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台北市都心的商业重要地段,一栋新颖的帷幕大楼上,焊挂著“金爵集团台湾分部”八个烫金色大字。
在大楼正式启用的当天,焉日狂以“金爵集团”台湾分公司总裁的身分,主持开幕庆祝酒会。
参与酒会的,除了公司内部一些高级主管外,其他全是政商两界的名流仕绅。
焉日狂的昔日上司莫为善和新婚妻子焉小靉也在受邀之列,夫妻两人姿态亲密地相偕进入位於“金爵大楼”八楼的宴会厅。
“姊、姊夫,你们怎么这么早到?”以一袭沈稳的深灰色三件式西装出席酒会,焉日狂今晚有点不同,狂放不羁之外还带著几分内敛的稳重。
“我迫不及待来看看我的学弟在背叛我后,日子过得到底有多风光——”莫为善皮笑肉不笑的和焉日狂说话。
焉日狂为难地看著莫为善不善的脸色,移开目光向姊姊求救。“姊,姊夫他怎么对我记恨这么久?”
离开“蓝翔”实属情非得已,这事的原委他已经对莫为善解释不下百遍了,却还是得不到谅解,唉~~
“他说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焉小靉俏皮耸肩,对小弟的求救莫可奈何。
焉日狂俊脸有著几分挫败。
“除非你哪天良心发现,重投『蓝翔』的怀抱,否则休想我给你好脸色瞧。”莫为善冷哼了哼,领著爱妻去逛豪华的宴会场地。
其实他不是窄肚的人,对於焉日狂另闯一番天地也乐观其成,更何况他也是为了抱得佳人归,才会在身不由己下被“金爵”挖角。
他很想原谅他的小舅子,不过……那得等“金爵”分他几笔合作案之后再说。
莫为善不愧是商人,他心里的算计可深沈得很哪!
焉日狂也不笨,他当然知道莫为善打的是什么主意——关于这件事他会尽快处理,他相信莫为善很快就会给他好脸色看的。
莫氏夫妻亲密离开后,焉日狂继续前往门口迎接宾客。今晚是他正式入主“金爵”的重要日子,他虽然接这职位接得不是很愿意,但是当一天和尚就该尽责的敲一天钟,他会全力以赴,闯开他人生另一段事业高峰。
“阿狂,怎没看见小霏呢?”在门口,二哥焉日烈和未婚妻何菱接续登场,他们远从花莲赶回台北来,特地盛装出席。
焉日狂的脚步因为二哥的询问而顿下,心头扬起一声感叹。“小霏人在画廊那边,今晚不会到。”
他心爱的女人对这种宴会敬谢不敏,今晚这场宴会她说什么也不愿意出席。
“哦,她就那么放心把你丢在这个充满危机的宴会里啊?”焉日烈指的“危机”是女人。
这些在社交圈打混的社交名媛,个个都是大方热情得很,一旦眼前有俊帅多金的单身猎物出现,大家可是都会使出浑身解数来狩猎,非争个你死我活不可。
而身为宴会主角的焉日狂,就刚好符合“俊帅多金单身汉”这个名号,况且他身边又没有女伴,可想而知他今晚有多么充满诱惑力啊!
“哥,我建议你把这句话告诉小霏。”小霏听了,不晓得会不会紧张?“或许她会听信你的话,而赶来这里拯救我。”
“自己的女人自己搞定。”焉日烈拒绝,他没空。
“我来打电话跟小霏说说看吧,或许小霏真的会紧张也说不定。”何菱微笑的说。
“谢谢二嫂,你如果能帮我说服小霏来参加宴会,我一定把我哥小时候的糗事全部说给你听。”过河拆桥。“如果二嫂想听二哥伟大的情史的话,我也可以……”焉日狂咧嘴朝脸色蓦地下沈的二哥笑著。
“阿狂,你相不相信只要我出马,小霏就会被我说服,直接抛弃你飞回德国去结婚?”
