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魏仲毅会带她到这个地方来--台北101观景台。
看来他很有心,知道她爱好攀高,喜欢在天际翱翔的感觉。
搭上电梯,在这个空间里和驾着轻航机遨游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她产生了一种时空倒置的错觉,脑海里浮现“西雅图夜末眠”中汤姆汉克斯和梅格莱恩在帚国大厦约会的画面,当这画面在脑海闪起时,她也想起了过往的记忆--她和杨宇齐登上巴黎铁塔的情景。
“在想什么?”魏仲毅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将她拉在身边。
他刚刚不过是腾出一秒钟看了眼电梯左上角的液晶显示幕,再转回目光,她的神情竟给他一种恍惚失神感。
他低沈好听的声音让她抓回突然远扬的思绪。“我们会到最顶楼吗?”扬起绝美脸蛋对他一笑,但愿他没发现她的恍惚。
“不,只到八十九楼。虽然不能到顶楼观景有点遗憾,但我认为这样的高度应该够了。”魏仲毅不是没发现她的恍神,不过那只是瞬间的感觉,让他很难起疑。
“你怕高吗?”好像逮到他的弱点一样,她突然露出感兴趣的揶揄表情。
“我……”电梯适时抵达,打断他的话,让他有种松口气的感觉。“走吧,我们抢六号望远镜去,那是最好的观景位置。”
不必对她承认他有些微的高度恐惧症,这让他感到高兴:他拉着她迅速移动,也因为动作够快,所以真的被他抢到六号观景望远镜。
今天的天气很好,台北风景尽收眼底,骆依瑶着迷地看着,自然而然完全融在魏仲毅所包围的气息中,后来他又取来了语音导览器,让她不仅眺见,更能“听”见脚下这座城市。
四十分钟结束,两人在观景台的甜蜜身影羡煞不少情侣。当他们搭着电梯下楼时,骆依瑶还意犹末尽,看来她对居高临下还真有特别的偏好。
结束了观景台的活动下楼后,魏仲毅提议就近在“随意鸟地方”享用义大利菜。
骆依瑶对这个餐厅名称很感兴趣,而她也满喜欢义大利菜的,所以这一餐吃得相当满意,美味的罗西尼肝酱菲力牛排更是让她赞不绝口。
在用餐期间,魏仲毅发现她其实是个很容易取悦的女人,虽然美艳的外貌容易让人对她产生错误的评价,但只要和她真实相处过后,就会发现她一点也没有其他美丽女人常有的骄纵脾气,在他眼中,她可爱得迷人。
“你一直看我又不用餐,是不是对我别有企图?”拿起餐巾拭去嘴边的酱汁,她喝了口酒。
“妳猜中了!我的确对妳别有企图。”魏仲毅大方承认,俊容带着邪魅的笑容。“为了奖励妳的聪明,妳可以领一个奖品。”
提到“企图”,她的企图绝对比他还大。
她的心轻颤一下。“我可以知道你到底有什么企图吗?”她一心努力掩藏住自己对他的企图,可没想到他会这样大方坦承,这令她有点意外。
两个小时前他还刻意保持君子风度,只在房间内吻了她,现在竟然当着她的面撩拨她的心?!
“不急,等我付诸行动时,妳就会知道了。”黑邃眸瞳流露出暧昧的企图。
骆依瑶感觉自己的心躁动起来。
“那……我可以领奖品吗?”瑰色艳唇轻抿了抿,他的撩拨令她芳心微乱。“猜中答案的奖品。”
“可以。”吃了口小羊排,他挑了挑眉,答应得相当大方。
“什么奖品呢?”她也学他,挑了挑细致的眉,这样的表情带着诱惑性的挑逗。
他放下刀叉,对她咧嘴一笑。“妳的奖品是--免费搭乘摩天轮欣赏台北地标101大楼。”
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骆依瑶马上被他的提议挑起了浓厚的兴趣。
两个小时后,他们真的登上了美丽华摩天轮,两人在浪漫的摩天轮上看夜景,看大台北华灯初上、灯火辉煌,当他们登上最高点,她看着灿烂夜色欢呼时,他情不自禁地伸长手臂拉她入怀,在她微讶的注视下,分享了一个极甜蜜的吻。
他的企图只是一个吻吗?
