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激战”,汽车旅馆的收费已不能用“OK”来算计,海尘安只得付给收费人员住宿的费用。
但这住宿费他认为值得,非常值得!因为这一夜让他赚到一个老婆。
元芯蓝一上车便睡了,折腾了一夜之后,加上上个礼拜几乎夜不成眠,因此她睡得分外深沉,嘴角甚至挂著幸福的浅笑。
回到元家,海尘安将她叫醒,才下车进到屋内,元芯蓝所有的瞌睡虫便一哄而散──
天哪!这是她的家吗?什么时候成了菜市场?
藤椅上,阿嬷正和两个不认识的中年男女交谈,电视前坐著海恋恋,身边还摆放著一张婴儿床;两个男人在餐桌上玩扑克牌,哼不郎当加一加就有六个人,还不包括正由厨房走出来,手上端著茶具托盘的两个女人。
“啊,回来了回来了,两个都回来了!”由厨房出来的席筱昱最先发现海尘安和元芯蓝,立刻兴奋的绽开笑颜。
“呃……”顿时得到所有人的注目礼,元芯蓝有点不知所措。
这和在台上演唱的表演截然不同。台上,她可以处之泰然地面对所有观众的目光,但现在,在自己家里突然见到那么多陌生人,她不由得呆立当场,不知自己该有何举动。
“我们回来喽~~”相较之下,海尘安就轻松多了,他像个英雄般接受所有人的欢呼。
现在是什么情况?元芯蓝彻底傻眼了,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
“别紧张,他们是我的家人。”海尘安在她身后支撑著她,一下子要她接受这么多陌生人,他能体会她的无措。
“啊?呃……嗯。”扯开僵硬的笑,她也只能朝注视著她的所有人点头致意。
“芯蓝吗?来啦,来这边坐。”
坐在元陈阿樱身边的中年女人朝她招了招手,她不安地看了眼海尘安,感觉他轻推自己一把,她不得不硬著头皮走上前去,乖顺地坐到中年女人身边。
“哎哟,很清秀捏,很好很好。”中年女人热情地模模她的头发,就像失散多年的亲人重逢一般,没有半点扭捏。
“我妈。”海尘安坐到她身边的藤椅扶手,逐一为她介绍。
原来,中年男女是海尘安的父母,海大虎及汪婉瑜;扑克牌打一半的是他的大哥海尹谋和二哥海守茗;由厨房出来的两个少妇分别是他的大嫂二嫂,席筱昱和蒯韵竹;海恋恋就不用介绍了,是他的小妹,她见过的。
至于躺在婴儿床里,含著小拇指睡得正熟的,是海尹谋和席筱昱的孩子,刚满半岁,粉女敕粉女敕。
元芯蓝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们,对海尘安的父母,自然以伯父伯母相称,其余的兄弟姊妹,也就只好跟著海尘安叫了;海尘安怎么叫,她就怎么叫。
还好有个海尘安带头,不然她还真无所适从。
“呃……伯父伯母,你们怎么有空来?”好尴尬啊!除了客套的问候之外,她著实想不出任何话题可以和他们交谈。
“我们就是来跟你阿嬷提亲的呀!”汪婉瑜一向是海家的发言人,至于户长海大虎,只管大事不管小事;但海家一直以来都是小事不断,大事从没发生过,因此可说是汪婉瑜“主政”。
“提、提亲?!”惊愕地瞠大水眸,元芯蓝的表情比见了鬼还可怕。
“是啊,难得尘安想定下来,我妈高兴得不得了,当场决定跟尘安一起南下,昨晚就借宿在这里。”海尹谋放下手中的扑克牌解释道。
“住、住这里?!”元芯蓝的声音逐渐拔高,小脸顿时灼红了起来。
天哪!这么说来,这一大票人不就全知道他们昨晚干了什么“好事”?!
救郎喔~~她还要不要做人哪?
除了海尘安和躺在婴儿床里的小表头之外,所有的人皆点头如捣蒜,像支训练有素的点头部队,节奏十分一致,没有任何一个“凸槌”。
“那……你们住得还习惯吧?”她的嘴角抽搐,心底暗自悲鸣。
“放心啦,我们全当在自个儿家一样,习惯得很。”海恋恋揉揉眼,打了个呵欠。
“他们很入境随俗的,你别担心那么多。”顶了顶她的肩,海尘安调侃道。
元芯蓝狼狈地狠瞪他一眼,一转脸面对众人,又是那张无比僵硬的笑脸。
也不想想谁是那始作俑者?还好意思说那些五四三……真是个讨厌鬼!
“尘安,我看你好像有点腿软欸?”海守茗陡地出声,带著明显到不行的调侃,在桌下用脚踢了踢海尹谋,两个兄弟笑得可贼了。
“哪有?”这么说他可不服气了,他身强体壮,至少比大哥二哥都年轻,要腿软也是他们先腿软,哪轮得到他?“二哥比较辛苦,有二嫂的肚子为证。”指了指蒯韵竹微凸的小肮,海尘安略胜一筹。
蒯韵竹不好意思地轻抚小肮,甜甜地笑著,软声软语的回敬一句。“我倒是觉得芯蓝的皮肤光滑得发亮,表示平常‘滋润’的功夫做得不错。”
厚!这个厉害,损人不带脏字,不愧是教授国文的老师。
“那个……好说好说。”这厢连海尘安这皮粗肉厚的大男人都忍不住脸红了,当场败下阵来。
“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都听不懂?”海恋恋很认真的听,但越听越迷糊,忍不住举手发问。
一句话成功的让插科打诨中的几个人全闭了嘴。
“恋恋还小,等你长大就知道了。”席筱昱睐了蒯韵竹一眼,两人努力压抑住狂笑的冲动。
“我已经长大了啊,我二十五岁了,比芯蓝大一岁耶!”装肖为,两个嫂嫂年纪也没多大,都已经是有孩子的妈了,她是哪里比她们小?胸部吗?嗟~~
“别闹了你们!”汪婉瑜一声令下,所有孩子辈的全乖乖的闭上嘴。“我说亲家嬷,不如我们就把他们的婚事办一办吧!”
