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有“恶报”,胡氏公子尚斌先生遭了天谴,染患了重感冒。
“学长,我今天不能过去了。”夏贤良打电话让他过去,特地要请他吃饭,算是答谢他的“帮助”,胡尚斌在电话那头不断吸鼻,而且声音沙哑,有气无力的。
“好像很严重的样子。去看过医生了没有?”
“看过了。医生开了一些药给我。”
“那你好好休息吧。哦,对了,吃过饭没有?”
“哪还吃得下。”
“这怎么行,多少要吃一点。”对待这个学弟,夏贤良像长辈又似朋友,有时又像对弟弟般,关心之余,还小心叮咛。
“我尽量试试吧。”又是吸鼻声。“啊,学长,我真的不行了,不多聊了,改天我再打电话给你。”
“好,你快去休息吧。”
罢放下电话,夏莉安从房里出来,说:“爸,你又打电话请你那个宝贝学弟过来了是不是?”
“尚斌不能过来了。”
“哦?怎么了?”这倒是稀奇。
“他得了重感冒。”
“重感冒?遭天谴了。活该!”十月秋老虎天,居然重感冒,不是天谴是什么。
“妳怎么这么说。”对女儿的幸灾乐祸,夏贤良不苟同,稍有微词。“尚斌一向对妳不错,妳不该这么说。他最近工作忙,没能好好休息,才染上了病毒。”
“那也不是我害的。”夏莉安有些不快。
遇到那家伙的事,她心里总觉得别扭,却不知道在别扭什么,老是无法坦然。
“听他电话里的声音,有气无力的,甚至没办法多说几句话,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他又不是小孩子,睡一觉就没事了。”
“他一个人,到底不方便。”
所以?那不好的预感袭来了。
“莉安,”果然,她老爸转向她。“妳去看一看吧。”
“为什么要我去?”夏莉安怪叫,直跳脚。
“爸走不开。妳跑一趟,要不然他一个人没人照料,不能好好休息。”
“可是——”真的有那么严重?
“妳快去吧。”
每次都这样!但她这个吃闲粮的,即使抗议,份量不够,也是无效。
怕胡尚斌没力气起来应门,夏贤良要夏莉安带小武的钥匙过去。并且不让小武跟去,怕他受到感染。
“就不怕我被传染了……”夏莉安嘀咕。
嘀咕归嘀咕,她还是乖乖地,老实领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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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公馆客厅还是一样宽敞,但阴沉沉的。夏莉安心不禁一动。他每天都一个人待在这样的阴沉房子里……
“喂!”她叫一声。
没动静。
“喂!”提高声音又叫一声,一边往主卧室走去。
主卧室房门半掩,她将门推开些走进去。
“喂?”床上有个东西在蠕动,正挣扎着坐起来。
“还活着啊,干么不出声。”胡公子即使生病憔悴当中,还是英俊魅人,尤其因病增添那一点憔悴忧郁,让他更显得深沉吸引人。
他穿着蓝格子条纹的睡衣睡裤,上衣都湿了。经过一番挣扎,好不容易才坐起来,背靠着床头,大力喘着气。
“妳一直『喂』地叫,我怎么知道叫谁。”一开口,声音瘠哑干裂,但黑眸闪闪发亮,憔悴的神情一开,似乎高兴着什么。
生病了,那“可恶”的态度还是依旧。
“妳怎么来了?”没想到,十分意外。
“我爸叫我过来的。”
“难怪。我没想到是妳,还以为什么妖魔鬼怪偷进来了。门一开,我就看到好大一只恐龙。”
可恶!她一来,就惹她生气。
“你还有力气说这些,我看是死不了了。”
谁知胡家男主人突然哑口,半天不说话。再开口时,声音被绑住似,居然是挤出来。
“还好。”他用力咳了咳,软趴趴地垂下头。“不过,我全身骨头都在痛。”
夏莉安皱眉。走近了些,这才发现他身上睡衣都湿了。看来不像普通感冒。
“你衣服都湿了。有吃过药吗?”
他点头,没力气说话。
真是麻烦。夏莉安左右看看。“你衣服不换掉不行。你衣服都放在哪里?”
胡尚斌指指左边墙的衣柜。
夏莉安找出一件同样是蓝格子条纹的睡衣,又拿了一条干毛巾,走回床边,犹豫一下,才说:
“哪。你自己可以换吗?”
