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了!”
他哑声低吼,转身拎起外套将她由门前推开,大掌覆上门板把手。
“杀了人再来道歉,你认为那有什么意义?”
被自己的老婆甩巴掌,有几个男人能忍受得了?他纵然有再强烈的热情和yu|望,也在那个巴掌落下的同时被毫不留情的浇熄。
“夙洋!你要去哪里?”刚才他不是还兴冲冲的找她欢爱吗?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就连碰她的都消失了吗?
“放开。”
瞪着她覆在自己大掌上的小手,他的眸心窜过一抹狼狈。
或许是他的挑衅踩到她的底限,才会激得她失去理智甩他巴掌,但他也常被她气恼得吃不下饭、工作无法专心,满心满脑想的都是要如何化解夫妻之间的僵持,就算再气再抓狂,他都不可能动手,但她却毫不犹豫的做了。
这是不是又一次证明,这个婚姻的的确确是个错误?
罢下班回来时,她主动提起生小孩的打算;当时他还暗自欢喜,心想她终于肯把心思放到他身上,想为他生孩子,没想到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她亲手将他从天堂打入地狱。
她果然是为了白氏、为了钱,才答应嫁给他的吧!
事实上当年也是她提的分手,那是他想都不愿去想的伤痛,她却硬逼他非想起来不可,可恶!
“你告诉我要去哪儿,我就放开手。”
她摇头,不放就是不放。
从重逢到结婚这近半年来,他或许说话会夹枪带棍、语带讥诮,却从不曾用这么冷的语气跟她说话,听得白纬昕眼皮乱跳,心头溢满不安。
“你凭什么问?”
脸上被她打的巴掌其实不痛,痛的是他的心,心脏像被以尖刀刺入般几乎要让他窒息。
狈急了会跳墙,负伤的雄狮势必反击,因为被她所伤,所以他直觉也以利爪回敬,全然没想到这样做的下场只会造成双方之间更无法抹平的裂缝。
“搞清楚,虽然名义上你是我的妻子,但实际上你不过是我用钱买来暖床的女人!”
他丢下话后甩开她的手,气冲冲的开门甩门就走,留下白纬昕呆愣在房中,久久、久久无法回神--
原来他只当她是花钱买来暖床的女人吗?
他冰冷的声音和那句话,像鬼魅般缠绕着白纬昕的思绪,就像一条无形的绳索,缠得她无法呼吸。
为什么他们不能回到十年前那甜蜜的感情,难道十年的疏离真有这么可怕,可怕到连这么无情的话都能轻易的出口伤人?
她的眼睛在下雨,脸上有着湿意,但她却连抬起手擦拭脸颊的力量都没有。
在他说出那句再伤人不过的话、走出家门之后,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天一夜了,半通电话都不曾打给她,连简讯也没有。
从昨天他离家后,她的灵魂像被强制剥离躯体,连力量都被无形地抽干。她忘了该吃饭、睡觉,甚至连眼前桌上的杯子都看不见,脑中除了那句话之外一片空白。
是她不好,婚前她竟下定决心要对他好,要好到把以前温柔体贴的他给找回来,但她想得到却没做到,甚至反其道而行的又伤了他一次,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耳边似乎有什么声音一直响个不停,她用力闭了下眼,再次睁开眼似乎连耳朵都打开了,这才搞清楚原来是门钤响了。
她木然起身,走到门口开门,呆呆地瞪着眼前的来者好半晌,才想起来对方的身份--她的小泵,李宛钤。
“有事吗小泵?”即便李宛钤对她的态度始终如一,每次看到她都没好脸色,但她身为大嫂,该有大嫂的雅量,还是有礼的对待。
“夙洋呢?”李宛钤一开口就追问名义上的哥哥。
“他不在。”提到丈夫的名字,她心口一揪,嘴角微微下滑。
“到哪儿去了?”
“你何不自己打电话给他。”她一脸无奈地说,现在行动电话那么方便,小泵不打电话却直接找到家里来,也太舍近求远了吧!
“就是因为他的电话一直没有收讯,我才会找上门来问你。”李宛钤的口气越来越差,好像找不到哥哥错全在她似的。“他昨晚还跟我在一起,今天一早起来却不见了,连公司都没去,你到底把他藏哪里去了?”
