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开启新故事,冠耘回到垦丁,结束旧故事。
唉回到牧场,情绪经常处于不满状态的苏真婵,居然满面笑容迎接他,这让冠耘有几分错愕,但错愕只有一下,他随即明白,她有事央求他。
壁耘不动声色,等她主动提起。
丙然,她挨到他身边,勾住他的手臂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他们之间会出现好消息?诡异!
“有事?”
“当然有事,告诉你,你要当爸爸啰!”苏真婵羞红脸颊,笑盈盈望池。
“我?妈妈是谁?”
“你在开玩笑啊!妈妈不是我还有谁?难不成你在外面包养二女乃?我看你也没那等本事,光应付我,你就心有余力不足了。”
这是苏真婵对冠耘的评论。结婚多年,他不碰她,也没正眼看过哪个女人,连那个夜里,喝下加了药的牛女乃也不见反应,除开性无能,她找不到其它合理解释。
“我不知道我们几时有过亲密关系。”他讥讽。
“哦,你想赖,我们回台湾的那天晚上啊!你都忘记自己多热情了,要不是你那天表现良好,我老早飞到台北要求爸妈,我要离婚了。”
她说得杏眉含笑。这下子可好,孩子找到父亲,她的婚外情可以继续,另一方面又能稳坐姜夫人位置,享受奢华生活,她真佩服自己的聪明。
吊起眉,冠耘懂了,他想起初回台湾隔天,发现她睡在自己身边,所有的事情在瞬间全串成答案。
从上飞机,苏真婵吵闹,吵着要在最快的时间回美国,冠耘告诉她不可能,这回他们要留在台湾半年以上,这个答案让她脸色铁青。但一到晚上,苏真婵态度大逆转,她穿起性感睡衣,娴淑地倒杯牛女乃给他,硬缠着他喝下去。
认真想想,也是可悲,结婚五年,她居然不晓得,虽然他开牧场,却是个打死不碰牛女乃的怪人。
于是,他进浴室将牛女乃倒掉,没融化的白色颗粒留在盥洗盆,当时他没仔细注意,只以为牛女乃品质有问题,现在,真相大白……原来……
壁耘微笑,事情比他预计的更容易。“我不记得了。”
苏真婵误解他的微笑,以为他愿意认下这笔。“对啊,事后你睡得像头猪。”
停止脚步,冠耘决定不再和她周旋,既然她把剪刀送到他手边,他再不顺势剪去他们的婚姻,未免对不起自己。
面对她,冠耘出奇冷静。
“那杯牛女乃我并没有喝掉,所以妳在里面加的料不在我的肚子里,至于『妳的』孩子,我不知道父亲是谁,Peter,Scott,还是Sam?说实话,我并不感兴趣,但我不会容许妻子送绿帽给我戴,所以,妳自己考虑清楚,是要主动提出离婚,我付给妳两千万赡养费?还是我提出通奸,诉讼离婚?”
“你、你说我……不,你没证据。”苏真婵挺起胸,不认输。
怎会搞成这结局?计画得好好的事情,万无一失啊!肯定是他在虚张声势。
“妳要证据?人证物证,我多到可以集结成书,不拿出来,是看在我们两家相交多年的份上。下午我的弟弟妹妹会到牧场来,在那之前我希望妳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不然,我将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
“你不可能有证据。”苏真婵不敢相信,自己会输在最后关头。
“妳认为两千万,可以买到几个和妳有染的男人出面作证?还有,下次和男人幽会,最好选择在客房部,不要贪求刺激,很多牧场都会架设监视摄影机。”话说完,他掉头走开,留下手足无措的苏真婵。
苏真婵是任性,但她快刀斩乱麻的行事作风也让冠耘激赏!没有哭哭啼啼、没有烦人的低姿态哀求,主动找律师、签下离婚协议书,省略了他许多麻烦。
然后,他集合弟弟、妹妹,弟媳、妹婿,他以最平静的口吻陈述和小书、文沛铃之间的恩怨误解,他在他们面前放下自尊,剖析自己的感情,最后,他说——我要重新赢得小书。
这回,他得到支持,尤其是“傅太太”和“傅先生”的支持。
回到台北,他等在按摩中心门前,四点,小书准时拿起她的手杖,出门接儿子,浅浅的笑意挂起,难怪所有人都认为失明的小书比看得见的小书来得幸福,趋向前,冠耘向她打声招呼。
“嗨,姜小书。”
突如其来的男音让她吓一大跳,但不超过半秒,她回过神,笑着向他打招呼:“你好,小说家先生。”
“我比较喜欢『故事先生』这个称呼。”没错,他是崭新的故事先生,不是那个可恨到令人咬牙的姜冠耘。
“好吧,故事先生,你的工作进行得怎样?”
