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美!
白里透红的粉女敕肌肤令人忍不住赞叹它的柔细;黑白分明的圆圆大眼比天上任何一颗星都要晶灿,浓密而卷翘的长睫毛随着那双圆亮的星眸眨动而搧舞着;小巧红女敕的嘴唇诱人心弦。
啊--她是世界上最甜美的宝贝!
朱庆麟如同全天下有女万事足的父亲一样,深信他的女儿是全世界最最最可爱的婴儿。
此刻坐在小床旁逗玩着孩子的朱庆麟不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龙堂教父”。这个黑白两道皆不敢轻惹,见之亦会礼遇三分的他,此刻只是名深爱女儿的平凡父亲。
应雪梅站在一旁满足的看着朱庆麟逗玩着他们快满足岁的女儿,心中是满满的幸福和感叹。
谁会相信这位剽悍威猛的黑道首领,此时竟会挤弄鬼脸,学着女儿依依呀呀的语音逗着婴孩笑?
应雪梅眼里的柔情更浓了。她原本只是名单纯的大学生。一个周末午后,她赶着到图书馆查资料,才出了家门巷口,就被一辆突然窜出的急驶轿车撞倒在地。
她跌坐在散落着书纸的地上,惊吓的看着四、五名全身黑西装、高壮的男子自前后两部车中走出来瞪着她。
她该站起身离去的,可是她被那深沉的气势吓傻了,只能惨白着脸,仰望着耸立在眼前的不善目光。
不知过了多久,穿着一身突显白西装的他,自撞倒她的轿车后座出现,以几乎夺走她呼吸能力的气势步向她,丝毫不顾地上的尘埃会脏了他那一身的白,蹲跪在她身前,轻柔而仔细的检查她的擦伤。
应雪梅对这一切都不知该做何反应,直到他抬起头,让她望清那墨镜后的深褐双眸。她跌进了那吸取她灵魂的深褐眸中,无法自拔。
十九岁的她在众人的反对声中,毅然地追随了他--她生命中的真命天子。
七年的夫妻生活,她被他保护的隔绝在他那血腥的世界之外。用他的深情痴爱补全了她的害怕与不安。
她从不后悔当年为他放弃一切,如今女儿的诞生使得她的生命更觉得完整。
她是幸福的。只是--
“呀呀呀……咕叽咕叽……”朱庆麟用食指搔逗着女儿,被女儿那逗趣的表情惹得哈哈大笑,女儿像知道爸爸的快乐也跟着咯咯笑着,逗得他更是开怀的更加宠爱。
他回头望见妻子,弯,小心翼翼的将女儿那软软小小的身子抱举起来,两三步跨到妻子的面前。右手抱举着婴儿,左手便将妻子揽进怀中,给了她一个柔情的吻,满是笑容的开怀道:
“雪,这小娃儿真他妈的漂亮!我爱死妳了!对不对呀?我们家小涵涵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娃儿了。”
朱庆麟伸着食指搔逗着怀中的女儿,女儿像听懂他的话,高兴的小手拍着咯咯笑。朱庆麟见状忍不住又笑了。
应雪梅笑看着他们父女俩的和乐景象,习惯性的将双手圈抱着朱庆麟高硕结实的身躯,微仰着头,轻柔的开口:
“老公,你很高兴哦!”
“当然。”朱庆麟左手圈揽着她瘦薄的肩,怜爱的注视着牵动他一生心魂的娇容,朗声笑道:“我真他妈的高兴极了。”
应雪梅忍不住在心中叹息。她老公什么都好,就是改不了老大豪迈的性子,开口闭口就是骂一句。她真担心这习惯对女儿身教、言教的影响。
她小手拍打了下他的胸膛,怒目不悦的指责。“你又在女儿面前说脏话了!”
“呃?啊!”朱庆麟来回看着两对大小相似的星眸,羞歉一笑,讨好地对老婆道:“好好好,对不起、对不起。别气啰。”
应雪梅被他的表情逗笑了,但仍有些不悦的轻瞪他一眼。朱庆麟见她不气了,又回头跟宝贝女儿建立感情,一大一小好不快乐。
应雪梅按照心中的计画用着温柔的笑颜,有些刺探意味的开口问朱庆麟。
“老公,跟你商量一件事好不好?”
