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里,悬挂在墙上的刀剑反射着闪烁的火光。
男人半果着身,慵懒的斜躺在虎皮上,像只酣睡方醒的美丽猛兽。
她将切成小块的蜜桃送进他口中。
他张嘴,吃掉蜜桃,连她的手指一起含住。
她有些慌,忙抽开,他却握住了她的手腕,魅惑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然后伸舌缓缓地、仔细地舌忝去她指尖上甜蜜的汁液。
红霞飞上双颊,她心跳怦然,羞窘不已,却无法也不想阻止他,只能迷惑晕眩地看着他一一舌忝食她的手指,然后是她的掌心、她细致敏感的手腕内侧。
老天,她永远也无法习惯或抵抗这个男人。
莫名地,心头因为这个体认抽痛着。
她不该再沉沦下去,不该再继续欺骗自己——
脑海里才闪过这念头,男人便使劲将她拉进怀中,吻住她的红唇,让她无法再继续思考。
她在他嘴里尝到蜜桃的香甜,在他怀里感觉到激狂的热情和。
也许……也许……也许这次他会改的……也许这次会不一样……
人是会变的?不是吗?不是吗?
教人筋疲力尽的欢爱后,她微喘地蜷缩在他怀中,不断地渴望着、祈祷着。
也许……也许……
也许……这次他会……爱上她……
她睁开眼。
双层窗帘上微微透着曦光。
唐可卿一动也不动的躺着,眨了眨眼,双瞳逐渐适应了暗沉的房间。
6∶29∶55
她看着床边的闹钟,瞧着秒针一格一格的移动。
又是那些梦。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烦恼地重新合上双眼,将脸埋在枕头里申吟着。
懊死的,这几天,那个没有脸的男人有脸了。
博物馆那个陌生人的脸。
或者该说,他们有着同一双眼,夺人心魄的双眼,食肉猛兽的双眼。
想到那陌生人,她就觉得心慌,不自觉揪紧了枕头。
那一天,他吻了她,她真的吓到了,被他突然的举动和自己的反应给吓到,所以她在回过神来时,立刻就趁他接手机来电时逃走了。
她知道那样落荒而逃有点懦弱,但她当时真的没有办法多想。
从来没有对哪个男人有那么强烈的情绪和,她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只知道自己不能再留在那里,不能再留在他身边,否则她一定会失去自己,就像梦中那个女人一样。
胸口又传来一阵不稳的心悸。
她伸手抚着心口,苦笑出声。
幸好从那时到现在,她那原因不明的心痛没再发作,不然她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床头的闹钟如同以往一般,慢半拍的响起,她按掉它。
算了,烦什么呢?
那男人又不知道她是谁,搞不好一辈子都不会再遇见了,现在担心这些也太夸张了。
她一边换上套装,一边在心底安抚启己,但不知为何,一辈子都不会再遇见他的念头却又教她心头莫名抽紧。
她恼怒地盘好头发,抓了公事包便出门上班去。
大楼外,蓝天白云,阳光正盛。
午休时间,茶水间,煌统集团里三位能干的秘书难得聚在一起喝茶聊天。
“可卿,你见过他了吗?”
“谁?”
“老总的儿子。”
“还没。”
“不是说他上星期就回来准备接班了,不是吗?”
“嗯,不过他今天才会进公司。”
“你之前去晋见太后时,没见到那位太子吗?”
“没。”
“我还以为你那么常进宫面圣,多少有见过他几次呢。”
“我进公司时,他就已经在国外了,直到现在才回来,而且我也是三年前才升到老总身边的,所以一直没机会见到他。何况他不住在仇家那座皇宫里,就算我去一百次,搞不好都碰不到一次。”她笑看着两位难得八卦的秘书。
“他不住家里?那他住哪里?”方若男愣了一下。
“这个我知道,这一期的八卦杂志有写,他住在我们公司那栋刚建好的皇鼎大楼。”黎淑芬指着窗外不远处一栋高耸的建筑,“喏,看,就在那边,最上面两层都是。”
“哇,他一个人住那么大的地方做什么?”若男瞪大了眼。
淑芬耸了耸肩,可卿笑了笑,喝了口热茶。“我不知道你们对太子有兴趣。”
“有兴趣,当然有兴趣!”淑芬一边泡咖啡,一边笑道:“咱们家的太子又帅又多金,可是名列十大黄金单身汉的第一名呢,我们怎么可能会没兴趣?”