现下,换焉日烈展现他迷人的笑容。
焉日狂僵著俊颜,瞪著二哥两排亮晃晃的白牙。
何菱看不过去两兄弟斯杀的画面,只好拉著焉日烈走开。
在两人走后,焉日狂朝门口移动的脚步忽然转了向。
离宴会开始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他或许可以再做最后一次的尝试,打电话给小霏说服她……
回到贵宾室,他当真迫不及待的拨了电话。
“小霏,这里女人很多,你不怕我被她们生吞活剥了吗?你真的不肯来拯救我?”电话一通,一劈头就用可怜兮兮的语气求援。
彼端,杜乐霏正待在她的专属画室里。
站在画架前的她,穿著宽松的连身工作裤,一手拿著颜料盘,一手将画笔搁下,勉强拿著手机接听他的电话。
“我又不是神力女超人,没那等能耐救你。”只要一想到得盛装出席宴会,她就头皮发麻。
“呿,你真没良心。”预期中的答案,他哀叹一声,俊脸上的表情很苦。
“我是让你有更多的机会认识其他女人,她们个个美丽动人,又喜欢这种热闹的场合,只要你肯点头,我相信她们会很乐意盛装打扮,陪你出席每一场晚宴。”杜乐霏哼了哼,在他看不到的眼神下,闪过一丝调皮。
“该死,你明知道我这辈子要的女人只有你——”焉日狂神情骤转为阴霾。“你以后要是敢再说出这样的话来,小心我揍你的小屁屁。”
他过大的反应和发狠的威胁声,引来她一阵格格娇笑。
他被耍了!
“你——”焉日狂带著一丝狼狈的用手扒过头发,颀长的身形斜倚在桌缘,姿态是潇洒而狂放的,看起来十分迷人。“到底来不来?你如果真不来,我相信我会荣登今晚唯一没带女伴的单身汉,到时候一堆女人朝我靠过来,我不认为我有能耐抵挡得掉——”
千方百计,他还是不放弃说服她出席宴会的可能。
又来了。这男人怎么老是改不了威胁她的坏毛病?
彼端的杜乐霏,索性连颜料盘也放下,纤细的身影绕过画架,倚在窗前。
“今晚我是不会替你等门的,你想玩到天亮请随意,我不会有任何的意见。”喀,将一扇窜进冷风的窗关上,杜乐霏顺手也将电话挂了。
嘟嘟声在耳边响起……
焉日狂脸上布满黑线条,性感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线。
他很怀疑,自己在将她从德国带回来时,是不是把她的良心丢在饭店里,忘了一并携带回来了?!
杜乐霏,这没良心的女人,压根儿就是存心让他在鲨鱼池里陷溺——他今晚绝不会放过她的!
焉日狂收起手机,在重新踏入宴会厅前,他微眯起的黑瞳,闪动一丝精锐,充满著“报复性”的可怕光芒。
盛大的宴会之后,焉日狂正式接掌“金爵”台湾分公司,从此他将成为一名呼风唤雨的大老板级人物。
但这名商场上新加入的年轻企业主,在离开宴会后一直绷著俊脸,看不出半点欣喜与骄傲。
顶级房车在他的掌控下,速度越驰越快,可想而知他有多么急著回家去。
半小时后,他回到了半个月前才刚买下的豪华公寓。
钥匙插进孔内旋转,发出喀达轻声,雕花玻璃门在下一刻被往内推开一道缝隙——往内一瞧,偌大的公寓里头,无一丝灯光,昏暗一片。
连盏玄关的小灯都不帮他留?!这女人分明就是认为他真会在外头彻夜不归!
忍了一晚的恼气,焉日狂在从玄关往卧房方向走去时,烦躁的边月兑下外套背心,边沿途随意搁下,在进房间的时候,更顺手解开了袖扣和衬衫衣扣,还有西装裤的腰带。
他终於从宴会上那群可怕的女鲨鱼群中月兑身,游回家来了。
现在,他要好好的赏给杜乐霏一顿报复——
客厅昏暗悄然无声,焉日狂理所当然的认为,她一定是躺在卧房的床上睡沈了,所以一进房,他将自己身上的衣物扒个精光之后,便直接扑向床上那团鼓起的软绵物。
“小霏,你惨了。”张开狼爪扑上。
软——棉被下陷,他霍地翻开被子,里头竟然没人?!
