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近一个礼拜,秦仪才接到严堂的电话。
这一次,他打到枫屋找她,还是柳轼晨接到的。
“秦仪,电话。”柳轼晨把电话递给她之前,又多看了她一眼。
“谢谢。”秦仪没有注意到柳轼晨眸中复杂的神色,接过电话,声音清脆地说:“我是冉秦仪,您好。”
“秦仪,今晚有空吗?”
这一声低沉悦耳的嗓音,正是秦仪日日渴望听到的,她的心跳倏地加剧,颊上泛起两朵红云。
“……有。”她娇涩地轻轻应道。
“六点半,我过去接你。”
“好——我们去哪里?”秦仪想到上一次约会的乌龙事件,不禁开口问。
严堂停顿半晌,才回答:“今晚我陪你,由你决定地点。”
“真的?!”秦仪喜出望外。照此看来,上一次带他到面馆去,并没有惹他不悦了!她一直为这件事担心不已。
“你先想想,我们晚上见。”
“嗯,拜拜。”
秦仪雀跃地挂上电话,一抬头接触到柳轼晨的视线。
“是他打来的,他说晚上要和我见面,而且我可以决定地点,去哪儿他都陪我。”秦仪欣喜地和柳轼晨分享她的喜悦。
“哦……那太好了。”
秦仪太兴奋了,以至于看不到柳轼晨勉强牵起的苦涩笑容,还一古脑地说:“去哪里好呢?轼晨,你说哪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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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
“嗯。”秦仪绕过严堂,把她刚才买来的蔬菜、鱼肉放进后车座里。
“你确定?”严堂看着她,表情是一脸狐疑。她知道自己“送上门”是什么意思吗?这可跟上一次的“借住一宿”不一样!
“上餐厅可能又会碰到你的家人,我一时又想不到哪儿好去,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想来想去,还是你的公寓最方便,我可以煮你喜欢吃的菜,又不用怕被人撞见,屋里还有暖气……如果你觉得不方便,那就算了。”秦仪忘了,她没有事先征询他的意见,说不定他的房子并不欢迎她。
“如果你认为可以,我想,也没什么不方便。”严堂语气轻缓,似乎想再给她一个转圜的机会。
秦仪并没有想太多,她心里想的,一如她刚才说的,他的公寓是最适合他们约会又可以安心享受的地方。
“那我们走吧。”秦仪打开车门向他微笑。
“好吧,你喜欢,我没意见。”严堂耸耸肩,坐进驾驶座。
一对男女半掩在窗帘内向外面偷窥,直到严堂的白色跑车驶离,才敢大胆地露出头颅。
“真奇怪,你不想让他看见你在这里,为什么我也要跟着你躲?”仲仪这时候才想到,这是她认识严堂的大好机会,而她居然呆呆地任曾源光拉着躲起来。
“因为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不想见他,你也不能曝光。”曾源光坐回客厅的沙发椅里。
“少给我掰歪理!都是你,害我错失认识他的机会。”仲仪坐到他身边,忿忿地推了他一把。
“你认识严堂做什么?想跟你姊姊一较长短吗?”曾源光调侃她,身手利落地抓住她挥过来的拳头。
“老是出口没一句正经话!曾源光,我可警告你,万一严堂欺负了我姊姊,我一定先揍扁你!”仲仪用力把手给抽了回来。
这女人真无理,也不想想一开始是谁先哀求他帮忙秦仪去追严堂的。还好他只肯提供地址,要是出面介绍他们认识,他会死得更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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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堂看着秦仪把一道道佳肴端上桌,眸底写满佩服与惊叹。
“你有没有考虑过,转行当厨师?”
