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路易威登”的皮箱被搁置在她所处门前的走廊上。
安贝绮瞪着那只眼熟的黑色大皮箱,已经有十分钟之久了。她心里觉得纳闷,这只皮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安贝绮带着满月复疑惑,正打算下楼去找看守大楼的守卫时,守卫却自动出现了。他身后跟着好几个粗壮的男人,他们肩上扛着沙发、床柜之类的家具。
“这些东西哪来的?”她狐疑地问。
“这是丁先生订的,他吩咐我们把东西送到这里。”一名搬运工抢先说话。
“丁先生?”她又看了那只黑色皮箱一眼,
还真凑巧,这只皮箱的主人竟然也姓丁。
“安先生把房子租给了一位丁达也先生,丁先生的行李早上交给饭店司机送了过来,钥匙也顺便寄放在我这里,我得帮忙把这些家具摆进去。”守卫拿钥匙打开了她对面的房子大门,让工人把家具一一摆进去。
“三人座沙发、酒柜、床组,还有一组完善的视讯设备。嗯,看来满齐全的嘛。”她冷冷地看着每一件昂贵的家具。
“还有一些电器设备晚一点会送过来,我们的电器装配工会把所有设备安装妥当。”这是一家大规模的家具公司,除了一应俱全的家具外,更提供很好的服务。
“是吗?”她回了一句。
真令人讶异。那家伙竟然租下了她对门的房子,而那只黑色的“路易威登”皮箱,是在上午也就是他们还没闹翻之前,就被饭店司机送到这里来了。
看来这整件事除了丁达也本身的意愿之外,她老爸一定也参了一脚,扮演着推手的角色。
这事绝对是早有预谋的,因为对面那间房子的产权所有人刚好是她老爸,当初他买下这栋双并高级公寓的一层楼,把其中一间过户给了她,一间则保留在他自己名下。
原来老爸保留那间房子的目的,就是为了替她制造和男人成为对面邻居的机会,而丁达也正好是他相中的人选。
不过,他这个精明的商人这次可失算了,因为她和丁达也在半小时之前就闹翻了。
既然不可能再交往下去,她不认为丁达也还会搬到这里来住。这些刚摆进去的家具,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撤走。
“你们忙,我就不打扰了。不过……可别白费力气才好。”她一脸悻悻然,不怀好意的眼神又瞄向皮箱。
接着,她抬起腿,用力踹了皮箱好几下,在上头印上好几个脚印,借此宣泄怒气,直到它倒地不起。
守卫和工人们看着美女粗鲁的动作,全都大吃一惊。
“呃……安小姐,这皮箱是……”守卫说话了。
安贝绮盯着他,那眼神告诉他,他要是敢多话的话,就等着换工作吧!
守卫识相地闭上了嘴。这位美女在这社区里人缘很好,很吃得开,她要是在住户面前数落他几句,他铁定工作不保。
“把那只皮箱丢了,免得看了碍眼。”她转身进屋里去,索性来个眼不见为净。
走廊上的几个大男人面面相觑,全搞不懂那只名贵的皮箱哪里得罪这位大美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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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的声响不断,工人们搬运和装修安置的工作从下午到晚上一直持续进行着。
没有停止过的声响惹得她心烦不已。她烦躁地打开门,直接闯入对面,双手叉在腰上,对着正在忙碌的工人大吼一声。“你们打算到什么时候才肯还我安静?”
她不懂,丁达也既然不可能搬过来住,为何迟迟不出面阻止这些工人?
家具都安置得差不多了,连挂画、窗帘和艺术吊灯都有。电视机、音响、影碟机这种家庭剧院组也都摆上了,看来丁达也砸了不少钱。
“漂亮小姐,对不起,吵到你了。”正在用电钻钻孔好装冷气管线的工人,不好意思地停下工作。
她不耐烦的眼神在室内转了一圈,然后落在那位工人身上。
“这个浩大的工程,请问还要进行多久?”
