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静这次可真的体会到“有钱人的饭碗难端”这一句俚语的意思,不过是个结婚仪式这么简单的程序,都可以搞到这么盛大的场面,简直让她哭笑不得。
她跟巧侬在前一晚就被安排到这间五星级的饭店里住一宿,一大早,五点钟不到,她和巧侬就被不人道地由暖烘烘的被褥中挖起来,这真是严重折磨她这个嗜睡的孕妇,然后,就是一连串的上妆、梳头,经过一番折腾,等到换好礼服后,已经十点多了;她们两人接着又被匆匆送回饭店,才待坐定,都还没坐热咧,骆妈又冲进房里来了。
“快点,新郎们已经上电梯来了,你们到底准备好了没?”骆妈是既紧张又兴奋,好似要结婚的人是她呢。
左静佣懒地瞟了巧侬一眼,发觉她也正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己。
骆妈的话才刚落下,门板上旋即响起敲门的声响。
房门一开,两位西装笔挺的新郎倌神采奕奕地站在门口,手上各捧着一大束美丽的新娘捧花;他们走了进来,把手上的捧花献给今天属于他们的女主角,并各自在她们的颊上落下一吻。
“南靖,我把女儿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地照顾她。”骆妈拉着欧南靖,轻声交代着,并依依不舍地看着巧侬。
“妈,我会的。”欧南靖笑着给骆妈十足的保证,眼神爱恋地望着巧侬。
“阿澈,小静虽不是我亲生的,但我可是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看待,你同样得好好待她,可别让她受到任何委屈,不然我可饶不了你。”骆妈又跑去拉陆澈,耳提面命外带胁迫,就怕左静受到丝毫的委屈。
“伯母,我知道。”陆澈投给骆妈一个坚定的笑容。
“好了好了,时间快来不及了,你们该到楼下去了,礼车都在下面等着呢!”骆妈看看手表,催促着。
于是两对新人在骆妈含着泪水的视线下,缓缓步出饭店的房间,步向各自未知的人生旅程--
在礼堂经过牧师的证婚后,新人们各自用过简便的午餐,稍做休息后,等着他们的就是彼此亲朋好友们的“联谊”。
由于左静是个孤儿,所以她没料到她面对的会是如此庞大的家族--欧志清生了八个子女,而每个子女又各有所出,单单介绍他们每个人的姓名,就够让左静一个头两个大了,加上陆澈交游广阔,左静更是头疼得厉害,更别提那些爱凑热闹的上流社会家族了,一个下午下来,左静觉得自己好似打一场硬仗,累得她都快摇白手绢投降了。
可惜她的疲累并没有得到纾解的空间,因为接下来的晚宴她必须面对的是三百桌的宾客,她不禁埋怨起巧侬的烂点子,要不是她坚持要与自己同一天举行婚礼,也许欧家就不会因双喜临门而大宴宾客了。
左静在这一天体验到一件事,那就是当一个新娘子只有一个任务--脸上必须保持一个不变的笑容,面对川流不息的贵宾,她只好任由脸上的笑容像上了水泥似的,僵硬地维持完美的弧度,以免让男方失了面子。
当送完所有的客人,回到饭店为新人们准备的豪华新房,左静僵直的脸及叫嚣的双腿终于获得救赎--
左静卸除厚重的礼服,洗了个舒服的澡,顺道冲洗掉头发上八百斤重的发胶,整个人窝在柔软的床褥上,佣懒地沉沉睡去;陆澈打发掉所有在新房外瞎起哄的亲友,进到房里,看到的就是这幅情景。
他感动地看着熟睡中的她,安详的睡颜,沉稳地睡在他的地方、他的床。这些小小的认知让他感动莫名。
这些小小的感动让他清楚地感受到一件事实--这辈子,怕是永远舍不下她了。
他快速地洗了个战斗澡,说实在的,今天也真够他累的了,疲惫的感觉结结实实地反映在他的四肢百骸,现在他只想跳上温暖的床,好好地睡上它三天三夜。
