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集团旗下的生医科技公司,五年前就由方亚斯总经理出面整合集团内产、医、学等企业资源,并延揽医学界里的精英,藉由皮肤科、整型外科、中医部的结合成立研发中心,几年下来,终于有了成果。
“FUN”品牌正式进军化妆品及生医科技市场!
标榜以轻松方便如娱乐般的心情让人变美丽,不管是涂抹、吃的保养品,都只要一、两瓶就能搞定全身的美丽。
新品牌发表会上,方亚斯亲自出来宣传,结果马上就引来各大电子、平面媒体的争相报导。
“哇,笑得好迷人哦。”
“好斯文,好帅哦!”
闵氏饭店最豪华的会议厅今天给包下来了,门口牌子上写着:炆龙生医科技公司
会议厅里,总经理还没进来,有人带来几本杂志,马上就在一群专业美容师之间抢夺开来。这些最新一期的杂志,全是以方亚斯为封面,身边还站着为其品牌代言的当红名模陈玉婷。
陈玉婷一头飘逸浪漫的长发,一身白皙健康的肌肤,苗条身段,穿着一袭低胸果背的白色斜肩礼服。
方亚斯一身黑色名牌西服,打着水蓝斜纹领带,眼镜底下是一双自信沉着的眼神,斯文俊挺的脸上不时流露优雅微笑,身后是自家品牌的广告招牌。
“我朋友在方氏上班,听说他人很好呢!”
“我也听说好多名门千金抢着当方家少女乃女乃呢。”
“这个陈玉婷干嘛靠那么近啊?我看她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我看妳口水都已经流下来了。”
“哈哈哈……”
“我听说他们好像也开始要在百货公司里设柜了。”
“啊,我也听说了,而且——”
整个会议厅里闹烘烘的,全在讨论方亚斯这个人。这群女人,大概巴不得跳槽到方氏集团,待在方亚斯身边吧!
白中熙扫了一眼混乱的会场,笔直地走了进来。
“喂。快点收起来,特助来了。”会议成员里,只有少数几位总公司职员,大部分都是公司各据点的专柜小姐,她们可没人见过这位总经理特别助理。
其实不等通知,当白中熙走进来时,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却有不少双眼睛大亮,紧紧黏着这位中性美女打转。
白中熙是跟着花郁兰从美国回来的,一头三公分短发,混血儿的深邃轮廓和白里透红的肌肤,有着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经常是一身白色套装,中性打扮,早已成为公司女职员们仰慕的对象之一了。
“各位很抱歉,总经理必须晚十五分钟过来。”她一站定位置,目光稍一浏览,一微笑,马上就引来不少惊艳的抽气声。“在这里,我先自我介绍,我是总经理的特别助理,我叫白中熙……哈哈,各位不用紧张,今天请大家过来,商品的销售数字绝对不是问题,其实最主要是总经理想亲眼见见我们在场镑位美丽的小姐们……”
白中熙亲切柔软的声音和影像穿过会场,透过摄影机传到隔壁的贵宾室里。
闵地榆若有所思地盯着萤幕,半晌不曾出声。直到引来花郁兰的侧目,他才干笑了两声,说道:“哈。原来如此,难怪妳要派她先上场,我看这群小姐一个都跑不掉了。”
“你不忙吗?”花郁兰直瞅着他。
“再怎么忙,我都得过来看看表姊这里还有什么需要?”话说得热络,他眼光却不时飘向萤幕。
“没了。”
闵地榆这才勉强拉回目光,憨笑道:“那我去忙了。”
花郁兰看着他关门离去,焦距才拉回萤幕上。
她当然知道自己没有白中熙容易亲近的特质,才会安排由她先出面和这群美容师拉近距离。
今天这场餐会,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提振士气,稳定军心”——方亚斯竟然企图来挖她的墙脚,要不是她提早收到消息,公司特别栽培的专业美容师可能一个个都跟着他的笑容走了!
花郁兰表情冷冷,眼里更透着愤懑,瞪着出现在萤幕角落上的一本杂志——没想到陈玉婷推了她这边的广告。人竟是被他擒去了!
