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啸傲帮总舵纪龙飞紧皱着眉头,神色凝重的看着手上的信件。
半晌,他终于抬起头。“亘。你确定你的消息正确?望月教真的这么乱来?”
向亘没有回话,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唉!纪龙飞轻叹一声。他也知道亘出错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但他好歹也是一帮之主,他一定要用这种不屑的眼光看他吗?
“亘,你跟灵儿说过这件事了没?说来这也算是她的家务事。”卫凌云蹙着剑眉。
向亘摇摇顶,“还没呢。她最近和大嫂她们不知道在忙什么,整天都看不到人。”
“帮主,你看这件事该如何处理?”卫凌云转头问着纪龙飞。
纪龙飞沉思了一会儿,“对了,巽巽不是正在云南吗?我们就叫他先住到望月教,顺道暗中调查一下情况。”
卫凌云没有把握的问:“他会肯吗?”不是他喜欢在背后说人坏话,只是水家似乎不出产热心公益的品种。
向亘淡淡一笑,收拾好桌上的文件准备离去。“他会的。若是他知道我们不找他帮忙,他反而会生气。我这就去联络云南分舵舵主。”
卫凌云怀疑地睇着他,态度十分保留。算了,巽巽做事向来没个准,他就是猜上一天,也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亘,等等!”纪龙飞叫住了正要离去的向亘。“记得把这件事告诉你岳父和岳母。
这事我看最后还是得出你岳母出马才行。”
“我知道该怎么做。”向亘向两人点点头,转身离开大厅。
※※※
“巽哥哥,我们待会儿要到哪去?”韦青湄第十次把包袱里的东西拿出来,重新再整理过。“奇怪了,怎么会弄不好呢?”她不解的自语。
水巽啜了一口茶,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正忙得不可开交的小妻子,“湄湄,你还没弄好吗?你确定真的不要我帮忙?”
韦青湄不耐烦的摆摆手,“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来。”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后,水巽终于忍不住走到韦青湄身边,轻轻托住她的腰际,一把将她抱到桌上坐着。“你别忙了,还是我来吧。要不等你弄好那个包袱,天也黑了,我们哪里也去不了。”
“不行,你自己答应这次要让我整理包袱的。”韦青湄跳下桌子,冲过去要抢回收拾包袱的工作。
水巽转身将她抱回桌上坐着,毫不愧疚的说:“我后悔了。”他回头三两下把包袱收拾好,打了个结背在肩上。“好了,我们可以走了。”呼!总算可以出发了。
“我不走。”韦青湄嘟着嘴、双手环胸,气闷的坐在桌上,下定决心来个不合作抗争。
水巽来到韦青湄跟前,挑着眉轻声的问:“真的不走?”
“说不走就是不走。”她是吃了秤坨铁了心,不走就是不走。谁教他言而无信,不让她整理包袱。
“好,够豪气。”水巽举起大拇指赞道。
“那可不!”韦青湄骄傲的仰着下巴。
水巽轻啄一下她的唇,对她顽皮的眨眨眼,“可是我要走了。”说完,他一把抱起她向外走去。
“你快放我下来啦,很多人在看ㄝ!你不要脸我可还要。”韦青湄不停的挣扎。
抱着韦青湄走过回廊,水巽在她耳际半取笑、半警告的道:“湄湄,你再一直乱动,小心摔下来,摔疼你可爱的小。”
韦青湄用自认为最凶恶的眼光怒瞪水巽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弃挣扎。“你的手最好酸死。”她脸埋在他的颈窝,任他抱出客栈上马离开。
在马上奔驰了一会儿,水巽看了一眼仍埋首在他怀里的韦青湄,淡淡的道:“湄湄,你不想知道我们要去哪儿吗?”
