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蒙不屑的轻撇嘴角,贝塔以为这样他就会认输,未免太瞧不起他。
他语气平稳的开口,“祭司院是国家公祭之所,但贝塔,你是否也忘了,祭司院也是主持王室婚礼的地方?”
“这跟殿下擅闯祭司院有何关系?”贝塔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因为我正在跟汀娜·罗素小姐在祭司院前私定终身。”
欧蒙冷然的吐出惊人的话语,弄得每个人都瞪大眼睛看著他们两人。
奥斯汀娜瞠目结舌的望向他,欧蒙王子到底在说什么啊?!
她什么时候跟他私定终身了?这是不可能的事!身为奇雅人种,她必须一辈子单身,维持她的清白,不然她将失去她长保年轻的法力,回归自然,逐渐老化。也因为如此,奇雅人种不喜涉及男女私情,在血源的维系上造成困难,才会如今整个苏莎荷大陆仅存她一人。
“这是值得全国上下恭贺的喜事,殿下和罗素小姐何必在深夜里躲躲藏藏,见不得人呢?”贝塔状若恭谨,却非要欧蒙给个答案不可。
“因为罗素小姐的身体不好,所以她一直不肯答应嫁给我,在她不愿点头前,不好公布出来。”
“这是天大的喜事,不应该拖延,臣立刻禀报给陛下和大王子知道,为你们这对佳偶举行婚礼。”贝塔打蛇随棍上,要让欧蒙说的话成为无法改变的事实。
“这个我……”奥斯汀娜慌乱的想阻止这椿婚事成真。
“罗素小姐有话要说?”贝塔一双小眼紧盯著她不放。
“不,没有。”她宁愿嫁给欧蒙,丧失永保年轻的法力,也不要让贝塔有藉口陷害欧蒙。
“那么臣先告退。”贝塔领著众多武士离去,留下欧蒙和奥斯汀娜相视而望。
“罗素小姐,请原谅我的造次,如果我不这么说,我们就只能任人宰割。”他不得不这样做。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她太疏忽了。
“你有其他的办法吗?”欧蒙不答反问。贝塔会紧抓著他的任何缺失不放,他绝不能在这时有任何把柄落在贝塔手上,不然整个奥古拉斯将成为贝塔的囊中物。
“他到底想做什么?”贝塔的阴沉让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你猜不到吗?”欧蒙斜睨她一眼,聪明如她不该不明了。
奥斯汀娜不语,算是默认他的话。
没错,她不会猜不出贝塔的打算,他以为可以一次解决两个敌人,不用浪费精力个个突破。
※※※
坎拉宫
“事情进展得如何?”欧蒙神色严肃的问著侍从依恩。
“禀殿下,王宫里和祭司院已经在准备婚礼。”贝塔宰相丝毫不留机会让三王子反悔。
“罗素家呢?”
“出乎意料的平静。”依恩恭敬的答道。
“是吗?”欧蒙沉思著,“我要出去一趟。”他必须在婚礼前再见汀娜一面,确定她的意图。
“殿下。”依恩急声叫唤,又察觉不妥的低下头。
“想问我为什么,是吧?”欧蒙瞥了他一眼,了然道。
“殿下,可否为愚昧的属下解除疑惑?”
依思不相信,当时除了婚嫁的理由外,主子会没有其他的解套之策。
欧蒙苦笑不话,他该怎么说?说他也不知道?说他就这样冲动行事?说他与心中的低语妥协了?
他在那一瞬间什么都没想,没有想到札克有叛国的嫌疑,没有想到汀娜有可能是间谍,他只想到要拥有她,而那是最快的方式。
彷佛他跟汀娜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事,没有考虑到任何利害关系。
他的体内有个声音在呐喊,他要拥有她,让她成为他的王妃,而他第一次无条件听从了。
※※※
“事情怎么样了?”书房里,奥斯汀娜专注的看著墙上众多的书籍,面无表情的问站在一旁的札克。
“王宫里的人为了这椿婚礼全动员了起来。”札克无奈的说。
闻言,奥斯汀娜脸上依然是一片平静,她已经走不了,只能接受,她必须成为欧蒙·伊邢·普洛提亚拉的妃子。
“老师,事情的演变已经不是我们能控制,如果您要走,我可以……”这件事完全月兑出他能够掌握的方向,但即使拚著全家性命不要,他也不能让老师做不愿意做的事。
“札克,没有如果,除了往下走,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她不能让别人为她做无谓的牺牲,况且她必须留在这里,才有机会救出素。
“那其他人该怎么办?要通知他们吗?”札克慌乱的问道。
“这件婚事绝不能在未成定局前让他们知晓。”那只会引来有心人士的注意。
“老师,瞒不住,证婚人就是了。”札克垂头丧气的说。
“那就视而不见吧。”如今的她宁愿当个鸵鸟,也不愿当个逃兵,置欧蒙与札克於危险中不顾。
“老师!”
