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拉吉欧,位于米兰北方约一个小时车程的小村。
它位于柯莫湖(LagodiComo)的分歧点上,由散落各处的二十二个小村庄组合所成。
这里群山环绕,还有着辽阔的湖光山色,轻快明朗得令人心旷神怡。
村子入口处的小山丘全都属于赛博罗尼别墅(VillaSer-belloni)的占地范围之内。
这儿从罗马时期就已有城墙遗留,但是做为别墅使用则是在十五世纪末开始的事情,在当年,李奥纳多·达文西亦曾访问过此处,现在这儿则是在洛克斐勒财团的管理经营之下。
这儿风景清幽秀丽,管理者本身就是艺术的热爱者,是以经常提供给学者或艺术家当成幽静的工作场合使用。
在这里有利用大自然地形设计成的游园步道、蔷薇花园及亮洁的湖滨水面,每个角落里都有着令人眼睛为之一亮的惊艳。这会儿院落深处,一个树顶蔽天、落叶铺地、清风卷卷的角落里,一个将一半长发绾梳盘髻一半、卷曲流泄于背后做着古希腊女神装扮的柔美少女,轻轻地踩进了林子里,少女美得清灵,艳得绝尘,纤细五官难描难绘,恍若仙子,还有她的气韵,典雅娇柔,满满的是化不开的女人味。
她轻柔着步伐,眼神像是在林里搜觅一般。
虽未言语,可她那期望的眼神让人直觉认定她在寻找她的爱人。
蓦然,一头生着灿金色长毛的野狼由林底深处突如其来地将美丽的少女给扑倒在地,金狼勇猛刚矫,眸底全是野性的狂焰。金狼扑倒少女的画面让人心惊也让人气窒,就在所有的人禁不住要为她的安危起了担心之时,金狼敛下了野眸,继之垂下了倔傲的高颈,在少女颈项间贪恋地嗅闻起,接着它伸出了长长的舌头舌忝舐起她来,一匹原是桀骜不驯的野狼竟在少女的香气中驯化下成为乖顺。
少女被野狼舌忝得想笑,她坐直身来将金色野狼搂进怀里,用她的唇吻住野狼……
“卡!”英籍导演寇德喊了一声卡并站直了身子,不消言词谁都看得出他对于方才那一幕的效果十分满意。
“劳尔,”他摆摆手将白苹经纪人喊过来,“你这头野狼是在哪里找来的?”“不是我,是白苹自己找的。”
矮胖的经纪人劳尔抬了抬钨丝框眼镜,不可思议地觑着眼前那虽已喊卡却还玩在一起的少女与野狼。
眼前画面带点儿温馨却又有种说不出的诡异,白苹一直是个弱不禁风的娇娇女,是那种看到了蟑螂就会尖叫跳上桌子的女孩,这一回原先在他知道她将得跟头野生动物配对演出时,他着实担心了好一阵,却没想过会有这样的结果。
“森林精灵这套香水的诉求就是以森林的原始气味为主,标榜着富芬多精的大自然森林香,”寇德满意地点点头,“若连头野狼都会情不自禁被其吸引而驯服听话,那么,现代女人又怎能不渴求经由这款香水来达成控制情人的神效呢?”
寇德与劳尔伙同灯光师、编剧及其他工作人员围在一起讨论了很久很久,而白苹则和蛋黄跑到湖畔散步玩水,末了她才被劳尔打断玩兴叫了回来。
“白苹,”劳尔对她挥挥手,“快!下面还有一场戏。”
“还有一场?”她神情写满不解,“脚本上没有呀?”
“因为刚刚拍摄的效果太好,导演想要再拍个续集的版本留着,当第一集播出时旁边就打着‘待续’的字眼,如此一来肯定会更挑动起观众们期待的渴望。”
“续集?!”白苹颦了颦秀气的眉宇。“这样的故事还能有什么续集?”
