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车开进停车场,把车停好,她没有等他替她开门,径自下了车。
力刚跟着下车,几个大步走到她身边,伸手揽着她的腰。
“嘿,亲爱的,记得吗?我们现在是夫妻,妳不应该一个人行动。”
被他扶着的腰,一瞬间敏感了起来,她想推开他的手,但他说得没错,所以她忍住那个冲动,却无法不去在意他。
“就算是夫妻,也不需要贴得这么近吧?”
“我们感情好啊。”他不要脸的说。
“你总是这样对你的委托人性骚扰吗?”
力刚莞尔一笑,也不介意她带刺的言语,只带着她往搭上山马车到城堡的地方排队,边道:“当然不是,只对我感兴趣的。”
“有你不感兴趣的吗?”
“当然有。”他愉快的说:“我对男人就不感兴趣。”
她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
这样很没礼貌,但她忍不住,她亲眼看过他用什么方式对付民宿老板娘,还有路上餐厅的女店员,途中商店的店员,和在加油站打工的女大学生。
事实上,只要对方是女的,几乎每个都会在面对他时,对他松懈心防,拜倒在他的长裤底下,尤其他又总是满嘴美女、宝贝、甜心的时候。
凤力刚英俊帅气,又有结实强壮的身材,再加上活像涂了蜜的那张嘴,和一双深邃迷人,总是带笑的电眼;当这个男人有心时,真的会让人心头小鹿乱撞,双腿发软,忍不住冲着他傻笑。
最可怕的是,他在对那些女人说那些甜言蜜语的称赞时,都是真心的。
这一路上,才短短几个小时,她已经见识过他万人迷的邪恶魅力,加油站那个女生,只差那么一点,就要贴到他身上了,她相信只要他开口,那小女生会立刻跟他去开房间。
这家伙,对全世界的女性同胞来说,真正是个祸害。
就像现在,连站在这里排队等着上马车,周遭的女性同胞都忍不住一直盯着他瞧。当然,他也很亲切的回以微笑,那让她们有些红了脸,有些则害羞的笑了起来。
她承认,他确实很帅气,她不怪她们,但是……
“拜托你收敛点,我以为我们不应该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她忍不住抱怨,为了安全,不是因为她嫉妒,绝对不是。
“我只是在表达善意。”他低下头,凑到她耳边,道:“况且,就算她们记得我们,也只会看到一对感情很好的夫妻,而不是一个被骚扰的单身女郎,所以妳应该也笑一笑。”
“我不认为我们得一直扮演感情很好的夫妻,夫妻都是会吵架的。”
“吵架会很显眼,引起更多的注意。”他笑着哄道:“来,对她们笑一笑,很简单的。”
她勉为其难的挤出微笑。
“太僵硬了,妳笑得好像我昨天晚上在床上不够卖力。”他轻笑出声,开口指导着。
夏雨着恼的回头瞪他一眼,觉得自己一定是个笨蛋,才会照他的话去做。
他假装没看到,只揽着她往前,“嘿,老婆,看,轮到我们上车了。”
她回首看去,马车来到了眼前,前方的人陆续上了车,但是却有个问题。
“只剩一个位子。”她指出。
“是两个。”他一把将她推上了车。
“坐不下的。”这男人体积那么大,这位子太小了。
但他不管她的抗议,硬是跟着上了车,一挤到她旁边坐好,可她是对的,位子太小了,他一坐下来,她就挤到了另一边先上车的老婆婆。
“抱歉。”她尴尬的和对方道歉,下一秒,那男人却伸出大手,将她抱到他大腿上。
她轻呼一声,几乎是半跌进他怀里。
“瞧,这样不就成了。”力刚笑着将美人轻拥在怀,朝她眨眼。
“抱歉,美女。”他嘻皮笑脸的跟着对那银发老婆婆道歉,“我太大了。”
老婆婆不爽的瞪了他一眼。
夏雨想站起来,但马车已经开始动了,她有些羞窘,又怕自己这样动来动去会打扰到那已经面有怒色的老婆婆,只能继续坐在他大腿上。
“真难得有女人不吃你这一套。”为了稳住自己,她揪着他的衣襟,忍不住小声嘲讽。
“唉,我不可能讨好每一个啊,而且说不定她是变性人。”他偷偷悄声说着,一边将她揽得更近,轻笑,“亲爱的,妳可以放松点,靠在我身上,不然一不小心掉下去,像颗球一样咕噜咕噜的滚下山坡去,就会引起更大的注意了,若是被人拍了起来,搞不好还会被贴上网络呢,那样的话,我看眨眼间就会跟着上新闻了。”
她没理他,还是在他大腿上坐得直挺挺的,但马儿开始爬坡,她没有办法抵抗地心引力,虽然试图用手掌抵着他的胸膛,将他和自己隔开,但她整个身体依然不由自主的和他贴得更紧。
她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一种带着麝香及汗水混杂的味道,他的心跳就在她手掌下,一次又一次的敲击着她的手心。
马车是开放式的,当然没有冷气,阳光在天上热力四射的闪烁着,头顶上的车篷稍微遮挡了些金阳,但仍有些热,只有当山风吹来时,才会舒适一点。
车上其它人三三两两的聊着天,她不敢看他,只看着路旁的风景。
瞧着怀中小女人冷若冰霜、闷闷不乐的侧脸,他贴在她耳边悄声开口。
“嘿,别气了。”
他的声音近在耳畔,低沉沙哑,她能感觉他的胸腔因此而震动。
“我没生气。”她才没那么小心眼,她只是……她只是有些不爽。
他勾起嘴角,伸手将她脸颊上被风吹落的发丝,掠到耳后,“我不是在嘲笑妳。”
闻言,她为之一僵,紧抿着唇。
马儿哒哒的往上爬,阳光斜斜落下,在她身上跳跃。
半晌,她终于忍不住开了口,问:“那你在笑什么?”
