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乍现,金黄的日光透窗而进,一室大亮。
白色的墙壁反射着晨光,将病床上娇小人儿白皙的小脸映照得万分苍白,也让她被卡洛斯殴打的左脸看来更青肿吓人。
他双手交握坐在床边,凝望着她,下颚紧绷。
甜美的桃花、娇羞的桃花、温柔的桃花、开心的桃花、伤心的桃花、生气的桃花……她曾经如此有生气,此刻却虚弱的受伤躺在床上。
我姓何,如何的何,人面桃花相映红的桃花,何桃花。
她笑着自我介缙的声音乃言在耳,恍如昨日才发生过。
你有一双神奇的大手……
我爱你……我感觉一辈子都在寻找你……
你以前做过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你……
我想要结婚,想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一辈子……t辈予……
他喉头一哽,眼眶泛红。
屠海洋,我爱你……
他颤动的闭上眼,昨晚她虚弱的倒在他怀中,一如他最恐惧的恶梦。
都是他的错。
如果不是他,她此刻应该还安全的待在那家店里,笑着在厨房做菜,哼唱走调的音乐,也许疲惫忙碌,却平安满足。
她一生的梦想就是开那家店,如今店却被烧毁,她遭人绑架、殴打,还差点死掉——
他几乎可以看见当她醒来,发现那家店被付之一炬时的茫然和痛苦。
这一切,全都是他造成的!
海洋睁开眼,看着脆弱苍白的她,胸口一阵紧缩。
他不想再看到她因他而受伤,更害怕她醒来时,会记起昨夜的一切而畏惧他。
他没有办法忍受她惊惧害怕的眼神,他怕他会忍不住强迫她别怕他!
强压着想将她带走的渴望,他抬手细细描绘她的轮廓,手指从眉角,滑过她的眼耳鼻口,将她的脸刻印在心中。
静谧的晨光中,一切彷若幻梦。
他俯身亲吻她的唇,贴着她的唇,哑声开口,“我很抱歉……”
病房外,渐渐传来人声,他知道再不久,她的药效就会退掉,清醒过来。
他替她盖好床被,握紧了拳头,忍痛转身离开。
你说他要走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要走了。
走?谁要走?
隐约听到远处传来的争执声,她莫名惊慌。
你就这样让他走吗?
老婆,死光头那么大只,他想走,谁拦得住他。
扁头?是海洋吗?他要走了?
不要,她不要!
她奋力试着睁开眼,想摆月兑黑暗。
你——你这个笨蛋!呆子都看得出来桃花爱他,他这时候走掉,会后悔一辈子的!
我想他知道,但这是他做的选择。
选择?什么狗屁选择!
那个王八蛋,她都说那么多遍她爱他了,他为什么就是听不进去!
为什么?
因为他没有我那么自私。
雹野……
没那么自私?才怪!
那可恶的男人根本就自私到了极点!
心头火一起,她一气之下,终于睁开了眼,室内明亮万分,她眨了眨眼,才有办法对准焦距,白色的天花板逐渐清晰,却不是她熟悉的样子,她虚弱的转头,只看见一对男女在她床边抱在一起。
是耿野和晓夜。
“我们的敌人很多,妳至少还有自保的能力,桃花却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如果她因为海洋而死,我不认为他会受得了。”耿野拥着晓夜叹了口气,“更何况,妳怎么晓得她在知道真相之后,还能接受他?”
“我们女人是很坚强的。”晓夜抬头看着耿野,“你刚刚也听莫森说过当时的情况了,如果她无法接受,她就不会冲上去阻止他了。”
雹野沉默下来。
“我不是一开始就懂得保护自己,你不也是?但人是会学习的,不是吗?”
他伸手爬过乱发,无力咕哝,“话是这么说没错啦——”
“既然没错你就快去把他拦下来啊!”晓夜打断他的话,不让他继续讲下去。
“我试过啦。”耿野两手一摊,满脸无奈,“问题是,那死光头根本不听我说。”
“他……在哪里?”
桃花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开口插话,把耿野和晓夜吓了一跳。
“桃花,妳醒了。”晓夜见她想坐起来,连忙上前扶她。
桃花硬是抓着耿野的手,生气的开口,“他现在人在哪里?”
见她一脸气愤,耿野一挑眉,“妳为什么想知道?”
桃花不顾疼痛的右肩,连右手也抬起,紧紧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拉下,咬牙道:“当然是因为我爱那个顽固的王八蛋!”