“呃……两个钟头左右啦。”工人不大确定地说。
这小姐长得很美,身材也很好,只是脸色难看了些。
“两个钟头?”她还要被这些声响折磨两小时!“你们何不派个人打电话给那位丁先生,或许他已经打消搬进来的念头,那你们就可以回家去,而我也可以得到安宁。”她提出的建议对双方都有好处。
“小姐,不要开玩笑啦。”有人起哄逗她,工人们全笑了起来。
“我是认真的,你们何不照我说的,去打一通电话。”
“我们也是很认真地在笑啊!”他们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安贝绮脸色铁青,她气炸了,受不了这群顽固的工人,气呼呼地转身走人。
可恶!下午受了那该死的家伙一肚子气,现在又被他请来的工人们取笑,她不被气疯才怪。
她气呼呼地回到屋子,拿起电话,打给沈柠。
“陪我喝酒去。”她心情不好,想借酒浇愁。
“抱歉,没空。”沈拧懒懒地回了一句,然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你这没朋友道义的家伙。”她对着话筒咬牙切齿。
她接着又拨了号,这次的对象锁定了芷芹。
不过,接电话的却是高其野。他直接丢给她一句——“要喝酒,免谈。”不再多说,立刻挂了电话。
很好!她尽交了一些没道义的“好朋友”。
“我自己喝,总可以了吧。”摔下电话,她很有骨气地决定单独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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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达也环视屋子一周,对这暂时落脚的地点还算满意。
房子的装潢采开放式格局,仅用质感优雅的柚木家具来区隔出客厅、起居室与餐厅,让空间显得更宽敞。
月兑掉西装、他疲惫地坐到沙发上,背脊陷入软垫中,闭目养神。
再睁开眼,他的眼角余光瞥见放在屋内一角的黑色皮箱,上面还有几个鞋印。
罢才他进大楼前,那位尽忠职守的守卫告诉他,那是安贝绮的杰作。原来有人把他的皮箱当沙包踹来练脚力了。
一想到她,他的脸绷紧了些,神色不悦。对于她窥伺他的隐私一事,他到现在还是无法释怀。
他心里烦躁,手指耙黑发,动手扯掉领带,走到玄关关掉客厅的灯,室内立刻陷入一片黑暗。他走到落地窗前,踏出阳台外,颀长的身躯倚在落地窗框上,点了根烟,吞云吐雾了起来。
他会选择搬进这里,不是受了安正群的鼓动,惟一的理由就是她。他强烈地想拉近彼此的距离,所以舍弃了更多适合的地点,住进这里,只因为这里有她。
可是搬进来的第一天,两人的感情却因为下午的那场争执而起了变数。
不过,她贸然提出分手,这点他绝无法接受,纵使争执是因为他强硬而伤人的态度而起,她也不该如此轻易就想斩断两人的情缘。
在黑沈的夜色笼罩之下,丁达也的心中充满懊悔。
深夜时分,四周一片沉静。
走廊外传来由远而近的高跟鞋声响,听起来格外刺耳。
这层楼仅有两户,安贝绮就住在对门,所以会在走廊上走动的,除了她没有别人。
她竟然这么晚才回来?!
丁达也原本不打算理会,但终究还是熄掉香烟,皱着眉头走到玄关,没有打开门,只是杵在门后探听外面的动静。
在PUB混到深夜才回来的安贝绮,打开了大门,但并没有直接进入她的屋子。
她思索了一下,走到对面他的家门前,把耳朵靠在门板上,仔细听着里头的声响。
她再往门下瞄了一眼,没有灯光,里头也没有半点声音,一片静悄悄。奇怪,守卫跟她说他进门了呀,可是里头怎么没有半点声音呢?不会已经睡了吧?!