“按寇德的想法,”劳尔比手划脚,“这头爱上了人类少女的狼在嗅着了森林精灵,再配上少女的吻后竟然幻变成了男人,原来,他是被邪术所困的古罗马帝国王子,而森林精灵的清甜沁人配方和少女真挚的情爱正有着能使爱化为永恒、创造奇迹的神力。”
白苹瞪大眼努力消化着他的话语,然后她环臂淡淡睇视着自己的经纪人。“劳尔,我没打算演童话。”
“这不是童话,苹,你不认为那种因为真情而幻化的情节很吸引人吗?尤其制造厂商推出的这款森林精灵本来针对的对象就是那些十七、八岁即将转变为女人的少女们,这样的年纪最富有罗曼蒂克的幻想力,自然也最容易被这种不可思议的剧情所感动而吸引了。”
看着劳尔,她终于确信他是认真的了,叹口气她蹲身将脸埋入蛋黄长长的金鬃毛里,很奇怪,蛋黄只是匹狼,可它却有着和渥夫一样能够安定她心情的能力。
“你们真要拍我无所谓,反正我是论片酬的,对我并没有损失,只是,你们临时作了这样的决定,要上哪儿去找个男人来接演蛋黄变身后的男人?”
“苹,”劳尔看着她,“这件事情看来也还需要你的帮助。”
“我?!”白苹一脸不解的指指自己。
他点点头继之转头看向停在森林边缘的那部白苹出外景时专用的露营车厢,那里头客厅、餐厅、卫浴设备等等一应俱全,而这会儿里头正躺睡着一位怕太阳、帮白苹男友送来野狼的黑衣男子。
“那个将蛋黄带过来的卓久勒先生是我们几个人心中票选之后的最佳选择,他有股冷傲难驯的气质,正是我们想要的野性男子的最佳典范。”
杰斯·卓久勒?!要他来拍广告?!
白苹咬咬唇,这个任务可比找蛋黄拍广告更难了点。
唉,如果渥夫在就好了,为什么他要刚好去参加足球集训呢?
***
车厢里,杰斯双手枕在脑后,长腿跷高沉坐在躺椅里。
“不可能。”对于白苹的百句请托,他只回了简单三字。
“为什么不可能?我们只是想请你帮帮忙,不会浪费你太多时间的,我保证。”白苹举高了手掌。
“你的保证和你的男人一样无济于事,纯属放屁,为了渥夫的一句帮帮忙,我已经在这该死的地方浪费了十几天的生命了。”杰斯坐直身,顺手拿起几上的果汁喝了口,不但被困还得帮那家伙过滤所有有可能含酒的东西,这样的苦差事当真乏味至极,他绝不容许再延长刑期。
“这一次真的不同,和动物拍摄场景要考量的要素比较多,加上前几天下过雨取景不易,才会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可现在一切都上了轨道,你真的只要帮忙演一下那个由野狼幻化成的男人,我们就可以结束作业了。”
“由野狼变成人?!”他冷哼,“你直接拜托渥夫不就成了!”他冷扫了眼蛋黄,果然见着它突然戒备而耸高的背脊,像是在警告他别胡乱说话一样。
“如果能找渥夫我就不用这么低声下气拜托你了,你明明知道渥夫正在集训,连电话都不许接,人更是走不开,否则他也不会托你送蛋黄来了。”
杰斯嘿嘿贼笑,“你们要拍由狼变为人还需事后剪辑画面,可若用了渥夫则只需一杯酒……”
他话还没完,那头金色大狼已扑上身来,还狺狺着长牙威胁着他少开尊口。
“够了吧你这家伙!”杰斯在狼牙下表情依旧未变,“你是嫌我帮的忙还不够多吗?”
狼蹄矗在他胸膛上没有退缩的意思,一对凶恶的狭眼与他的眼睛对看着。
“这种事情你应该自己来的,诚实为上策,你反正早晚要告诉她的。”一声狼吼伴随着张嘴的动作,杰斯颈项有一半落入了狼嘴内。“别这样!蛋黄!你不要这个样子嘛!”
