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我!”
初次偷袭失败后,百里冰愤怒地吼著。
臂察了三天,当了三天安分的婢女,她终于决定趁唐焰刀早上梳洗时下手。
当他俯身就著水盆,把水泼在脸上时,她以为逮到了绝佳的机会,暗暗扣了一把金针,确认他应该没有防备后,猛地射出。
孰料他闪也不闪,随手抓起水盆中的面巾在半空中挥了几下,疾射而来的十几根金针全被拦下,还害她前襟被面巾甩出的水珠弄得湿漉漉的。
她本就没把握一举成功,所以对偷袭失败并不以为意,只是有些下甘心而已。谁知道他却丢下插满金针的面巾,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水珠,然后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低头轻啄她的唇。
惊愕之下,她竟愣住了,直到他放开了她,若无其事地往外走,她才猛地回神,气冲冲追了上去。
她抢到他面前,伸手就是一耳光,却被他握住手腕,动弹不得;她不肯罢休,另一只手又往他面颊甩过去,照样又被拦下。
双手都受到钳制,她更是怒不可遏,裙里猛然飞出一脚,狠狠踢向他胯下,偏偏他机警过人,双脚瞬间开并,夹住了她的脚。
这下子,她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不由得羞怒交加。
唯一能够动弹的左脚本来要再踹向他,可是又怕情况会更难堪,终究咬牙忍下了,但心中的一口气却怎么也咽下下,忍不住要大吼质问他。
对于百里冰的怒吼,啻焰刁只是挑了挑眉,凉凉地问:“我骗你什么?”
“你明明说了不会占我便宜!”她忿忿地瞪著他,眼中直要冒出火来。
“我哪时说过不会占你便宜?我说的明明是你如果偷袭失败,就得让我亲一下。”他微笑著,像是一只偷腥成功的猫。
“胡说!”她吼著,小脸胀得通红,咬牙切齿地重述他之前的话:“你之前说只是定出罚则,意思意思,不会占我便宜!”
“不不不,我没那样说。”他摇摇头,从容地反驳:“我只是问,你觉得我是不是那种会占便宜的人,从来没说过你偷袭失败,我不会占你便宜之类的话。约定就是约定,我这个人向来很守信用的,该亲的时候就得亲。”
百里冰不敢相信有人这么无赖,得了便宜还卖乖。更可恶的是,他居然巧言设了个陷阱让她眺!
虽然他确实从没说过不会占她便宜,可是他话里给她的感觉就是那罚则只是定好看而已,根本不会履行。
原来一切都是他设下的陷阱,她真是笨到极点了,竟然还一股脑儿往下跳!
“卑鄙小人!”她尖叫一声,突然凑近他胸膛,张开红艳的唇,狠狠咬下。
他闷哼一声,却没有动作,只是沉默地任她发泄怒气。
唐焰刀的胸膛虽然结实,但怒火中烧的百里冰牙齿更利,如果不是隔著一层衣服,早巳见血了。
半晌之后,她终于松口,一来是等不到他讨饶哀叫,失去了耐心,二来怒气已经消了一半,三来是她嘴酸了,很难再咬下去。
“哼!耙占我便宜,有你好受的!”她抬头瞪他,余怒末消。
“怎么个好受法?”他挑高了眉毛,满脸不在乎。
虽然她咬人很痛,可是那一点痛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反而她撒泼的模样看得他心痒痒的,像是见到了一颗鲜红可爱的小辣椒,让最爱吃辣的他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你再敢……再敢亲我,我就咬死你!”她眼露凶光,话说得凶悍,但微颤的语调却泄漏了一丝羞恼。
“我很乐意让你皎死。”他似笑非笑地瞅著她,语气颇为暧昧。
她一怔,觉得他话中有话,虽然不懂他说些什么,可是却不自禁地因为他暧昧的语气而双颊发热。
为了掩饰自身的异样,她哼道:“反正你别想我会乖乖任你欺负!下次再敢动我,就不是这样轻咬一口可以解决的,我保证咬到你见血,叫你哭爹喊娘!”