胡尚斌点了点头。但一个扣子解了半天也没解开。夏莉安简直看不过去,一咬唇,狠下心说:
“算了,我来。”
这要是在古代,她的清白全毁了。
这样帮男人月兑衣服,她还是第一次——小武不算,小武是小孩子。那赤果的胸膛暴露在她眼前时,她很镇静,眼睛都没眨一下。
她帮他擦干身上的汗,再帮他换上干的睡衣。在帮他扣扣子时,他的脸几乎挨到她肩上,喷出的热息直袭着她的脖颈。
“谢谢。”即使全身乏力了,那对黑眸子却异常品亮,炯炯逼视着她,也染了高烧似,目光竟发烫。
“我去倒杯热开水给你。”夏莉安避开。
她喂他喝开水,扶他躺着,他很快就昏昏睡去。然后,再打电话给她老爸报告。也许一个不好,今晚可能月兑不了身。
她老爸倒很放心,一点都不担心孤男寡女会怎么样。实在,一个发高烧意识都糊涂的人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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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半个晚上,胡尚斌醒了又睡昏了几次,出了很多汗。夏莉安次次都得帮他擦汗换衣服,又喂他喝水,又换额上湿毛巾。
到了半夜,她已经累得发困,坐在一旁打盹。
胡尚斌这时醒来,睁开眼,并立时搜索,见她在一旁打盹,放了心。平时身体状况好,加上出了汗,此时他已显得精神许多。
他坐起来,靠着墙头,望着她,眸子闪亮,嘴边挂着淡淡的笑容。夏莉安身子一动,一时盹醒;那闪亮的眸光立刻收敛住,坐靠床头的身姿软软躺下,变得几多虚弱无力,重显一些憔悴。
“啊?你醒了。”她居然睡着了。夏莉安有些不好意思,发现他醒来,赶紧起身过去。
“现在几点了?”声音还是一样瘖哑无力。
“我也不知道。”边说边查看他取下放在床边小瘪上的表。
半夜两点。
难怪那么静,轻轻说话就会起回音似。
“你衣服又湿了,我帮你换件干的。”
衣柜里较柔软吸汗的棉质恤衫已经几乎换光,剩下的差不多都是硬邦的衬衫或其它衣物。好不容易,她才找出一件运动衫。
“觉得好一点了吗?可以坐起来吗?”
“好多了。”他挣扎着试图坐起来,却显得虚弱无力,使不出力气。
夏莉安只得扶起他。他的手臂软软搭在她肩上,身体不设防地接触,可以闻到彼此的气息。
“谢谢。不好意思,麻烦妳那么多。”
真的,要换在那些“旧石器读经”的时代,她的清白完全毁了。
“不必了,反正我是吃闲饭的,合该倒楣做这苦力工。”不说点话,态度不乖戾讽刺些,她简直要受不住那奇异的气氛,心脏砰砰跳不停,深怕他听到。
再一次月兑了这男人的衣服,帮他擦干汗,再帮他穿上衣服。她垂着眼,目光不敢接触到他的。
肩膀忽地一沉。她吓一跳,胡尚斌突然把头埋在她肩窝上。
“对不起,让我稍微靠一下,我有点累。”低低瘖哑的嗓音,正适合在半夜蛊惑人。
“再躺下休息好了。”她心跳那么快,他一定会听到的。
“没关系,我这样靠一会就好。”
想想他在生病当中,算是一种理由,便由他那样靠着。但这感觉真暧昧,令她有点手脚无措。
“小夏,”他的脸几乎埋在她胸侧,使他的声音听起来更低,甚至有点懒。“桂枝姐帮妳找到相亲的对象了吗?”
“嗯。姑妈给我看了一些照片。”居然还有力气问这个。
“那……有看到中意的吗?”顿一下,有点犹豫似,抬起脸看她,小心试探。
“没有。姑妈打算介绍的那些人长得都像一个工厂制造出来的,还真的都一副『老实忠厚』的模样,实在有点倒胃口。”
胡尚斌呼口气,头一垂,又埋在她肩窝,放心了似。
“太好了。”声音含糊不清。
“什么?”夏莉安听不清。
“我说『太好了』。”他再次抬起脸。或许感冒发热的缘故,英俊的脸庞晕着红。
“好什么好!”夏莉安心不防扑通一跳,受奇袭。
“我高兴呀。小夏,妳不要相亲了,也不可以相亲,我反对。”
“你以为你是皇帝啊。你反对,我就该听你的?”