白苹吓白了脸,急急想扯开杰斯身上的狼,却拉扯不了分毫。情况看来虽危急,可杰斯却依旧漫不在乎,他冷觑狼眼出了声音。
“你硬要我做,事后可别后悔!好,我答应你了。”
他撤开金狼转头看向白苹。“不过,我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跟导演说,我要在夜里拍戏,还有,不管成或不成,一次OK,拍完我要立刻走人。”
杰斯果真是行动派的,同意了之后他比任何人都还要积极认真、吹毛求疵,完完全全看得出他对于月兑离此地的迫不及待。
场景设在林子深处湖畔,因为是夜晚,工作人员架设了比白日更多的照明设备,且为了增添故事的梦幻色彩,由于冰制出的冉冉雾气成了绝不可缺的道具。
杰斯是个主见极强的男人,他拒绝了化妆师的摆布,只是穿上了那套临时用快递调来的中古世纪王子服袍。
夜雾轻漫,夜里的林子里带着点诡奇的色彩。
导演喊了开始,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蛰伏在旁,屏息以待这只许成功不许重来的演出,至于原来的“男”主角蛋黄则蹲伏在一旁,用锐利的眼神瞧着眼前。
拨开迷雾,美丽的少女在林中循着足迹穿梭寻觅。
末了,她在湖畔站定,那儿地上摊着一块狼皮,而一位英俊的王子正亮着深眸意味深远地看着她。
“你不会是……”少女抚着狂喜的心跳。
“我就是!”
男人肯定点头,继之蛮横地将呆若木鸡的少女拉进了怀里。“亲爱的,你是我的森林精灵,是你破除了我的魔咒的。”
“所以,”她羞红着粉颊,“你的真实身份是个男人?”
“男人或狼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微敛起笑意眯着若有所思的深瞳,“我是这世上最爱你的生物。”他抬高了她下巴,“真爱……能够创造所有的可能!”
话刚说完,杰斯俯下头吮吻起那在瞬间僵硬了身于、有些不知所措的白苹。
这个吻不在脚本内,不在计划内,不在所有人的认知内,纯属杰斯个人的即兴演出,可所有的人包括导演在内,全都瞠目结舌忘了反应。
虽是看傻了眼,但不论是谁都要忍不住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叫好,因为它恰如其分的撩高了观众的情绪,所以连导演都忘了要喊卡。
导演没喊停,白苹也不敢妄动,就怕毁了这无法重来的一幕,末了,金影闪动,是旁观着的蛋黄再也沉不住气了,他飞影闪掠不但分开了亲吻中的男女,还将杰斯给硬生生扑倒在地上。
“够了吧!你这崇尚暴力的家伙!”杰斯一边用力拨开蛋黄在他脸上的狂捉,一边斥责,“喂!你是多久没剪指甲了?”
他虽以矫健身手闪避狠厉的狼爪,可蛋黄还是在他脸颊上留下了七八道长短不一的血痕,幸好他从不用担心伤痕这档子事,拭掉了血渍,银灰色眸里是清冷的芒,“干嘛没事儿想在我脸上留纪念品?我早跟你说过求我帮忙事后就别后悔了。”
这边杰斯和大狼粗喘气息滚打成一团,那边导演寇德却只顾着急急询问摄影师拍到了多少镜头。
“该拍的,”摄影师咽咽口水,“全拍到了。”包括了长吻。
“那就好、那就好,回去之后,”他吩咐着剪接师,“将野狼攻击王子的镜头剪掉就可以使用了。好了,今晚大家都辛苦了,不过,”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等到成果出来后,相信大家都会觉得辛苦是有代价的,收工!”
“收工?”白苹瞪着眼,“导演,你不找个人去分开他们吗?”灯光师都已收下了大灯,可那依旧纠缠不清的男人与狼,却还没有罢休的意思。
“没什么好分的,你看不出他们只是在玩吗?”
“那个样子是在玩吗?”
她吞吞口水看着分别挂彩的男人与狼,这两个家伙出手狠准,索命一般,哪像是在玩?
“放心吧!狼是杰斯先生带来的,对于它的习性他一定比我们更清楚。”寇德眯了眯满是赞赏的眼神,“白小姐,这回的拍摄成功你功劳最大,不单发掘出一只会演戏的狼,还带来了个出色的好演员,待会儿等他们玩够了,你帮我问问杰斯先生的意思,如果他有意朝荧光幕前发展,请他来找我,我有把握将他捧成天王级的巨星。”
堡作人员逐渐散去,劳尔过来喊白苹。
“劳尔,你先回去吧!”