“我有中餐厨师的执照;我小舅舅是开餐馆的,他偶尔也会自己兼大厨,以前每年暑假,我都会到餐馆帮忙,空闲时,小舅就教我做菜,直到我大学毕业,出来工作后,小舅才说:‘秦仪,还好你毕业,我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了。’你知道吗?我小舅才三十五岁,说话的口气却像五十三岁,害我笑得差点气绝。”秦仪笑着告诉他自己的往事,同时把最后一道汤摆上桌,才拿掉围裙。
“你小舅真风趣,他怎么没请你去掌厨?这不等于白教你了?”严堂坐上饭桌,开始动起筷子。
“小舅的餐馆已经有厨师,不缺人。而且,他也怕我老是待在厨房里,还没嫁人就成了烧饭的黄脸婆,一再警告,不准我找厨师的工作,他说万一我嫁不出去,他无法跟我妈交代。”秦仪也坐下来。
“你有几个舅舅?”严堂夹菜送入口,满意地频频点头。
“三个。我妈妈排行第二,上面有一个哥哥。”秦仪只是端着碗,看见严堂吃得津津有味,她脸上洋溢起甜蜜的笑容。
“你呢?你有几个兄弟妹妹?”
“我只有一个妹妹,她叫仲仪,最近搬来和我一起住。”秦仪有问必答,光是看着他吃,都忘了自己连筷子都还没动过。
“哦?我刚才怎么没看见她?”严堂的焦距专注在一桌子佳肴上。
“她……和男朋友在一起。”秦仪迟缓地说。
“原来——你怎么都没吃?”严堂不经意地抬头,终于发现到秦仪的碗里只有白饭,而且还没动过。
“我……有啊,我在吃。”秦仪微红着脸,低头扒了几口饭。如果让他知道她因为看着他而着迷得忘了吃饭,可羞死人了!
严堂疑惑地瞥她一眼,动手把菜夹进她碗里。
“你的身材够标准了,别学人减肥,多吃点。”
“谢谢。”秦仪脸色更红了。
用过晚餐,他们一起到客厅,严堂打开隐藏式壁柜,放了一张抒情的钢琴独奏曲。
秦仪选择坐在橡木地板上,把唯一的沙发床让给他。她把抱枕搂在怀中。
严堂倒了两杯薄酒端过来,递给她一杯。
“我不会喝酒。”秦仪犹豫着没有接手。
“只是淡酒,不会醉的。”
“谢谢。”秦仪拿过它,轻轻尝了一点,真的,稍微甜甜的,不辣口。她朝他做了一个微笑,满意地说:“很好喝,这是什么酒?”
“鸡尾酒,你煮饭时我调的。”严堂坐进沙发里,看着她圆亮有神韵的大眼睛,还有粉白的肌肤,突然说:“我一直觉得,你像精致的洋女圭女圭,任何时候看,都是静静的、美美的,令人赏心悦目。”
秦仪羞涩地低下头,双颊一片臊红。
“你才是……我曾经看过一本杂志,上面说,你外表俊帅,为人风趣、热情,是很多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她将酒放到地板上,不敢再喝,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是吗?那种杂志你以后少看,多半是骗人的。”严堂喝了口酒,不以为然地说。
“不会呀,你的确长得很帅,我相信暗恋你的女生一定很多,就像我……”秦仪意识到自己居然大胆地向他“谈情说爱”,霎时住了口不好再说下去。
严堂感兴趣地扬起眉毛。她实在很容易害臊,让他几乎怀疑她拦车主动提出交往的那份胆量是跟人借的。
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子?跟他谈条件时像个游戏人间的女郎,开始交往后却总是含羞带怯,像个没情场经验的处女,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严堂想知道。
“秦仪,过来这里坐。”他盯着她的眼睛,拍拍身边的位子,放下酒杯。
秦仪突然听到卜通卜通声,她的心脏没来由地狂跳,她想止都止不住。她迟疑了一会儿,才缓缓直起身子接近他。
她的手里还紧掐着抱枕,脸上一片犹豫与娇涩。严堂措手不及地一把将秦仪拉进怀里,以他的手臂为枕,大腿为垫。
“啊——”秦仪受了惊慌,猛地抬头,仰望进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里,视线就此定住了。
她痴迷地凝视着他,他的眸底清楚写着他接下来想做的事,敏感的秦仪心里非常明白,眼睛却无法避开他,他像一块强力的磁铁紧紧引诱她吸附,她不能自已,无意识地伸出小舌头润湿焦渴的红唇。
她不知道她任意的一个细微动作,轻易惹起了严堂的欲念。
他拿开阻隔两人的抱枕,以手背扫过她滚烫的粉颊,眼神逐渐灼热起来。他低下头,吻住她微颤的芳唇……
秦仪的心底有一个小小的声音不停发出警讯,告诉她:不行,危险、危险!
