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君扬,你有没有觉得,我老姐跟你二哥‘情海生变’了?最近常常有别的男人送我老姐回家耶!我看来看去,都看不出他们在玩什么把戏。”阮国青拿着五子棋上的黑子,心不在焉地问道。
吃过饭后,阮国青到辛家找辛君扬“杀两盘”五子棋,两个年纪相仿的高中生坐在辛君扬床上厮杀,可才杀到一半,阮国青突然想起这些天的“异象”,不禁想听听辛君扬的看法。
“什么情海生变?我看根本是‘情何以堪’了。”这家伙怎么老堵他的白子?辛君扬紧蹙眉心,懊恼的应道。
“什么情何以堪?你在说谁啊?”阮国青拿着棋子在指尖把玩,注意力全不在胜负即将分晓的棋盘上。
“我二哥啊,他喜欢你姐那么多年了,这是我们大家都知道的事,现在却得眼睁睁看着你姐明目张胆的在他面前‘偷人’,这不叫情何以堪叫什么?”
气死!怎么都连不成一直线?不玩了!
辛君扬恼火的以手拨乱棋盘上的黑白子,没风度的“湮灭证据”。
他在学校可是棋社的副社长耶,怎么可能输阮国青那肉脚?不算、不算啦!
“喂!你怎么这样啦?我姐那叫另结新欢,哪来‘偷人’那么严重?”阮国青愣了下,虽不爽棋盘被破坏,可他更不爽老姐的“清白”被诬蔑。不过转念一想,辛二哥真的很无辜,他不由得浅叹一口。“武扬哥也挺可怜的,千错万错都是我姐的错。”
“他哪里可怜来着?又不是没女人追他,是他自己不要的。”那叫自找罪受,辛君扬一点都不同情自家二哥。“不过这两天我看他跟惠文姐电话通得勤,说不定连他都要变心了。”
“是喔?”阮国青惊讶的瞠大双眸,随后整个人放空的在床上躺下。其实他挺喜欢武扬哥当他姐夫,可是情况似乎很难掌握。“你知道吗?我姐今晚又跟那个男人出去了。”
“我二哥也跟惠文姐出去啦,反正他们的世界很难懂,我们还是别管太多比较好。”辛君扬偏向于明哲保身,否则帮不上忙反而沾了一身腥,岂不倒霉?
“你的意思是,武扬哥也移情别恋了了”跟惠文姐?欧卖尬,大人的世界真复杂啊!
“干么讲那么难听?要不是你姐先跟别的男人‘有一腿’,我哥会答应跟惠文姐出去吗?”辛君扬虽跟阮国青有同感,但他很难不维护自家兄弟。
两个大男孩互瞪半晌,阮国青一跃而起,拿起棋盘回家。
话不投机半句多,有趣的是,阮国青走前不用先打招呼,辛君扬竟也习以为常,没太大情绪反应,只在他走后挖挖鼻孔,藉此抗议他不甚礼貌的行径。
不料阮国青离开不到五分钟又“原路复返”,一进门直接找上辛家大哥辛浩扬。
“浩扬哥,你帮我打电话通知一下武扬哥,要他帮我找一下我姐可以吗?”阮国青青涩的脸上有着明显的忧虑,仿佛发生天大的事情。
“芷青?她到哪儿去了?你不知道武扬的电话吗?”辛浩扬并没有拒绝,只是觉得这小表似乎太多此一举了点。
“我知道,问题是我怕我爸妈担心,没敢在家里拨电话。”
“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惠文姐打电话到家里来,说她跟我姐本来在同一个地方聚会,但我姐让人送走好一阵子了,算算时间早该到家了,问我姐到家没。”阮国青看了眼由房里定出的辛君扬,忙不迭再说:“君扬说武扬哥跟惠文姐出去,那武扬哥应该也有看到我姐,所以我才来麻烦你……”
“武扬,你有没有看到芷青?”不待阮国青交代完那一大串过程,辛浩扬早已拿起手机拨打了。
好在国青精明,在家里打这电话的确有可能让阮爸、阮妈担心,因此他义不容辞的直接打电话问辛武扬。
辛君扬拍了拍阮国青的肩,打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他可以明白好友的担忧。
“你跟着她了?好,没事了,自己小心点。”辛浩扬收了线,朝两个大男孩咧开嘴笑。“听见了吗?有你武扬哥跟着你姐,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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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才有鬼!