在他的怀中,骆依瑶晕眩的否决掉这一点。
因为从他紧绷的健躯还有粗喘的气息来看,他对她的企图心远比这个吻来得过分,而她对他的企图也是一样。
窗外细雨纷飞落不停。
白天的晴朗好天气在入夜后起了变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台北市街头雨景的骆依瑶:心中也起子变化。
她将魏仲毅当成“杨宇齐”的化身,她企图和他来一段短暂的狂情炽爱--那是杨宇齐欠她的,在她还没来得及将自己交给他时,他一句话也没留给她,就意外车祸身亡。
他的死,让她几乎跟着死去,要不是有家人的安慰和严密的照顾,也许现在她早已跟随他而去,不会站在这里。
失去了他,她的心由极度悲伤转为极度愤怒,她气他丢下她孤单一人,所以一种诡异的报复心态就这样缠住了她--既然他丢下她不管,那么她就为自己找个替身,而魏仲毅就是她所选定的替身人选。
几分钟前,魏仲毅才刚离去。
今天,她与他分享了几个吻,共度浪漫的一天,原本还以为他会留下来过夜,结果他却在送她回房后就微笑离去。
是她的魅力不够,留不住他吗?
但他不是也坦白说了,他对她有所“企图”吗?假如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应该会留下来陪她才对,但他居然只是道了晚安,然后就离开了?!
看来,她可得加把劲才行。
伸出细臂拉上窗幔,经过几小时的飞行还有一整天的玩乐,她现在累极了。
“呵~~”打了个呵欠,伸手解开腰际的结,月兑去蓝缎睡袍,性感妖娆的娇胴裹着一件细肩带及膝轻薄睡衣。
躺上铺着粉色缇花床单的大床,粉色薄缎覆上娇胴,修匀雪腻的长腿伸出薄缎外,这一晚她难得睡得香甜。
时间逼近正午十一点。
魏仲毅浑身散发潇洒时尚光釆地站在床前,看着一直沈睡不醒的睡美人。
一小时前他再度来到饭店,打算要接她出游,结果不论他在房门外按铃或敲门都没得到任何回应。十分钟、二十分钟过去了,当他胸口浮起不好的预感时,他打电话让柜台拿来房间磁卡,在未经她允许下,擅自进入房内。
他能够这样轻易进房,其实是因为这家饭店正是“魏氏集团”旗下的投资之一,饭店里上自总经理下至清洁工没人不认得他,所以就算今天他要包下这间饭店,也没人敢有意见。
大步踏进房内,他反手关上门,迅速移动脚步来到床边。
令他意外且松口气的是,美丽的她一点损伤意外都没有,她只是累了、倦了。
娇艳人儿的腰际盖着薄缎,粉胸和匀称的雪白美腿暴露在微凉的冷空气下,她紧闭着浓密的眼睫,正以诱人之姿娇甜地沈睡着。
她慵懒的睡姿他曾见过一回,不过上回她身上穿着礼服,而这回躺在睡床上的她酥胸半果,这样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任谁看了都会招架不住,下半身的血气直冲脑门。
昨天之前,他一直在压抑着对她的渴望,也几度险些招架不了,就连昨晚跟她道完晚安要离开前,他的内心都还在犹豫着该不该留下来与她共度一夜,拥抱那成熟娇艳的身子。
但最后,他还是离开了。因为他不想将她当成从前交往过的那些女人,总是轻忽对待,只求身体上的满足。
不过,前一秒钟的强烈压抑,全在这一刻化作泡沫幻影,急速地消失殆尽。
他不该在她还睡着的时候碰她的,但大脑却管不住他的手,让他情不自禁无限着迷地欺近她,修长的手指抓住缎被一角,黑邃的眼瞇了起来--
许是感觉到有人靠近,骆依瑶噫唔一声地发出呓语,黑密的眼睫颤动着,接着缓慢地张了开来。
美丽的睡眸一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极富个性的英俊脸庞。
瞬间,她恍惚地错将他当成“他”,就在她激动渴慕地几乎月兑口喊出“杨宇齐”的名字时,魏仲毅率先开了口。
“妳醒了吗?”微凉的指月复抚上那细女敕颊腮,低沈微哑的声音在空气中震荡着,像压抑着什么似的。
蓦然从恍神中惊醒,美眸瞪大地看着他。“你……”不是杨宇齐。
“我一直按铃敲门却没得到回应,我怕出了什么意外,所以跟柜台拿了磁卡进房间来。”他以为她问的是这个,遂直接解释。
“哦……看来我真的累坏了,才会睡到不醒人事。”幸好他会错意。骆依瑶马上接下话,懒洋洋的娇躯从软床上坐起身来,举高光果细腻的粉臂伸了个懒腰。“咿嗯……呵~~”
那刚睡醒的娇懒模样,说有多诱人就有多诱人!