“不然,我们还能怎么做呢?札克,素还没有消息,而你绝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除了硬著头皮往前走,他们已经无路可退。
“我不要紧,老师,你可以不用顾虑到我的生死。”他的生命早在人门的同时,就已经奉献给尊师。
奥斯汀娜欣慰的一笑,“我嫁。”她非嫁不可。
“他们会抓狂。”札克提醒她这个棘手问题。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毕竟她最大,不是吗?
札克为难的看著她,要挡的不只是兵,而是洪水猛兽。
他们是不可能轻易松手,来个不闻不问,而老师的身分极有可能在他们的争执当中曝光。
一旦老师嫁人之事传了出去,会对各公国之间紧绷的情势带来强烈的震荡,所有老师门下的弟子都会被卷进这场无法抗拒的漩涡当中,不得月兑身。
尤其老师的弟子大都在各国的政坛占有一席之地,他们的安危会饱受老师婚嫁之事的威胁。
“札克,在婚礼后,你去告诉证婚人说,那是我的意思,要他不准泄漏我的身分。”
奥斯汀娜冷然的命令道。
“老师,你……”是他连累了老师。
在札克苦思要如何劝阻奥斯汀娜时,一名侍卫进来禀报道:“将军,欧蒙王子来访。”
“知道了,下去吧。”札克挥退侍卫,看向奥斯汀娜,“老师,你打算怎么做?”
“他是来见我的,我一个人去即可。”奥斯汀娜语气平静的说。
欧蒙来的正是时候,她得跟他确定彼此的立场,才知道该如何对待他,以免又引来更大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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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欧蒙站在窗前,目光看著窗外。
“殿下。”奥斯汀娜恭敬的叫唤。
欧蒙慢慢的回过头,寂静的大厅里,只有他们无语的相望,四周的气氛在他们的对望下变得有些诡异。
直到奥斯汀娜承受不了他的注视,才出声打破一室的静默。
“殿下来应核是有要事找我吧?”她避著他锐利的目光,不解为什么他的注视会令她感到难为情?
“你到底是谁?”她令他迷乱,令他失去理智,而他要知道理由。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汀娜·罗素。”
欧蒙微眯眼,“是我太多心了?”他不相信只有这样而已。
“我不知道殿下到底要知道什么。”她装胡涂。
“你为何而来?而我为何沉沦?”他的话意喻深远,但奥斯汀娜听不出来。
“殿下,理由我已经说过了。”她是为了素——她的徒弟——而来。
“我不相信,你太特殊了,不只是这样。”至少他就无法以她是来探查素·蓝斯失踪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那是殿下的错觉,我只是个平凡的女人。”
“你到底哪里不同?”他亟欲找出答案,却模不著头绪。
奥斯汀娜轻喟一声,“殿下,你到底来找我做什么?”即使他在这件事上再怎么追问不休,也得不到她的答案,她不能拿她弟子的生命开玩笑。
欧蒙不再强逼的改口问:“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见他不再逼问,奥斯汀娜松了一口气,他的眼神太炽热了,让她浑身不自在。
“你决定吧,我没有意见。”这个婚礼纯粹是基於政治考量,并没有什么儿女情长和期待。
“不行!”欧蒙沉下脸色,不高兴她的随便。“你即将成为我的王子妃,必须告诉我你的需要。”他要这次的婚礼是完美的。
“事情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我都心知肚明,我们之间只不过是利用关系。”
“这是我们一生中的大事,只要我们在神前互许诺言,那就是真的。”他要这件婚事是货真价实。
奥斯汀娜对他的认真有些讶然,“我以为你不会在意这件婚事。”可看他那样子,她是猜错了。
欧蒙自嘲的一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在乎这件婚事。记得我跟你提过王室图书馆中有韦德长老画像,我曾经进去过那间密室。”
见到她的感觉,就跟站在那幅画前的感觉是一样的,那是种交杂著熟悉、敬仰、爱慕的心情,渴望去掀开画前的布幕,却做不到的沮丧。
“什么?!”她张大眼睛。“你看过韦德长老的画像?”