“我建议……”他微微一笑,唇角斜勾,“你这次就可以多咬几口了。”
不等她反应过来,他低头又啄了下她的唇。
“不要脸——”
这一次,她很快就回过了神,愤怒地吼完,又一口咬住他胸膛,咬完一口又是一口,直咬到气喘吁吁,下颔酸得再也没力气咬人为止。
“不咬了?”他满富兴味地望著她,仿佛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
她连开口骂人的力气都没了,只能气恼地瞪著他。
无视她杀人般的目光,他依旧笑得开朗。
若是旁人对他无礼,他早已暴跳如雷,毫下留情地拆了那人的骨头。可是,从最初相遇开始,她就屡屡冒犯他,他却连一根手指都没戳到她身上。
再瞧瞧这一次,尽避她又咬又踹,还试图赏他两耳光,他却完全不以为忤,甚至乐于任她“磨牙”。
决定把她拐来当老婆以后,他的耐性和容忍力更是大幅提升到连他自己都意外的程度。他越来越肯定眼前这颗小辣椒真的对了他的胃口,现在就算女乃女乃没逼著他娶妻,他也绝对会把她拐回家,占为己有。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在床上以外的地方觉得女人真可爱,既不是嗡嗡叫、罗哩罗唆的烦人蚊子,也不是没瞻子的小老鼠:
百里冰被他瞧得很下自在,既想低头避开他的眼光,又不想示弱,最后为了面子,还是死撑着,睁大了眼睛和他对看。
如果他是很凶地瞪她、骂她,她绝对会毫不退缩地瞪回去,骂还他;可是他偏偏只是微笑不语,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看著她,害得她心慌意乱,只是她嘴上绝不认输。
“看什么看!”嘴巴的酸涩感减退后,她立刻没好气地对他吼著。
“当然是看你可爱,看你漂亮罗!”他笑得自在,说得直接了当,一点也没有扭捏或不好意思。
没料到他会这样回答,她呆了一下,粉颊浮上淡红,一时间下知该做何反应。
想发怒,偏偏对方是在赞美她,神气也下轻薄:要说“谢谢”,这光景似乎又不对。
最后她只横了他一眼,却不说话。
唐焰刀见状,知道她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趁势放开了她的双手和右脚,还她自由。
一月兑离他的钳制,百里冰连忙退了两步,揉著被他握红的手腕,皱眉抱怨:“你下次不要那么用力好不好?很痛耶!”
话刚说完,她马上发觉说错了话,懊恼地咬著唇,用力跺了跺脚。
懊死的,她一时口误,这下他可逮到了戏弄她的机会!
丙不其然,他丝毫不给她面子,当场就抱著肚子哈哈大笑,嘴里还说道:“好吧,我下次改进。”
“笑什么笑!”她右足一跺,嗔怒地威胁,“唐焰刀,我警告你,你如果再笑的话,我就要放飞刀了!”
“要放就放,欢迎之至。”他依然大笑著,完全不管她的威胁。
她双眉一扬,便要射出飞刀,却又在发射的瞬间停不动作,把飞刀收了回去。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吗?如果我射出飞刀却没封中你,你就可以算我偷袭失败,再拿那个卑鄙的鬼约定来占我便宜。你以为我会再上这种当吗?’
“我当然知道你没那么笨,可是我可以赌一赌你冲动的脾气。”他止住笑,很干脆地承认自己心存不轨。
“烂柴刀,你自己的脾气又好到哪去了?”她昂起了下巴,挑衅地瞪著他。
“至少比你这颗小辣椒好。”他微笑地回答。
几番交锋,百里冰已经知道他就是要她生气,以便利用她失去理智的时候多占一些便宜。为了不想顺他的意,即使不满“小辣椒”这称呼,还是硬生生忍了下来。
可恨的是,他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原本随便说说就可以气得他七窍生烟,这几天却是怎么做也无法让他生气。
她越想越不甘心,偏偏又拿他没办法,只能暗自气在心里。
看著她气恼的模样,唐焰刀无奈地摇摇头,微笑道:“时问差不多了,你这个贴身婢女也该去帮我拿早饭了。”
“知道了啦!”
她不情愿地应了一声,又瞪了他一眼,踩著重重的步伐离开。
“戳、戳、戳,戳死你!”
奔雷园的小厨房里,百里冰一手捧著饭碗,一手拿著筷子,对著碗里满满的白饭戳呀戳的,口中还念念有词。
一旁的年轻厨娘正要把菜从锅子里铲起来,听到她的话,笑问:“你又和他吵架了吗?”
百里冰将碗筷放回托盘,噘嘴道:“琉璃姊,你都不知道那把烂柴刀有多可恶!我真想在饭菜里放毒药,毒死他算了!”