人跑哪里去了?
铁定又是窝在……
焉日狂起身,急急套上总是搁在床尾贵妃椅上的睡袍,转身疾步走出卧房,笔直朝另一间房间走去。
那房间是杜乐霏的专属画室,里头拥有一整面墙的落地窗和阳台;原本那房间他是属意要拿来当主卧房的,可是杜乐霏不肯,执意拗去当画室。
焉日狂宠她,所以只好妥协的把最宽敞、拥有最佳视野的这问房间,出让给她当画室。
可是他的出让并不代表她就可以在画室摆张长沙发,将那张沙发当成她老是不爱回房间睡的第二张睡床。
丙然,推开画室的门板,便可看见那张长型沙发上,杜乐霏穿著宽松的睡袍,像猫一样抓著一条几乎垂落在木质地板上的被子蜷窝著。
她呼息平稳,睡得极沈,酣甜的睡颜相当诱人……
斑大的身躯蹲踞在沙发前,看著她甜美的粉女敕睡脸,凝望著她掩在睡袍下曼妙的身段,他忍了一整晚的“报复”计划,这会儿是舍不得进行了。
“为什么老是把自己搞到这么累……”她对画画的热爱,超乎他的想像。
好几次,她总是画到累坏的窝在沙发上睡沈了,连点回房的力气都不愿保留。
贝起一绺发丝在指间缠著,低喃似的抱怨声从薄唇逸出的同时,内心更带一丝心疼;心疼她以前被母亲和继父掌控的那段不自由的日子。
他心疼她,所以在千方百计带她回国时,他就誓言绝对会给她百分之百的自由……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妮子好像被他的溺爱给宠坏了。
她最近越来越不听话,窝在画室的时间变多了,就连他苦苦哀求她,陪他参加今晚这场重要的宴会,她都不肯。
欸,他真的宠坏她了。
“你还要在我耳边叹多少声气?”杜乐霏搧搧长密如扇的眼睫,对於焉日狂那轻喃似的叹气声提出抗议。
“你醒著?”看著她从沙发上坐起来,他微讶地坐在她的身旁。
“你进门的脚步声那么大,就算睡死也被你吵醒了。”
嗯,其实她只是小眯一下而已,压根儿没睡。
打了个小呵欠,死鸭子嘴硬的她绝不会承认,她是在为他等门。
“有吗?”伸手搂她入怀,侧著俊颜低吟著。
虽然急著“报复”她,但进门时他还是刻意放轻了走路的声音,这样还能吵醒她?!
杜乐霏顺势蹭进他的怀里,一只手滑进他微敞的睡袍襟口,果不其然,里头一丝不挂,是一片壁垒分明的坚厚胸膛。
“嗯……”柔软的小手在他身上作怪,阳刚健躯蓦地一绷,身体扬起骚动,他顺势将她压在沙发下,准备进攻——“小霏,我整晚都好想你……”
不过他并没有因为饥渴,而精神错乱地抓宴会里那堆打扮俗艳的女人来充数。
一记热吻黏上她娇软的唇,杜乐霏轻喘一声,后面的呼息都被他夺走了。
“狂,等等……”当他吻够了她,准备往下探索时,她辛苦的撑著最后一丝理智,推开他。
“我不能等。”他等一个晚上了,现在很急。
唇贴上她的锁骨处,他急切想剥她睡袍的动作,完全显现出他的心急。
杜乐霏比他更急切地伸手,用掌心贴住他下安分的唇。“等等等……等一下啦,我有样贺礼要给你。”她替他等门,为的就是送他这份贺礼。
明亮的美眸圆睁地瞪著他,他叹气著抬起已染满之火的深眸,对上她的瞪视。
“好,我只等一下,你的贺礼在哪?”他只看一眼就罢,语气万分的敷衍。
这么勉强……
杜乐霏没好气地推他起身,拉著心不甘情不愿的他,来到盖著白色画布的画架前。
“这是贺礼?”晚上他临出门参加宴会前,已经看过这幅画了不是吗?不就是她画的那幅农场风景画?!