韦青湄抬起头,气嘟嘟的对水巽扮了个鬼脸,“从现在起,我再也不要跟你说话了,你也别再找我说话,知不知道?”坏人!说话不算话。
水巽无所谓的耸耸肩。“也好。这样一来,我的耳根也可以清静些。”
“你的意思是我很吵啰?”韦青湄瞇着眼睨着丈夫。
“你觉得呢?”水巽不承认也不否认,可是语气中却有八分肯定。
“可恶!臭水巽!”韦青湄气得涨红了脸,“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从现在起,我要一直讲一直讲,讲到你烦死为止!”可恶!
于是一路上韦青湄不停的在水巽耳边时而说话、时而唱歌,越说越大声,越唱越亢奋,下定决心非吵得他跪地求饶不可。
愤怒之中的她只顾着自己的复仇计画,完全没注意到水巽嘴角那抹得意的笑。
※※※
“湄湄,醒醒。”水巽伸手拨开她脸上的秀发,柔声的唤醒她,“快起来了。”
韦青湄坐起身,双眼蒙眬的看向声音的来源,伸手搂住水巽的颈项,螓首依靠在他的肩上,闭上眼又睡着了。
“湄湄,别睡了,快起来。”水巽一手扶着她的肩,一手轻轻的拍打她的脸。
韦青湄双眼微睁,挥开他拍打她的手,接着又搂住他睡着了。
水巽好笑的看着怀里沉睡的韦青湄,暗自摇摇头,继续唤着她,“湄湄,要吃饭了,赶快起来了。”
过了半晌,韦青湄终于睁眼看着水巽,动着小嘴骂着他。
咦,怎么没有声音呢?
她纳闷的搔搔头,又开口说了半天,可是还是没有声音。
韦青湄惊慌失措的摀住嘴,眼眶含泪的望着水巽。
下一刻,她紧紧的抱着他痛哭,嘴里嗯嗯啊啊蚌不停。
水巽忍住笑轻轻推开她,拿出手帕拭干她脸上的泪水。
“湄湄,你别那么激动。你没哑,只是上午话说太多了,喉咙负荷不了,要求暂时休息一会儿而已。过一阵子就会好的,别再担心了。”
韦青湄闻言破涕为笑,很高兴自己只是暂时不能说话,并不是真的哑掉了。
看着那张欣喜若狂的小脸,水巽不由得叹了口气。单纯就是单纯,一点小事都可以高兴成那样。
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圆胖瓷瓶,水巽倒出一粒约拇指大的绿色药丸,“来,张嘴。”他顺势把药丸弹入她的嘴里。“先在嘴中嚼碎了再吞下去。”
韦青湄拉拉水巽的衣袖,又嗯嗯啊啊的指着自己的嘴。
“那是润喉的,吃了你明天就会恢复声音。”他晃晃手中的瓷瓶,“这个本来是准备让你在路上喉咙不舒服时吃的,谁知你今天就用着了。”
韦青湄责怪的看了水巽一眼,伸手抢过他手中的药瓶,又倒了两粒塞进口中。臭水巽,不早些将实情告诉她,害她在那哭得死去活来。
“湄湄,你别再吃了。喂,别瞪我,我不是舍不得,只是那药吃再多还是一样,你的声音还是要明天才会恢复过来。况且那药像糖一样,吃多了会吃不下饭。”
韦青湄撇撇嘴哼了一声,又在手中倒出一把药丸,才将药瓶塞还给他。
水巽收起药瓶,将韦青湄抱到怀中,食指轻点她的鼻尖,“失声了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像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个没完。”
韦青湄不以为然的瞪他一眼,又塞了颗药丸到嘴里。这药丸甜甜凉凉的,真好吃。
“湄湄,别吃了。”
不理会他的劝阻,韦青湄又去了粒药丸到嘴里。
“好吧,你爱吃就吃个够。反正你今晚肯定是没声了。”水巽斜靠在床头,满足的叹口气,“今晚耳根正好可以清静一下。”
韦青湄瞪圆了眼,气愤的嘟起嘴,准备把口中的药丸吐到他脸上。
看穿了她的心思,水巽在她吐出药丸前及时伸手捏扁她的唇。
看着韦青湄气红的女敕颊,他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微笑,“你想干嘛?小鸭子。”
韦青湄不停的推着水巽的手,想挣月兑他的箝制。
“先把药吞下去我才放手。”水巽低声告诫。
韦青湄认命的点点头,不甘不愿的将药丸吞下去。
确定她已经将药丸吞下去了,水巽才放开他的手。
获得自由后,韦青湄恼怒不已的捶着他的胸口。
任她发泄了一会儿之后,水巽拉着她的手交环在自己颈后。“湄湄,别捶了。再捶下去你的手会痛。”
手被箝制住,韦青湄改用牙齿努力的咬着水巽的颈子。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别咬了。你大人大量别生气了,好不好?”