床边的凹陷令左静蠕动了下,棉质的睡衣划过陆澈的肌肤,他诅咒地低吟一声。
“该死!”他早知道躺在身边的女人对他的影响力,他爱怜地盯着左静的睡颜深吸了口气,压下急速窜起的。
左静昏昏沉沈地睡着,身畔温热的体温让她感到略寒的身躯不由自主地靠拢过去,仿彿正抱着一个超大型抱枕,左静攀上了他的肩头。
“噢--”陆澈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把自己疲累的身体尽量往床沿移动。
靶觉发热的抱枕离她而去,左静毫无所知地又靠了过去,那让她觉得安心。
“天杀的!”陆澈几乎是立即地弹跳起来。
他原想放过她的!会这么决定是因为想让她好好地休息,这一天下来想必是累坏了她,但她却一再挑衅他的耐力和yu\望,教他……怎么忍得住
他猛地翻转过身,压上左静柔软馨香的身躯。
“静……”他试图唤醒睡梦中的她,第一次拥抱过她后的惨痛经验,他可不想再重复上演,活像自己是个侵犯无助小红帽的大野狼。“静……”
“嗯……”左静嘤咛一声,为什么这个温暖的抱枕会说话?她迷蒙地张开眼。
“嗨,老婆!”陆澈露出一个蛊惑人心的笑容。
“嗨……”左静不由自主地回应着,这个抱枕竟然长得跟陆澈一模一样?一定是想他的时间太多了,才会在梦里也显现他的影像,嗯……下次要记得少想他一点。
“你确定你醒了吗?”陆澈望着她没有焦距的眼,不肯定地再问一次。
“嗯……”梦里的他好温柔,左静忍不住对他灿烂地笑开了。
陆澈皱了皱眉,思忖半晌,伸出大手轻拍她的脸颊。“静,醒来。”
左静还是一迳儿地对着他笑,显然还不是很清醒。
“吁--”陆澈无奈地翻回自己的床位,懊恼的心情满满地充塞胸臆间,把原本的疲惫挤得不见踪影;然而左静却仍不肯放过他,直往他身上磨赠,还将白皙的藕臂环上他的颈项。
“噢--”陆澈挫败地申吟着,这个该死的小妖女,到底想把他怎么样?
苞在她手臂后的,就是那张迷眩人心的脸,清蒙的眼眸漾着迷雾的媚光,她毫不自觉地用她细致的脸庞磨赠他壮硕的胸膛。
“该死的!”陆澈一跃而起,去他的正人君子,去他的大野狼,去他的@△※&◎◇●☆……如果他现在还坚持当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他会死的,欲求不满而死!
……
当耀眼的阳光洒满整个房间,左静揉着眼睛悠悠醒来。
枕边已无陆澈的踪影,一定是她太贪睡了,所以一向早起的他先行起床;她轻巧地下了床,忆起昨夜欢爱后,陆澈所吐露的爱语,她的心中溢满深深的感动。
他说他爱她!
这让她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一个小甭女,终于寻到自己的幸福、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梳洗过后,她步出房间,正想下楼向公婆请安,便听到楼下传来一阵阵的笑声。
“阿澈,华康的陈董打电话来说要向你讨个人情,让他们竞标的工程顺利得标,你说,你到底欠了人家什么天大的人情,要我们放弃这一、两千万的净利?”说话的是欧家的大家长欧志清,也是陆澈的外公。
“这个老家伙也太敢了吧,不过要他打通电话,竟乘机狮子大开口;不过既然他说得出口,我也没道理不同意是不?”陆澈撇撇嘴,低声咕哝着。
“打通电话?什么电话这么值钱,该不会是为了你的新娘吧?”欧志清听出兴致来,难得地向晚辈打趣道。
“没什么。”他可没打算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