雹野眨了眨眼,露齿一笑,瞬间就决定要拋弃好友。
“他在啤酒屋,收拾行李。”
虽然昨晚消防车来得很快,啤酒屋仍然被烧得只剩一半。
他爬上残破的二楼,将没被烧毁的笔记型计算机装到袋子里、收了几件衣物、拿了皮夹和护照,才提着背袋转身下楼,谁知一走出门,就看见倒塌的砖墙后,有个女人站在隔壁被烧毁的废墟庭院里。
他脸色一白,整个人僵住。
桃花。
白色的木屋已成了一堆倒塌焦黑的木头,前院丛聚的桂花树被烧得只剩光秃枝干,楠木搭起的廊架、龙吐珠攀附的小卑门也都烧毁崩解,凌乱的倒在地上,好不容易重新铺好的红砖小径被焦木砸成碎片,院子里的凤凰木更是倾斜压倒了整片砖墙。
空气中仍飘着残余的焦味,她的“月光边境”已成废墟。
他喉头一紧,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应该还在医院才是。
他怀疑自己看到的是太过渴望的幻影,但海风吹拂着她卷翘的黑发,扬起她的裙,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
他知道自己该赶快离快,趁她还没看见他时,离开这里,离开她,但他的身体却无法动弹。
然后,她动了,转身看到了他。
一看见她的表情,他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揍了心脏一拳。
她苍白的小脸满是茫然,泪水无声从眼角滑落,像是无法置信眼前这残破的一切。
“我说过我会伤害妳。”
桃花含泪看着他,面无血色的张嘴欲言,但一口气却提不上来,整个人微微晃了一晃,发现她要昏倒了,他丢下背包就冲了过去,刚好及时在最后一秒接住了她。
她闭着眼,小手紧抓着他的衣领,在他怀里轻喘了一小口气,才重新睁眼,虚弱的开口骂道:“你这个王八蛋……害我房子被烧……还害我被人绑架、中枪……现在拍拍就想跑?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我……”没想到她会有这种反应,他为之哑口。
桃花回过气来,终于不再觉得晕眩,便再开口逼他,“你知不知道,我这房子还有好几百万的贷款,我所有的钱,全都押在这家店——”
“我会帮妳付清的。”他黑眸一暗,打断她的话。
这王八蛋!
听到他说的话,桃花被他气得差点再昏过去。
“那我肩上的伤怎么办?”她两只手紧紧抓着他的衣领,越说越气,“你是不是也要替我把医药费付掉?如果是的话,那干脆把磨皮手术的钱也一并给我算了,免得我将来老公嫌我身上疤痕难看,害我嫁不出去!”
他闻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始终沉默不语。
桃花见状更气,“我问你,我是长得很丑吗?”
“不是。”
“我身材不好吗?还是你嫌我胸部太大?”
“没有。”
“那我爱你这件事,让你觉得很噁心吗?”
天啊,他不知道她竟会这样想,看着她气得几乎要哭了出来,他终于再压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紧抓着她纤细的臂膀道:“该死,我怎么可能会觉得噁心,妳是我这辈子拥有过最美好的事物——”
“那你娶我啊!”她瞪着他说。
“桃花……”面对她强势的态度,他完全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这女人根本不晓得自己有多残忍,她是如此甜美,教他愿意拿所有的一切来换,她这样逼迫,就好象拿杯水诱惑在沙漠中将渴死之人一样——
“我要结婚,我要生孩子!如果你觉得抱歉,就娶我,养我一辈子!”她咄咄逼人得更进一步。
“天杀的,妳还不懂吗?”他被逼到退无可退,只能愤怒的说出事实:“我在来到这里之前,是个为钱卖命的佣兵,妳和我根本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人!昨天晚上那男人,只是我必须面对的敌人之一,只要妳和我在一起,这种事情就会一再发生!不要说是结婚了,妳连和我走在一起都可能随时会被牵连受伤——”
“我知道,耿野全和我说了。”她冷冷的打断他,“就算你以前是佣兵,那又怎么样?”
她知道?难道她不怕吗?
他黑瞳暗沉,喉咙发干,“妳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妳知道妳以后要面对的是什么吗?”
“我知道。”她毫无所惧的直视着他说:“耿野载我来时,把一切可能性都说了。”
海洋无言震慑的看着她,不敢相信她竟完全不在意。
“耿野也说了,他之前也是佣兵,晓夜现在也好好的啊。”
“那是因为晓夜不一样……”他莫名觉得一阵虚弱,她的反应让他晕眩不已。
“所以你是嫌我没用就是了!”她眼一瞇,恼火的说。
“不是——”
“我不会用枪,你可以教我啊!”她再度气愤的打断他。
“妳休想,妳一辈子都不准给我碰那鬼东西!”一想到她会去拿枪,他脸色难看的咆哮出声。
“一辈子?哈!你都要走了,怎么阻止我?”她伸手戳着他的胸膛,气急败坏的骂道:“何况你以为你走了之后,我就不会出事吗?今天有一个你的敌人会知道要绑架我,你怎么知道明天不会有第二个?你现在要走,我要是不学着自保,难道要乖乖等着让人绑架勒索吗?”