“淑芬,我记得你死会了吧?”正在准备日式煎茶的方若男挑眉问。
“哟,你不知道死会是可以活标的吗?喔呵呵呵……”淑芬掩嘴娇笑。
“少三八了,瞧你那骚样,活像狐狸精下凡乱世,小心偷鸡不着蚀把米,太子抓不到,男友也跑了。”若男忍不住泼她冷水。
“才不会呢,我家达令爱死我了。”她嘟起红艳的丰唇,娇声道:“何况男人是宠不得的,有时候要给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才会努力积极奋发向上啊,了解?”
可卿和若男闻言不禁笑了出来。
笑声未歇,就见那位可爱的助理秘书紧张兮兮的跑了进来。
“唐秘书,总裁找你。”
她一听立刻收起笑容,放下杯子,转身走了出去。
在自己桌上拿了速记簿来到总裁办公室外,她抬手轻扣两下门。
“进来。”
她推门进去,谁知道一进门,她就愣住了。
仇总桌前站了一个高大壮硕的男人,即使穿了三件式的西装,仍无法修饰他浑身散发出来的野性。
他背对着她,但那背影却熟得教她心惊。
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想转身逃跑。
“唐秘书。”
听到老板的声音,她勉强稳住心神,这自己向前。
仇靖远和能干的秘书微一颔首,介绍身前男子,“这是我儿子,仇天放,下个月开始,他会接任我的位子。”
男人转过身来,果然是那个在博物馆里遇到的陌生人,她血色尽失的瞪着他,胸口又是一阵莫名的闷痛。
他朝她伸出手。
她不得已只好也跟着伸手,让他温热的大掌包覆住她的手。
“唐秘书,你好。”
她心头忽然一颤,因为他低沉的嗓音,也因为他有力的大手。
他肤色黝黑,掌心粗糙,脸部线条刚硬,眼神坚定,怎么看都不像是豪门世家出身,更不似一般二世主那般软弱。
事实上,他给人的压迫感比他父亲还恐怖。
“你好。”她镇定的看着他。
他松开手,黑瞳却仍直视着她,像终于逮住猎物的猛兽。
她头皮一阵发麻,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想逃跑的冲动站在原地。
“天放刚从国外回来,对公司内部还不是很清楚,你带他大致熟悉一下。”
“好。”她紧紧抓着速记簿,垂下眼睫,避开他灼人的视线,转身打开门。“仇先生,这边请。”
他跟着她走出办公室。
虽然有些紧张不安,她还是冷静地一边带着他走向电梯,一边道:“煌统大楼一共二十八层,这一层主要是集团高级主管的办公室。”
她带头走进电梯,按了下一层的楼层。“会议室在二十七楼,地下二到四楼是停车场,地下一楼是员工餐厅。十七楼设有SPA和运动俱乐部供员工使用。详细的部门楼层,我会另外检附文件资料给你。”
靶觉到他灼热的视线一直盯在她身上,她死盯着速记簿,抓着笔,“公司最近在谈的几件case文件和合约,我明天会送到总裁办公室里。仇先生若还需要什么资料,可以先和我说,我会一并整理后送去。”
“你进公司几年?”