见到他低头认错,韦青湄才放过他的颈子,破嗔为笑的直亲他的脸。
“真受不了你。”水巽无可奈何的搂着她,接受她战胜后过于兴奋的亲吻。“肚子饿不饿?”
韦青湄摇摇头,拉过他的手,在他掌中写字。
水巽看着她所写的字,“这是什么地方。”
韦青湄高兴的亲吻他的唇。巽哥哥真聪明,一次就看懂她在写些什么。
“这里是啸傲帮云南分舵,我们接下来几天都会住在这儿。客栈出入的人太多太杂,不适合你。”他温柔的回答,接着又道:“你真的不饿吗?我叫人准备了一些吃的,多少吃一些好不好?”
韦青湄偏头想了一会儿才点头答应。
过了半晌,韦青湄又依在水巽怀里高兴的比手画脚,询问明天的行程。
※※※
“巽哥哥,你真的好厉害喔。你听,我今天又可以说话了。”韦青湄掩不住兴奋的坐在水巽身旁,从一进客栈就叽喳个没完。
“你现在才知道我多才多艺啊?你不知道上辈子烧了什么好香,这辈子才有我这么好的相公。”水巽脸不红气不喘的吹嘘着。“好了,别多话了,快点把早膳吃完。”
“巽哥哥,我们做什么又回到这家客栈?”他们俩昨天早上才离开的,怎么今天又折回来了?
“你不是一直嚷着要到河边去玩?我向何舵主打听过了,他说这附近有一条小溪,河水很清澈,周围的风景也很漂亮。如果你快点把东西吃完,我待会儿就带你去。”他宠爱的捏捏她的俏鼻。
韦青湄眉开眼笑的追问:“真的吗?你真的要带我到河边去玩?”
“对,只要你快些把早膳吃完,不要再叽叽喳喳个没完,我待会儿就带你去。”他夹了个小笼包到韦青湄碗里,“快吃。”
韦青湄听话的咬了一小口包子,嚼没两下就皱起眉头,“这包子不好吃。”
水巽握住韦青湄夹着包子的右手,顺势把剩下来的包子转送入自己口中。嚼了两下,他微蹙眉道:“真的不是很好吃。等会儿记得提醒掌柜一声。”
“那我还要继续吃这些包子吗?”韦青湄可怜兮兮的看着水巽,希望他可以放过她,不要再逼她吃了。她早上的胃口一向不好,不可能吃完这些包子的。
“当然要。你不吃完这些包子,我就不带你去河边。”水巽强制的说。
“你不可以这样啦!你自己也说这包子不好吃的,怎么可以强迫我吃完它们?”韦青湄忿忿不平的抗议。
“我只说这些包子『不是很好吃』,可没说这些包子『不好吃』。”水巽拨开韦青湄盖在碗上的手,又夹了个包子到她碗里。“想去玩就快吃。”
“可是……”韦青湄一脸不甘。
“再啰唆就不带你去了。”水巽霸道的又夹了一个小笼包到她碗里。
“好嘛,我会吃啦。每次都这样,就只会威胁人。”韦青湄扁着嘴,不甘愿的夹起包子。
“你意见真多。”他轻捏韦青湄的俏鼻,“你看看四周,每个人都吃得眉开眼笑,就只有你,一张脸皱成这样,好象这包子有多糟似的。你小心里面的厨师拿扫把出来赶你。”
“你别捏我的鼻子啦,我在吃东西ㄝ,你要害我呛到啊。”她拿着筷子报复的打着他的手。“而且我才不怕有人来赶我呢。”
“为什么?”水巽张着手任由韦青湄荼毒。
“有你在,谁敢欺负我?”韦青湄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靥。
“对我这么有信心?”水巽满意的笑着。没想到湄湄对他这么有信心,这么依赖他。
韦青湄拿着筷子在水巽面前摇了摇。“我是对我自己有信心。”
“怎么说?”水巽好奇的挑高眉。
“因为我相信我挑的相公绝不会差到哪去。懂了吧?”