“妳看到我的了,又吃了我那么多豆腐,我的名节全毁。我太吃亏了,妳要对我负责。”
嘿,搞反了吧?吃亏的人是她好不好?
罢想发作,那目光闪闪,黑亮的眸子盈满什么似,发热地盯着她。她心口一悸,慌起来,躲避着。
“我看你脑袋烧坏了。我都没要你负责,你竟敢要我负责。”
是坏了。
都是这场斑烧发热,使他的神智昏晕浑沌。没错,都是这场斑热的缘故。平时理智强压抑住的那些“邪恶”感觉,这时全都窜出笼。他豁出去了,不再压抑,不再保留。
“没错。”他伸手搂住她,又把脸埋在她肩头。
“你干么?”心脏狂跳,要跳坏了——“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啊,跟小孩子一样撒娇。”声音失常地亮亢。
“偶尔撒娇没什么不好。”
“那可是你自己说的,男人撒什么娇!”
他瞥她。“妳例外。”
怎么回事?他怎么——
“你今天有点奇怪。是不是头脑烧坏了?”狂跳的心声很难再掩饰,急着推开他。
他却搂得紧紧,毫不顾忌将脸埋在她胸口。
“喂——”慌了,心跳得更乱。
“妳的心跳得好快。”
不由意志控制的反应泄露她的感受。
脸红了。
“放开我。”
“不。我生病了,妳应该对我好一点。”
那也不是这样!
“小夏……”他低低唤她。“妳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啊?他……会吗?
“你生病了,胡言乱语。”明天清醒了,他搞不好就忘光光了。
“我是病了,但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妳有一点喜欢我吗?小夏。嗯?”那声“嗯”,低荡得挑逗。
“你真的烧糊涂了,胡说八道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就是生病了,我才敢说出这些话。”他的脸贴着她的胸,听着她紊乱的心跳。
他真的清醒吗?神智真的清楚吗?夏莉安喉咙没来由一紧,又慌起来。
“妳嫌我年纪太老了是不是?小夏。我知道妳嫌我年纪太老了,我又有小武……可是,小夏,我很喜欢妳呢,压抑得很辛苦,多想放肆一下。”
丙然是烧糊涂了。要不,他这是在向她诉情吗?
“你这样还不够放肆吗?”那样搂着她,脸都贴到她胸口,毫无顾忌。
“怎么够。我真想就这样把妳压在床上,不过,我没力气。”
这话让她心又悸跳一下。
她的心,这一晚,简直要跳坏了。
“你不要跟我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很认真的。”
“你——”终于,她下定决心,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态。“你是在跟我诉情吗?你的头真的没有烧坏?没有头昏眼花、胡说八道?”
“我是在向妳表白。小夏,告诉我,妳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迟疑了片刻,终于,她“欸”了一声。
“有一点吧……”
他是个有魅力、吸引人的男人,无法否认她为他心跳。
他立刻抬起头,黑眸星亮。“一点是多少?”
“反正就是有一点啦!”足够到她心里产生那些奇怪的感受,及混乱的慌张无措。她脸红了。原来她的脸皮没有她想象的厚。
“那么,妳愿意对我负责吗?”眸底满是甜蜜笑意。
“是你该对我负责好不好。”
“我只不过抱着妳,妳却模逼了我的身体,”那可恶的性格又露出来。
“才没有,我只有模——”嘎然顿住。发现上了当。“你这个人真坏!”语气不自觉有点嗔。
“我还希望能更『坏』一点呢。”眸里的感情意爱甚至欲想,露骨明显,不再压抑掩藏。
目光那么热,被他目光抚过的地方像似在发烫,夏莉安脸更红,连耳朵也觉得燥热。
他俯在她耳边,舌忝了舌忝她耳朵,在她鬓边吹着热气,低低说:“我还想对妳做更坏的事呢……”
手臂一紧,将她压在床上。
但还没来得及对她做那“更坏”的事——他叹口气。
啊,没力气了。
这该死的伤风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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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桂枝姑妈便兴匆匆带着另一堆照片上门。夏贤良正忙着,小武在吃饭,惟不见夏莉安的踪影。
“小莉呢?”桂枝姑妈放下照片。
“小夏不在。”小武很有精神。“小夏昨天没有回家,跟我爸爸在一起睡觉。”
“什么!?”小孩子哪知注意说话方式,桂枝姑妈听者有心,自行曲解,大为惊骇,气急败坏。
“贤良!贤良!”这一惊,不同小可,大声叫着。
夏贤良匆匆赶出来。“姊?妳这么早就来了。什么事?”