“我没有。”他淡然的说。
闻言,她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那么紧张?”她的行为太奇怪了,似乎很在意他是否看过韦德长老的长相。
奥斯汀娜撇开头不语。
欧蒙好玩的看著她的躲藏,“韦德长老的长相是他的弟子要守的第一条戒律,我觉得很疑惑,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没有什么。”他为什么对她那么感兴趣呢?
“如果长老没什么要隐瞒的地方,根本不用如此慎重的交代。”这么做反而会引起外人更大的好奇。
“老师只是为了生活上的安宁而已,毕竟苏沙荷大陆上有太多人想要利用『他』的存在。”她是奥古拉斯大公国守护者的立场,和她的强大法力都会让她的宁静受到打扰。
“殿下对韦德长老很著迷?”他一直想从她身上得到韦德的消息。
“韦德长老的生平我一清二楚。”甚至可以说整个苏莎荷大陆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在他人眼中,他已经为韦德长老痴狂,无所不用其极的搜集有关韦德长老那少得不能再少的资料。
“既然对老师的生平,殿下知道得一清二楚,那么你心中为何还充满疑虑?”
“因为他的事迹被严禁谈论,留下来的少许史料也在开国圣主齐代凡的故意下扭曲不实。”他得到的资料虽不多,却阻止不了他探索事实的真相。
“也许……那只是圣主不如传说中那么喜欢韦德长老罢了。”她为这个情况如此解释著。
“为什么用『也许『这个词?”她一直对这个话题闪烁其词,让他觉得其中大有蹊跷。
“我只是不确定,毕竟我不是他们那个年代的人。”
“不只如此,你对这个话题也很敏感。”欧蒙挑明的说。
“家师严禁我们谈论这个话题,所以我才会坐立不安,深怕触犯家师的戒律。”
真庆幸齐代凡也知道该在保护她的安全下,掩盖所有的事实,让她有这么长的时间过著平静的日子。
“我知道这条戒律,可是为什么韦德长老需要被保护?他很厉害不是吗?”
“殿下应该知道,那是因为家师不想成为任何一个国家的政治棋子,只想过平静的生活。”他应该不难理解这话,因为他就是处在这样的环境当中。
“没错,成为政权下的牺牲品的确很不值得。”欧蒙点点头,不再追问她有关韦德长老的事。
“殿下,你来这里就只是来跟我讨论婚礼的问题?”奥斯汀娜不想和他谈论自己,那太危险了,一不小心,他就会得到他要的答案。
“不,我只是想见你而已。”欧蒙面露嘲讽,对自己的说法似乎不以为然。
“我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她压根不信。
欧蒙低笑,她有这样的魅力,可是他会克制住自己,他绝不能在此时被她强大的吸引力冲昏了头,忘了该有的判断力。
奥斯汀娜不喜欢他别有深意的笑声,那会让她有举止无措的慌乱,“如果殿下允许,我想要有头纱的礼服。”那至少可以为她争取一点时间吧。
他微挑一眉,“遮住你美丽的容颜?”
“这是我唯一的梦。”她简单的找了一个藉口。
“神秘,迷人,就这样吧。”他赞同道。
“殿下,你还有其他的事要说吗?”
欧蒙看著她,若有所思的开口,“婚礼就在一个月后。你太过平静了。”她身上那种天大的事也不能撼动她的平静,不是一个十七岁没见过大场面的女孩会有的。
“殿下,我们都没有办法后悔。”事情已成定局,她没有什么好抗拒。
欧蒙为她语气中的认命哂然一笑,“我太明白这种被困死的感觉。”他话锋一转,“贝塔在走私魔法念种,积极的扩大自己的势力。”他也许可以利用她,引开王兄和贝塔对他的注意力。
“贝塔宰相怎么能在奥古拉斯如此畅行无阻?”