水巽配合的点点头,“承蒙娘子不吝赐教,为夫的了解了。”
“知道就好。”她又回去继续对付她的包子。
水巽温柔的看着啃着包子的韦青湄,伸手轻柔的替她拂开落在颊边的秀发。
这些日子,她有了明显的改变,尤其在面对他时,她不再自卑了。
也许没了王府礼教的束缚,这才是真正的韦青湄,就像他小时候所遇到的她一样,天真、活泼、俏皮又可爱,令人移不开眼。
“对不起,我可以坐下来吗?”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打断了水巽的思绪,也打断了韦青湄和包子的奋斗。
韦青湄抬起头看向来人,有些诧异的微张着嘴。
这个女人长得好漂亮喔!虽然没有巽哥哥那些亲戚朋友好看,但也算得上是美女了。
水巽不耐烦的皱着眉头,不高兴有人打扰他们。“我相信别的地方还有空位。”他语气冷冰的回答,看都不看她。
“公子,我……”
“湄湄,你怎么不吃了,你不想去玩了吗?”不理会站在一旁的陌生人,水巽温柔的问着娇妻。
“巽哥哥,她……”韦青湄不知所措的拉着他的衣袖。她也不希望有人打扰他们,可是这样不理会人家,似乎不太礼貌。
“你吃你的,别理会那些不相关的人。乖,快吃,要不然等会儿你可没时间玩了。”
“这位公子……”
水巽十分不耐烦的抬起头,眼神冰冷的看着站在他们桌旁的女人。“你有事?”
陌生女子含羞带怯的看着水巽,声音中满是倾慕之意。“公子,奴家姓白,闺名遥姬。你不介意我坐下来吧?”
她刚才在楼下远远的看着他,一颗芳心就已经忍不住的狂跳起来;这会儿再站在他跟前,她敢说这名男子绝对是她这辈子所见过最出色的男人了。
再看看他身旁那个女孩子──既平凡又不出色,根本配不上他。
水巽冷冷的扫了她一眼,转头唤着掌柜。
钱有发恭敬的跑到水巽身旁,“水少爷,您有事要交代吗?”
“这位姑娘找不着空位坐,麻烦你帮她找一个。”
钱掌柜转头看向白姓女子,了然的在心底暗笑。又是一个受水少爷吸引的姑娘。从昨天水少爷出现后,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位姑娘可真大胆,其它姑娘只要被水少爷冷眼一瞪,马上吓得落荒而逃,她却还得要他出马来赶。
嗯,人长得是还不错啦。不过她长得再漂亮也没用,因为水少爷除了他的娘子外,对其他女人是不大理睬的。
“钱掌柜,连你也找不着空位?”水巽冷然的声音打断了钱掌柜的冥想。
“不是的。小的这就带这位姑娘到其它空桌去。”他转头看向白遥姬,“姑娘请。”
白遥姬依依不舍的看了水巽一眼,又睥睨的瞪着韦青湄,才悻悻然的跟着钱掌柜离开。
“烦人!”水巽不耐烦的低声诅咒。
韦青湄一手拿着包子,一手迟疑的摇摇水巽的手。
“巽哥哥,你在生气吗?”