她的假设让他浑身一凛,寒意直上后脑。
“那……那是不可能的。”他语音沙哑,眼底却有着惊恐。
看出他的动摇,桃花再接再厉,“你怎么知道不可能?你能保证吗?不能,对吧?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你娶我!”
她斩钉截铁宣布的解决办法,让他无比动心。
娶她?他真的可以娶她吗?这真的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这甜美的念头一被她敲入脑海里,就霸住了他所有的思绪,再也不肯离开。
“只要你娶了我,我们就可以互相照顾。”桃花捧着他的脸,积极柔声说服,“我可以爱你,你可以保护我,我可以煮饭给你吃,你可以帮我整理花圃,你要是愿意在无聊时弹琴给我听,我一定天天烤你最喜欢的草莓慕斯……”
听着她的话语,海洋仿若能听到她所描述的景象。
“妳真的……不怕?”
“怕?我当然怕,但我更怕自己被你留下。”她眼眶泛红,轻抚着他粗犷的脸庞,柔声要求,“你不爱我也没关系,我不会强求你爱我,但是请你……别离开我……”
他怎么可能不爱她?
激动的情绪充塞胸臆,他再也无法抗拒,只能将她拉进怀中,怜爱的紧拥着。
天啊,像她这样的女人,他如何能再放开她?
再也不放了,他再也不要松手,他会用尽一切力量保护她,就算要赔掉他的命,他也愿意!
“海洋?”
“好。”他埋首在她颈窝,语音沙哑,“妳要我留下,我就留下。”
“你会娶我?”她喉头一哽,下敢相信他真的松口了。
“我会娶妳。”他开口承诺。
“一辈子?”她咬着下唇,忍不住掉下泪来。
“对,一辈子。”他说。
“你答应了……就不准反悔……”她攀着他的脖子呜咽着说。
“不会。”他哑声开口,“一辈子都不会!”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她却放声哭了出来,趴在他的肩头上一直哭一直哭,像要把这几天的委屈和惊吓全倾泄而出。
海洋眼眶泛红,只能抱着她,拍抚着她的背,无声安慰着。
好不容易,她才终于缓和下来,双手却仍紧攀着他。
“桃花?”他拥着她,揉着她乌黑柔软的短发。
“嗯?”她吸吸鼻子,一张小脸依然埋在他肩上,不肯抬起来。
“我爱妳。”
她一听,泪水又汹涌澎湃的涌了出来,她握起拳头,捶打着他,呜咽着骂道:“可恶……你可恶……”
“我以为妳想知道,妳要我收回来吗?”
“不准!不准你收回去!”
她猛地抬起头,揪着他的衣襟,却发现他嘴角噙着笑,“妳不是说妳不会强求?”
桃花脸一红,恼羞成怒的转头,他却伸出大手捧着她的脸,温柔的吻了她。
“何桃花,我爱妳。”他抵着她的额头,定定的,一字一句的说:“我想要结婚,想要和妳在一起,一辈子。”
她闻言,抱着他哭了,也笑了。
她知道自己看起来像个疯子,却无法遏止。
他半点也不介意,只是拦腰抱起她,带着这从医院月兑逃的疯女人,回去养病。
怀抱着这珍贵的女人,他知道从今以后,他再也不会放开她。
他会和她在一起,陪在她身旁,牵握着她的手——
一生一世!
后来
海风袭来,鸟儿啁啾。
椰子树迎风摇曳,凤凰木开了满树头的火红小花,海面上波光潋滟,单车道上,晨起运动的人来来往往。
金黄色的阳光透窗洒落白色木屋的二楼,一位肥嘟嘟的小女孩咚咚咚地跑进父母的房里,飞扑一跃跳到那张大床上,咯咯笑着道:“妈妈、妈妈,爸爸和哥哥他们去跑步了。”
原本躺在床上闭眼装睡的女人一听,立刻坐了起来,冲去洗脸刷牙,确定楼下没人后,她才抱着三岁的小女儿快乐的飞奔到厨房,忙碌的做起早餐。
“妈妈,为什么爸爸不准妳下床?”
“因为妳爸爸太神经兮兮了。”
“神经兮兮是什么?”
“神经兮兮啊,就是过度紧张的意思,就像这样。”她双手往腰上一叉,学着老公凶恶的表情粗声道……“莫森,她上个月还一直吐,这个月却一直吃,你确定这种情况是正常的吗?她上次情况不是这样啊。”
她换了一个方向站,表情一改,学着另一个男人,幽幽叹了口气,好笑的道:“海洋,我虽然是有在紧急情况时,替人接生过,但毕竟不是妇科专门,你要不要带她去看妇产科,问专门医生会比较好?”