沙琉璃扑哧一笑,将装好菜的盘子放到桌上。
“你忘了这里是唐门吗?唐门最有名的就是毒药。虽然二少并不擅长下毒或解毒,但是再不济事,也不至于被你毒倒。”
“我只是想想而已。”百里冰撇撇嘴,一边说,一边将菜肴放到托盘里。
“呵呵,其实他对你已经很不错了,至少你是第一个天天跟他吵架,却还平安无事的人。我记得呀,前几年他和他表弟吵架,结果他表弟被打得好几天都下不了床。可见他对你有多优待。”沙琉璃朝她眨眨眼,脸上闪过一丝顽皮的神色。
“他哪有优待我,他只是心虚!”想起唐焰刀用话拐她,又占她便宜,百里冰就恨得牙痒痒。
沙琉璃好奇地问:“心虚什么?”
她可从没见他心虚过,他向来都是我行我素,从来不管世俗规炬的。
百里冰脸上一红,嗫嚅道:“没……没什么。”
那把烂柴刀的脸皮比墙壁还厚,可是她的脸皮就薄多了,上次在人前追讨肚兜已是她的极限,而且是冲动之下才会月兑口而出。现在她头脑清楚,理智不失,怎么也无法对人说出他偷亲她的事。
可恨呀!如果她的睑皮跟他一样厚,就可以把他无耻的罪行昭告天下了!
“你有心事喔!”沙琉璃直勾勾地盯著她,眼中若有所思。
“哪有,我只是在想怎么整那把烂柴刀而已!”百里冰连忙否认,随便找了个借口,但她也确实很想整他。
“这还不简单,你在这里多跟我聊聊,让他饿得受不了,自己来端饭菜,就算是整到他了。”
“万一他骂你怎么办?我不想连累你。”
“放心,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沙琉璃微微一笑,神色自若地说道:“身为奔雷园理‘唯二’的女人就是有这个好处,那些家丁蚌个都要看他的睑色,破他又吼又踹的,就只有我们不用。”
百里冰双眉微蹙,疑惑地打量了她一会儿,说道:“琉璃姊,你好像一点也不怕他。”
“嘿嘿,我当然不怕他,他还得怕我呢!”沙琉璃笑得颇为得意。
“为什么?”百里冰诧异地张大了眼。
沙琉璃双眉一挑,水眸轻眄,神秘兮兮地笑道:“因为他的终身幸福掌握在我手上,只要我不点头,他就过不了姥姥那关。”
“终身幸福?你说得好玄喔!”
“天机不可泄漏,过一阵子你就知道了。”
“你不要卖关子嘛!”
“不行,不可以告诉你。”
“告诉我啦……”
百里冰非要得到答案,眼看沙琉璃一直不肯说,干脆就撒娇起来了。
奔雷园里只有她们两个姑娘,虽然相识不久却颇为投缘,对于独生女的百里冰来说,大了她好几岁的沙琉璃就像个温柔的大姊姊,任由她胡闹蛮缠也不生气。
可是这一次,不管她怎么央求,沙琉璃不说就是不说,气得她不依地直跺脚。
“讨厌,你也欺负我,我不要理你了!”百里冰嘟著小嘴,右足一顿,端起托盘离开厨房。
两碗白饭,一碗堆得像座小山,另一碗只有一半。
青菜两样,一点点油,一点点盐。
凉拌豆腐,没有蒜末,没有葱花,只滴了几滴酱油。
茶一壶,味道淡得像清水。
望著桌上的早饭,唐焰刀一睑苦笑地摇了摇头,捧起饭碗,拿起筷子,认命地低头吃饭;百里冰也对著饭菜叹了口气,拿起碗筷,慢条斯理地吃著。
扒没几口饭,她重重放下饭碗,不悦地问:“为什么我得跟你一起吃这种一点味道都没有的菜?”
般什么嘛!没葱没蒜没油又没盐的,就是和尚都没他清淡。
不是说四川人都爱吃辣吗?打从进入四川地界,她餐餐都是吃香喝辣,让向来重口味的她大呼过瘾,直到当了他的婢女,她再也没沾过一点荤腥,
本以为是唐门的人与众不同,所以她也只好入境随俗。但她刚刚端著饭菜回来时,见到家丁捧著两坛豆辫酱往厨房走,还嚷著晚饭要多加些辣椒,由此可见,这种清淡的菜完全只是唐焰刀的个人喜好而已!
“因为你是我的贴身婢女。”唐焰刀头也下抬地回答。
为了她,他才必须吃淡菜、喝清茶,她当然该陪他吃这种没味道的鬼菜!