“什么事?问你啊!”桂枝姑妈叫声尖锐,好像天塌下来了。“小武说小莉昨天没回来,跟胡尚斌在一起。”
“那个啊,”他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尚斌感冒了,我让莉安过去看看。”
“你糊涂了……”桂枝姑妈大声嚷嚷。“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办!”
“不会的,你放心好了,姊。”
“谁晓得!”
竟有这种父亲!把自己女儿推入虎口。
别枝姑妈气急败坏,无暇跟弟弟多生气,急急忙忙赶到胡家,死命地不住按铃。
“桂枝姐?”胡尚斌穿着睡衣来开门。
别枝姑妈一言不发,直往里头冲,直捣黄龙。
“桂枝姐!”胡尚斌追上去。
“小莉呢?”桂枝姑妈红着眼回头。
“在我房里——”
“我就知道!”桂枝姑妈气急败坏叫一声,拔腿跑进去。
“小莉!”夏莉安躺在胡尚斌的大床上。
“小莉!”桂枝姑妈失火似惊叫,急忙奔到床边,一边摇醒夏莉安,一边回头臭骂胡尚斌。“胡尚斌,你是什么意思!你以为小莉是你交往的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吗?居然对小莉做这种事!”
回头又叫:“小莉,快起来!”
夏莉安被摇醒,一脸惺忪,看见桂枝姑妈,神智不清,含糊说:
“啊,姑妈,妳来了。我困死了,不要吵我。”
“小莉,快起来!”拼命摇晃夏莉安。
夏莉安总算坐起来。看见胡尚斌也在,觉得奇怪。
“怎么你也在这里?”搞不清楚状况,连自己在那里也没意识到。
“小莉,妳还不快起来!还待在这男人床上!”桂枝姑妈简直歇斯底里。
“啊!?”夏莉安一吓,险险跳起来。
胡尚斌目光迎向她,那么热,发烫,发紧……
想起来了……
她脸色蓦地一红。昨晚的一切都想起来了。
看在桂枝姑妈眼里,却如风云变色。坐实她的担忧。
“小莉,他是不是对妳做了什么?”更加气急败坏。
“啊?”夏莉安脸儿更红,困窘极了,说不出话。
说桂枝姑妈没常识是不公平的。她哪知道胡尚斌昨天晚上高热得混身虚疲,就算想做“坏事”,也是有心无力。她只知道,羊入虎口,便在劫难逃,何况还是一只白女敕女敕的小女敕羊。
“桂枝姐,”胡尚斌气定神闲的。“昨晚我发高烧了,控制不住,的确对小夏做了一些什么。妳放心,我会对小夏负责的。”
一句话里许多语病,仔细听就听出来。但桂枝姑妈急疯了,急气败坏,哪会推敲那么多。大声吼叫:
“你负责?你拿什么负责……你一个离婚的男人,大小莉那么多岁,又有小孩!小莉可是个黄花大闺女,你拿什么负责!”
