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左侑杰的行程表,并得到他同意可以自由进出他的书房后,柳若冰开始计划如何改善他和左佑庆间略嫌僵化的关系。
“你在那边涂涂抹抹什么东西啊?”左侑杰打从一个小时前就见她在桌前写来画去的,好奇心一来,忍不住凑上前去观看。
她写到忘神,连他讲话都没听见,直到他走到她身边时,她才尖叫一声,连忙将自己写的计划表一把抓起,藏到身后。“你别看啦!”
“为什么不能看?”他伸手,想从她手上把那张纸抢来观看。
“吼~~你别抢啦!”她尖嚷,左闪右闪的,就是不让他得逞。
“为什么不能给我看?”她越是这样,他越是好奇得紧,乐得和她玩起你藏我抢的游戏。
“不看才会有惊喜啊!”她跳了起来,说什么都不让他抢到自己的计划表。“不要啦!你别过来喔!”
“我不要惊喜没关系,给我看啦!”她的举动无疑挑起他血液里固执的因子,卯起来就是要看。
“不行啦!等我计划好再告诉你啦!”她绕着桌子跑,努力不让他抓到。
“我现在就要看啦!”他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说什么都要马上看到她的计划不可,遂紧追着她的脚步,距离越拉越近。
“不给看、不给看、不给看。”她挑衅的边跑边回头吐了下舌头,见他越追越近,一颗心止不住狂跳,更加卖力地跑给他追。
“你还真固执。”他没想到她也有如此执拗的一面,好胜心全然被挑起,发誓非得把她追到不可。
两个人就这样在约莫八、九坪大小的书房里追逐了起来,一个尖叫连连、一个嘶吼着非得要追上不可,气氛非常热闹。
陈妈在厨房里准备着当天的晚餐,听到书房传出的尖叫声时微微勾起嘴角,手上剥洗青菜的动作不曾稍停。
阿珠和阿花在客厅里打扫,乍听到尖叫声时面面相觑了下,随后心有灵犀地相视而笑,当作没听见,继续手边的动作。
园丁老张进屋向陈妈要杯冰开水,听见那连连尖叫声,差点没冲进书房准备救人,但却被陈妈一把拦住,不让他去当“菲利浦”。
至于左佑庆,则是悠闲地在房间听着MP3,那里头全是左侑杰特别为他下载的老歌,所以对书房里的“战事”他全然没有听闻。
可怜的柳若冰叫哑了嗓子,仍没有半个人进书房救她,她只得没命地跑啊跑,跑到大小汗齐飞,双腿越来越没力。
“抓到你了吼!”书房就这么点大,她还能跑多久?
不消多时,左侑杰一个飞扑,成功地将她压在书房里休憩用的沙发上。虽然他大男人手长脚长的,可经过一番“运动”后,额上沁着点点汗水,胸口的起伏也明显比平常剧烈。
“可恶!”柳若冰整个人被他牢牢钳在沙发上,一张粉脸因追逐而漾着漂亮的粉色,手上仍紧抓着计划表,懊恼地低咒了声。
“你怎么跑得过我?以前我在学校可是田径队咧!”左侑杰扬起得意的笑,那口白牙在此刻显得特别刺眼。
“你你你……你胜之不武。”她恼了,拿卫生眼瞪他。
“谁叫你不给我看?”主角是他,当然要让他知道计划的内容啊,不然万一说错什么或做错什么,全盘计划就毁了。
他给了她一个得意的笑,轻松地拿起她手上的计划表。
“不要看啦!”她趁着这个空档挺起上身,不意用力过猛,红唇竟好死不死,超精准地撞上他的嘴角——
“噢~~”两人同时痛呼出声,各自捂住自己的嘴,等待那抹痛楚消失。
“我不介意你想吻我的冲动,但不需要这么用力吧?”他微眯着眼,眼眶里泛着可疑的水光。
“我、我哪有想吻你?”她噙着疼痛的泪水,羞恼地反驳他不实的指控。
“没有吗?”他低头凝着她,深邃的眼透着晶灿的诡光,修长的指微弓,轻触她泛红的脸颊。“那晚到现在,从来没有想过?”