“没有,你别瞎猜。乖,快吃。”水巽挥捏她的手。“吃完咱们就出发。”
韦青湄点点头,囫囵吞下最后一个包子后,伸手到水巽怀里掏出一条手帕随便擦擦嘴。“我吃完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水巽轻笑的摇头,拿过她手中的手帕轻柔的替她再擦拭一遍后,才牵起她的小手一块儿走出客栈。
韦青湄跟在水巽身后,忍不住转头看了刚刚那个女子一眼。紫嫣姊姊说得对,长得太好看也是一种烦恼。像巽哥哥这一路上,不知遇到多少这种投怀送抱的女人。还是像她这样长得可爱大方就好了,又有巽哥哥爱,又不用担心会被人纠缠得受不了。
嗯,她这样最幸福了。
※※※
白遥姬心有不甘的看着离去的两人。那个女孩有什么好?又矮又小的。那个姓水的也未免太没眼光了吧。
“姑娘,你要来点什么?”一旁的小二哥有些不安的唤着。哇,这位姑娘的表情真恐布,没想到这么美的姑娘发起狠来,这么令人不寒而栗。
“小二哥,可以请问你一个问题吗?”白遥姬媚笑着,暗中塞了些银两到店小二手中。
八成是要问水少爷的事。“姑娘,你尽避问,别客气。”小二眉开眼笑的掂掂手中的银两。哇,这位姑娘可是所有打听水少爷消息的姑娘中最大方的一个了。
“刚才那位公子好象和你们掌柜很熟稔?”
小二得意的在心底暗笑两声。他猜得果然没错。“你是说水少爷啊?”
“嗯。”白遥姬轻点头,“就是他。”
“水少爷是我们雷家堡的当家主人之一。你别看他年纪轻轻,听说他可能干了,什么都会。他还是我们大当家的得力助手呢。”小二热心的把从掌柜那儿听来的闲言闲语加油添醋一番。
“真的?”白遥姬有些不敢相信的张大眼。他是全国最大商号──雷家堡的当家主人之一?这么说来,他可是个有钱有势的富家子弟。
“当然是真的。水少爷身上有雷家堡的玉佩,哪里假的了!”小二一脸激动,说得是口沫横飞。
“那同他在一起的那个姑娘是谁?”她咬牙切齿的问。“他的亲戚?”
店小二有些害怕的偷觑她一眼,四周怎么突然变得冷飕飕的?“她不是水少爷的亲戚,她是水少爷的新婚妻子。”
白遥姬轻哼了一声,他可真没眼光,那种发有不良的小表也要。“那位水少爷的大名是?”
“喔,他叫水巽。”小二轻吁了口气,连忙转移话题。“姑娘,你要点菜了吗?”
“给我来壶茶和几个包子。”
“是,我这就去交代。”小二哥赶紧离开,心里总觉得这姑娘挺诡异的。
※※※
“巽哥哥,你骑快点啦,我听到水声了。快点啦!”韦青湄不停的催促水巽加快速度。
“你别急,那条小河不会不见的。”水巽无奈的摇着头,不过仍是听话的加快马的速度。
看到潺潺流动的河水,韦青湄忍不住欢呼出声。“到了,到了!”她一直很喜欢在河边戏水,但是自从十年前偷溜到河边玩,又不小心被蛇咬了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到过河边了。
“巽哥哥,我可不可以下马了?”韦青湄按捺不住地直想跳下马。
水巽先跳下马,再伸手托着她的腰抱她下马。“这么急做什么?你这不是下来了吗?”
韦青湄俏皮的吐吐舌,推开水巽就要往河边奔去。
水巽一把从她身后将她举起,附在她耳际低语:“我有说你可以去玩了吗?”还跑得那么快!