魔法念种的功能在於控制人心,只要将对方的血和自己的血融合,就能在魔法念种的主珠上施下咒语,使其听命於自己,甚至在收集百颗魔法念种后,便能制造出囚禁魔法师的亚空间。
“他是大王子的心月复。”
“大王子看起来不是那么愚蠢的人。”
“要不是为了制衡我,他也不会变成这样。”他从没有心要跟王兄争夺王位,可是他的锋芒太露,惹得王兄不得不防他。
“你们……”兄弟之间争权夺利的情形司空见惯,她不该讶异。只是在她心中,她一直认为齐代凡的子孙,应该是不同凡响,有别於平常。
“罗素小姐,暂时把我们之间的问题抛在一旁,合作如何?”奥古拉斯是他的国家,他要她永远的存在下去。
“殿下,你相信我?不再怀疑我是间谍吗?”她怀疑他这个提议的真心。
“不相信。”欧蒙对她的感觉太复杂,他还没有办法决定要将她归属於哪一类。
奥斯汀娜勾起嘴角,他已经展现他的诚实,她也不用跟他虚应了事。“你要怎么做?”她也同样深爱奥古拉斯,希望这个国家能长治久安。
“我想贝塔一定会利用准备婚礼用品的机会,大量走私魔法念种,我要断了他的货物来源。”如果他能毁掉大部分的魔法念种,贝塔的势力会少掉一半。
“大王子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要有人去牵制他。”跟她说话实在是一大享受,不用多解释什么,她就能切中事情的重点。
“我?”
“是的。”
“我的身分只是你的妃子,他不会顾虑到我。”她的存在应该无害於大王子。
“我要你引起他对你的怀疑,将他的注意力暂时转移到札克和你的间谍嫌疑上。”
那会让他产生强烈的危机感,对罗素家的行动会更加注意,如此一来,他就有机可乘。
“如果我也被认为是叛乱嫌疑犯,你不怕会引起别人对你的怀疑?”这似乎不是个很好的计画,危险性太高。
“没有证据,他不敢轻易动我们。”他只能赌,在贝塔完全掌控奥古拉斯之前,阻断他的野心。
奥斯汀娜思前想后,最后点头,“好,就这么做。”她也需要试探大王子的才能、气度是否合乎当奥古拉斯国王的条件,才能决定她的忠诚要献给谁。
“素·蓝斯的事,我会给你消息。”她帮了他,他也会给她好处。
“我觉得你知道很多事情却没说出来。”听他话中之意,让她不得不做这样的联想。
“奥古拉斯是从韦德长老的名字中取一个来命名的,是圣主齐代凡表示对韦德长老的敬重之意。”欧蒙转了话题。
“殿下,你离题了。”每次他提到这个话题,她就全身紧绷。
“三百多年了,一个国家经历那么久的时间,本来就会出现问题,许多见不得人的事,只是被隐藏起来而已。”他面无表情的说。
看出他眼中的痛心,她没有多想的月兑口而出,“你知道吗?『普洛提亚』这个姓原本是一种花名,花语是幸福,是韦德长老帮圣主取的,希望他一辈子都能过得快乐,不再忧愁。”
欧蒙兴味十足的望著她,“我们都离题了。”
“是的。”是都离题了,但他们似乎并不那么在意。
奥斯汀娜浅浅的笑著,不解与他相处时,心中为什么产生这种如沐春风的错感?让她说出一些不轻易对人开口倾吐的私语。
“你对婚礼如果没有其他意见,剩下的就由我全权处理。”
“好。”她相信他会让这场婚礼成为她毕生难忘的盛会。
“呃,殿下,你还怀疑我父亲叛国吗?”她试探的问。除了素,就只有札克的问题最让她担心。
“我没有证据。没有证据,我就不会为难札克将军。”他挑高一眉的说。
“他绝不会背叛国家。”她为札克保证这。
“汀娜。”欧蒙沉声唤著她的名,“多考虑自己的立场和身分,最好不要随意插手国事,免得为你父亲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至於你父亲是不是叛国,我自会判断。”她说再多也没有用。
“可是贝塔宰相才是你应该注意的对象。”
“不管是谁,只要有证据证明他背叛我所深爱的国家,我都不会手下留情。”他语气坚决的说。
“在某一方面,你真的很像他。”他和齐代凡都是如此的为权力著迷,为奥古拉斯付出一切。
“谁?”欧蒙眯眼看著她。
奥斯汀娜抿嘴不语,她不该多话。她不是极力要避开这个话题,怎么还主动提出来?