白苹连头都没回径自蹲身,无可奈何的瞧着眼前还在“玩耍”的两个家伙,劳尔脚步声渐渐远离,月光底,湖滨旁,她席地坐着等候这场“游戏”的结束。
“够了!我不玩了!我可不想浪费太多精力在你这种笨蛋身上!”
大吼一声,杰斯将金狼往树干上使劲儿抛砸送去,金影矫健地在树于上蹬足回身意欲反扑,却突然,它急急煞停了强劲的扑势,只因杰斯顺手捉起了坐在一旁的白苹当成挡箭牌。“你本事!你凶悍!我打不过!可如果你再不停止这无意义的挑衅,我保证方才的吻戏会意犹未尽再来一次!”一句话就喊停了蛋黄的动作,杰斯一手将白苹抵在胸前,边故意在冷眯的狼眸前轻抚着她柔软的脸蛋儿,“小橘子,方才那个吻你还满意吗?”
“我不叫小橘子,”白苹没好气,“而刚刚那个吻也只是作戏,你的心跳并未加速,而我的也没有。”
“小番茄,你的话有些伤人,你的意思是,只有渥夫的吻才能让你心跳加速?”
杰斯的话问向白苹,可贪玩的眼神却是盯向金狼的,乍然听见男友的名字,白苹脸上泛起了柔柔的甜笑。
“杰斯,这阵子这里的一切都多亏你了,再帮个忙,回去之后告诉渥夫,说我好想他。”
“想渥夫不用我传活,说给这头死狼听一样可以达成效果。”杰斯松开她立于狼与她中间,在看见金狼徽红的脸颊时念头闪过,不论是帮忙还是破坏,今天他都要帮渥夫解开这个缠绕他多年的烦恼。
“基于保护好友的立场,白小姐,”他难得一本正经,“我必须请你回答一个很认真的问题。”
“很认真的问题?”她一脸不解。
“如果,”夜风吹拂得杰斯的长发在夜空中飘摆,为他阴柔的五官更添了几份邪佞,“如果你方才演的故事是真的,你的爱人是个会变身为狼的男人,且还有可能时而为人时而为狼,那么,你还会爱着他吗?”
“这是什么意思?”她眯紧了美丽的大眼。
“我是说如果——”他拉长语气,“如果你的渥夫是个狼人……”“杰斯,你是被这些拍广告的编剧给弄昏了头吗?请停下你那永远不可能会成立的假设,”白苹灿出莞尔一笑,“亏渥夫还把你看成了最好的朋友,如果他知道你在他女友面前毁谤他可能是个狼人,他会找你拼命的。”
“请注意我用的是‘如果’,”他气定神闲,“而且我并不认为身为狼人是种毁谤。”
“在完美的渥夫身上,这种想法连如果都不该有。”她轻柔笑语,笑容里是对男友满满的信心与坚定。“渥夫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我们认识超过了十年,他不可能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我们之间的感情,比亲人还要亲呢,他疼我、宠我,什么事情都会帮我设想周到,无论在任何方面,他都是最完美出色的。”
“你离题了,白小姐。”杰斯冷冷而语,“渥夫的完美并不代表着他不可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为人知的秘密?”她皱起眉头,“杰斯,你何苦执意要将那种会变身的怪物与我的渥夫相提并论?”
专注于与杰斯的对视,她没发现那不经意自她口中滑出的“怪物”两字,在瞬间夺去了一双蓝色深眸的光采。
“怪物?”杰斯浅笑低头踢踢脚边小石子。“原来这就是你对于非属人类异族生物的看法,白小姐,别怪我说你肤浅,但对于你并不了解的生物你是无权妄下评论的,很多时候若非亲身体验过,妄下结论对谁都不公平。”
“随你判定,既然你开口问,我自然说的是最直接的反应,”白苹不介意的耸肩,“你对我的认定是你的事情,我在乎的,只有渥夫的想法。”
“是吗?你当真在平吗?白小姐,说了这么多,我觉得你爱上的似乎只是个完美的男人典型,他必须坚强、必须出色、必须聪明,还必须无欲无求、光明磊落,在你需要时他稳当如山,在你忙碌时他安静守候,他不能有妒忌心,不能有害怕或恐惧,不能有污点,当然,”他冷冷笑,“他还绝对不可以是个随时可能会变身的怪物,其实,”杰斯耸肩,“这样的男人不一定非渥夫不可,只要那是个完美出色到足以搭配你的男人就行了。”
“你胡说!”白苹环紧自己感觉被冤枉而气得微颤的身躯。“你能否认你被渥夫所吸引并不仅仅是因着他自身的存在,而有些许是因着他的优秀出色吗?”