坐在椅子上的女儿被她逗得咯咯直笑。
女人再换了一个方向,再接再厉的演着昨天的自己,举手发言,“咳嗯,我们刚从医院回来,医生说我这样是正常的,可是他就是——哇啊!”
话说到一半,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直到眼前一定,她才发现自己被老公逮个正着,被他扛到了肩上。
“爸爸、爸爸!”女儿看见他,乐得伸出双手直喊。
海洋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抱起女儿、扛着老婆,转身就走。
“屠海洋,放我下来!”
他根本不理她,只是扛着她继续上楼。
桃花瞧着他结实的臀部说:“屠海洋,你知道,我真的不喜欢被人这样扛来扛去的。”
他依然对她的抗议无动于衷,只是转身进了房。
她翻了个白眼,好气又好笑的提醒他,“还有,亲爱的,我现在怀孕了,实在很不适合这种移动方式。”
他闻言一僵,下一秒,立刻将她放了下来,让她坐到床上。
瞧这男人脸色白成那样,桃花忍住笑,却又不禁道:“看,你这样扛我都没事了,让我下去煮个饭又不会怎样。”
“不行,妳想都别想。”他一手抱着女儿,一手叉腰,托塔天王似地低头皱眉瞪着她。
仍坐在他手上的女儿闻言,也学着爸爸大声的道:“不行,妳想都别想。”
说完,她乐得咯咯直笑。
“妳也一样。”海洋将三岁的小女儿也放到床上,交代道:“看着妳妈,她要是下床,就尖叫。”
“好。”一听到可以尖叫,小女孩眼睛一亮,笑着举手猛点头,“妈妈下床,我尖叫!”
“喂喂,屠海洋,你这样教孩子的啊?”桃花眼看女儿阵前倒戈,她连忙出声抗议。
他二话不说,倾身捧着她的脸就吻,桃花被吻得晕头转向,等到他终于起身,她早被他摆平躺在床上。
“乖一点。”他以拇指抚过她被吻肿的红唇,哑声开口要求,“好吗?”
她满脸通红的看着他,知道他是真的担心,才点头道:“好啦。”
“谢谢。”他唇角微扬,这才起身离开。
好讨厌,都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对他没有一点抵抗力。
桃花伸手遮住羞红的脸,却发现衣袖让人扯了一扯。
“妈妈、妈妈,我也要亲亲。”
桃花看着女儿,笑了出来,“好,给妳亲亲,看我的厉害。”
她翻身将女儿压倒,在她粉脸上亲了好几下,亲得女儿笑得乐不可支。
好不容易,一大一小玩累了,才终于双双躺平在床上。
“妈妈?”
“嗯?”她将女儿抱在怀中。
“我还要听故事。”
“好啊,妳要听哪个故事?灰姑娘的吗?”
“我要听妈妈的故事。”
她又亲了女儿额头一下,笑着道:“从前从前,有位女孩叫桃花,有位男孩叫海洋,桃花住在小岛上,海洋住在森林里……”
因为担心她又跑下床,男人并没有离开,他双手抱胸靠在门外。
当他听到门里传来的说话声,心口不禁一暖。
走过血腥的杀戮战场,他早已不再怀抱梦想,这个女人却教会他再次作梦,将光明和希望还给了他。
日光渐暖,房里话声渐息,终至无声。
他悄无声息的进了房,只见妻子终于躺在床上睡去,女儿却两眼仍睁得老大,一见他就要起身。
他伸出食指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女儿立刻意会的继续躺着,他上了床,伸出手,女儿很快就窝了过来。
“爸爸,妈妈故事没说完耶。”她缩在父亲怀里悄声说。
他微微一笑,一手支着头,拍抚着女儿的背,学着老婆那一套,俏声说:“从前从前,有位女孩叫桃花,有位男孩叫海洋……”
低沉的语音如飞絮般悄悄飘荡在空气中,桃花在半梦半醒间睁开眼,发现他躺在一旁,对快睡着的女儿诉说着他们的故事。
察觉她醒了,他却没停下,只是深情的看着她,悄声替故事做了结尾。
“从此以后,桃花深爱着海洋,海洋深爱着桃花……”
她微微一笑,眼角却滑下泪来。
他伸出乎抹去她的泪痕,柔声开口,“何桃花,我爱妳。”
她倾身,隔着女儿,捧着他的脸,温柔地吻了他。
海风阵阵吹拂,扬起白色窗帘。
她心中满是对他的爱,如果生命再来一次,她绝对愿意再次遇见他……
全书完
※欲知粗鲁男耿野如何攻陷冰山佳人邬晓夜心房的精采故事,请看珍爱2733《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