眼前的魏仲毅就被她这副迷人模样给诱惑了,他再也按捺不了地欺身上前,将双手架在床的两侧,把她困在床与他的健硕胸膛之间。
他并不打算给她下床的机会,紧盯着她的黑瞳隐隐跃动着灼烈火光。
“早、早安……我可以请问你,为什么要把我困住吗?”被困住的娇人儿,一知半解地朝他绽放艳美一笑,眼儿媚却也带着更诱人的无知。
“因为我不想让妳下床。”俊容微偏着,热烈目光凝着她瑰红的娇唇,气息跟着微乱起来。
“原来这就是你昨天提到的『不良企图』呀?”她的心跳和气息也随着他的靠近而变得紊乱。
“如果妳愿意,就不是不良企图了。”单指勾起她的下颚,目光灼烈地膜拜着她细女敕的肌肤,和那诱人曼妙的体态。“妳愿意吗?”
他这句邀请,昨晚她就开始等待了。
艳容上的笑容更加妩媚,她伸手抓住他轻捏着她下颚的大手,将之缓缓移开后,玫瑰女敕唇就往他微抿的性感唇瓣轻轻贴上。
这是应允,也是邀请,他脑海里最后一丝薄弱的理智瞬间崩塌。
他立即反客为主,将她压在床褥上,热烈地缠吻了起来。
当缎被和她身上的遮蔽物被他扯开丢至床下时,那浑然天成的美丽性感让他忍不住为之疯狂……
七年后--
“骆嘉锋!你给我出来,不准再躲了,要不然今晚你就别想吃饭!”
骆依瑶一身盛装打扮,站在客厅中央,美目冒火地看着被涂满了水彩颜料的客厅墙面,双手插在细腰上,蹬着银粉高跟鞋的脚不耐烦地在乳白色大理石上轻敲着,她已经气得快要抓狂了。
她不过是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上楼梳洗换装打扮,这小表就把客厅的墙涂得乱七八槽,就像鬼画符一样。
“我不要出去,出去一定会被妳揍。”一点也听不出惶恐的声音从客厅某个角落传过来,那是稚女敕的男孩声。
“怕被我揍就不要乱涂鸦!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画画就到书房找张纸画,不要画在墙壁上,我说过的话你都不听的吗?”美目视线往左方一偏,他的声音好像是从酒柜后方传出来的。
匀称的美腿往那方向悄声移动过去。
“我也跟妳说过啦,图画纸太小了,不够我画恐龙,恐龙都好大一只哦,那张小小的纸根本就画不下……”躲在酒柜后的小表嘟嘴抱怨着,浑然不知这一出声,就已经泄漏了自己的行踪。
“一张纸不够,就画两张,两张还不够就画三张,你这个小笨蛋,就不会用点脑筋吗?”骆依瑶越来越靠近了。
“妈咪妳别乱讲,我才不是笨蛋呢!老师都说我是天才儿童,要不我怎么能跳级念小学呢?”严正抗议喽,躲在酒柜后方的小表也学妈咪,双手插在腰上,穿着白色球鞋的小脚啪跶地敲打着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地面。
“是哦,你很聪明?很聪明的话为什么听不懂我交代的事,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墙上乱涂?你不知道你这一涂,我又得花钱请工人来重新漆墙吗?”