愉快的语气、愉快的表情,眼前的小书和他认知中的那位有段差距,虽然微笑的眉头,衔着淡淡哀愁,但他发誓,总有一天,他会亲手替她抹去愁眉。
“不是太顺利。”
“我早说过,我的故事不是个好题材。”
小书曾幻想,像这样子,轻轻松松和“他”聊天,天南地北,有目的的、没目的的乱聊,聊着聊着,聊出见章感情。
“问题不在故事本身,在于妳。”小题没说错,即使失去视力,她仍然美丽得吸引所有男人的注意。
“我困扰了你?”
“对,我想了妳一整夜,想不通,为什么这样一个漂亮女人,那个明眼男人会分辨不出,妳值得爱怜。谈谈妳儿子的父亲好吗?”
这句话中带着责备,他在怪自己,恨自己眼明心盲。
要谈吗?和人分享有“他”的记忆?很生疏的经验。
“说吧,用故事困扰一个男人,是很缺乏道德的行径。”冠耘催促她。
他的说法引出小书的笑声,深吸气,她决定满足故事先生的好奇。
“他有一个妻子,聪明、勇敢、大方,在许多方面,她都是比我更好的选择。”
想起苏真婵,小书心涩。他们好吗?孩子很多个了吧?是不是个个都像纪耕那样,懂事得让人心疼……
“聪明、勇敢、大方?如果以这为条件挑选妻子,他应该去追求陈文茜。”
他的说法让小书捧月复。
“你说得对,我欣赏她,她是个值得佩服的女人。”小书附和。
“要不要我把陈文茜的资料寄给他,让他两相比较,重新作选择?”他嘲弄自己。
“可是,他爱他的妻子啊!”
“妳为什么这么认为?”
“这是他弟弟妹妹的说法,之前,我并不认同,以为那是商业联烟,没有太多爱情成分,我想只要死守在他身边,总有一天,他会看见我、爱上我,告诉我,他将选择我当携手对象,可是后来发现……”
“发现什么?”
“发现我错了,他是爱她的。”
“妳从哪里发现这件事?”
他爱苏真婵?真是荒谬的观察力!
“他包容她,不管她做得对或错,也不管她冤枉人冤枉得多过分。”
小书的回答教他无言以对。的确,为了欺负小书,他包容苏真婵包容到过火。
“妳想,会不会有一天他发现自己的错误,回头找妳?”一个突发奇想,冠耘问她。
“不可能,他是个自尊心强烈的男人,何况,是我对不起他在先。”
他……是不会回头的,就算知道错误,他也要把自尊摆在最高位置,对他,在离开牧场之前,小书已把奢望尽数砍除。
“妳对不起他?”
这句话冠耘难以理解,仔细回想,在两人相处的那段中,只有他负她、欠她,她从未亏待过他。
“曾经,我的母亲欺骗他,害他受伤很重。”这个伤在他心中,是永远无法弥补的伤痛吧!
“那又不关妳的事。”首度,冠耘亲口承认,她和文沛铃是两个相异个体。
“不,相关的,我是我母亲的女儿,我身上有母亲的遗传基因,他不信任我是很自然的事情。”小书说。
事过境迁,再回想,冠耘发觉当年,自己的迁怒是过分了!
“他知道孩子的存在吗?”