要不是被心中想亲近他的柔情魅惑,她不该犯这种错。
只因欧蒙是如此神似他吧,勾起她尘封许久的回忆。
他撇了撇嘴角,“你是说奥古拉斯的开国圣主齐代凡·乐云·普洛提亚吧。”
“那会带给你很多困扰?”看他的神情一点也没有得意的样子。
“我是在他的阴影下长大。”欧蒙失神的说。
“你们很像,却是不一样的个体。”他们是不同的人。
“不,有时候我会觉得我们是一体的,是同一个人。”这话有著他从没有对别人说出口的秘密。
奥斯汀娜沉默的看著他,他越说越玄妙了。
“有时候,我会觉得我就是他。”
尤其当他站在齐代凡的画像前时,那种感觉就越强烈,他彷佛可以知道齐代凡在想什么,无须探索,无须模仿,那声音自会告诉他该做什么,但通常他都会故意反其道而行。
“他”想开朗,他就冷淡,“他”想沉稳,他就火爆。
只有对汀娜的事,他们是一致的,想拥有她的念头强烈得令他再也无法抗衡心中那个人的存在。
他们因汀娜而开始交融。
“不,你们是不同的!”奥斯汀娜强烈否定这个可能性。
“去跟那些相信的人说吧。”所有奥古拉斯的人民都相信他是齐代凡的转世。
他本来也是强烈否定,但遇到她后,他不再如此否定了。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她听出他声音中的痛苦。
“你以为我为什么能够进入王室图书馆的密室?”欧蒙斜看了她一眼,为什么会跟她说这些呢?他从来不跟任何人倾诉他的苦楚。
“是长老魔法师……”她明白了。长老魔法师要他去掀开韦德长老画像前的帘幕,以证明他的身分。
“我没有能力掀开那层帘幕,所以我总算可以稍稍从他的阴影逃开,可是心中一直有声音在干扰我。”说到这里,欧蒙顿了顿,看了她一眼才说:“也许你是他的遗憾吧。”
所以他才会那么的在意。
奥斯汀娜心一惊,“你越说越令人不解,我怎么会是圣主的遗憾?”
“我也不懂,我只知道你的来到,为我心中的秘密开启了一扇窗,虽然窗里还是一片迷雾,可是我很期待。”
太期待了,所以什么都不想的落入陷阱中,他只希望心中所念,不会将他带往地狱。
他伸手轻碰她的脸颊,“成为我的妃子,你有没有任何的感受?我对你的态度该更狂野一点吗?”她对他的态度平静得让他以为他一点魅力都没有。
“殿下大可不必把心思花在我身上,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尤其在这种危机重重的时候,更不该为男女感情分心。
“你值得我这么做。”尤其她的存在关系到他心中骚扰不已的低语,和他体内升起的强烈感情。
“你难道不怕我是敌人派出来的美人计?”奥斯汀娜不解的问。
闻言,欧蒙咧嘴一笑,“怎么不会怕?”他怕极了,怕他在这种不安的环境下,无法永远拥有她。
“殿下,你从开始就对我知无不言。”
“那又如何?”
“你曾说过不信任我。”
“我是说过。”
“那么你为什么要对我如此知无不言?”他到底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也许那只是我想利用你……不,不只如此,那是因为我要明白你在我的心中占有何种地位,我必须……”欧蒙霍地住了口,他说得太多了。
“你怎么了?”
“亲爱的未婚妻,我们在婚礼上见了。”再跟她相处下去,他就要没有秘密可言了。
“殿下?”她追叫著他离去的背影。
欧蒙并没有停下脚步。
她叹了一口气,欧蒙成了她最难解的谜题。
“老师?”札克看见欧蒙离去,连忙走进大厅。
“札克,也许我真的不该插手管这件事。”奥斯汀娜喃喃地道。
札克没有答话,他知道老师的心中已经有了这个问题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