原本他打的如意算盘是告诉女乃女乃他已经有了对象,让女乃女乃解了禁酒令,最好顺便连饭菜不加辣椒、葱蒜等等的命令也一起解了。哪知道女乃女乃坚决不相信他真心要娶妻,说他是为了喝酒才随便找个女人敷衍她。
为了证明他是真的想娶百里冰,他只好答应在被认可是真心娶妻以前,绝对不喝酒吃辣,要不然他要娶百里冰的事就一笔勾消。
昂责监督他的,乃是奔雷园的厨娘沙琉璃,因为他的起居饮食都是由她照应,有没有破戒她最清楚。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百里冰不知道内情,听到唐焰刀这种理所当然的回答,不由得气闷。
太过分了!难道要叫她一整年都吃这种没味道的菜吗?
唐焰刀没答话,瞄了她一眼,低头继续吃他的饭。
“喂,你不要太过分喔!”她霍地起身,怒道:“小心本姑娘火大起来,给你来个满天花雨,用金针射到你满头包!”
“请便。”他放下空空如也的饭碗,起身伸了伸懒腰,“失败后记得先别跑,让我亲一不再走。”
“你……我要解除那个鬼约定!”她双颊微红,忿忿地横了他一眼。
“你还挺聪明的嘛,晓得要解除那个约定。”他扬唇微笑,话锋一转,再度使出激将法,“也对,与其尝试永远不会成功的偷袭,不如安分当个婢女。”
永远不会成功的偷袭!?
他居然那么说,简直太看不起她了!
她一个箭步冲上前,用力揪住他的衣服,气鼓鼓地瞪著他,怒道:“姓唐的,你以为你很厉害吗?告诉你,约定照旧,我一定会偷袭成功的,你给我等著!”
“我会好好等著。”他笑著点头。
正如他所料,这颗小辣椒只要一冲动,什么都豁出去了。
百里冰轻哼一声,放开了他,坐回桌边继续吃饭,心中暗暗不定决心,绝对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偷袭成功,重新恢复自由身。
炎热的天气让人汗流浃背,巴不得洗个冷水澡消暑,所以唐焰刀用过午饭,小睡一下后,便要拎著衣服到澡堂冲凉,这可让百里冰逮到了一个大好机会。
虽然名义上是他的贴身婢女,不过他却没真要她做太贴身的事情,比如更衣、刷背等等,这点在前两天让她颇为庆幸。但今天可不同,她坚持要进澡堂帮他更衣,然后在门边等他洗完。
“丫头,你吃错药了吗?”对她反常的行为,唐焰刀满月复疑窦。
“我……我只是想,我是你的贴身婢女,本来就……就该伺候你洗澡,帮你更衣也是天经地义呀!”她想说得理直气壮,可是微颤的语音却泄漏了她的心虚。
她怎能下心虚?虽然她努力克服了羞耻心,好不容易才能开口说要为他更衣,然而要完全将羞耻心抛开根本是不可能的!
“丫头,真要‘伺候’我洗澡,你现在是办不到的。”他似笑非笑地挑眉瞧著她,话里意味深长。
百里冰张大了眼睛,有些迷惘和不悦。
又来了,他老用那种很怪的语气和神情说些看似平常,却又让她下太能理解的话语;更讨厌的是,他说这些话时的眼光总瞧得她一阵心慌。
“喂,你不要废话一堆,只要告诉我,你到底让不让我更衣啦!”硬是压下心中的不自在,她不耐烦地撇撇嘴,没兴趣采究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要就来吧。”他微微一笑,跨出房门,朝澡堂而去。
她跟在他身后,对著他的背影扮了个鬼脸。
啐,如果不是为了尽快月兑离苦海,她才不会强忍羞耻,要求帮他更衣呢!
早上不定决心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偷袭成功后,她左想右想,怎么想都觉得他洗澡的时候是最好的机会;而且就算偷袭失败,他也无法马上追出来,到时候还可以利用他穿衣服的空档再偷袭一次,料想他绝对猜不到她会连著两次偷袭。
但是要在他洗澡时偷袭,最好的地点当然是在澡堂内,如若不然,她也得先弄清楚澡堂的情况,所以才会有帮他更衣的要求。
但算盘虽然打得精,可是定在往澡堂的路上,她却越来越紧张。
她担心的不是偷袭失败,而是……款!她怎么说也是个黄花大闺女,不管胆于再大,真要帮男人更衣总是不好意思,可是为了重获自由,她决定咬牙豁出去了。
深深吸口气,定定神,她告诉自己,不过是更衣而已,没什么大下了的,
最后,她怀抱著壮士赴义的心情,义无反顾地走进了澡堂。
唐焰刀将衣服挂在浴池边的屏风上,双手环胸,转身看她,挑眉道:“别慢吞吞的,再拖下去我就不必洗了。”
瞧她那副好像要进火坑的模样,肯定别有用心,不过无妨,他等著她出招。
“来了啦!”