“不知道。”
“为什么不告诉他?”
“刚和他在一起时,我问过他,说我想要一个孩子可不可以,他一口气回绝,告诉我,他不要我的孩子……”
再提陈年旧事,心口微微犯痛,深吸气,他们似乎交浅言深了。
“我们可以不要再提过去吗?”
“没问题,反正妳的旧故事结束,未来,是我们的新故事开始。”
“你……什么意思?”小书退两步,表情添上几分警戒。
“我打算追求妳。”冠耘实说。
“不。”小书和他拉开距离。
“为什么不?妳未婚、我独身,追求爱情是很自然的事情。”
“对不起,我不要爱情。”她脸色凝肃,俨然不能被入侵。
“是妳说,我们的故事开始,我以为妳对我有意。”他玩笑说话,想松懈她的紧张。
“那只是随口说说……不代表任何意义。”小书急急澄清。
“为什么?妳不想再来一段故事?”
“我的故事已经结束,未来,我的生命中只剩下另一个故事。”
“哪一个?”
“姜母教子。”
“只当母亲?这个角色未免枯乏!妳还年轻,投入另一段爱情才是正确选择。”冠耘鼓吹她重新开始。
“不,我当母亲当得很快乐。”她坚持。
“为什么,除非妳还爱他?”
壁耘的问题让她陷入沉默,没错,她爱他,从未后悔间断过。
“我猜对了?”冠耘试探。
谤本不用猜,她的脸是张白纸,清清楚楚载上心事。
他说不出心中的感觉,是感动或是心疼?在他那样待她之后,她仍然选择爱他,自始至终从未变更感情,她的爱,是不懂转移的磐石。
壁耘想拥住她,向她说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
“妳是世界上最蠢的笨蛋。”
他的评语让小书轻笑出声。
“你该付钱给小题。”
“什么?”她的话让冠耘惊疑,她认出傅太太是小题了?那她是否也认出自己?
“小题是他最小的妹妹,她常常用这句话骂我,也劝我趁早离开他,你盗用了小题的专利权,该付费给她。”
“妳为什么不听她的劝告?”
“当时,所有为我好的人,都认为我该离开,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他的?”
谈起“他”,她的表情转而柔和,爱他的心未曾更动。
“不知道。”
“在我十六岁那年,他和我的母亲谈恋爱,我躲在衣柜里,从门缝中偷窥他的身影、倾听他的声音,尚且不懂得爱情,他已是我最崇拜的男人,敬他、爱他,只要能待在有他的地方,能踩在他踩过的土地,我就觉得幸福。”
再度,她的痴情、她的恋慕,融化他的心。姜冠耘,你何德何能,能拥有她的深情?
“现在呢?妳再也不能待在有他的地方,踩不着他踩过的土地,为什么还不肯停止爱他?”
“可是,他在我这里,没有褪色过。”
手贴在心窝,当眼睛再也看不见任何一个人,她的心便清清晰晰地刻划起他的身影、他的浓眉、他直挺的鼻子、他那张她要抬高头才能张望的脸,怎能忘情呵?
“妳的爱情很蠢!”
“我承认。”
“聪明的女人会选择放手遗忘。”
“可惜我是笨蛋。”
“妳的笨会让你失去很多好机会!”
“有他,我不需要任何机会。”
“问题是,妳从来没拥有过他。”
壁耘赌气小书的说法,虽然她口中的“他”是自己,可他也不免对自己吃醋,凭什么一个不重视她的他,获得她全部爱情;而努力为未来创造故事的他,却得不到她的用心?
“我不在乎,只要我爱他,他就不会从我的故事里消失,在思念来敲门的夜里,起身为他祈祷时,我幸福;在想念他的泪水,化成一杯杯苦涩咖啡时,我幸福;在春风吹散离愁,将他的身影清晰时,我幸福。这样的我,拥有的他还算少吗?”
“一个虚无缥缈的他,一个活生生站在眼前的我,你居然不考虑我?这将是你人生中最大的损失。”
“是啊,错过你这么好的男人,我实在很糟糕,可是,弱水三千,我的胃只容得下一瓢,怎么办呢?”
