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连飞了七个小时,西子开始烦躁,撒娇地靠近殷离,在她身边磨来磨来,似乎在找一个好位置。
殷离知道她累了。“阿姨抱妳睡好吗?”她主动出声。
“嗯。”西子露出微笑,满足地窝进殷离的怀里。
她调整身子,想使西子睡得舒服些,一个挪动的轻微动作,左手臂却不小心碰到身旁的火耀司,心头一惊,连忙避开他,心也开始不规则地跃动,彷佛要跳出胸口似地。
火耀司也同要受到冲击,她的体香在一次随着触碰与发稍佛过,藏住他的感官神经。他一在说服自己,这是单纯的荷尔蒙反应,无关男女之间的情愫变化。
其实只有几个小时,随然他的目光一直放在手上的数据与报纸,但是真正看进去几个字,只有他知道。他极不愿意承认,她的存在对他或多或少造成了某种“干扰”,这是多年不曾有过的感觉。
殷离显然不知道火耀司百折千回的心思,一颗心只放在怀中小人儿的身上。或许有出于天生母性,她不自觉地轻轻摇摆,柔夷也缓缓地抚的小人儿的背,并亨起安眠曲。
晃动之间,那抹似有若无的茉莉花香再次泄出……钻进火耀司的鼻端、心间……
他情不自禁地看着测对他的娇躯,那皙拔的皮肤,像是要陷得出水来;娇艳欲滴的唇,让人蠢蠢欲动;轻柔的歌声,轻缓地催眠着他的心智与神魄……不知不觉中,他也落入了她那温柔乡里。
西子渐渐在她的怀里睡着了,而她在完全确定小人儿熟睡了,才止住拌声,并轻轻移动身子,打算让西子躺下来,却发现手中抱着孩子要整理旁边的座位,似乎不是件容易的事。
火耀司却在这时候主动将座位清理好,“我来抱她。”
“哦,谢谢。”她有些吃惊地说。
“是我应该说谢谢,她是我的孩子。”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突然,一个荒唐的念头闪了进来。他希望他手中抱着的是人是她!
而她却低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在她交出手中的西子时,却发现她的长发被扣在西子的手掌中,她轻轻咛了一声,柳眉轻皱。
“先坐下。”他补捉到她的痛楚。
“嗯。”她像个听话的学生坐了下来。
而他小心翼翼地将她的头发从西子的小手中取了出来。解除了疼痛,她却因过长的发丝在次滑向西子的小脸而感到不便,于是试图将她甩置身后,但却力不从心。
他却主动捞起她那头光滑如丝的青丝,抽出胸口的丝直方巾替她利落地绑了个马尾,心脏又漏跳了一拍。
殷离没料到她会有这种体贴的举动,而且这么顺手!
这是否表示,他妻子如她一般,有一头场发,而且他也时常为她绑发………思至此,胃又不自觉地隐隐咛疼了起来。
“换我来抱她。”还是她先回神,从她手上接过西子,轻而易举地将小ㄚ头放在另外一边的坐椅上,并为她盖上毛毯。
殷离看在眼底,先前对他的成见,有了小小的转变。
也许…—也许她会是个好父亲。只是,以他认为最好的方式去爱西子。
那西子的妈妈呢?
现在他们是要回美国?还是去美国玩?许多问号,正如汽水泡泡,一直在心中冒个不停……
火耀司在安置好西子后,就像是没事般地折回自己的座位,只抛下一句话──“先休息吧!待会儿下飞机通关时会很麻烦的。”
“哦。”这次她没有在反驳他的话。
据她了解,单身女子入境美国,总是被移民官刁难。
但,谁希望跳机成为美国公民嘛!她只是去看她姐姐、姐夫,最后还是要回到她的故乡──台北。
于是她闭上眼睛,不想理会这个阴阳怪气的怪胎。说也奇怪,不知是太累,还是这两天来生活太刺激的缘故,在阖上双眼之后,她竟然渐渐睡着。
而她的身子也因此渐渐放柔,并往火耀司的肩上斜靠了去。下意识地,他轻轻地移动身子,使他更秘实地靠近自己的右肩窝,他也偷偷地以左手抚着那丝缎般的青丝,把玩了起来。
而她仍旧在梦中,毫无知觉。不知不觉,他依恋起那种被依靠的感觉。
机舱的灯再这时暗了下来,他开始感觉到困顿,却带着满足阖上了双眼,手却没有离开她的发……他们就这么相依偎地进入梦乡………
两个小时后,头等舱的灯突然亮了起来,火耀司倏地睁开双眼,而他的右手依旧环抱的殷离,眼前的小女人好梦正酣,一旁的西子更是呼呼大睡,一前一后的保镳立即清醒。
就在空服人员将温热的纸巾递到他面前时,面露灿浪讨好的笑容,“火耀先生,请用纸巾。是否要为夫人先留下?”