“放我下来啦!”韦青湄一双脚不停的在空中晃动着。
水巽将她放下来转身对着他,“你先等我把马系好,再跟我去捡些枯枝,等我生完火之后,你才可以去玩。”
“你自个儿去就成了,做什么要拉着我一块去?你又不会让我帮忙。”韦青湄不满的咕哝。
水巽揶揄的笑道:“我是不会让你帮忙,因为你只会越帮越忙。不留你一个人在这儿,是因为我怕你会出事。”
“不会的,你快去啦,我不会有事的。”她很努力的想说服他。
“不行!你不跟我去,就别指望我会让你下水去玩。”水巽语气相当坚决。
看到夫君坚决的日光,韦青湄只好不情愿的点头。“好啦,走吧。”讨厌,他每次都这样。
水巽找了一处干爽有绿草的地方系好马,再牵住韦青湄的柔荑,带她走到林子里。
过了一会儿,韦青湄不耐烦的拉拉水巽的衣袖。“巽哥哥,你到底要捡多少才够啊?
你已经捡了一堆了,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好吧,如果等会儿不够我们再来捡好了。湄湄,我现在没手拉你,你可以自己走吗?”水巽回头问道。
“你以为我是小孩子,没人牵就不会走路吗?我当然可以自己走。”韦青湄不高兴的鼓着腮帮子。他老是小看她,什么事都不让她做。其实就是因为什么都不让她做,她才会什么都做不好。
“那就走吧。”水巽示意她先走。
一回到了刚才下马的地方,韦青湄又迫不及待的想往水边冲,“巽哥哥,这回我可以去了吗?”
“可以。不过你得先把鞋袜月兑下来,不然待会儿弄湿了,很容易滑倒的。”
“我知道了。”韦青湄蹲下来除去自己脚上的鞋袜后,立刻往河边冲过去。
看到在河中玩得不亦乐乎的韦青湄,水巽忍不住摇摇头,“跟个小孩一样,只要有得玩,什么都不顾。”叹口气,他认命的蹲,堆起枯枝准备生火。
生好火后,他走回马旁取下一个包袱和刚才在客栈里要店小二准备的食物。
回到火堆旁,水巽拿出一条毯子铺在地上,才将其它的东西放好,就听到韦青湄的叫声。
“巽哥哥,你快点过来玩,这河水很凉的。”韦青湄兴奋的站在河中,不停的对水巽招手。
“不了,你自己玩就好了。”水巽摇摇头。“小心一点。”
“好!”韦青湄向他挥挥手,又弯高兴的捞着鱼。
准备好一切之后,水巽将双手枕在后脑,舒适的躺在毯子上,不过他的眼睛仍旧紧盯着在戏水的韦青湄。
感觉到阳光越来越炽热,水巽仰首看看天空。快正午了。
他坐起身唤着玩得浑然忘我的韦青湄,“湄湄,休息一下,先回来吃点东西。”
韦青湄低下头看看自己几乎全湿的衣服。也好,她也玩得有些累、有些饿了。
七手八脚的从河中间向岸边接近,赤脚的她不小心踩到青苔,整个人眼看就要往河里跌落──水巽连忙抽起腰间的织带用力往前一甩,及时卷住韦青湄的腰间;他使力一拉,将她拉回怀里紧紧搂着。
韦青湄摇摇头,“我没事。”她不舍的抚着水巽惨白的脸,“对不起,巽哥哥,我吓着你了。”
他吓白了脸,双手不停的在韦青湄身上模索检查。“湄湄,你没事吧?”
水巽紧紧的搂着她,做了个深呼吸,“你没事就好了。”
“对不起,巽哥哥,我吓到你,又把你的衣服弄湿了。”韦青湄满是愧疚的推开他。
水巽低头看着自己微湿的衣裳,淡淡一笑。“没关系的,待会火烤一下就干了。”他伸手又将她拉近些,“湄湄,过来。”
“帮你月兑衣服。”水巽边说边除下她的外衣。
韦青湄纳闷的看着水巽朝她伸来的手。“巽哥哥,你要干嘛?”