“训练食量罗,总有一天,我要妳吞得下第二个男人。”
“别白费心力了,我要去接儿子。”儿子也是“他”的故事延续。
“我陪你。”
“不!”
“拒绝无效。”
“我痛恨强势的男人。”
“别告诉我,你的他温柔斯文。”
温柔斯文?他和这四个字完全搭不上边,小书摇头笑开。
“走吧,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试试看,接受我这个故事不是太困难。”冠耘扶起她,往幼稚园方向走。
“在你的故事中,写下友情是我最大尺度。”她坚持壁垒分明。
“好啦、好啦,随妳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女人的唠叨真叫人受不了。”
一来一往问,冠耘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和小书一样轻松惬意,原来,只要放下不必要的偏见仇视,他们是可以相处得很好的两个人。
而且,聊天是一种可以被训练的行为,你看,不过短短几次交锋,他就能和她说得兴高采烈。
纪耕和冠耘沟通无障碍,走到哪里两人老子、小子乱叫。要不是他的性格开朗、要不是他的儒雅温柔,和往昔有太多不同,小书老早将他认出来。
他习惯早晨在小书家门口等待,送他们母子上班、上学,中午到按摩中心,带小书外出吃饭,下午四点再准时出现,一同去接纪耕。然后他和纪耕到处逛、到处玩,六点一到,去接小书下班。
他用自己的方式,一点一滴入侵她的生活。
小书笑他太闲,他则回她一句,要是不够闲,怎么有本事写“故事”?
小书听不懂他的一语双关,只觉得写小说的人,生活方式肯定与寻常人不同。
“小子,你这样不对,对那种无理取闹的女生,不用对她太客气。”
在小书的公寓里,冠耘把纪耕抱在膝上说话。
纪耕被女生狠咬一口,手臂上的瘀青还在,女生居然跑去告诉老师,说纪耕骂她。
纪耕很生气,小书却教他,得饶人处且饶人,吃点亏和占便宜意义相同,劝得纪耘满肚子火气,还是“老子”好,他每句话都说进纪耕耳里。
“你才不对呢!这样教小孩子,万一他到学校欺负女生,怎么办?”小书模到儿子身边,把他带开,催着他去洗澡,准备睡觉。
“妳的教法会把儿子教成软脚虾,将来到社会上会缺乏竞争力。”
“打人才能学到竞争力吗?对不起,我不认同。”她不苟同他的教育理念。
“妳不知道男人的社会有多野蛮残忍,光站在女人的立场看事,是不准确的。”
“别忘了,我也是社会上的一员,我就不认为需要用蛮力,向世界抗衡。”
“妳有先天的优越条件,不是每个人都像妳。”
“我有优越条件?你有没有说错,我是弱势族群才对吧!”她和他开辩。
“妳长得很差丽,就算真做错什么事情,大家都会原谅妳。”
壁耘喜欢上她激动时,绯红飞上颊边的艳丽,更喜欢她振振有词时的自信,原来,这些特质一直在她身上,只是长期被他压抑。
“我什么时候做错事情?”
“就算有人想和妳竞争,看在妳美丽的份上,他们会主动放弃。”
“你的说法太荒谬。”
正当他们一言一语来往交锋时,纪耕的房门打开,他拉抬音量喊人:“妈咪,妳可以进来一下吗?”
整理情绪,小书仰高下巴,回头对他撂下一句:“我不和你吵,我要进房陪儿子睡觉。”
壁耘不甘示弱,在她身后对纪耕喊:
“小子,你老要妈咪陪睡觉,会变成半个小女生,聪明的话,请挑我,我的冒险故事,讲得比你妈咪精采一百倍。”
走进儿子房间,关上门前,她拋出话:“对不起,我陪他睡了四年,他还是个如假包换的男生。”
看着被关上的门板,冠耘落下微笑。这才是家庭生活,几年的空虚被幸福占满,首度,他了解自己该积极追求的东西是什么。
门内,小书应儿子的要求蹲,儿子小小的手爬在母亲肩上,一个搂抱,他把母亲抱紧。
“妈咪,我想向圣诞老人要礼物。”
“现在是夏天,圣诞老人要好几个月后才会出门。”
“不能先打电话跟他预约吗?”