她一愣,有些疑惑地抬头看他,不懂他为什么问这个,却还是很快的回答他的问题。
“七年。”
他眼角微微一抽,下颚紧绷,黑瞳闪过一阵激狂的怒气。
她吓了一跳,不自觉退了一步,跟着却猛然回神,气自己的胆小,紧抓着纸笔,神情冷然的道:“如果仇先生对我的资历不满意,秘书室还有其他能干的秘书可以替——”
“不用。”他断然否定她的提议。
可卿瞪着他,怀疑他知道自己现在正在咬牙切齿。
“你很好。”他说,斩钉截铁的。
他终于收回看着她的视线,火大的伸手拉住打开又欲合上的电梯门,大踏步走了出去。
她眨了眨眼,瞪着他怒气冲天的背影,有些呆愣。
两秒后,她才回过神来,连忙追了出去。
忙。
在他接班的这一个月以来,她常忙到连作那些恶梦的时间都没有,每天回到家,她洗完澡后常常连头发都没吹干就倒在床上一睡到天亮。
仇天放是一个工作狂,聪明、干练,精力旺盛,他一天工作十八个小时,连带着她这个秘书也忙到天昏地暗,她的工作比以前要暴增一倍以上。
开会、记录、打报告,安排行程、过滤电话……
她每天不断重复同样又不相同的工作,跟着他到处开会、应酬,递给他一份又一份的文件资料。
忙碌的一个月转眼飞逝。
罢开始,她还怕他会提起那天在博物馆的意外,但他却从来没提过。
他不提,她也假装当没那回事。
假装。
她可以假装那个吻没发生过,却无法在每次面对他时,不去想到那个吻,不去注意他。
而她,的确是有很多机会可以注意观察他的,毕竟她是他的贴身秘书。
除了第一天那异常的怒气之外,他的情绪从不外露,无论面对谁,他总是一张冷淡的扑克脸。
她没看他笑过,甚至在应酬时,他也从来不笑,至少不是真正的笑。
不像其他黄金单身贵族,除了工作上的应酬约会,他也没有众多的女性友人,她从来没接过像他女友之类的人打来的电话,他也从没交代她替他买花或礼物送任何女性友人。
他一天三餐,不是出去吃应酬饭,就是在公司吃员工便当。
他也没有什么休闲娱乐活动,因为就连假日,他都在工作,因为她也必须加班作陪。
若非她一再告诉自己这只是总裁接班的过渡时期,这么烦重操劳的工作量,真的会让她请他高抬贵手、另请高明。
他的生活,似乎就是工作,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他长得高大英挺,又名列财经周刊十大黄金单身贵族的第一名,却没有女朋友的原因。
看看,晚上九点半了,这人还在和国外主管连线开视讯会议,会有时间交女友才奇怪。
将下午的会议纪录送到他的桌上,她收起他桌上那壶已见底的咖啡,重新换上干净的茶杯,回身替他泡了一壶清茶。
“你们那边还需要多少时间?”
“最快两个月,不,四十五天。”
“好,就四十五天。”他手指交叠在桌上,当机立断的给了确切的回答,“罗杰,日期可以再延,东西一定要做好,测试结果一定要百分之百没问题,煌统不出有问题的产品。”
“我知道。”
“明天把报告传来……”
抱起他批好的公文,她转身离开他的办公室,从头到尾,他看都没看她一眼。
他低沉的声音消失在掩上的门后,她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却不由自主的看着那扇紧闭的门。
说真的,这份工作待遇很好,若非必要,她不是很想辞掉它。
所以,她当然应该庆幸他没当那个吻是一回事,不是吗?