“厚啊!”元陈阿樱完全举白旗,无异议的投降了。
对方人多势众,况且她早将海尘安认定是她的孙女婿,断没有反对的道理。
元芯蓝有些心急,她蠕动唇瓣仿佛有话想说,却又迟迟开不了口,很是为难。
“有意见吗?芯蓝?”汪婉瑜察觉她的不安,主动向她问起。
“我……”她咬著唇,双拳紧握。“如果……如果结婚,我可以不搬到台北吗?”
一切看似美好,但她著实无法放阿嬷独自一人在这里生活,与其要她这么做,她宁可选择不嫁。
“可以啊,要住家里或搬出去,只要你们年轻人高兴,我们老的不会反对。”汪婉瑜很满意她会顾虑到这点,这表示她是个纯良孝顺的孩子,尘安并没有看走眼。“像尘安的大哥二哥,婚后也都搬出去住,没问题的!”
“我也没问题。”海尘安搂住她的肩,接著又说:“我的工作很随兴,到哪里都可以做,有空我们还可以多找时间带阿嬷到台北走走,看看爸妈,这样可以吧,妈?”
“嗯。”汪婉瑜原本就是个极为开明的母亲,完全不加反对的点头。“你愿意嫁我们家尘安,我就阿弥陀佛了,能够把这块烫手山芋丢出去,哪还有反对的道理?”
元芯蓝感动得眼眶泛起水雾。
多么可爱的一家人,多么可爱的长辈,她庆幸自己能遇上海尘安,庆幸自己能照顾阿嬷到终老,感谢上苍,感谢这所有的一切!
“电视好难看喔!芯蓝,唱首歌来听听吧!”海恋恋看累了电视,嚷嚷著炒热气氛。“跟你们说喔,芯蓝唱歌好好听,可惜她不出道……啊!”倏地一记爆栗落在海恋恋头上,令她痛叫出声。
“没礼貌,你要叫三嫂!”海尘安不满的教训起来。
“哎哟,有什么关系嘛!芯蓝比我小啊!”
“不行!三嫂就是三嫂,没得商量!”
“吼~~你这小气鬼!”
眼见两兄妹就要吵起来了,元芯蓝连忙出声打圆场。“恋恋要听歌喔?我们家没有伴唱机,但我可以清唱。”
话才出口,只见所有海家人皆弯起眉眼,吊诡地笑了。
元芯蓝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不安地深吸口气──
“免惊啦,我们早有准备,从台北带下来了。”
“顶级的喔,保证绝对没有杂音。”
“还有二、三十张的伴唱带,任君挑选。”
一片乌云掠过元芯蓝的头顶,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即将嫁入一个无厘头家庭?
事后经过海尘安的检验师朋友检验,当晚元芯蓝所使用过的酒杯内层,被涂有一种类似安眠药的微量药剂,虽然不致伤害人体,但因为有酒精的催化,足以令人意识不清两、三个小时。
当天晚上的酒杯是卫宵桦拿来给元芯蓝使用的,上面还遗留有卫宵桦的指纹,加上桂姊的指认,确认是卫宵桦前往柜台索取酒杯,因此卫宵桦罪证确凿,当天晚上他的确对元芯蓝有不轨的意图。
海尘安和元芯蓝宽宏大量,决定不起诉卫宵桦,但卫家却连夜搬走,一夜之间全数搬空,显见心里有鬼。
虽然被害者没有起诉的意愿,但这件事不晓得被谁传出去,在纯朴的中部市郊仍成为许多人茶余饭后闲聊的话题;每每有人经过卫家的旧址,总会想起卫家出了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子孙。
最后,在众人的祝福之下,海尘安和元芯蓝完成了热闹的结婚典礼,夫妻俩离开海尘安熟悉的北台湾,来到元芯蓝从小生长的中部生活,日子过得十分平顺且幸福。
时光荏苒,转眼间三百六十多个日子飞快掠过,晴朗的蓝天下,悠扬的歌声轻唱著催眠曲,襁褓中刚出生的婴儿逐渐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睡了喔?”海尘安走进婴儿房,见元芯蓝以手抵住红唇时问道。
“嘘~~”将他推出婴儿房,元芯蓝终于可以稍作休息。“小声点,别把他吵醒了。”孩子睡著才是母亲开始活动的时间,她可不想白白浪费了。
海尘安搂住她的腰。经历生产的过程,她变得丰腴许多,也变得更为诱人,他总是贪恋她的温柔。
“不是吧你?”感受到明显的意图,元芯蓝害羞地拍掉他的手。“昨晚才让我睡三个小时,你就不能自我控制一下吗?”
海尘安耸耸肩,不怀好意的将她推回主卧房。
“没办法,有人怕我不安于室啊!”
房门一关,好不容易不哭的小婴儿睡了,此时却轮到母亲因过度欢愉而轻泣,像乐曲般回荡在满室春色的卧房──
全书完
编注:
☆关于老大海尹谋和席筱昱的爱情故事,请看采花354──四海为家之一《等你图谋不轨》。
☆关于老二海守茗和蒯韵竹的爱情故事,请看采花368──四海为家之二《为你魂不守舍》。
☆关于老四海恋恋的爱情故事,敬请期待采花系列──四海为家之四《对你恋恋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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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为家 1:等你图谋不轨
四海为家 2:为你魂不守舍
四海为家 3:怕你不安于室
四海为家 4:对你恋恋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