但那声音太薄弱了,她的身体听不到,也不受指挥。她全心全意接受严堂的吸引,缓缓闭上眼睛……
严堂毫不客气地品尝她薄软而甜美的红唇,进而入侵,汲取一池甘泽……
他想要她的身体满足自己由缓而急的欲火,这份骤然窜起的急切,是从来不曾有过的。
秦仪没有热烈地回应他,只是任他由自己的身体索取他想获得的东西——因为她不懂,这方面她像一张白纸,她怕自己做错惹来讨厌;也不能推开他,一来她的身体没有力气,二来她心里也渴望他,又害怕他不喜欢自己。
她虽然安静没有主动,火热的体温与陷入的神情却坦白了她也想要他。严堂反倒喜欢她静不冷的反应,他为她诱人的娇躯着了火。
他换个姿势,像宝贝般将秦仪轻轻放进沙发床里。
“秦仪,可以吗?”严堂撑起身体,俯视她。
秦仪听到一声低沉而温柔的询问,缓缓睁开眼睛,他饥渴的眼神和伟岸的体格遮去了上头的光线,制造一片暗影,她点点头……
严堂俯体,解开秦仪衣服上的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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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阴冷的屋外开始下起细雨。
严堂把疲累的秦仪抱进主卧室,为她盖好被子,手指轻轻撩过她的发丝。
他目光盯着刚由青涩的少女转为成熟女人的秦仪,神色复杂。
她朦胧地半张着眼睛,朝他绽露一个虚幻而美丽的微笑,等待他也牵动嘴角回应她后,便合上眼,安心地进入梦乡。
严堂的笑容迅速自嘴角褪去,取而代之是严肃的表情。
他离开床沿走到客厅,点起一根烟坐进沙发床里,情绪低落到冰点。
他原来只是想试试秦仪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事情怎么会演变成如此?她怎么会是个处女?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如此冲动!
他起了悔意,痛恨自己简直像个狂。日后,他可能得为此付出代价,如果秦仪要他负责的话……她会吗?秦仪会开口要求他吗?
或者……这就是她一开始的目的?如果,她原来就打算拿自己清白的身子掳获他,她当然会完全顺从他;而她也的确没有反抗他——不,秦仪不是这种工于心计的女人,她不会玩把戏……
不会吗?
严堂的眸底出现了疑惑。一开始,是秦仪提议到他家的,她明明知道他独居……
他的眼角瞥到沙发床上的一抹红色血迹,脑海里窜过秦仪娇羞的笑容,心绪顿时更加混乱了。
到底,冉秦仪是什么样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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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泛白,秦仪辗转醒来。睁开眼,却看不见严堂在身侧。
她起身下床,在客厅的橡木地板上发现他,旁边是一堆捻熄的烟蒂。
他似乎接近清晨才睡着,眼眶周围黑黑的。秦仪原来充满光彩的神韵突然黯淡下来。
不知道他为什么抽那么多烟,为什么睡在地板上?但她隐约能感觉到,困扰他的事和她有关……莫非,他为昨天晚上和她发生关系的事后悔了?还是不喜欢她,想提出分手?不管是哪一项,都足以使秦仪的心绞痛。
她穿回衣服,匆忙地离开严堂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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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你可回来了!等死我了!”仲仪为姊姊打开门,一见到她就拉进屋里。
“等我?看你气色清爽,可不像一夜没睡哦。”秦仪一开口就戳破她吹大的气球。
仲仪嘟起嘴,“你知道人家可以不喝不吃,就是不能缺乏睡眠,就别糗人家了嘛!我是真的为你担心。”
“谢谢你,我没事。”秦仪回给她一个微笑,把大衣月兑下来,“你早上没课吗?”