站在画架前,一手搂著她,另一手抚著下颚,焉日狂沈吟著该不该花力气去掀开画布。
“快打开来看呀!”她不想泄漏她的兴奋,尽量用冷静的口吻催他。
不过,她的功力不够,眼神还是流露出了几分渴切的兴奋光芒。
焉日狂在她小脸上狐疑地兜了一圈后,目光又回到画架上。“你确定我没见过这幅画?”
她俏皮的笑著,但笑不语。
她的表情引发了他的好奇,焉日狂终於忍不住伸出手抓住画布一角,掀了开来。
当画跃入他的眼中时,他的表情是十足十的“震惊”。
“这是……”在唯美的光晕下,他果著身睡在凌乱的床褥上,结实的腰间,那男性地带则巧妙的由被单一角掩著,被单下他的一双长腿伸展著,这是……极为养眼的一幅画。
他非常有自信的保证,任何女人只要看过这幅栩栩如生的画作,绝对都想跳上他的床。
“『沈睡的果男』。”这画的标题。杜乐霏眼底扬著顽皮的笑芒,仰脸直睨著他吃惊的神情。“这是我送你执掌『金爵』台湾分公司的贺礼,请笑纳唷!”
“你这阵子老窝在这里,就是在画这幅画?”勾在她细腰的手臂一紧,他俯下唇,咬著她的耳垂轻问。
“嗯,今晚为了赶工才没能参加这场属於你的晚宴,你别生我的气好吗?”她娇笑地任他张口咬著、啃著。
原来那幅老是在他面前出现的“农场风情画”是障眼法。
“不气了。”反正这类似的宴会往后多得是,只要她偶尔肯陪他亮亮相就行了。“不过刚刚没完成的事,还是得继续进行下去——”
弯身,将她打横抱起,他转身就往画室外走。
“我没意见,只要你别让我太累就行了。”粉臂挂上他的颈,她柔媚的求情,美眸与他深情相对。
“关于你这点小小请求,我会考虑看看。”俊颜染上帅气笑意,笑得有点奸佞。
只是考虑喔……一会儿时间,她被摆在卧房的软床上,抬眸看著他带点邪气的笑脸,她在心中暗暗笑声惨。
焉日狂扑上床,抱著她柔情蜜意的细吻著,璀璨的夜,现在才刚开始展开——
棒日清晨,两人披著睡袍,焉日狂模样慵懒性感,杜乐霏娇懒诱人,亲密相拥地站在画架前——
“为什么我旁边没有你?”这画很棒,可是他不满她竟把自己漏画上去了。
他身旁的位置,一向只有她呀,这应该并不难画才对。
“你打算让别人瞧见我的模样吗?”美眸斜睐著他,不答反问。
“这……我可以把画挂在卧房里,别人很难看得到。”焉日狂伸手抚著还没刮过的下巴,沈吟起来。
“不要,这不妥。”摇摇头,她还是执意不让自己的睡相出现在画布上。“我们的卧房难保别人就不会进去,而且我并没有打算将这画挂在房间藏著,我打算……”
“你打算怎样?”大手揉揉她微乱的柔软发丝,这头短发长度长长了些,已经及肩了。
美眸闪过一道顽皮光芒。“摆在你办公室的墙上好不好?”将他媲美睡美男的睡相公开给“金爵”的员工欣赏。
焉日狂早知道她打著鬼主意,咧开嘴笑了笑。“你的主意不错,不过为免我公司的地板淌满口水闹水灾……很抱歉,我不采纳你这馊主意。”原来揉著她发丝的手,突然勒上她的细颈。
手劲一束,她被他勒得哇哇叫。“焉日狂,你手下留情啦——”
“不!”他温柔拒绝。
再一次,他将她抱在怀中,转身再度往外走,目标还是房间的那张床。
“在我上班之前,我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再来战斗一回合,你说如何?”
“我不——”
她的声音被狠狠吞没。
焉日狂决定,她既然不想将她自个儿画上画布,那就深深烙在他的眼中吧!
全书完
编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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