姊,我不想让他走……你让我追他好吗……”
听到那掺着沉铁撞地的脚步声愈来愈远,秋鸽儿抬头哀哀的求着她。
“别去!别去追他……姊姊不想见他……不想再见到他……”秋燕真再也忍不住的抱着妹妹痛哭出声。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他怎么会如此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