“下午才有。姊,你今天要去上班吗?”仲仪看见她脖子上的瘀青,装作若无其事地问。
“我今天休假。仲仪,我想洗个澡,你出去帮我买一份早餐好吗?”秦仪走进房间拿换穿的衣服,边说道。
“好,我现在去。”仲仪柔声说。她感觉得到,姊姊想独处一会儿。
秦仪听见门关上的声音,愉快的神色立刻掉落下来。
她不否认,和严堂交往,她总是带着一种兢兢业业的心情,深怕他有一点不悦,从此不再联络;这些日子,总是期待着他的电话,兴奋地和他约会,惆怅于和他道别,周而复始。
把第一次给了他,她没有一丝后悔,却不知道,严堂是怎么想她的,会不会认为她是随便和人上床的女孩?
她没有仔细考虑过这一点,如果他真的这么想,往后不再和她交往,那怎么办?她发觉,自己爱他越来越深了。
秦仪流下眼泪,拿着衣服走进浴室,不能让仲仪看见她愁容满面,她不想把自己不愉快的心情带给别人。
等她梳洗出来,仲仪已经把早餐买回来了。
“姊,难得你今天休假,我们出去玩好不好?”仲仪趁着她吃早点的当口提出来。她看得出,姊姊神色不好,虽然她极力掩饰。
“你下午不是有课?”秦仪喝了一口豆浆,朝妹妹睇了一眼。
“哎呀,下午的课不重要,无所谓啦。姊,我们很少有机会一同出去玩。”仲仪噘起嘴撒娇。
秦仪微笑起来,“好吧,你想去哪里?”
“太棒了!姊,我们去搭公车,走到哪算哪,省得再去想。”仲仪建议。
“挺有趣的,就这么决定。”秦仪点点头,出去散散心,说不定可以让她暂时忘记不愉快。
“姊,你需不需要……先去看医生?”仲仪想了好久,终于还是认为问一下比较好。
“看医生?”秦仪看看自己,“我没生病呀。”
“不是生病啦,是……妇产科。”仲仪讷涩地说。她不能确定姊姊和严堂是否发生关系、是否有避孕,但为了安全起见,她必须提醒姊姊。
秦仪恍然明白她的意思,尴尬地低下头,没有说话。
“姊,你们……有没有避孕?”看她脸红不作声的模样,仲仪也晓得严堂是真的把她姊给吃了。
秦仪摇摇头,羞赧地说:“昨晚是突发状况,我们谁也没想到……”
突发状况?敢情是严堂把气氛布置得太好,才会“不小心”擦枪走火吧!仲仪嗤之以鼻,却只敢在心里嘀咕,她知道,姊姊不会喜欢她批评严堂。
“既然没有,那就得去找医生了。”幸好现在科技发达,女人还可以事后避孕,否则万一有了孩子,未婚怀孕,她那对严守礼教的顽固父母不把她姊赶出家门,从此断绝关系才怪!
秦仪点点头。多亏仲仪设想周到,她只顾着想自己和严堂的事,差点忘了避孕这么重要的事。万一她怀孕了,就是真的再也不能够和严堂见面了;她绝不会拿孩子逼他负责。
“仲仪,谢谢你。”秦仪感激地说。
“别跟我客气了。”仲仪可不敢告诉她,她是有过相同经验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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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堂是被电话吵醒的。他不情愿地张开眼睛瞪向那具铃声大作的死机器,再不情愿地爬起身接听。
“找谁?”他因为刚醒来,声音显得粗哑且难听,再加上粗鲁的语气,差点没吓得对方摔掉话筒。
“呃……请问,严总经理在吗?”是年轻而娇柔的嗫嚅声。
“我就是,欧秘书,什么事?”严堂一下子就认出是他的秘书打来的,口气转为缓和。他这个秘书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小。
“总经理,您和王先生约好十点见面,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王先生等了您一个多小时,生气地走了。”
经她一说,严堂顿时清醒。他瞥一眼手表,真的已经十一点多了,王汉人是他公司极力想网罗的人才,他才会亲自出面和他谈,结果他却把时间耽误了,这下可好!