天啊!连什么“黄花大闺女”这词都冒出来了。夏莉安简直受不了,月兑口说:
“姑妈,拜托妳别那么大声嚷嚷。什么事也没发生,妳放心好了,不必紧张。”
“真的?”桂枝姑妈提吊的心松了一些。“那他方才怎么说……”转过身,凶巴巴。“胡尚斌,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又回头过去。“还有,小莉,如果没发生什么——我是说,如果胡尚斌没对妳做什么,妳怎么会睡在他床上?妳可千万别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
“我——”昨晚那一切都是花言巧语吗?夏莉安不禁看向胡尚斌。
他轻轻点头,看她的目光更热更紧。
见他们俩眉来眼去的,桂枝姑妈大为紧张,连忙说:
“小莉,妳可千万别相信他,别被他骗了。”
“桂枝姐,”桂枝姑妈的杀伤力太大了,胡尚斌怕夏莉安会动摇。“昨晚我发烧全身发热,情不自禁,所以对小夏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甚至还强迫小夏跟我同床而眠。我的确是占了小夏便宜,应该对她负责。”把事情都揽到他自己身上。
“胡尚斌,你怎么可以对小莉——你太不要脸了!”完了,侄女的清白全毁了!别枝姑妈痛心不已,大吼大叫大声嚷嚷。
别枝姑妈既然知道他对夏莉安做了“坏事”,一定会非逼他就范,要他负责不可。所以,胡尚斌就不必担心桂枝姑妈会再反对他了。
只要桂枝姑妈不反对,忍耐一点,让她臭骂他一顿,也是值得。
夏莉安隐约也明白他的意图。那么,昨晚他说的,都是真的;他对她真有那个意思!
想到这里,她不禁臊红脸。
她都跟桂枝姑妈说什么也没发生了,桂枝姑妈却还是受了他的误导,以为他真做了什么,相信他的说词。
她犹豫着该不该把事情解释清楚。但还犹豫未决时,胡尚斌已开口说:
“桂枝姐,你怎么责骂我都可以。我绝对会对小夏负责。我会跟她结婚。”
“那当然!”桂枝姑妈忿愤不平。“你对小莉做了那种事,你不负责也不行,别想赖掉!”
当真是“失了身”,就得“从那人而终”——夏莉安实在无法苟同桂枝姑妈这陈腐观念态度。但对象恰好是胡尚斌,她无法抗议,只是——
“结婚?”她皱皱眉。“未免说太远了吧?”
“小夏!”
“小莉!”
胡尚斌与桂枝姑妈两人同时紧张叫一声。
夏莉安仍皱着眉。“我都还没有跟你约会过,也没有开始谈恋爱,怎么结婚?”
胡尚斌放心笑起来。
她是要两人齐声说“一、二、三,开始”那样,然后才算是“正式”开始恋爱是不是?
“好啊,”他就陪她这一段。“我们今天就开始约会,开始谈恋爱。”
“小莉!”桂枝姑妈却皱眉。傻女孩!像胡尚斌这种条件的男人,要肯负责结婚可不容易,她居然不知紧抓机会,还拖沓!
“不行!”她大声反对。“你们必须马上结婚。”要不然,胡尚斌要反悔了,小莉的“清白”又被他毁了,那小莉可该怎么办!
“姑妈!”
“要不,先订婚好了。”胡尚斌愉快微笑。
“不行,一定非结婚不可。”桂枝姑妈非常坚持。
虽然她处处挑剔胡尚斌,但正视事实,无法否认胡尚斌各项条件都非常好。像他这种条件的男人,多不肯轻易承诺,尤其是结婚这种事。现在他居然肯负责,跟小莉结婚,如果不抓紧这时刻,过后他要是反悔,小莉一辈子就完了。
“姑妈!”夏莉安哪知道桂枝姑妈那曲折的心肠,只明白桂枝姑妈那陈腐的思想——女人失了身,就只好跟了那男人。“妳不要替我做决定。上个床又没什么了不起,别搞得我像嫁不出去似。”
“小莉!”完了,这简直更加强化桂枝姑妈的误会。再解释也解释不清。
胡尚斌却眉开眼笑,心情好得不得了。夏莉安那话是越描越黑;她自己或许没意识到,但她“非他不嫁”不行了。
“不管怎样,我一定会对小夏负责的。”他再作承诺。
“那最好。你们马上结婚。”桂枝姑妈独断决定,不管侄女抗议反对。
“我不要!”夏莉安不肯依。
她才不要那么快就结婚。
她才正值她人生的四月天,刚“发情”,还没有享受到,就要结婚,柴米油盐的,她才不干!