“好吧,我来想办法,说说看,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老子』当我的爸爸。”
“纪耕……”他的要求,为难了小书。
“不行吗?”
“你有自己的爸爸。”对“他”,她从未变节。
“我知道,可是他不在家啊!小朋友看到『老子』,都说我爸爸很帅,我真的很想他当爸爸。”
“可是……”她的“可是”一出口,就在儿子眼眶边,碰到湿湿的泪水,拒绝未成形,心先软。
小书的沉默不语,让纪耕误以为她答应了,偷偷一笑,他又问:“妈咪,我可不可以叫『老子』进来跟我讲床边故事?”
“好吧!”
带着沉重,小书重回客厅;冠耘挂着胜利笑意,走进儿子房间。
一个小时后,他走出房门,脸上带着满足笑靥,原来光光为儿子讲故事这么简单的事,都能让人感受到幸福。
门开,门关,拉回沉思中的小书,她起身,叹气问:“我们可以谈谈吗?”
“乐意之至。”冠耘到厨房里倒来两杯开水,递给小书一杯。
“妳的冰箱很贫瘠,除了牛女乃,什么东西都没有。”
“纪耕正在发育期,我想让他乡喝点牛女乃。”
“牛女乃有什么好喝?”他嫌恶皱眉。
“纪耕的爸爸痛恨牛女乃,我不希望同样的情形发生在纪耕身上。”
“女人都是爱勉强别人的动物吗?”想起自己的母亲,冠耘不禁同情起儿子。
“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控制在掌握中,会让人比较有安全感。”说到这里,小书忍不住又叹气。
“妳今天怎么了?叹气叹不停!”冠耘问。
“可不可以……这些天,有你在,纪耕快乐多了,这一点,我很感激你,真的。”她的话很难启齿。
“了解,我接受妳的感激。”为了她的“感激”,他计画为她做更多。
“我想,萍水相逢,你为我们做的够多了,就是朋友,也是足够了。”
“妳到底想说什么?”拧目,他的笑容被她的欲言又止谋杀。
“我想,你和我、和纪耕是不是……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
“为什么?”口气恶劣,她居然逼迫他们骨肉分离……
“纪耕太依赖你,你改变我们的生活常态,这样子……很不好。”
“对不起,我看不出哪里不好。”
“当然不好,你是你、我们是我们,不该混为一谈的,纪耕现在居然想要你当他的父亲……开玩笑,那、那……”她急得说不出完整。
“我不认为那是个玩笑,我很乐意当纪耕的父亲。”他正色说。
“问题是,我不愿意啊!我们说好了不是?我们只是朋友。”
“有抵触吗?哦,我懂了,为了妳那个盲目愚蠢的爱情,妳宁愿让纪耕得不到父爱,也不愿意别人取代他父亲的地位。姜小书,妳的爱情不仅仅固执,还自私得让人生气。”他是真的在愤怒,是真的替她不值。
“自私也好,可恨也罢,总之,我就是这样,我改变不来自己的心,也请你别企图改变我。离开我们的生活好吗?让我和纪耕恢复正常。”
“不好。”他拒绝得没有讨价还价余地。
“我不想任何人取代他心目中的父亲。”
“他心中从未有过父亲。”
“等他长大,我会慢慢告诉他,有关他父亲的点点滴滴。”
“顽固。”他真不知道该为她的专一感到快乐或是生气。
“对不起。”
壁耘大步向前,他用吻回答她的对不起。
热烈的吻封缄她的知觉,他的气息、他的强势,为什么那么像另一个人?
他的怀抱呵……那么熟悉、那么教人眷恋,他的心跳声,沉稳得教人心醉,在那些恐惧的夜里,她幻想着阵阵心跳,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小书、小书、小书……声声殷切、声声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