这时,殷离才如梦初醒,以手遮住朱唇,打了个呵欠,双瞳仍未张开,却开始扭动身子。因为她忽然领悟到,自己不是在经济舱,而是在头等舱,而且还是在火耀司的身边!这个想法令她如林了盆水,在清醒不过。瘪了一眼自己目前的“位置”──头正靠着火耀司的肩,而她的臂膀还被他的大手扣在怀中。
天啊!她倏地离开他的怀抱,满脸通红。
“擦脸。”他却拿下空服人员为他备妥的纸巾,以左手交给她,右手却仍放在她的座位上方。
“谢谢──”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火药司又抓了一条湿纸巾擦自己的脸,心中直暗笑,这个小女人真胆小。
她只是傻傻地有一搭没一搭擦那一张粉女敕的小脸。
“好好擦,免得手水痕迹擦不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糗她,但看见她手足无措的模样,就是忍不住想逗弄。
“你──”她突然转向她,只见他一脸邪气的笑。
“早。”他却不以为意地道早。
“你──”她还是拿他没办法。
“要对我说谢谢就免了,谁叫我正好坐在妳的旁边呢?”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什么?”她不敢相信自己说听到的话,明明就是他将手搂住自己的,怎么变成这样?
粉女敕的脸仍是一片红,娇俏极了。她撇了撇唇,似解释地也似狡辩,“妳的防备心态弱了,睡着了就谁便对人投怀送抱,我被妳压得受不了,才将手抽出来放在妳的肩头上。”他邪气地浅笑道。
“我才不会对人投怀送抱呢!你不要胡言乱语。”她胸口急剧地起伏,恼怒已上心口,却又可奈何。
他旋即朗笑。“胡言乱语的事我不擅长,但是拆别人骨头的是倒是做了不少。”他说得是事实。身为极道之家的重要成员,也是耀司科技的负责人,这种刀光见影的事,可说是家常便饭。
虽然,他看起来漂白成功,但是他所经营的耀司通用科技公司最主要的营业项目,正是隐形飞机,这种侦查武器当然是有全有事的政商人事的最爱,完全不沾黑是不可能的。
只是,她太单纯了。
忽然,他心口一震──他不应该让她太靠近自己!因为,不论是她自愿,或是他敞开心防让她陷入,对她或是他,都是不利的。
她望着他突然“变脸”的俊脸,不知道自己说错、或是做错什么,赶紧转过身子,避开他的注目。
他也在这时收回了右手,俊容顿时照上寒霜。像他们这种出身的人,女人跟着他们,难保长久。大嫂就是前车之鉴,以致大哥到现在都不愿意正眼看其它女人。他一直不懂大哥为什么死脑筋,却在这一刻有了某种认同──
珍惜她,就是别让她涉入危险!他决定关上心门,而且牢牢地锁上!俊觉得脸不在有笑容,只是自埋首手中的书报哩,不再搭里她。
可是,心口的裂缝却经不住地灌入冷风………他强令自己漠视它,却发现心口以咛疼来抗议他的漠然!
只剩下两个多小时的飞机就要抵达加州,这两个小时里,他们没有在交谈;没有肢体的触碰,连用餐也是各自埋首,不言不语。
殷离虽然觉得有些辩扭,但她一向不是主动的人,既然他不说话,她也不想讨人厌。反正,下了飞机后,他们就分道扬镳了………
“各位旅客,在过十五分钟,我们就将抵达美国洛杉矶场……………”这时透过麦克风传来空服人员的声音。
殷离悬荡的心彷佛落下,却又不完全轻松,好像失去什么似地……撇了一眼仍埋首在书报的火耀司,她知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