柳若冰窒了窒,脸上的红潮一路由颊侧窜烧至耳朵、脖子、胸口,看起来漂亮极了。
“没、没有。”她不仅嘴里说着,连头也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就怕他不信。
她知道自己在说谎。
虽然那晚的记忆因酒精的催化已不复深刻记忆,但在午夜梦回的时刻,那晚温暖的拥抱、令人脸红心跳的激情,都如梦似幻地在她梦境里重现,如跑马灯般重复播放着,每每总令她浑身发烫的醒来。
如今偏又和他同处一个屋檐下,除掉他上早班的时间,她几乎一睁开眼、走出房门,就会和他打上照面,看着他,再想到刚刚的梦境,常令她害羞又尴尬得不知所措。
她发现自己常在不经意之间追逐着他的身影,吃饭也好、看电视也罢,即使他只是在院子里散步,她的眼都会不自觉地被他吸引,甚至曾暗自期望他能对自己产生情愫……
不过那都只是她自己的幻想。
就算曾和他有过一夜露水姻缘,但那毕竟是偶发的、意外的,并非每个人都会因此衍生出如她一样的情感,所以她只能先将自己来得突兀的情感深埋在心里。
“这样吗?”他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不过却快得来不及让她捕捉。“但我想过。”
“啊?”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想过什么?她惊羞交加地瞠大双眸,不敢或动地瞪着他。“想、想什么?”
他弓起的指滑过她因震惊而微启的唇,她感觉到他的指极轻微的颤抖着。
“侑……杰?”可恶,他抖什么抖?害她也忍不住苞着发抖起来了!
“我想吻你。”浅叹一口,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初她说到他家只是“单纯的”当个管家时,他的心里会不太舒服。
当时那种状态,好像忘了那一夜才是明智的抉择。
毕竟那时两人根本没什么交集,他也完全不确定自己到底对她存有什么样的感觉,时至今日,他终于确认自己始终放不下她的理由。
放不下她继续留在复杂的工作场所、放不下她一个人在汽车旅馆,从头至尾根本只有一个原因——
在自己还没察觉的时候,他早已对她心动。
因为心动,所以舍不得她在那么复杂的环境里工作;因为心动,所以无法将她一个人丢在汽车旅馆里;因为心动,所以拒绝不了她醉后的诱惑,冒着被当成趁人之危的小人,和她发展出失控的一夜。
包因为心动,才会不假思索地让她走进他家、他的安全堡垒。
如今见她天天在自己眼前出现,更为自己和爷爷僵化的关系而尽心尽力,加上突如其来的近距离接触,他再也忍不住埋在心里的骚动,直想一亲芳泽。
“……”柳若冰瞬也不瞬地看着他的脸庞逐渐在自己眼前放大,感觉心跳就要停止跳动。
为什么他会想吻她?是因为现在暧昧的氛围所致,还是……他对自己也有一点感觉?!
心里的疑问还提不起勇气问出口,轻颤的红唇已被他吞噬了,那在齿间、檀口翻搅的他的舌,让她浑身发软、脑袋发晕,甚至连呼吸都忘了。
“呼吸。”他好心地离开她微肿的唇,实在担心她会因为忘了呼吸而窒息。
“啊?”她傻傻地眨了眨眼,本能的多吸了几口气。
但左侑杰并没有让她喘息太久,她肺部的空气补充不到八分满,他的嘴又压了上来,充满男人味的唇舌或吸或吮地再次夺去她的理智。
书房里的温度似乎越来越高、空气越来越稀薄,他的指抚过她敏感的耳垂,沿着她下颚的弧度滑向颈项,大有直逼胸口的可能——
“若冰,我是阿珠。”一道轻浅的敲门声震醒了沙发上缱绻的两人。“有对自称是你父母亲的夫妻找你……”
案母?远离的理智瞬间回笼,柳若冰睁大双眼,对上同样睁得老大的另一双眼。
左侑杰惋惜地暗叹了一口,她的父母已经来了,就算他再怎么不想放开她,在这时刻也不得不放手。
“呃……”柳若冰的发丝散乱、小脸红潮未褪、嫣红的唇微微红肿,看起来好像是刚刚被蹂躏过,她慌乱地从沙发上爬坐而起,僵硬地拉整了上的衣服,就是没敢将眼望向他。“我爸妈来了,我……去接他们。”
不等他回答,她踉跄地冲到门边打开门,顿时吓了阿珠一大跳。
“若、若冰?”阿珠傻眼,两眼直愣愣地瞪着她。
若冰在书房里到底都在做什么?怎么一副刚从难民营逃难出来的狼狈样?难不成她刚刚在书房里……玩摔角?!
“我爸妈呢?”没注意到自己是吓傻阿珠的元凶,她越过阿珠往外走。
“在客厅……”阿珠才开口,就被随后走出书房的左侑杰撞了一下。“啊!”
“小心。”左侑杰将阿珠被自己撞歪的身子扶正,快步往柳若冰离去的方向追去。
阿珠傻愣在原地,不晓得现在是怎样的一个状况。
而那份刚才抢得难分难舍的计划表,此刻正孤伶伶地躺在书房的地板上,完全被争夺的双方所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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