白纬昕错愕一愣。
好讽刺,她这个做妻子的甚至不晓得他没去公司上班,而她这个妹妹竟然比妻子还清楚他的行踪?她还真失职……
“为什么他昨晚会跟你在一起?”她没有多想的问道。
“你说呢?”
李宛钤眉一挑,眸心渗入恶作剧的红痕,不答反问。
“我怎么会知道你们兄妹俩在干什么。”就算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她还是认定宛钤只是夙洋的妹妹。
就算宛玲喜欢夙洋,也只是单方画的喜欢,夙洋不会有所回应,不然他也不会娶她进门了。
“我们啊……我们做的事可多了,他跟你做过什么,就一样跟我做过什么。”像是说话啊、聊天,爸妈也在。
李宛钤故意把话说得不清不楚,想引起白纬昕的误会,其实事实只是夙洋拿生活费回家给老妈,所以全家人聚在一起聊了一下,但大家都感觉得到夙洋的心情似乎很不好。
因此爸妈刻意留他在家里住一晚,而他也真的留下过夜,不过天一亮就走了,但她可没那么好心把事实告诉白纬昕。
以往夙洋在外面就算遇到什么挫折或不如意的事,也从不会讲出来让家人担心,但这次这么明显心情不好,她猜一定跟白纬昕有关,她想找夙洋问个清楚,只是一早起来就找不到人,她才会忍不住找到他们新婚的家里。
看白纬昕一脸不知情的模样,她更气了,更加认定一定是这女人和夙洋起了什么争执,否则当妻子的怎会不晓得丈夫到哪儿去了?
这种夫妻起口角的时候正是她可以利用的好时机,故意让白纬昕产生更严重的误会,最好气得因此离开夙洋,这样她才有机会和夙洋在一起。
丙然,李宛钤刻意扭曲的暧昧话语,立刻让白纬昕脸色大变!
夫妻间能做的事很多,多到十根手指都数不完,可其中也包括最亲密的肢体接触……不!别告诉她夙洋连那些事都跟宛钤做过,不然她会疯掉,绝对会!
“小泵,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没吃没睡加上刺激过大,白纬昕有点晕眩,赶忙抓住门稳住身体。
“我说有就是有,爱信不信随便你。”
李宛钤故作姿态的睐了她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她很笨似的。
“你自己想想,人是感情的动物,他打小和我一起长大,我们可是天天腻在一起的,而且我们又没有血绿关系,尤其男人到了青春期精力特别旺盛,对异性又好奇……”
“别再说了!”她颤巍巍的倚着门板,几乎要无法站立。“除非夙洋亲口承认,不然我不会相信你说的任何一句话!”
“随便你喽!”李宛钤耸耸肩,帅气的挥了挥手。“既然夙洋不在家,那我走了,不必送了。”然后就趾高气扬的走人。
凝着李宛钤的身影走进电梯,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白纬昕无力的滑坐在地,浑身冰冷得不知所措。
那不会是真的!一定是宛钤胡詻的!
她不断在心里呐喊,却没有人能给她答案,她感觉好无助,好想亲口问问夙洋这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但那种事要她怎么问得出口?!
那可是社会所绝对无法容许的丑闻啊!
在这豪华的高级社区里,每层楼都只有一户住家,也因为如此,没有任何人发现她失魂落魄的坐在门边,看起来就像个被丢弃在路边的可怜孩子。
她不晓得自己在门边坐了多久,直到终于感觉到地板的冰冷,她吃力的想起身关门,恰好此刻电梯到达楼层的叮铃声响起,她反射性的向外头望去--
“你把门打开干嘛?”
走出电梯的是骆夙洋,他神色僵硬地瞪着她瞧。
倦鸟终究是得归巢的,在外头漫无目的晃了一天,晃来晃去终于还是回家了,一走出电梯就看见妻子脸色惨白的站在门边。
“我……”
她想开口,但喉咙好痛,痛到只能发出嘶哑的低鸣。
发不出声音,至少碰碰他,确定他真的在自己眼前总可以吧?
她试着移动脚步,可是她的身体好重,霍地眼前一黑,就在丈夫面前,她霎时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