纤影来到酒柜旁,她往后方探过去,看见了一抹帅气小身影,一身俊白的衣物果然不出她所料,一如墙面上的画一样,沾上了各色水彩。
这一瞧,骆依瑶一双美丽眸子中的火焰更炽。
“妈咪,只要妳答应不揍我,漆墙的钱我来出,不用花到妳半毛钱。”骆嘉锋早就打算好了,只要妈咪肯原谅他这一回,钱的事倒好解决,只要他打通电话给外公,他相信外公马上会汇钱过来给他。
“嗯哼,我就偏要揍你两拳怎样?”哼,想得美哦!这小表真是聪明绝顶,还这么小就会跟她谈条件。
骆嘉锋循声将头一偏,一双黑邃瞳仁和站在酒柜旁的妈咪对上,登时睁得忒大。“啊?这么快就被妳找到了,真没意思耶。”
一张俊脸完全没有半丝惶恐害怕,只有懊恼。
“骆嘉锋,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怕被我逮到而挨揍嘛。”瞪着那张和他父亲如出一辙的俊脸,瞬间她又想起了他--魏仲毅。
一个原本只是被她当成替代品的男人,两人间只维持了短短几天的恋情,在她顺利得到他的身体之后,她马上从他身边消失,而在离开台湾一个月后,她发现自己竟然意外怀了孕,肚子里的骨肉正是站在她眼前的这个顽皮小帅哥。
“我该害怕吗?”小表头反问妈咪,对她露出帅气迷人的稚气笑脸。
“你别以为你对我笑一笑就没事,这一回我是真的不会饶过你了--”每次都用这张无人能敌的稚女敕笑脸来讨好她。
“好吧,妳不想饶过我就算了。”没想到小表头却耸耸肩,一点也不以为意。“我就忍着点被妳揍两拳吧!不过妳在揍我之前可得想清楚,我如果去向家暴中心投诉的话,妳可能就会失去我这个宝贝,而我很有可能会如愿以偿地回到我爹地的身边去了。”
小表语出威胁,那样子一点都不像是个仅仅只有六岁的小孩子,完全一副大人的模样。
“你--昨晚外公在电话中又跟你说了什么?”骆依瑶为之气结,双手抱胸,美目气极地瞇着。
她气自己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人小表大的男孩来?六岁的孩子却有十岁的智力,这对她来说简直是种折磨。
“外公只是提到最近有个男人一直在向他老人家打探妳的消息,而根据外公和我的推测,那个男人很有可能就是我的爹地。”
“只是个打探消息的男人就说是你爹地?!你未免想太多了吧!”她以前交往过的男朋友有多少个,老爸又不是不知道。
“我才没空胡思乱想咧,要不是外公提到那个男人的长相和我一样,我才懒得浪费时间猜哩!”骆嘉锋也学妈咪双手盘在胸前,一副与妈咪相抗衡的样子。
闻言,骆依瑶怔住了。
魏仲毅又到夏威夷找她了?当年她离开台湾后,他曾经托人到欧胡岛找过她几次,不过后来都被叶柏怀出面挡住,一直得不到消息的他早就放弃,这件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想不到事隔七年,应该早就放弃的他竟然又再度出现?!
“妈咪,妈咪……妳别发呆了,妳不是要揍我吗?要揍就快揍,我还有事要忙--”小手过来拉拉妈咪的衣袖,语气有点不耐。
抓回恍惚的思绪,骆依瑶低头瞪着他。“你要忙什么?还要再去涂墙面吗?”这个小表,真是气死人也。
“我要去洗澡了,洗完澡还得写功课看书呢,这样还不忙吗?”墙早已经涂腻了啦。“妈咪,要揍就快吧,不要耽误我的宝贵时间--”
说着,他还当真扬起那张帅帅的小脸蛋,轻闭着眼,一副准备受刑的乖乖样。
骆依瑶怎么可能不得了手?当她看着他那张准备受惩罚的小脸时,心头的气已经消了大半。
“你答应我,下次不会在墙上乱涂鸦,我今天就原谅你,你可以做得到吗?”蹲,她伸手捧起儿子的脸,欺近跟他说话。
骆嘉锋睁开眸来,看着美丽迷人的妈咪,对她咧嘴开心一笑。“好,我答应妈咪。”
“给妈咪亲一个吧,我就放你上楼去忙。”美颜微偏,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宝贝儿子。
“嗯。”重重应了声,他也回抱妈咪的美丽脸蛋,在她细女敕的颊上啵个响吻。
一个亲昵的吻让母子俩相视而笑,方才的不愉快全都不见踪影了。
“妈咪,那我上楼喽!”小帅哥的笑容特迷人的,跟魏仲毅如出一辙。
“上去吧,我也得出门了,晚上会晚一点回来,你要乖乖听秀子姑婆的话哦!”
秀子姑婆是骆父的妹妹,一直都定居在台湾,年近五十岁了,她老人家就住在隔壁,每当骆依瑶晚上有事得出门时,就会过来帮忙照顾骆嘉锋。
这几年也多亏有姑妈的帮忙,要不然她一个人在台湾,既要工作又要照顾小孩,还得适应环境,早就累垮了。
“嗯,我知道啦!”骆嘉锋蹦蹦跳跳上楼去了。“妈咪,再见。”
“晚上见。”对着蹦跳上楼的小身影挥挥手后,她拿起小巧的晚宴包,纤丽的身影朝着大门走去。
今晚她得出席一个商业宴会,身为时尚杂志记者的她,这次的任务就是访问一些商业界新一代的企业家。
据她得到的消息指出,魏仲毅现在人并不在国内,所以不会出现在今晚的晚宴上,也因为这样,她才肯接受公司的编派,出席今晚的宴会。
只要魏仲毅不出现,她今晚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在宴会中走动,进行她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