方亚斯,他应该早就知道陈玉婷是他们这边正在接洽的人,他这是存心跟她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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炆龙集团旗下的生医科技公司,令人瞩目的新任总经理花郁兰和其特助白中熙,最近频频出现在各大百货公司的销售据点为美容师们加油打气,甚至亲上战场为顾客示范如何使用他们的保养品,亲和力十足,反应奇佳。
炆龙的两大美女,成为“sylph”品牌的最佳代言人,时下的窈窕淑女追逐模仿的目标。
“sylph”品牌,举凡两人所到之处,更令不少男士走进专柜,说是为情人添美丽,却更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无论如何,两大美女的组合,的确创造了炆龙生医科技名利双收的局面。
杂志封面上,两个短发美女,穿着一黑一白的套装,同样的是掩不住扁芒四射的待质,不同的是一个冷冷酷酷,一个笑容迷人。
外面橙红的夕阳穿透窗纱,映红了一张男人的脸。他坐在沙发里,手里捧着杂志,焦距摆在杂志上那外型冷酷的短发美女身上。
不久,他便丢了杂志,扯起眉头。
她最不爱露脸的,竟然也登上杂志封面了……她这摆明是和他杠上了!
斑璿宇推门回到家,四处张望,才在客厅那背对门的沙发里找到方亚斯。
这房子有前庭后院,一共三层楼,楼上是他的住处,楼下是开放空间,几个老同学们众会的场所。
他和方亚斯一般高,古铜肤色,束着长发,一脸胡子,在薄凉的秋天里穿着一件棉质的灰色背心和休闲短裤,夹脚拖鞋。他不是上班族,所以一年四季衣着总是那么轻松。
“你这阵子不是常在国外忙吗?怎么有空来?”他正在外头散步,接到方亚斯的电话才回来。
“差不多了。听说你找我?”他看着他在对面落坐。
“我找你是上个月的事了。本来想趁郁兰和中熙回国,开个同学会,结果你不在国内,同学会都开完了。”他瞥一眼茶几上被移动过的杂志,“你看过了吧?中熙还可能,郁兰一向那么低调的人居然肯上杂志,还登上封面。依我看你的生医科技给她不少压力。”
“勉强自己做不来的事,那又是何苦呢?我倒是想不透了。”方亚斯沉声微笑。
“好啦,都几岁了,你可别跟我说,你们到现在还要斗。对了,你出国之前她就回国了,你们碰过面了吗?”
“见过一回。……你们常碰面?”
“只要有空,我们常约出来吃饭的。”他笑瞇了眼,心胸坦荡,却忘了说,这里面的“我们”也包括白中熙。
“我以前怎么从来不知道你有这么多空闲时间啊?”嘴唇扬起优美弧度,却下沉了一双深月眼神。
“你是大忙人啊。”高璿宇抱起胸膛,一个劲的咧嘴笑,“你都不知道,美女曝光度高,后面就跟来了一大堆苍蝇,我打苍蝇打到手软啊!”
“……那倒真是辛苦你了。”
“你既然来了一起吃饭,我刚好约了——”
叩、叩。
“你在忙?”门没关,花郁兰开门,直接走了进来。
斑璿宇瞥她一眼,目光随即调回方亚斯身上,他的位置刚好是背对门口……
方亚斯扯起嘴角,起身转过头去,“真巧,妳也跟来了?”
她手里拿着黑色皮包,一身秋天的黑色薄套装,七分袖子,直简长裤,内搭浅粉色衬衫,短短的头发往后拨,脸上淡淡的妆彩,整个人呈现出自信干练的女强人模样。
一看见他,原本那双稍有悦色的眼神立刻锐利了三分,柔和的脸庞一瞬间结了冻似的冷了下来,目光对上他——大有和他厮杀一顿的气势和杀气。
在花郁兰的眼里,他看起来也没有多少和气,虽然是扬着嘴角,却只是皮笑,虚伪得很!虽然褪去一身西装,穿上了一件轻松的灰蓝色针织衫和一条灰色长裤,全身上下依然带着贵气十足的傲慢和自大!尤其穿透镜片的那双轻屑的眼神简直是直接在挑衅她!
他那种冷峭的行止,光是两人互看一眼,都轻易惹怒了她——眼前,尽是他的吻和他尖酸刻薄的嘲弄,不堪的记忆,翻涌而上!