朱庆麟有些诧异的看了雪梅一眼。应雪梅是个贴心的妻子,为了不让他分神操心,鲜少对他有所要求。所以,只要雪梅开口要求他的事,他几乎都会应允。
“妳说吧。”
“嗯,那个……宝宝的名字可不可以帮她更改?”她希冀的请求。
朱庆麟听闻妻子的要求,皱眉有些不悦的拒绝道:“已经登记入户籍了,不能改。”
“可以啦。我查问过了,只要再去户政事务所申请填报就可以改了。”
“那么麻烦做什么?涵涵的名字有什么不好的?二十九划大吉耶!算命师也说这名字取得好,这名字可是如鱼得水、青龙直上、智谋奋进、才略奏功的笔划。这么大吉的名字,妳还改他妈的屁呀!”朱庆麟肝火一升、不悦的道。
自从他三个月前瞒着她去登记女儿的名字后,妻子就常拿这话题跟他有所争执。他就不懂了,他朱庆麟取的名字可是弟兄们争着要的殊荣呢!他替自己女儿取的名字哪有不好的道理!?为什么老婆那么不支持他?
“我不是说名字的笔划不好,而是名字的读音呀!这名字唸起来--”
“唸起来怎样?朱、涵、寂。好听又好唸呀!”朱庆麟火大的争论。见妻子张嘴想反驳,他先声夺人的道:“好了。这问题都吵三个月了,朱涵寂就是朱涵寂。我不会让步的!”
应雪梅沮丧的看丈夫抱着女儿回到她的小床。朱庆麟的脾气任性又霸道。他决定的事,很少会更改的。
应雪梅受挫的坐在躺椅,忍不住为自己掬一把悲情之泪。她做错了什么?否则为何她那纯真、甜美、可人的宝贝女儿一辈子都要被人唤做“煮蕃薯”!?
“乖哦!小宝贝!呀……来……叫爸爸,会不会?小涵涵。爸--爸!爸--爸!”
朱庆麟诱哄的要求女儿开口。涵寂快满足岁了,合该会开口学说话了。所以他每天都不厌其烦的教女儿说话,就盼她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喊他一声“爸爸”。
“叫爸爸。嗯,爸--爸!”
“哒--”朱涵寂挥舞着小手小脚,模仿的开口试着发声音,有规律的发声。
“嗯。叫爸--爸!”他瞪大了眼,难掩兴奋的转头对着应雪梅招喊。“雪、雪,快来!女--女儿开口了,她会叫爸了耶!”
应雪梅收起她的挫败也跟着睁大星眸冲上前,屏息难掩惊喜的直视着挥舞着手脚的女儿。
失庆麟再度以轻柔的语气,诱哄女儿开口。
“来,乖宝宝,再叫一声爸爸给妈咪听。哦--叫爸--爸!”
夫妻俩相互紧握着彼此的手,屏息的迎接这重要的一刻,一同诱哄着女儿说话。
“哒--呜。”朱涵寂模糊的发着音,小手抓住自己的膝盖头,抓捏着那柔女敕的肉团。呀呀叫着,大大的眼专注的望着父母那渴望奇迹的表情,歪着头,又展现出那最美、最纯真的笑颜,这一次清清楚楚的发出三个音。
“哒--嘛的!”
一时间,朱庆麟和应雪梅夫妇你看我,我看你的愕愣无言以对。朱涵寂似乎对这气氛觉得有趣,天真的咯咯笑着挥舞手脚。再一次清楚的开口--
“哒嘛的!”
“哦--我不要活了!都是你啦!”应雪梅惊愕过后,星眸中的水雾凝结成水珠,一时间像断了线的珍珠滴落,双手捶打着朱庆麟的胸膛,哭喊指责。“呜--都、都是你!哇--啊,哇--”
他们终于盼到女儿朱涵寂开口的第一句话了。
不是爸爸。
也不是妈妈。
而是朱庆麟改不掉的口头禅--
他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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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宇震阖上手中的孟子,将它放进外套口袋里,他抬头看着前座父母的背影。他清楚知道这一趟父母带着他和宇昂的目的--帮他们兄弟俩其中之一订下婚事,即使他们兄弟俩现年才十二岁而巳。
案母这几年来一直积极地替他们五个兄弟订下未来的妻子人选,在他们五兄弟都还未满十岁时便开始了。
他和宇昂的妻子人选则是由登报征婚启事挑选来的。依照父亲在政商界的影响以及阙氏企业的地位。这则征婚启事不免惹来各界的讨论,纷纷揣测各种的可能性。也因此而让这则轰动各界的征婚启事,在过了近四年后的今天才接到有人“应征”。
虽然父母有跟他们五兄弟解释过那么早就替他们订下婚事的理由。但他们兄弟五人自是不相信当年那位算命师的论断。
阙宇震在得知那算命师断定父亲活不过六十岁的事情后,便开始研读许多关于易经、卜卦的书籍。他自小便深信不懂就看书的理论。
所以他在十岁那年即替父亲排过紫微斗数。父亲的命盘显示出他年轻时白手起家,年过三十后便会鸿图大展,活到一百二都没问题。父亲虽然尊重他的卦论,但仍抱着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的心态替他们征婚。
阙宇震回过头看着身旁与自己几乎相同面貌的宇昂,只见宇昂一脸无聊的一手趴在车窗边,看着车窗外的景致。
车缓缓开进一个私人车道上,阙宇震有些讶异目的地竟与他们家相距甚近。
“呜--哇!这家人可真是金光闪闪耶!呼--”
阙宇昂突地惊叫,吹了声长长的口哨。阙宇震随着他的目光望向车外,耸立在他们面前的豪宅可真是名符其实的金屋。刚才他们进入的镂空大门是黑底镶金令人望之怯步,白底镶金的主宅也散发着一股令人心生沈重的华丽气息。简而言之,只有一个形容词--俗!