辛武扬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越掐越紧,随着车行的方向越来越偏僻,他的情绪便越来越紧绷,差点没诅咒周育维的祖宗十八代!
他该撒手不管的,可没想到由露台回到大厅里不久,他就看到周育维扶着不甚清醒的阮芷青离去;他说过鸡尾酒的后劲很强,那女人就是不听,看她的样子明明喝醉了,却让周育维这样带走,教他怎能放心?
他跟季惠文使了个眼色,惠文了解的挥挥手,要他赶紧跟上,所以他没有考虑太多便跟着离开,驾车紧跟着周育维的红色积架。
他不久前才听季惠文说过,周育维曾有伤人的前科,而芷青的性子又硬,这会儿让周育维给带走,倘若有个万一……他窒了窒,没敢再往下细想。
远远的,他发现周育维的车停在一间小木屋前,那偏僻的地点明显让人感到一丝紧绷,仿佛即将发生什么事似的。
他远远的就停下车,然后蹑手蹑脚的走近周育维的停车处,发现周育维搀扶着阮芷青,正往小木屋里走去。
懊死的!周育维那家伙心里在打什么坏主意已是昭然若揭,她怎会让自己陷入这种危险的境地?!
很快的,小木屋里的灯亮了起来,然后一切陷入沉寂。
辛武扬在外头又气又急,很想冲进去又找不到名目,万一被告个硬闯民宅……
“啊!你做什么啦?!”突然间,小木屋里传出阮芷青的尖叫声,差点没让他的心跳出胸口。“该死的!你放开我!”
要不是局势太过紧绷,辛武扬真会笑出声来。
这女人骂人还是这么直接,拿来骂那色痞刚刚好。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是你自愿跟我出来的,况且我们也约会那么多次了,何必装圣女呢?”周育维令人作呕的声音跟着出现,辛武扬忙找到窗户向里头探看,但却什么都看不到。
不在大厅,那不就……在房里?!
他感觉自己快休克了。
“装你的大头鬼!放开我,不然我要叫了喔!”阮芷青半威胁半恐吓地喊道。
没想到周育维却嚣张的狂笑出声。“叫啊,任你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
然后是阮芷青毫不客气的尖叫,伴随着物体的碰撞声,辛武扬再也忍不住的冲到大门,伸手一扭——
开了?
八成是那色痞色急攻心,忘了锁门,正好让他能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
“该死的混蛋,你给我滚开!”阮芷青的声音陆续传来,显然她正在努力和周育维奋战中。“去你的该死色痞!你敢碰我,我就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辛武扬不禁扬唇一笑,明白这女人泰半嘴上说说,其实怕得要命;他循声很快找到她的位置,一见周育维已撕毁了阮芷青的衣领,一把火气直冲脑门,他先深吸口气,然后拍了拍周育维的肩。
“老兄,胜之不武啊!”虽然他很想痛揍这家伙,但伤人可不是文明人该有的举动,因此他硬是压下胸口焚烧的怒火,绷着声音警告道。
“你?!你怎么进来的?”周育维的声音稍嫌惊慌,他怎么也没料到会有人突然闯进来。
“辛武扬!”阮芷青发誓,她从没像此刻这么高兴看到他。
“门没关,我就进来了。”挑挑眉尾,他以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辛武扬好整以暇的抡起拳,对着嘴吹了口气,眼里冒着危险的火光。
“你是要诉诸武力?还是让我把人带走?”