“真不幸,出门遇煞。”冷冷一声,犀利得很。
“年纪轻轻,这也迷信啊?”他倒是优闲从容。
“偏偏就有一只阴魂不散的鬼走到哪儿都撞着!倒楣事碰上个几回,有些事就不由得你不信了。”她很想撕了这张假面具,让围绕在他身边的女孩也看看他的真面目!
“那只阴魂不散的鬼是指我吗?”他眼里傲气十足,依然笑着,不挺在意。
“你愿意对号入座,我没意见。”她昂起下巴,一脸冷傲。
“无所谓。只是我不知道妳原来这么在意我的存在……我对妳没特别留意,倒是没什么感觉。”云淡风清一句,却是杀伤力最强。
她的心在那一瞬间仿佛被狠狠给捅了一下,又痛又麻,她脸上却未有变色,只是那紧握着皮包的指关节都泛白了!
“喂,都老朋友了,这是在干嘛啊?”高璿宇赶紧站到中间来,搭着笑脸扯断两人之间那条紧绷得会割伤彼此的线。
“高璿宇,你过去哪一只眼睛看见我跟他像朋友?”花郁兰直截了当否决了“老朋友”这说法,丝毫不给面子。
“老宇,你什么人不好惹,去招惹一枝冰库里取出来的带刺蔷薇,不冻伤人也刺伤人了。别忘了我们只是血肉之躯,最好对荆棘类花朵还是敬而远之。”方亚斯也不客气回敬了她。
“吸血鬼也算血肉之躯吧?带刺蔷薇顶多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吸血鬼嗜血如命,冷血冷肉冷心肠。高璿宇,我劝你要小心,别被同化了。”花郁兰立刻冷冷顶了回去。
斑璿宇被挤在中间为难,“好了,你们两个!”
“奇怪,难道妳被我咬过?我顶多承认是有吻过妳,我有吸过妳的血,让妳同化了?不然妳怎么会知道我的血是冷、是热?”
轰地一声,花郁兰瞬间涨红了脸!
斑璿宇看着两人,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听错?
方亚斯深邃眼神里映着错愕的两人,他却是一派轻松自然的微笑。
“你们两人……几时在一起了?”
“鬼话!”花郁兰激动的反驳。
“……没有?”高璿宇狐疑地转向方亚斯。
“当然没有,我对荆棘类花朵是敬谢不敏。你忘了?”他扯起眉头。
“那到底——”
“在吵什么?”她在门口就听到声音了。白中熙望着办公室内的人,目光锁定了一人微笑,“方亚斯也在啊,好久不见。”
她的声音总是轻轻淡淡,给人如沐春风般的舒适。
“中熙,我差点认不出妳了,变得这么漂亮……果然有长进就是不同。”眼光一扫,无意中就扫到了“某人”,很多话就尽在不言中。
花郁兰目光冷冷一瞪,充耳不闻。她只庆幸白中熙进来的是时候,帮她挡掉了那教她想钻地的话题。
白中熙来回望着两人,“一起去吃饭?”
“不要!”
“好啊。”
花郁兰瞪住方亚斯,一双誓不两立的眼里直指他这个“多出来的人”就不应该“厚着脸皮跟来”!
方亚斯却是一手拉住白中熙,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
“中熙,怎么如此委屈自己去当个小特助呢?我们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了,我不会亏待妳的……”两个人就这么往外走去。
“方亚斯!中熙是我的人,你抢了陈玉婷我没跟你计较,你不要得寸进尺!”花郁兰气恼地跟了上去。
斑璿宇就负责在后头开门……老半天他还是想不透方亚斯那句话——到底他们有没有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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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静夜空,点点星光,空气里透着一股冷意。
也不知道是谁的提议,只是吃一顿饭而已,却跑到山上来了。
明天休假,四个人开一辆车来,三个人决定住下来。
一整个晚上她眼看方亚斯频频对白中熙夹菜献殷勤,虽然她明知中熙不会因此就选择到方氏去,但方亚斯这个人的手段太卑劣了,她难免不安——只好跟着住下来。
这是方家用来度假的小木屋,白中熙习惯一个入睡,所以她们一人一间房。
叩、叩……
“中熙吗?门没锁,妳进来吧。”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她正在洗澡。
喀……门一打开,阳台上垂地轻纱飘飘扬扬,摆荡了几下。
他走进来,把睡衣和吹风机摆在床上,转身正打算出去,浴室里的人突然走出来——
方亚斯回头,目光对上了她。
花郁兰瞪着他,也许错愕、也许吓到,她还是冷冷一张脸,仓皇和羞窘全藏在心中。只有她,听得到瞬间鼓动的心跳。
她短发湿淋淋还淌着水,沐浴饼后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粉红色,脸上也是一层薄红,身上只围着一条白色浴巾,修长的双腿在平时是难得一见的。
“你进来做什么?”不善的口气,更多是为了掩饰难堪。
他睇一眼床上的睡衣,“拿衣服给妳,免得妳怪我这个主人大小眼,只有中熙有,妳没有。”
“知道了,你出去!”她抓着胸口的浴巾,瞪着他。
他原本是要出去了,但她那种口气,却反而留下了他的脚步。
“对了,这房间最多时候是我在使用的,所以柜子、抽屉里大部分是我的东西。”他抱起胸膛,好整以暇地“交代”。
她顿时全身僵硬!她可不知道,她睡的是他在使用的房间!