当然是。
反正,只是个吻而已。
再说,那男人说不定压根没认出她,毕竟博物馆里有些昏暗,她上班时又总是刻意扮老,盘着髻、戴着古板的黑框眼镜、穿着制式的套装,避免招惹太多异性注意。
其实,他如果没认出来,就这样算了也没什么不好。
微蹙了下眉,她甩去心中那股烦躁,替自己泡了壶热茶,定下心神面对电脑,伸出十指快速的敲打键盘,继续那永无休止的加班工作。
一个小时后,壶里的茶从冉冉冒着白烟,到变温、变凉,茶水也从八分满逐渐减少至见底。
打完了手边这份报告,可卿松了口气,忍不住掩嘴打了个小小的呵欠。
始终紧闭的门开了,那位仿佛从来不知睡眠为何物的家伙精神奕奕的走了出来。
她迅速收掉打到一半的呵欠,强自打起精神面对上司。
“把这些送到开发部去,明天要张经理重新交一份企画上来。”
“好。”她接过文件,转身就要下楼,却被他挡住。
“你去哪里?”他皱着眉。
“开发部。”她说。
“我是说明天。”他面无表情的道:“把东西收一收,下班了。”
她愣了一下,忍不住看了手表一眼。
十点半。
她有些怀疑的再看了他一眼,这时才发现他手上提着公事包,只见他不甚愉快的拧起眉,冷声道:“怎么,嫌太早?”
“没有。”她神色自若的回答,眼也不眨地退回桌边,半点不敢质疑自己的好运,用最快的动作收拾起来。
真难得,牢头良心发现了,竟然不到十一点就收工,平常他最快都要到十二点才会考虑打道回府的。
想到今天终于有机会好好泡个澡,再舒舒服服的睡上八个小时,她就忍不住想放鞭炮欢呼庆祝。
天知道,她已经有整整一个月又二天没好好泡澡放松一下了。
很快的将档案存档,收好东西,唐可卿关上电脑,套上外套,抓起公事包和丝巾正打算下班离开时,一抬头却见那位刚上任的新官仍杵在她桌前。
她微微一僵,刹那间以为她刚刚误会了冷血老板的意思。
他方才的确有说过“下班”这两个字吧?没有吗?
“仇总,还有事吗?”她镇定的微笑开口。
“东西收好了?”
她直起身子,戒慎地看着他,有些忐忑的点了点头。
“走吧。”
“走?”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可卿眨了眨眼,还没回过神来,他已经自行往电梯方向走去。
不会吧?他要送她回去?
她慢半拍的领悟他说的话,急忙追了上去。
“仇总,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了,我有车。”她在电梯前追上他。
“计程车吗?”他冷然的走进电梯,按下停车场的按钮。
“你怎么……”她呆瞪着他,她的车早上发不动送去车厂维修了,她的确是打算叫计程车的,但他怎么晓得?
“我早上看到你下车。”
她为之哑然,好半晌才道:“计程车不尽然都是不安全的,计程车抢案中,被乘客抢的司机,比被司机抢的乘客还要多。”
“我不赌运气。”
他语音平稳、一脸面无表情,教人看不出情绪,可她不知为何却觉得他平静无波的外表下,潜藏着不悦的恼怒。
是错觉吧?
她想拒绝他的好意,但直觉却告诉她最好不要在这时惹怒这男人,所以她闭上嘴,任沉默充塞空气中。
电梯持续向下,然后停止。
门开了。
他走向自己的车,她认命的跟上,说眼自己至少可以省下一次车资。
是啊,只不过恐怕一路上她的胃都会持续痉挛抽痛。
这男人真的让她很神经紧张。
在他的示意中,她拎着自己的公事包沉默的上了车,她很想坐后面,离他越远越好,但那会显得他像个司机,而不是她的上司,所以她只能极力控制自己不要表现出和他同处封闭空间时必会出现的恐慌,却仍不由自主的焦虑。
车子里,都是他的味道,他庞大的身躯一坐进来,原本还嫌宽敞的空间顿时变得太小。
“你住哪?”
有一瞬间,她不是很想说,但那会显得可笑,特别是她都已经坐上车的现在,所以她深吸口气报上地址,然后在心底告诉自己其实他根本没认出她是那位在博物馆的女人,或是,更好的,他压根不记得那件事了。
不知为何,这想法并没有让她愉快到哪里去。
老天,不过就是个吻,就算他吻功再高明,她也用不着那样念念不忘的。
唐可卿对自己不满的皱起眉头,看着车子在那男人轻松的操控下,滑顺的开到街上。
即使过了大多数人们活动的时间,入夜的城市里,灯光依旧闪烁着,只是街上的人车稀疏了些,不再塞得到处乌烟瘴气的。
沉默持续荡漾在空气中。
“你的胸痛还有再发作吗?”