“到了。”阙应龙回头对两个双胞胎宣布。
宇震和宇昂随着父母下车,步上台阶。他和宇昂虽像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容貌,但阙宇昂一身宽大T恤、短裤及步鞋的随意,和阙宇震一身全白西装的拘谨,形成了极大的对比却又有协调的感觉。尤其他们虽都唸小学六年级,但有着近一百七十公分高的身材,俨然像一对小大人,站在一起总会吸引众人的目光。
“阙先生、夫人以及两位小少爷请稍坐一会,我马上去替各位通报一声。”
“好的。”那名领着他们进门的男子在得到父亲的颔首后便转身上楼。阙宇震环顾屋内四周的摆设,仍然只有俗气的感受,这屋子的主人似乎在竭尽所能的展现他的财力。阙宇昂则是每模一个摆饰便吹一声口啃,但他也很快的失去了探索的兴趣,一脸无聊的坐在父母旁的沙发椅上。
阙宇震伫立在一大片落地窗前,享受三月午后的暖阳和风。窗外的庭园景致倒是有超出水准的景观。
突然他看到不远处一个正在翻土的花圃园里,有一名小女孩和一只显然是英国牧羊犬的大狗。
小女孩背对着他的视线,一身短T恤外加淡蓝色吊带连身的牛仔裤,鬈鬈的长发在头后高高绑着两束,由她蹲着的背影看来,很像一只小型的科卡犬。
小女孩蹲在花圃里,身体一晃一动地不知在做什么。原本乖乖蹲坐在小女孩身旁的牧羊犬突然伸出那大大湿湿的舌头,舌忝上小女孩的侧脸颊,惹得那小女孩尖叫一声,微侧转身,满是泥土的小手拍打了下那只大狗。
小女孩伸举着食指,像在训诫大狗,大狗还戏剧性的低呜一声,状似羞愧的低下头。小女孩这才又回头恢复原来的姿势。阙宇震猜想那小女孩是在挖土,因为小女孩身子每往前一动,两侧就会飞出一把泥土。
阙宇震就这么站在窗前看出神了。
朱庆麟在同时间伫立在窗门边看着四岁大的女儿--朱涵寂在花园里玩耍的情景。
他此刻的背影看来是那么地孤寂、那么地忧沉。
中岛站在门边感慨地想着。
时间像拉回二十年前,他看见那个莽撞的年轻人不发一语地伫立在母亲的病床前,静静地看着白布盖上母亲的脸。
只有中岛知道年轻人那握紧的双拳泄露出他最深沉的痛楚。
鲜少有人知道朱庆麟是日本最大帮派组织龙王之子。朱是他的母姓,母亲去世后,他便改回母姓,中岛追随他来到台湾打天下。朱庆麟就像凭空窜起般,在台湾建造了属于他自己的王国。
朱庆麟一直是不快乐的,直到十年前雪梅夫人闯进他孤寂的世界。过去十年来,足他看过最快乐的朱庆麟。
但是,这一切都在八个月前那场车祸中又再次破裂了。
“中岛,他们来了吗?”