“欧秘书,快帮我找他,知道他在哪,立刻通知我。”
“是,总经理。”
收线后,昨晚的缠绵画面窜进严堂脑海里,他想起秦仪还在他房间。
踌躇了一下,他举步走进去。
“秦仪——”床上凌乱却没有她的踪影,浴室、客房也没人。
她离开了!
不知为什么,刹那间,严堂有松了口气的感觉,但逐渐地,在找不到她留下只字片语后,他开始生气起来。
“连张纸条也没留,这算什么?把我当成什么了!”严堂忿忿不平地拿起电话,拨了秦仪家里的号码,响了十几声没有人接后,他改打到枫屋。
“枫屋,您好。”
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严堂记得上一次也是他接的电话。
“我找冉秦仪。”莫名地,严堂对这个和秦仪共事的陌生男人产生排斥。
柳轼晨一顿,马上猜出对方的身份。
“秦仪休假,严先生要留话吗?”他沉声故意说道。
休假?为什么她昨天没提?严堂皱起眉头,“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当然是秦仪告诉我的,怎么,你以为我有特殊能力吗?”柳轼晨拿讥笑的语气嘲讽他。
严堂差点月兑口问他:你这小子和秦仪是什么关系?他握住拳头,压抑着心中的不悦,冷淡地问:“贵姓大名?”
“柳轼晨。”他以充满挑衅意味的口气报出姓名。
是他!严堂没有忘记,面店的老板娘曾提过这个名字,他还清楚记得,老板娘把他和秦仪称作“小俩口”。
严堂心里霎时涨满莫名的闷气,“砰!”地摔上电话。
没一会儿,电话又响了。严堂睨一眼,才伸手接起来。
“喂?”
“总经理,已经找到王先生了,他刚回到家。”
严堂顿了一下,“把他的地址给我,我去找他。”
“好的,他住在……”
※※※※※※※※※※※※
秦仪和仲仪绕了几处台北县的观光风景区,回到家,已经将近十点。
“哎呀!完了,我忘了今晚有个生日会要参加。”她们坐计程车快到家时,仲仪突然想到。
“那怎么办?不去要不要紧?”秦仪关切地问,她明白仲仪今天都是为了陪她,才会把生日会给忘了。
“是我死党的生日,不去非被剥皮不可,幸好礼物我先交代别人买了。姊,你先下车回家,我现在赶去。”
“来得及吗?”
“来不及参加,来得及赔罪,今晚我要住在以前的室友那里。姊,你不用等我。”
“好吧。司机先生,麻烦你在前面路口停车。”秦仪倾前告诉司机。
“为什么不转进巷子?你还得走一段。”仲仪转向姊姊询问。
“我自己走进去就可以了,省得再绕一圈,耽误你的时间。”
司机停下车后,秦仪微笑着向仲仪招招手,车子开走后,她才走进小巷子。
巷内黑漆漆,一盏路灯也没有,天气又冷,每踏出一步,秦仪就环紧自己一点。
虽然只有几步路,自己一个人走心里总觉得毛毛的,她低着头,小心注意四周的动静,好不容易走到位于二楼的公寓。
秦仪拿出钥匙打开楼下的大门,突然有人抓住她的手臂,她全身一震,差点吓出尖叫!
“是我。”严堂及时出声,缓下秦仪跃上喉咙的惊惧。
“严堂?!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秦仪听出他的声音,转身看到他,骇怕的心情瞬息化为溢于言表的喜悦与感动。
严堂紧盯着这张困扰他一整天、害他心绪不得安宁的容颜,不禁语气躁闷地问:“你去哪里?为什么到现在才回来?”
秦仪一下子就听出他的不悦,可是原因呢?