“什么?”她一怔,俏脸煞白,猛地转头看他。
“胸痛。”他看着前方,头也不回的提醒她。
原来他知道。
猛然惊觉他记得也认出了她,可卿粉脸瞬间窜红。
没听到她的回话,他瞥了她一眼。“你还好吗?”
“还……还好。”她窘迫的试着想恢复冷静,维持专业的形象,忙道:“我没事,我很好,那只是一时的不适。”
“你有去医院检查吗?”
“谢谢仇总的关心,不过我想没那个必要。”
“去检查。”他无视她的意见,开口说:“我要看到报告。”
他命令般的口气教她无端恼火,想回嘴,理智却晓得这样有失分寸,所以只是抿着唇,硬是压住了那股郁闷的气。
“除了健康报告,仇总还需要什么吗?”她垂下眼睫,为自己平静的口吻感到骄傲。
他没有回答,有力的大手转动着方向盘,将车子开进她家的巷子里,停在咖啡店的庭院门口。
将车子停好之后,他才转过头来直视着她,不容拒绝的说:“明天早上八点我来接你。”
她有些错愕地瞪着他。
今天送她回来,勉强可以说是顺便,明早来接她是怎样?
“我不——”
才开口,他就伸手将她拉到怀里,倾身吻了她,吞掉了她的抗议。
可卿瞪大了眼,她知道自己该推开他,再甩他一巴掌,但推拒的手到了他身上却使不出力。
他摘下了她的眼镜,湿热的唇舌和他的人一样强势,半点不给她退缩反抗的机会,吻得她全身发软头昏,等他终于结束这一吻时,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他拉到了他的大腿上,攀着他的颈背,手指插入他柔软的黑发中揉搓着。
她晕眩震慑地看着他,浑身轻颤,一时间有些恍惚,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他眼里布满,原本潜藏的激狂情绪尽皆浮现,那其中强烈的情感教她莫名惊骇。
她一震,欲缩手,他却伸手轻抚着她的唇,然后捧着她的下巴,再印上一吻,这一回,是温柔的。他轻轻地以唇摩挲着她柔女敕的唇瓣,极为克制、缠绵地舌忝吻着她的唇、她的颈。
不觉间,他的大手解开了她的发髻,乌黑长发顿时飞散,如瀑。
刹那间,她无法分辨现实与梦幻。
她轻喘着,无法闪避,也无力抗拒,眼前的男人是如此熟悉又陌生,教她心动也心慌,想逃离,却也更想靠近。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再度停了下来,埋首在她的肩窝,一动不动的环抱着她。
他口鼻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肌肤,两人激越的心跳有着相同的节拍,她没有办法推开他,只能攀着他,虚弱的任他抱在怀中,像对缠绻交颈的水鸟,停泊在温暖的水域。
黑夜如缎,环绕包围着车中交缠的人影。
好半晌,他才抬起头来,看着她。
她心口震颤、喉咙发紧,梦里的那个男人,和他有着同样的味道、同样的强势,和同一双慑人的黑瞳,像结了冰,又似燃着火,矛盾的教人困惑。
她闭着眼,心安却又恐慌。
很矛盾,她知道,却不晓得为什么自己的感觉会如此两极。
心,好疼。
泪水,在不自觉中无声滑落。
他以拇指拭去她滑落的泪,粗声道:“下车,回家,把门锁上,明天早上八点,我来接你。”
她这次没再抗议,飞也似地逃离他的人、他的车。
她在黑夜中飞奔上楼,关门上锁,却怎样也逃不开他挥之不去的味道,和他在她心中深深印下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