“笑妳好可爱。”
夏雨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但又晓得她没听错,他靠得很近,她不可能听错。
一瞬间,耳朵热了起来,然后她知道自己红了脸。
从小到大,不曾有人说过她可爱,有人称赞她聪明,有人视她为天才,有人指她顽固、不通情理、是冰山美人,但就是从来没有人说她可爱。
她可是连续跳级升学,十六岁就从哈佛毕业的天才。
天才夏雨和可爱这两个字,八竿子打不着边,事实上,还有不少人批评她太正经、太冷血、太骄傲、太自以为是、非常讨人厌……
可爱?
他又笑了,低沉的笑声,灌入耳。
这男人明明就是在嘲笑她,可是她没办法完全确定,如果她可以看他的眼,她或许能分辨,但她不敢,虽然很荒谬,但她直觉知道,现在转头看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
只要转头看,若他真的不是嘲笑她,她担心自己会失去平衡,像那些女人一样,深陷他邪恶的魅力中,对着他傻笑。
天啊,如果真的是那样就太可怕了。
她不想加入凤力刚傻笑俱乐部,她不想当一个傻瓜,随着他的一言一语起舞。
“妳的心,跳得好快。”他在她耳边窃窃私语。
在那一秒,他的唇刷过了她的耳垂,她轻抽口气,差点整个人从他腿上跳起来,但他紧紧揽着她,没让她摔下车。
“宝贝,小心点。”
他轻笑警告,低沉的嗓音,搔着心。
“我不叫宝贝。”她抓着他环在腰上的手臂,小手抵着他的胸膛,垂着头,恼怒的低声抗拒着,“别叫我宝贝。”
“甜心……”他顺着她改口。
“我也不叫甜心。”她回得超迅速。
“小雨。”
“那不是我的……”她猛然顿住,反应过来,惊讶的回头看他,只见那个男人,挑着眉,笑看着她。
男人的眼,又深又黑,倒映着她泛红诧异的容颜。
“还是妳喜欢小夏?”他瞧着她,空出的手轻抚着她的脸,悄声道:“不管哪一个,我都喜欢。”
心跳,坪然,悸动不已。
“夏雨,是夏天的小雨吧?妳的名字真好听……”
一阵酥麻,随着那甜蜜的言语,灌入了耳,让她有些晕。
他温柔的凝视,和轻触,以及回荡在耳畔的低哑嗓音,在在都像迷药,沸腾了血液,麻醉了心智。
他在和她调情。
她都忘了,上次有男人和她调情,是何年何月了。
这真是太诡异了,这么多年来,她不曾对哪个异性有如此强烈的反应,不曾为谁而如此心跳悸动不已,她甚至一度以为,自己有点问题。
他又想吻她了,她知道,她可以感觉到。
她不能让他这么做。
他是个公子,她不该被这男人吸引,他太过狂野不羁,太过随便乱来,他不是她的类型,他不是她平常会选择的对象。
况且,现在也不是时候,她还有太多问题,哪有闲工夫搞男女关系?
可她能感觉他的心跳、他的体温,呼吸到他的呼吸,那么近、那么近……
忽然间,马车停了下来,因为太过突然,她晃了一下,男人温热的唇瓣刷过她的。
轻轻的,她喘了口气,他的味道,盈满心肺,让她战栗。
就在他要更进一步时,身旁传来爆笑和一股臭味,拉回了她的神智。
“Shit!”他低咒出声。
那句脏话,让她错愕抬眼,只见他一脸无辜,指着前方笑着说:“真的是坨屎啊。”
她回首,看见马车就停在路中央,而那匹劳苦功高,拉着大伙儿上山的马儿,堂堂正正的当着众人的面,拉了一坨屎。
臭味,迎面而来,所有人皆边笑边掩面捂鼻。
天啊。
她吃了一惊,下一秒,也跟着笑了出来。
当她笑着回过头来,只见他不像大伙一样,在看前面那匹马和牠的排泄物,反而凝视着她。
“糟糕。”他喃喃说着:“妳笑起来真好看。”
她屏息,一颗心,莫名再乱跳。
下一秒,他低头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