“我和仲仪——就是我妹妹,我们去了几个风景区,结果回来晚了。”秦仪轻声说,表情透着疑问。
“哦?怎么没看到她,她不是和你一起住?”严堂明摆着不相信的表情质询。
“她突然想到朋友过生日,非去不可,所以刚才我们在路口分手了。”秦仪沉静地解释,并没有出口反问他,凭什么干涉她的私人自由。
严堂带着狐疑的眼神审视她好半晌,面对她清澄的明眸和毫不闪避的神情,终于决定不再追究。反正她跟谁在一起也不关他的事,他只是因为在这种寒夜里等了她两个多小时,才忍不住质问她。
“我可以进去吗?”严堂缓和语气。
“当然,请进。”秦仪让开身,请他先走。
严堂走上二楼,秦仪锁好大门后,也拾级而上。
他来过两次,知道是哪一扇门,所以等在那儿。秦仪打开门,两人才进去。
以往严堂都在门口等她,这还是第一次进入客厅。他发现一件巧合的事,他们都同样只在客厅放了一张双人沙发,不同的是,她的客厅只挤得下一张沙发,不像他的客厅,空间宽敞得开舞会都没问题。
“请坐,我去泡茶。”秦仪显得局促不安。不知道他为什么来找她?
“不用了,我不是来喝茶的。”严堂一口回绝,眼睛环视四周。
“那你来干什么?”秦仪突然月兑口。
严堂拉回焦距,盯在她身上,凝视那张时而羞怯、时而坚毅的粉色容颜。
“我来问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一声就离开?我找你一整天,以为你出了事。”
秦仪眸光乍然恢复神采。他不是来谈分手的事,太好了!
“对不起,我看你正熟睡,所以就自己回来了,我没想到……会让你为我担心。”
秦仪这时候看起来好娇羞,连声音都特别动人,严堂看着她,突然没了脾气,心情愉快起来。
“算了,你没事就好。”他扯开嘴角微笑。
秦仪也跟着露出甜甜的笑容。
“你先把大衣月兑下来,我帮你冲杯咖啡好吗?”秦仪很快地月兑下自己的大衣。
“你泡茶吧,我想喝茶。”严堂月兑下大衣,秦仪顺手和自己的大衣一起接过它,突然一包白色袋子掉下来。
“谁的药?”
秦仪来不及拾起,让严堂先捡了去。他看到药袋上面写着冉秦仪,日期是今天。“你生病了?哪里不舒服?”
“没有。你还给我!”秦仪红着脸去抢,想在他留意到“妇产科”那三个斗大的字之前藏起来。
严堂举高手。她的态度太可疑了,他没有还给她,反而仔细看清楚——
“妇产科?你去那里做什么?”严堂一时没有思虑就说出来。
秦仪别开通红的脸蛋,走进窄小的厨房,轻声丢下一句:“那是避孕药。”
严堂顿时明白过来,他的视线转向厨房里的纤柔身影,举步跟进去。
“秦仪,昨天晚上……你还好吧?”他站在后面,轻搭着她的肩膀。
秦仪背对着他,缓缓点头,不好意思开口。
“对不起,我忘了避孕的事。”严堂搂住她的腰,在她耳朵旁温柔地道歉。
“没关系,以后……我会继续吃药,你别担心。”秦仪羞答答地对他说。
这一刻,严堂有说不出的感动,秦仪是这么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女孩,昨天晚上他居然可恶得对她产生怀疑,真是太无耻了!
他拥紧她,亲了一下她的耳垂问道:“你妹妹什么时候回来?”
“她今天晚上要住在以前的室友那儿。严堂,你这样搂着我,我没办法帮你泡茶啦。”秦仪害羞地避开他的嘴,胡乱抓了一把茶叶放进茶壶里。
“那就别泡,我不想喝了。”严堂粗嗄地说,一只巨掌伸进秦仪的毛衣里。
“严……别——啊……”秦仪喘着气,申吟出声,渐渐地无法站稳。
“秦仪,我要你……现在,我只想要你。”严堂轻轻啮咬她的耳朵,一路慢慢滑下玉般润白的颈项……
“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