她嘟哝著,快步走到他跟前,伸手要帮他月兑衣服,可是不知怎么搞的,手伸到一半就再也伸不出去,停在半空中颤抖著,
可恶,她还是做不到呀!
跺了下脚,她又羞又恼地收回手,在他开口之前抢先辩解:“我改变主意了!像你这种无赖,根本不配本姑娘帮你更衣!”
“我本来就没要你更衣,是你自己坚持的。”他耸耸肩,好笑地看著她,
“你管我之前说什么,反正要月兑衣服你自己月兑就好!”她恼羞成怒,硬是把他推进屏风里,然后红著脸跑到屏风外面。
哼,看我等会儿怎么对付你!
脑中飞快转过许多念头,好下容易终于选丫个她认为最好的主意,当不便静心等候。
只见衣服一件件挂在屏风上,接著又听到扑通一声,显然他已经跳下了浴池。
就快了!
她握紧拳头,压抑住心中渐渐升起的兴奋,提醒自己别冲动。
当哗啦哗啦的水声响起,她再也按捺下住了,立刻快手快脚地将屏风上的衣服裤子全都搜括走,一件不留,然后得意的放声大笑。
哇哈哈,这下子唐焰刀可得随她处置了!
哼,除了偷袭的事,她还要报他先前偷亲之仇,以及淡菜酷刑!
“丫头,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屏风那头传来了他的问话,声音听来轻松又自在,似乎心情十分愉悦。
她朝屏风里探了一眼,确定他整个身体都泡在浴池里,不会污了她的眼睛后,这才拎著他的衣服裤子,得意洋洋地绕过屏风,定到了池边。
唐焰刁瞄了瞄她手上的衣物,从容地问:“怎么,你要来帮我刷背吗?”
“你想得美呢!”她啐了一口,睥睨著他,“你的衣服在我手上,如果你答应不再要我陪你吃那种鬼菜,还有为你占我便宜的事道歉,我就把衣服还给你。”
“如果我不答应呢?”他满不在乎地问著,手里还拿著布巾在擦脖子,一点也没有慌乱或生气的迹象。
这付若无其事的神态气煞了百里冰,她跺了跺脚,怒道:“如果你不答应,我就让你光溜溜地走出澡堂,从此没脸见人!”
无视她的威胁,他笑道:“我跟你打个赌,就算我不答应,你也会乖乖把衣服还我。”
“你少作梦了,你不答应的话,我是不会把衣眼还你的!”她气鼓鼓地大吼。
“是吗?要不要赌一赌?”
“赌什么?”
“如果你没把衣服还给我,就算你自由了;如果你把衣眼还给我,那你以后偷袭失败,我要履行约定的时候,你就不能再打我耳光。”
其实他是想要她主动亲他一下,可是时机尚未成熟,逼得太紧只会招数反效果,他只好换个赌注。
“好,我跟你赌了!”她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衣服在她手上,还不还都由她控制,她怎么可能会输。这个赌注可比偷袭他来得容易多了,不答应的是傻瓜!
“就这么说定了。”他微微一笑,丢开布巾,突然从浴池里站起——
她愣了一下,猛然爆出尖叫,慌乱地背转身子,羞怒交加地叱问:“你……你做什么!?”
天呀,她居然看到了他光溜溜的样子!
脑海中闪过他占铜邑的赤果胸膛,结实的身躯,她倏地烧红了睑。
地真没想到那把拦柴刀居然这么不要睑,没穿衣服也敢坫起身来,而且事前也不先说一声!
他走到她身旁,理所当然地回答:“我只是上来向你要衣服而已,你还不还?”
“不还!”她跺了下脚,恨恨地咬著唇。
懊死的,她才不要让他称心如意呢!
“你真的不还我?”他双眉一挑,凑近她半步,“不还的话,我只好在这里跟你耗下去了。”
反正她将来是他老婆,他很乐意先让她看个够。
“无赖!”她伸手要推开他,却碰到他光果的胸膛,羞得她急忙缩手,心儿怦怦狂眺。
“你拿走我的衣服,反而骂我无赖,天下哪有这个道理?”他双手环胸,神色自若地反驳。
“你!”
她又气又慌,抓紧了衣服试图逃开,但他身形一栘,随即挡在她面前,书她差点直接撞上去。
一连试了几次,都被他给挡住,她终于明白,眼前这个厚脸皮的男人真的跟她耗定了,如果不还他衣服,她非但走不出门,而且还不知道会再看到多少不该看的东西。
终究,她还是得咬紧牙关,万分不甘心地把衣服还给了他。
这一回合,她真是败得一场胡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