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狱搬来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来他还真守规矩,没在三更半夜打篮球吵人安宁。
这让段晓恬松了一口气,每天晚上睡得好,让她能够精神饱满的上班,为生活打拚。
英文系毕业的她,现在进入一家美语教学连锁学校当行政秘书助理,工作虽然繁琐吃重,但很有学习的机会,因此当初在面试完并参观过这间私人教育机构之后,她便决定待下来。
已经工作一个月的她,越来越能进入状况,这让她觉得很欣慰。
今天她领了第一份薪水,虽然只有少少的两万八千元,但对她这个刚踏入社会的新鲜人而言已经足够了。
洗完澡后,她舒服的躺在床上看存折上面的入款数字,心里盘算着扣掉这个月的租金八千元、水电瓦斯费,跟缴给父母的孝敬金之后,所剩下的余额要怎么运用。
她边盘算着,脸上边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容。
这是她领到的第一份正式工作的薪水耶!带着兴奋的心情,段晓恬才刚要合上眼甜甜入眠,床头柜上的电话却响了。
从薄被里伸出一截女敕臂,她抓起无线话机凑到耳边。
“喂……”晚上十点半,谁会打电话来?!
『段晓恬,猜猜我是谁?』电话一接通,一道听起来比段晓恬心情还要兴奋十倍的娇甜声音,从彼端传了过来。
段晓恬望着天花板,翻翻白眼。“高名娴,妳好无聊喔!每次都玩这种幼稚游戏。”换一招吧。
『好啦,下次我装声音让妳猜,也许妳就猜不出来了。』人在异国的高名娴,还是玩兴十足。
“好啊,我认不出妳的声音来就随便妳。”都认识几年了,她会认不得自己姊妹淘的声音?!
『这可是妳说的哦,要是妳真的认不出我来,我就把妳抓来充当模特儿,让我拍照拍个够!』高名娴这几年迷上摄影,现在跟着一些摄影团体到欧洲到处旅行拍照。
“好啊,妳的技术如果够纯熟的话,我可以考虑让妳拍果照。”
『妳可别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喔!到时候妳可别反悔。』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拜托,是她高名娴自己常常出尔反尔,应允下来的事情却老是临阵更改。
『好啦,我知道妳最讲信用了。』唉呦,她老远从欧洲打电话来,不是要跟她谈这种无聊的事啦。『晓恬,我有件事要跟妳讲喔,我想听听妳的意见。』
提到这个,高名娴紧张的抓着话筒,粉颊红艳似火。不过幸好段晓恬没看见她的模样,要不铁定要取笑她。
“说吧说吧……”陡地从床上坐起来,段晓恬蜷着薄被滑下地板,就窝在地板上边打呵欠边听着高名娴说话。
原来这妮子在欧洲有艳遇了,对方是个大她三岁的义大利帅哥,这几天对她展开热烈的追求。
“妳连人家的身家背景都不晓得,就打算跟他交往?!”不会吧~~段晓恬开始为高名娴担心起来。
『我想……等交往一段时间后再慢慢了解吧,这种事又不急……』那端,高名娴语气迟疑。
“不急?!那什么事比较急?跟他上床吗?”真是败给高名娴了,这女人从学生时代就超浪漫梦幻的。
『啊!段晓恬,妳别乱讲话好不好?』脸红到要烧起来了,高名娴哇哇叫。
“我有乱讲吗?我想那个男的会这么热烈的追求妳,唯一的目的就是拐妳上床,妳可别笨笨的被他骗身又骗财,到时候再哭着回来要我安慰妳,我可没那种闲工夫喔。”
丑话先说在前头,段晓恬可不希望好友一时被欧洲的浪漫气氛冲昏头,还当真以为自己能像小说女主角一样幸运,邂逅了有钱有势的帅哥,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高名娴无言的扁起小嘴。
段晓恬的话很毒,却很贴切现实。
的确,她是被那义大利男人过于俊美的外表和浪漫大胆的求爱行径给迷惑了,才会鬼迷心窍的想不顾一切跟他来段浪漫的异国恋情。
“喂,妳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啊?”抓着话筒,段晓恬气呼呼的裹着被单站了起来,俏臀重新黏上床。
『有啦,我听得一清二楚……』嗯,高名娴心情有点糟呢,又糟又乱,就像被猫弄乱的毛线球一样。
“听清楚了就好好想想吧!对了,电话费好贵,别再聊了。”赚钱辛苦,段晓恬笃信这点,所以一向很勤俭。
『好,那掰喽。』
“掰掰。”
将话筒摆回去,段晓恬蜷着被子侧躺上床。
闭上眼,脑海里还在想着高名娴的事,一时半刻间不太能入眠,好不容易等到睡意重新席卷而至,电话却又在这时候铃铃作响。
“厚~~”被单下传出一声抱怨低嚎,一截女敕臂再度从薄被下伸出来,模索着床头接起电话。“高名娴,我很累、很想睡觉,妳要跟我谈男人的事,明天请早好吗?”