周育维退一大步,小心谨慎的瞄了瞄对手——这家伙高大威武,光个头他就明显矮了对方一截,“汉草”也没对方粗勇,当场白了一张脸。
“你你你……我可不是怕你喔,只是这这、这会儿我没兴致了,你、你要带她走就快,免得我反悔!”他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习惯以金钱来摆平所有事情,但一遇上这种摆明要硬碰硬的家伙他就没辙,连讲话都变得结结巴巴。
好笑且怜悯的睐他一眼,辛武扬不想给他太难堪,反正他的目的达到了,没理由动到他的拳头。
“你还能走吗?”上前检查她的状况,辛武扬的眼里写满不舍。
“我……我腿软了。”刚才她明明还很有力量跟周育维对吼的,现在不知怎地,一见到他,她竟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双腿微颤、软趴趴的坐在床沿。
深吸口气,辛武扬没再出声,一把将她抱起,并狠瞪了周育维一眼,这才越过周育维离开木屋。
待辛武扬消失在视线里,周育维这才懊恼的用力甩上大门。
他曾几何时遇上这么窝囊的鸟事?那对该死的狗男女,就别让他逮到机会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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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看是要先躺着睡一觉,还是泡个澡都行,我去帮你买套轻便服,很快就回来。”将阮芷青带到汽车旅馆,辛武扬沉声交代。
他之所以带她到这地方,并非存有不良企图,而是因为这种地方可以让衣领被扯破的她,避免被人投以好奇的眼光,不仅可以让她休息一下、平复情绪,而且可以让他安心的外出购买替换的衣物,以免回去后还让阮爸、阮妈操心。
“辛武扬。”在他转身准备离开之际,她突然轻喊他的名。
“嗯?”他回头凝她一眼。
“谢谢你来救我。”她温驯的轻声道谢。
辛武扬微微瞠大眼,不意她会向他道谢,一张俊颜蓦然泛红。“三八,别多想,我走了。”然后逃难似的走出房间。
困顿的闭上眼,她知道自己身上还有酒味,也很想顺他的意到浴室泡个舒服的澡,但她实在没有爬起来的力气,只能软绵绵的躺在床上。
鸡尾酒的后劲的确很强,但一杯还不至于让她那么难受,主要是她离开露台回到大厅之后,看到辛武扬和惠文站在一起有说有笑,两人看起来是这般登对,她竟没来由的感到唏嘘。
是她自己不要的,是她不断拒绝辛武扬的追求,可为什么看到他和惠文在一起,她会感到心脏抽紧,好像呼吸不到空气般闷窒难受?
就因为厘不清自己复杂的心意,加上一贯逃躲的心态作祟,因此她自我麻醉的多喝了好几杯酒,好让自己看不清那对郎才女貌的极佳组合,也才会让周育维有了可乘之机。
相较于周育维意图染指她的惊恐,更教她感到震撼的是,在如此危急的时刻,她又晕又慌的脑子里竟只能浮现出辛武扬的身影!他只要再晚一秒冲进去阻止周育维,她就要失控的喊出他的名了……
这是怎样的一个矛盾?难不成她早在不知不觉间对他投注了绝对信任及依赖?倘若真是如此,为何她会迟钝到现在才发现?
这算不算……喜欢?
她喜欢辛武扬吗?
越来越晕眩的脑子没办法集中思考,但这个问题就像不断重复播放的CD,在她脑子里不断回荡……
约莫四十分钟后,辛武扬终于折返汽车旅馆。
这附近还真不是普通偏僻,他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家休闲服专卖店,买了一套适合她的粉色休闲服,又顺路到附近的屈臣氏买了女用的免洗裤,并顺手取了几瓶矿泉水,这才匆匆赶回汽车旅馆。
一进门,发现她睡得香沉,他放下刚买来的物品,先拨了电话到阮家,表示小青目前跟他在一起,要阮爸、阮妈放心,然后才轻缓的蹲在床边,借着房里不甚明亮的灯光,仔细凝着她的睡颜。
这麻烦的女人到底要他担心到什么时候?
从小到大,连他都数不清自己跟在她身后处理掉多少她所不知道的麻烦,不论是她讲话太直而得罪人,或是负责她出游返家时的安危,总之不管阮妈有没有交代,他都会主动去做,只要她能平安快乐,就算再怎么辛苦,他都甘之如饴。
不过这回算是她所闯过最大的麻烦,竟还搞到差一点就被玷污清白,吓得他心脏几乎无力负荷。等她清醒过来,他非得好好的打她一顿不可!