背对着他的朱庆麟像是感应到他的存在似地,头也不回低沉的问着。
虽然主子没有面对着他,但日本人的教条仍让中岛两手贴侧,微倾着身,毕恭毕敬回答。
“是的,正在会客厅等您。”
中岛听见朱庆麟沉重的深呼吸声,抬起头,就见仍站在落地窗前没有回头的侧脸上,一抹算是笑容的微笑,语调复杂地开口。
“好久没看到涵涵的笑容了。”
中岛往前跨出两步,但仍与朱庆麟相隔一臂之远,望向窗外看着小女孩和大狗玩耍的画面,语调轻柔地回答:“是啊,自从夫人的那场车祸后……”
八个月前,应雪梅带着朱涵寂出门时,出了场大车祸。也许是母性的伟大,当救难人员将她们母女俩从挤压变形的车里救出时,朱涵寂安好的窝在应雪梅的怀里。
应雪梅送医急救后一直等到朱庆麟的到来,跟他交待了些事后,第二晚便宣告不治身亡。
可以想像失去至爱的朱庆麟心中有多悲恸,但为了他们三岁大的女儿,这一切他都忍下来了。
有半年的时间,小涵涵只是睁着她那双大大的眼,看着大人们在她身边跑来跑去。到了夜晚入睡后,又会做着恶梦尖叫哭喊。那时朱庆麟便会抱着她轻哄、安抚她的情绪。
案女俩就这么相拥着给彼此活下去的力量。
一直到两个月前,朱涵寂才又慢慢恢复她活泼的性子。
“大哥,您也该振作起来了。”中岛诚恳的说。
朱庆麟笑叹一声,这才将视线对上中岛的眼。淡淡的微笑中,眼神是冷峻的。
“中岛,你恨我吗?”
中岛很清楚主子话中的意思。毫不迟疑,眼无惧、无恨的回答:
“不。二十年前我跟您一起退出日本龙族,追随您到台湾来的那一刻起,中岛便认定您是中岛的主子,一辈子忠心追随。所以,不论您做任何决定,中岛都不过问,只接受您的抉择。弟兄们的心情也是如此的。”
有这么忠心不二的下属兼朋友,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朱庆麟突然站直他那高硕的身子,两手贴在两侧,身子微倾,做出方才中岛那恭敬的姿势,诚挚地道。
“对不起,辛苦了,还有谢谢你,兄弟。”
这几秒中,他们只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朱庆麟一抬起头,又恢复那意气风发的狮王气势,看了他一眼。
“好了,开始吧。”
朱庆麟率先走出房门,中岛在他两步后紧紧跟随着,一如二十年来的每一日。
在门被开启的那一刻,阙宇震自落地窗前转过身,静静面对那缓缓开启的门。阙宇昂这时也走到他的身旁,右手肘随意而习惯性的搭在他的肩膀上。
阙宇震看见一个高壮,与父亲年纪相仿的男子走进厅内。他很高,起码有一百九十公分,最令阙宇震诧异的是,除了他自己穿白西装外,这男人同样也是一身的白西装。他是除了自己以外,可以将白西装穿出个人品味的男人。
阙宇震鲜少看过有和父亲散发出相同领袖气息的男人。但这男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却足以与父亲相互抗衡。
朱庆麟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这男人不好惹。而且个性深沉、剽悍。
然而更令他们兄弟俩讶然的是父亲的反应。
阙应龙见到来人时,突然激动的跳起身,像个二十出头的鲁莽小子,大吼一声日文。
“反町?”
原本冷悍的表情,在听到那熟悉的姓氏后,眯起的眼眸睁大,展现出活力的欣喜。
朱庆麟惊喜的回吼一声:
“阿龙!?”
两个四十出头的成熟男子,就像个青少年般,相互拥抱,又相互捶打对方的肩臂,又叫又笑的。
“天啊!有二十年了吧?东大毕业那天,你这小子拿了毕业证书,便不吭一声地凭空消失。原来你躲在台湾啊?”
“嘿嘿嘿--”
朱庆麟搔搔后脑勺嘿嘿笑着,心却窜过一阵刺痛。他不太愿意回忆阙应龙口中的那一天。因为那一天他领了毕业证书冲回医院时,仍赶不上见母亲最后一面。
阙应龙仍沉浸在好友重逢的喜悦中,没有注意到朱庆麟眸中的深痛。他半转着身,举手招唤妻子的名。
“凤英,快过来。”等伍凤英接近他身侧时,阙应龙便介绍道:“凤英,这位就是我常跟妳提起在日本的那位反町。反町,这是我老婆--伍凤英。”
“嫂子、您好。”朱庆麟也回个礼。站直身,一拳捶上阙应龙的手臂,笑道:“你这小子!真让你实现了当年宣示要娶个漂亮、温柔老婆的愿望了。”
朱庆麟微笑看着阙应龙夫妻俩因他的话而相视一笑,彼此那深情的眼神又让他心口一阵痛。
阙应龙也回他一捶笑道:
“还说我。你这小子大老远从日本跑到台湾来,也是为了要实践当年你说要找个美丽可人的中国妻子吧!”他笑着环顾四周,打趣问道:“怎么样?你那完美的妻子在哪里呢?还是你根本没找到?”