“小莉,妳别糊涂了。我马上就跟妳爸说去。”桂枝姑妈急惊风赶回去。不速战速决,她怕夜长梦多,胡尚斌变卦,事情便有变故。
这太离谱了。
夏莉安不禁埋怨胡尚斌。“都是你!这下可好。”
“妳真不想跟我结婚?”胡尚斌走近她,俯脸问。
“我都还没有开始约会、谈恋爱,才不要那么早结婚。”
“那可伤脑筋了。桂枝姐一定要我对妳负责。”
“你干么那么说?明知道桂枝姑妈会大惊小敝。”
“难不成,妳要我跟桂枝姐说,妳模遍了我身体,吃了我好多豆腐,我的都被妳看光了,妳必须对我负责?”桂枝姑妈一不在,胡尚斌“邪性”又起,调笑起来。
“我哪有!”她不承认。“你为什么非结婚不可?”
“要不然,桂枝姐不会放过我。”他搂住她,俯头要吻她,又怕把病毒传给她,顿一下,仍是忍耐不住,吻了她脖颈。
一阵麻酥爬上她颈肩,一直到头顶。
他的吻没停,密密落在她肩颈、销骨、胸口处……
一波一波的麻酥,便持续不停地爬上她心头。
“我现在好多了,有力气了,该不该做那『坏事』,好落实桂枝姐的『指控』?”嘴唇在她耳畔摩挲喃喃。
夏莉安脸臊红。
“你还是多休息比较好。”
“无妨。”意情全烧起来了。
搂着她,将她压在床上。
她感到他身体的重量;他感到她身体的柔软。
热烫的唇,就那样抚过、吻过……另一场斑烧,便那般燎原火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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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胡夏结好”之事,就那样传开。
夏贤良知道了,笑笑的,并没有反对。实在也容不得他反对了。桂枝姑妈一劲坚持,夏莉安跟胡尚斌非结婚不可,态度非常坚决,不容异议。
“有必要那么急吗?”夏贤良不反对是不反对,但会不会太快了?
“不急怎么行!小莉都被你那个混帐学弟占了便宜,不赶快结婚,要是他反悔变卦了,你叫小莉怎么办?”说起这事,桂枝姑妈就红眼加咬牙切齿。
“尚斌不会做那种事!”
“事实摆在眼前,他都承认了,你还替他说话!都是你,哪有人作父亲的,自己把女儿推入虎口!”
“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以他对胡尚斌的了解,夏贤良其实不怎么相信胡尚斌会“沉不住气”。不过,女儿跟他的事,他倒也不反对就是。
“到这地步,你还糊涂!”
别枝姑妈实在气不过,跟李美静抱怨去。李美静知道此事后,笑说:
“莉安果然喜欢尚斌,却偏偏不承认。”
“什么喜欢!才不是那么回事,都是胡尚斌那家伙卑鄙占了小莉的便宜,小莉才必须跟他结婚。”
所以,就这样,胡夏亲戚间,许多人都知道胡尚斌占了夏莉安的“便宜”。
真的跳到太平洋也洗不清了。
小武也不懂什么是“便宜”不“便宜”,只是很高兴地跑去问夏莉安说:
“小夏,妳要作我的新妈妈对不对?”
“谁说的?”夏莉安没好气。
“桂枝婆婆啊。她跟夏伯伯在说什么便宜的,说爸爸给妳什么便宜,所以小夏妳就要作我的新妈妈了。”
天啊!
“姑妈——”夏莉安仰天长啸,惨叫一声。
天晓得还有什么流言!
“都是你!”忍不住又埋怨胡尚斌。“现在可好,桂枝姑妈跟大家胡说,现在每个人都知道你占了我的便宜。”
胡尚斌瞇眼笑。“还好,我占了妳的『便宜』,要不,岂不是太冤枉。”
“你……讨厌!”
“妳要是不甘心,那好——”他把衣服敞开,露出结实诱人的赤果胸膛。“我让妳占回便宜好了。公平吧?”
她瞋他。他笑着搂住她。
“爸爸,你跟小夏在做什么?”不巧,小武撞见他们抱在一起。
“爸爸在占小夏的便宜。”胡尚斌大笑。
小武跑出去,边跑边叫:“桂枝婆婆,我爸爸说他在占小夏的便宜。小夏要当我的新妈妈了——”
天啊!
胡尚斌用脚踢上门,落了锁。
又一场斑烧燃热起来。
你占我的,我占你的,到最后,也搞不清楚谁占谁的“便宜”了。
只除了一场火山爆发似的高烧,烧得床上相缠的两副躯体遍体热烫,处处是发情的味道。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