“我去跟中熙换房间!”碰上他,她总压制不了一股莽撞和冲动。
倒是冷静的方亚斯,听到了房门外的脚步声。
见她和他错身而过,往门外冲!
砰!……她的鼻头险些撞上了门板。
方亚斯长手越过她,在她面前甩上了门……震动,令阳台上的纱幔整个飞了起来。
“你!”她转身,一阵恼火,气急败坏的目光才迎上他,话都还没骂出口,他突然捂住她的嘴巴,把她压在门上!
“妳的浴巾快掉了。”他凑近她,在她红红的耳朵上好心的提醒她。捂住她嘴巴,只是不想听她一连串的咒骂。
她随即两手护住胸口的浴巾,一张脸在他手掌里滚烫——
叩,叩。
“郁兰,妳有看到亚斯吗?”外头,高璿宇正贴着门说话。
方亚斯瞅着她,缓缓松开了她的嘴巴,那只手转拉门把。
花郁兰还涨红着脸,低头瞥见自己的模样,惊见他推开她,正要开门——
“我没看到。”她迅速的回答,同时紧紧抓住那只手,瞪着他的眼里充满警告。他下午才说了教人起疑的话,如果这时候让他走出去,她更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方亚斯狐疑地挑眉,瞅着她紧握住他下放的手……嘴巴一张——
她眼明手快,立刻堵住他嘴巴不让他出声!
方亚斯没有说话,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看着那条浴巾滑落一副迷人的胴体……
“真是,刚刚说要喝一杯,转眼就不见人影。”高璿宇抱起胸膛,在外头抱怨。
“啊……不准看!”
房里突然传出花郁兰的尖叫和斥喝声,把他吓了好大一跳,忙转开门!
“郁兰,怎——”
砰!门才推开一道缝,里面一股蛮力推了回来,重重地打中了他的额头。
门,在里面上了锁。
斑璿宇站在外头,瞪着那扇门一脸莫名……
“没事吧?”他还是关切地问了一声。
“……没事。”从里面传出她虚弱沮丧的声音。
斑璿宇模着额头若有所思,忽然问她:“妳说方亚斯会不会是在中熙房里啊?我看他很不死心想挖走妳的人。”
“……高璿宇,我要睡了。”
听这口气,他好像当真打扰了她……或者他们?高璿宇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没半晌就换成笑脸。
“祝你们好梦。”
脚步声远去了……
房内,方亚斯依然沉着若无其事,花郁兰满脸羞恼只想找地洞钻。
什么你们啊!斑璿宇一定猜出方亚斯在她房里了,他绝对误会了!
“妳不会要我负责吧?”他开口就没好话。
“……你就不会说你什么都没看到吗?”
“这么近的距离,我又戴着眼镜,我说了妳会相信吗?”
“……你出去。”她整个像消了气的皮球,沮丧得连话都不想说了。
方亚斯扯起眉头,没有再开口,打开门走了。
她走向那扇门。缓缓上了锁。
手,抖着,心脏,更是几乎跳出了喉咙。他也许看惯了女人的,对他而言这没什么,但是她——她……
她如果可以彻底将他从她的记忆里拔除,也许,她可以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