币在朱庆麟脸上的笑容倏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哀伤的浅笑,像在回忆似的诉说:
“不,我十年前就找到了。我的雪梅是最好的女人,只是--八个月前,她在车祸事故中丧生了。”
一时之间,沉默和哀伤的气息飘散在整个屋内。
阙应龙不发一语,双手用力环抱了下失庆麟那高大的身躯,重重的在他背后拍打三次。
朱庆麟闭上眼,吞下他喉间的硬块,也回拍他。两人同时放开手,彼此的情谊在动作中表露无遗。
朱庆麟将视线移到阙宇震兄弟俩身上,笑道:
“这两位双胞胎想必是你们的公子吧?”
“是啊。”阙应龙向他介绍道:“左边的是老三宇昂,而右边则是弟弟老四宇震。兄弟俩同样是十二岁,今年七月就要上国中了。”
阙宇昂潇洒的“嗨”了一声当作招呼,而阙宇震则恭敬有礼的喊了声:“伯父好!”双胞胎迥然不同的个性明显表露。
朱庆麟点点头,真心赞赏道:
“真是对出色的兄弟。”
阙应龙脸上的笑容是做父亲骄傲的光采。
朱庆麟招呼大夥儿坐下,并叫人重新换上饮品。待大夥儿入座后,才开始今天会面的主题。
朱庆麟善解人意地先开头道:
“阿龙,你两位公子年纪都还尚小,怎么会这么急着替他们订下婚事。而且,我没记错的话,这则征婚启事可是三年前就登报的。那年他们也不过才八、九岁吧?”
“是啊。”阙应龙与妻子交换了个悲伤的眼神,有一丝哀愁的笑说:“这事说来话长……”
阙应龙开始说着多年前他们夫妻俩遇上算命仙的事。
朱庆麟听完缘由,有些嗤笑地回应道:
“不会吧!?你什么时候那么相信江湖术士的话了!?想当初在东大要考试时,不过是拖你去神社求个符,你就拉里拉杂一堆什么人定胜天的话,今天怎么会--”
“哈--”阙应龙摇头自嘲一笑,但又语重心长地开口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呀!反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生命有多脆弱。再者,天下父母心啊!”
“是啊,天下父母心。”朱庆麟亦感同身受的回答。他何尝不明白做父母的心理,否则他也不会看了一则三年前的登报启事,就这么冒险地将捧在手心的宝贝送出去。
“对了,反町。”阙应龙沉思的开口。“你这二十年来都一直待在台湾吗?”
“是啊。来到台湾后,我便改回母姓朱。反町这个姓氏已有二十年没听人这么叫过了。”
“既然二十年都在台湾,为什么不来找我?你在台湾没有亲人吧?”
“唉--道不同、不相为谋呀。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人,你白手起家,辛苦创业,我不能让我黑社会的背景毁了你。”
“你说这什么笑话!?”阙应龙沉下脸,激动道:“我阙应龙是那么胆小怕事的人吗?”
“哈--你这老小子的个性还是那么他妈的仗义直言、够义气!”朱庆麟身子后躺靠进沙发背上,淡笑道:“现在,我不就是有求于你了吗?”
阙宇震兄弟俩对望一眼,交换相同的眼神,同时站起身。阙宇震有礼的向阙应龙询问。
“爸爸,我们可以出去庭院逛逛吗?”
朱庆麟在阙应龙还没回允前,抢先开口。
“好好好,随便逛吧。啊,对了,你们兄弟俩可以顺便去花园那边找涵寂。”
朱庆麟看这对出色的兄弟是愈看愈有好感。尤其是如果这门婚事谈定了,其中一名男孩将来还可能成为他的女婿,对他们的好感就更加深一层了,
兄弟俩在得到应允后便朝房门口走。听见朱庆麟最后的两个字,阙宇昂挑起眉,一脸敬谢不敏的回答:
“谢了。不过我个人不喜欢挖『蕃薯』,我对芋头比较有兴趣。”
“啊?”
宇震兄弟俩步出会客厅时,还听见朱庆麟喃喃唸道什么“我们没种芋头这种东西啊。”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