帮她月兑衣服?韦青湄紧张地推开他,不住往后退。“你……不可以的。现在是大白天,又是在外面,你不可以这样。”
水巽愣了一下,怔怔的看着韦青湄。
忽地,他露出邪气的笑容,大手勾住她的腰肢,另一手不停的解着她的衣裳。“你放心,我检查过了,这里除了我们之外没半个人。”
韦青湄紧捉住水巽的手,不停地摇头。“还是不可以的。”
水巽抽回自己的手,低首在她耳边挑逗的吹着气,“当然可以。”食指缓缓的抚干她果肩上的水滴。
“可是……”她一张小脸红通通的。
“乖,闭上眼。”他的声音沙哑又低沉,不断的在她耳边勾引着。
韦青湄轻咬着下唇,犹豫不决,“但是……”
“嘘──”水巽湿热的唇轻贴在韦青湄的耳垂上,“听话,闭上眼。”
望着那对深邃的黑眸,她不自觉的乖乖闭上眼,羞红着脸等待他下一个动作。
水巽好笑的看着仰首的韦青湄,轻吻着她的红唇,手则不停的帮她换上干爽的衣服。
帮她穿上最后一件衣服后,水巽附在她耳际轻声的说:“好了。”
好了?怎么她一点感觉都没有?韦青湄不解的皱着眉头。
一阵浑厚的笑声在她耳边响起,她奇怪的睁开眼,发觉水巽正拿着一条布巾站在她身前笑看着她。
“你……”韦青湄羞赧得说不出话来。
“湄湄,你想到哪里去了?”水巽低下头在她耳边吹着气,以慵懒的语气取笑着,“大白天的你就……这样不好喔。”
韦青湄小手抵着水巽的胸口,一张小脸因羞赧而烧得火红,“是你自己……”
“我怎么了?”他佯装无辜的挑挑眉。
“你自己误导我,让我以为……”韦青湄红着脸,讷讷的道。
“让你以为我要同你亲热是吧?”水巽夸张的叹气摇头,“娘子,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光天化日之下,为夫的可没你这么热情大胆。”
“你还说!”韦青湄羞愤的捶打他的胸口。
“好好好,我不说了。”水巽轻啄一下韦青湄红女敕的苹果脸,拉着她在毯子上坐下来。
韦青湄乖巧的坐在水巽怀里,任他解开自己的秀发,轻柔的擦拭着。
“湄湄,肚子饿了吧。油纸包里有东西可以吃,你自己打开来吃。”
“嗯,我知道了。”韦青湄闭着眼,螓首舒适的枕在他肩上。
水巽从包袱里取出一把纯白的象牙梳,轻缓的梳理她光滑如丝的秀发。“湄湄,先吃点东西再睡。”
“好。”韦青湄口齿不清的回答,整个人更往水巽怀里靠。
“湄湄?”水巽低下头,才发现怀中佳人早已睡着了。
他忍不住轻声叹息,替她调整出一个舒适的姿势,微笑看着沉沉入睡的她。
※※※
水巽体贴的递了杯水给正在拭手的韦青湄,“吃饱了,喝杯水吧。”
韦青湄笑吟吟的接过水杯,满足的喝了一大口。“巽哥哥,我们待会要做什么?”放下水杯,她拉开水巽环在胸前的手,整个人窝进他的怀里。
水巽低头凝睇着她,“你还想睡吗?”