可恶的家伙,竟然还睡得着。一想到他心情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倒在床上安然入睡,而她却窝在PUB喝闷酒,她心里就忿忿不平。
她生气地瞪着门板,接着弯月兑下一只高跟鞋,用力地往门上拍打。
“大猪头,我恨你、恨死你了!”砰砰!门板震动了两下。
在门内的丁达也紧绷的下颚狠狠抽动两下。该死的女人,拿他的皮箱练脚力还不够,竟然连门板都不放过。
“你最好睡死算了!”她不甘心,又敲了好几下,然后抓着高跟鞋,气呼呼地转身冲进家门。
砰!门外传来门大力甩上的声音。
“你给我——”丁达也脸色铁青,把门打开,准备迎战她。
谁知迟了一秒,扑了个空。
她已经进入屋内,而巨大的关门声震得他耳膜一阵嗡嗡作响,头痛了起来。
他用手指按住隐隐作疼的太阳穴,冒火的眼睛瞪着对面的大门,连连低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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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贝绮穿着白色紧身短衫、抽绳长裤,长发披在肩上,脸上睡意仍未褪去,一脸娇酣甜美的模样。小手掩着樱口,猛打着呵欠。
丁达也一身西装笔挺,黑发梳得整齐服帖,英俊得让人很难移开目光。他提着公事包,显然正要出门,想不到,却在走廊上遇见了安贝绮。
真巧!他微讶地挑起一道眉,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经过一整夜的心情沉淀,他对自己昨天的言词和态度都有了深刻的反省。他打算向她道歉,不惜一切代价,怎么也要挽回她的心。
她抬头瞥了他一眼,装作不认识他,不太优雅地打了一个呵欠,径自往前走。
丁达也看着她穿着拖鞋的雪白双足,迷恋着她诱人的纤细背影。
她进了电梯,他也随后走进。
她按下按钮,然后懒洋洋地倚着墙站着,完全把他撇开在视线之外。
丁达也知道她故意漠视他的存在。她稍微换了一下站立的姿势,模样一样慵懒诱人,可是视线还是不愿放在他身上。
这女人真的一点都没把他放在眼里。
原本想开口打破僵局的丁达也,表情一下子变得很难看,默默地瞪着她。
“叮咚!”有人在中途进入电梯。
“早安,安小姐。”是一位年轻男人,他就住在楼下,叫做林淮。
遇见安贝绮,他的眼中掩不住热切的情意。
“林先生早,要上班?”安贝绮眼睛一亮,马上给他一抹甜腻腻的微笑。
“是、是啊!”林淮脸色微红,他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他爱慕安贝绮已经很久了。
“你今天看起来很帅耶,这条领带的颜色真好看。”
“真的吗?谢谢。”
安贝绮往林淮的身边偎了过去,和他热络地交谈起来。
丁达也被她晾在一旁,原本就冷峻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他冷冷看着她和别的男人热络寒暄,心里兴起强烈的妒意,额上的青筋因为妒怒而浮现。
和安贝绮闲聊的林淮,忽然感觉到有点不大对劲,那感觉有如芒刺在背。他狐疑地转过身,看见了丁达也森冷可怕的眼神。
“呃……请问……”林淮有点怯懦,不晓得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气势迫人的男人。
丁达也紧盯着林淮,眸中除了警告的意味相当浓厚之外,还充满了妒意。
“别理他,他就是这个死样子。”安贝绮没好气地丢下了一句批评。
死样子?!丁达也眯着眼,愤怒的目光瞟向安贝绮。
安贝绮扬起下巴,细眉往上挑,回以挑衅的一眼,一副“你敢拿我怎么样”的表情。
丁达也的身体紧绷,神情森冷到了极点。
密闭的空间里,气氛十分凝重,林淮尴尬地看着以眼神对恃的两人,不晓得该如何是好?
“叮咚!”电梯抵达。
“呃……再见。”他松了口气,马上冲了出去。
“哼。”安贝绮冷哼一声,傲然地别开脸,也走了出去,到信箱前面取早报。
她不吝给守卫和路过的邻居美丽和善的笑脸,和他们热络地寒暄,独独对他冷若冰霜。
他气极败坏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对每一个人展开笑靥,心中充满醋意。可恶的女人!他在心里低咒,僵硬地走出电梯外。
这时候,安贝绮拿了报纸又转过头。
她走过他的身边,停了下来,对他绽开一抹娇艳的笑,眨眨眼,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他愣愣地凝视着她,瞬间被她那迷人的笑靥给迷惑了。
她趁他发愣时,狠狠地踩了一下他的皮鞋。
“你……”这女人又练起脚力来了。沉黑的眼瞳在瞬间放大,眼底燃起怒焰。
“抱歉喽。”她飞快地钻进电梯。
丁达也想给她一点教训,却只能干瞪着紧闭的电梯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