“这句话矛盾,”她漠然道,“为什么我就不能同时因为他的优秀以及他本人的存在而深受吸引?”
“因为如果你真的只是单单被这个男人所吸引,那么,他会变身与否都不该影响你对他的感情。”
“我爱渥夫!”她头一回觉得与人沟通困难,不禁眯起恼火的瞳,“可这和我不能接受会变身的怪物有什么抵触?”
“想像一下,”杰斯笑得不羁,“如果你发现你深爱的男人居然会变身,那么,你会怎么做?”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更拒绝接受那种所爱非人的想像力。”“所以……”他耸肩,“答案很明显,你爱渥夫的优秀胜过爱他这个人。”
“停!停!停!”她粉碎了平静,“你是颗顽石,我拒绝再与你沟通或接受你莫须有的罪名指控。”
“算了!反正我答应渥夫的事情都已经办到了,就让我这颗顽石带着一头伤心的啸狼离开吧!”
杰斯踱向他的黑色跑车,哗哗一响,他用遥控器启动了引擎。“啸狼?”白苹傻傻出声,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你是说蛋黄?”
“随便你为它冠上什么名字,这会儿我想你应该已经不再需要它了吧。”
杰斯对着默立一旁的金狼勾勾手指头,瞬时间那头难得垂首夹尾的狼乖乖爬进了车子后座,它蓝色的眸刻意避开白苹的目光。
“你这么快就要把它带走?”她目中是不舍,“原先我还想带它参加杀青酒会的。”
“渥夫交代过,”杰斯矫健跃上车,“这家伙同他一样不许碰酒。”“那么你呢?我还没好好谢谢你,还有你该得的酬劳……”“别谢我更别提什么酬劳,我不是帮你只是在帮握夫,”他向她挥挥手,眼神烁了烁,“只希望,我是真的帮到了他。”
引擎狂啸,黑色跑车在瞬间遁出了白苹视线。
车子虽走远她却还回不过神。
杰斯的话让她心头大乱,在这之前她从未认真审视过自己对渥夫的感情。
她爱的,究竟是渥夫的优秀与贴心的保护,还是,单纯的只是因为他是渥夫?喔!懊死!
她咬着指甲心底冒着火,都是那该死的男人妖言惑众,对于她和渥夫之间的感情,她从不曾有过怀疑的,直至这会儿被那该死的男人挑衅了几句,竟使得她方寸大乱。
渥夫对她的感情既深且浓,向来将她保护得安妥,让她从不用费神去猜度他的想法,再加上如杰斯方才所言,她似乎认定了优秀的渥夫是没有办不到的事情的,也就是这样,她才会常常轻忽了他的存在。
她向来太惯于任性地享用着渥夫的爱,而忽略了爱是双方面的事情,她对他实在是付出得太少太少,她甚至不知道这阵子他在做些什么,还有,是不是遇上了不开心的事情。
杰斯的话虽不中听,可却让白苹这会儿不得不心生感激。是他让她心底起了冲击,也敲响了她心底的警钟。
几个月没见,她全心全意冲刺在事业上,却忽略了她真心所爱的男子。
暗暗点头她下了决定,待会儿她就去向劳尔索讨她该得到的长假,然后,飞奔到渥夫身边告诉他,不管他有什么烦恼,不管他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她都愿意与他共同承担。
因为,她爱他!真的真的很爱!
而如果杰斯要再考她相同的问题,这会儿她也不会再犹豫了。
不管渥夫有什么样不可告人的秘密,她都会一样地爱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