韦青湄轻轻的摇头,“刚才睡了一个多时辰已经够了。”她拉着他长满粗茧的手贴住自己的脸,不停的磨蹭着。她喜欢他的手贴在她脸上的感觉──粗粗的,可是很温暖。
“那还想不想下水去玩?衣服又弄湿了也没关系,我还多带了一套。”水巽体贴的又问。
“不要了,我玩得手和脚都有些酸了。”韦青湄放开水巽的手,不住把迎风飘扬的长发往后拨。
看她手忙脚乱的模样,水巽大手一扬,轻而易举的握住她不听话的秀发。
韦青湄感动的说:“巽哥哥,你真好,总是知道我需要什么。跟你在一块儿,我觉得好安全,什么都不需要担心。好象有你在,我就什么都有了。我好喜欢好喜欢跟你在一起。”她跪坐在水巽身前,撒娇的吻着他,“巽哥哥,你要答应我,永远都不可以离开我喔。”
水巽回吻着她,“我不会离开你的。我说过,我会永远守在你身边,你忘了吗?”
“我没忘。你也不可以忘了喔。”模仿着水巽常有的动作,韦青湄不停的咬囓他的唇。
“放心,我的记忆好得很。”水巽淡淡一笑,任由韦背湄咬他的唇,“湄湄,你这是在报复吗?”
“答对了。”韦青湄高兴的宣布,满意的看到水巽的唇被她咬得红红肿肿的。“谁教你老爱把我的嘴咬得又臃又痛。”
“你好狠心喔。”水巽佯装一脸歹命的哀号。“我的唇好痛喔。”
韦青湄眉开眼笑,“活该!”突地,她叹了口气,“巽哥哥,我觉得那些人好讨厌喔。”
“哪些人?”她也会有讨厌的人?她不是一向笃信天下太平,没有坏人的吗?
“那些女人啊!”韦青湄不耐烦的拨开一绺掉在她眼前的头发。
“哪些女人?”他疑惑的扬扬眉。
“就是那些想要勾引你的女人嘛!”韦青湄一脸愤恨不平,“她们要勾引男人不会去找别人啊,你已经成亲了ㄝ,她们怎么可以这样。”她委屈的嘟着嘴,“而且她们每次都当着我的面对你搔首弄姿,好象我不存在似的。”
水巽了然的笑着,“湄湄,我又不喜欢她们。”他的小娘子开始懂得吃醋了。
“我当然知道你不喜欢她们,可是我讨厌她们一直盯着你看,好象苍蝇看到『那个东西』一样。”
“湄湄,我很高兴你为我吃醋,但你一定得用『那个东西』来形容我吗?”水巽有些不是滋味的抗议。
“因为她们真的像苍蝇啊。”韦肯湄义愤填膺的反驳。
“那你的意思是,我像『那个东西』?”水巽不满的撇撇嘴。她难道不能用好一点的比喻吗?不管是他的外表或是内在,他哪里像“那个东西”了?
“哎呀!你知道我的意思嘛。”韦青湄不悦的嘟着嘴。“你就爱在鸡蛋里挑骨头!”
“我……算了。湄湄,坐好,我帮你把头发系好。”
韦青湄听话的爬到水巽身前坐好。
水巽从包袱里拿出象牙梳和一条与她衣服同色的丝带,坐在她身后替她梳理头发。
韦青湄从包袱里面取出一面铜镜照着自己,“巽哥哥,你为什么老帮我梳这种头?女乃娘说女孩子成亲之后要梳髻,不可以再像成亲前那样,把头发都放下来。”
水巽细心的替韦青湄梳理好她的长发,解释道:“我不喜欢你把头发弄得像颗球似的,看起来又老又丑,难看死了。”转过她的身子,他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这样子比较好看,既可爱又漂亮。”
“可是女乃娘说过,成了亲的女子还任意把头发放下来会被人家耻笑没有规矩,而且夫婿也会被人家取笑娶了一个不懂规矩的妻子。”她记得女乃娘是这样跟她说的呀。
水巽收拾着梳子和铜镜,淡淡地道:“别人怎么想是他的的事,我自己喜欢就好了。再说要看你的人是我,关其它人什么事?我就喜欢这样子的你。”他大手轻轻穿过她如云的秀发,满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