坐在床边的地上,他就这么凝着她的睡颜,不知不觉跟着沉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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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我要水……”不知睡了多久,阮芷青开始感到干渴,闭着眼可怜兮兮的轻哺。“渴……好渴……给我水。”
辛武扬警觉的醒来,连忙从塑胶袋里拿出矿泉水,扭开瓶盖后扶着她半坐起身。
“水来了,你喝慢一点。”让瓶嘴就着她干渴而泛白的唇,他不舍的蹙起眉心。
阮芷青宛如沙漠的旅者,突然发现干漠里的绿洲,她伸出手握住他抓着矿泉水的大掌,咕噜咕噜的狂饮起来。
“小心点,别呛着了。”他体贴的叮嘱,没敢将眼定在她握住自己的小手,但肌肤却敏感的感受到她掌心的软女敕,害他不由得心猿意马了起来。
“好好喝,我还要。”全然没察觉他的紧绷,阮芷青很快灌完一瓶六百CC的矿泉水后,继续要求。
“一下子喝那么多不好吧?”他咕哝着,却仍顺着她的意再扭开一瓶矿泉水。
这回她没能再喝完,只喝了约三分之一就停了。“够了。”
“嗯。”将瓶盖盖好,他担忧的模模她的额。“还晕吗?不是跟你说了,鸡尾酒的后劲很强,你逞什么能喝那么多?”
他的言语间不觉透露出自己一整晚都注意着她的举动,这让她小小的感动了下,酸涩的眸微微发烫。
“辛武扬,你偷偷注意我。”她用的是肯定句。
“呃……”一时来不及收拾自己的情绪,辛武扬瞬间颧骨泛红。“我、我不经意看到的,今晚的漂亮妹妹这么多,我哪有美国时间注意你?”
“原来男人都有一副色眼,专看漂亮妹妹。”她噘了噘嘴,胸口微微泛酸。
“那代表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他有些尴尬的移开眼。“你要不要先把衣服换了?我帮你买了套休闲服。”
她的领口被周育维那坏痞给撕破了,两人如此接近的距离,正好让他清楚的看见她双峰间的沟渠,他困难的吞咽了下口水,心头不禁暗自申吟。
这般明媚的“春光”,加上她又是自己心仪的女人,他很难控制自己安稳的当个正人君子,身体不由自主的起了骚动。
眼观鼻、鼻观心,冷静、冷静!
他拼命命令自己稳定情绪,可眼尾就是难以自主的直往她胸前的暗影瞄,他懊恼的轻啐了声。
阮芷青敏感的察觉到他的不自在,一股微妙的情愫窜上脑袋,她陡地放软身子,非常“不经意”的倒进他怀里。
“小青?!”
天!他的心脏快跳出胸口了!
“辛武扬,我的头好昏,没力气换衣服……”她气若游丝的呢喃。
“那……那你再休息一会儿,等舒服点再换好了。”睡吧!只要她睡了,被子盖上去,他就“安全”了。
“可是我流了汗,身上黏黏的很不舒服。”她垂下眼睑,掩去眸底的羞意。
辛武扬窒了窒,半晌挤不出任何声音。
“辛武扬。”她又喊。
“……啊?”该死的心脏!别跳那么急行吗?万一被她听见了,他岂不被她取笑一辈子?
“你帮我换衣服好不好?”唇角微微扬起,耳膜精准的接收到他如擂鼓的心跳声。
这个男人在紧张呢!认识他这么久,她从不知道他也会有紧张的时候:原来她也有影响他的力量,她相信自己会爱上这股力量。
“不好!”他拒绝得飞快,仿佛她的提议会吃人似的。
“你到底有没有同情心啊?”玩上瘾了似的,她的手若有意又似无意的扯住他的粉色衬衫,精准的抓紧他准备后退的身躯。“人家真的没力气了,又很不舒服,你就不能帮帮我吗?”
闭了闭眼,辛武扬心里强烈的挣扎。
天晓得他很乐意帮她这个忙,但在她神智不很清楚的时候……那他岂不和周育维那登徒子相差无几?
“你忘了我是男人吗?”该死!他要是别这么理智就好了!
“我认识你二十几年了,你一直是个男人啊!”她扬唇轻笑,秀颜更形妩媚,可惜因为她就倚在他怀里,因此他完全没看到。
“可是你是女人。”喉里逸出一声轻叹,紧绷的手都不知道要摆在哪里好了。“这样……不妥。”
“为什么不妥?”她无辜的拾起头,正好瞪着他的下巴。
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清他下颚上的短髭,一时好奇,伸手顽皮的挠了下那短又刺的硬毛。“噢,好刺喔!”
辛武扬深抽口气,一把攫住她使坏的小手。“辛……武扬?”她眨眨眼,有点反应不过来。“你不知道男人是禁不起撩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