气呼呼的抱怨声从饱含睡意的粉唇逸出,她这微哑似猫叫的声音,让电话另一端的人倏地忘记如何接话。
江承狱抓着话筒没开口,另一手夹着的烟也忘了抽,淡淡的白烟袅袅上升,烟灰掉落在地上。
“喂,妳怎么不说话?”仍误认是高名娴打电话来乱的段晓恬,不由得皱起眉头。
她掀开被单,爱困的从床上爬起来,靠着床头打呵欠。
『我不是来跟妳谈男人的事,所以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捻熄香烟,江承狱掀动薄唇笑道,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揶揄意味。
“……”段晓恬心脏瞬间停止跳动,说话的能力也在同时间丢掉。
『妳怎么不说话?难道因为我不想谈男人的话题,就不对妳的胃口吗?』江承狱好心的替她抓回恍惚的心神。『那好吧,我是男人,我就跟妳谈谈我吧!』
怎么会是他?
段晓恬一听出对方真的是江承狱,立刻吓坏了,差点从床上滚下地板。“你你你……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号、号码?”
『我有本栋公寓所有租住户的资料,当然也包括妳的。』就知道她会追问这个。
“你怎么会有这些资料?”还没从震愕中回复正常。
『我是房东,当然手边会有房客的基本联络资料。』
他丢出话,让段晓恬陷入更大的震惊当中。
江承狱是房东?!
这栋楼所有的租住户都是他的房客?!
为什么她在这边住了五年之久,却不晓得这件事?
是老爸没提过,还是她忘了问?
震惊复震惊,段晓恬还真是被吓得一时歪了身子,整个人蜷着被单从床上滚下地板。
咚!
“唉呦──”
惨叫声从话筒清楚传到江承狱耳里。
『妳……不会是摔下床了吧?』那叫声让江承狱瞠目。
这蠢蛋极可能发生这种蠢事,所以他是合理的质疑,而非胡乱猜测。
“要、要你管喔!”好痛。
段晓恬忍着,不敢哀嚎出声。
『哈哈哈──』薄唇突然爆出大笑声,江承狱可不像她那样刻意忍着。
段晓恬听见笑声,俏脸生绿。“你尽避笑吧,再见──不,是……不见!”啪!话筒丢回原位。
段晓恬这才敢将忍得辛苦的哀嚎声吐出来。
“痛死人了……好痛喔~~”从床上滚下来时,手肘正好撞到桌角,吻上地面,所以她现在是手肘麻、痛。
这都是该死的江承狱害她的!看来她跟他真的是严重相克,才会让她老是跟这个灾星碰头。
“喔……”揉着,段晓恬重新爬回床上。
她很庆幸江承狱很识相的没再打电话来,不过就算他真的再打过来,她也绝对不接!
拉过被单重新盖上,纤纤小手钻进被单底下揉着,呵欠连连的她,真的快撑不住了。
可就在她沉重的眼皮慢慢闭上,脑袋瓜陷入一片浑沌时,屋内的电铃却刺耳的响起──
“啾、啾啾……”
罢闭上的眼皮登时掀开来,睡意在瞬间全数跑个精光。
“江、承、狱~~”这个恶劣的家伙,她要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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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呢,江承狱还是活得好好的,而原本立誓要宰了江承狱的段晓恬,不仅没对江承狱下手,隔天还乖乖的跟在江承狱身边,陪他回家见他的母亲和继父。
为什么改变这么大呢?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很没用的接受了“金钱”的诱惑。
原来昨天晚上江承狱找她,是为了跟她情商由她充当他的女友,陪他回家向母亲拒绝安排相亲。
而江承狱提出的交换条件是:帮忙一次就少收半个月的租金。
这样的金钱诱惑很划得来耶!假如她一个月帮忙他两回,那她就可以在这间公寓免费住上一个月,这么好康的事,傻瓜才会不答应呢。
所以,段晓恬现在可是乖乖穿上江承狱帮她准备的蓝色雪纺纱洋装,拎着最新款的名牌包,带着一盒昂贵的进口雪茄,坐在江承狱的吉普车上,正要前往江承狱的继父家中。
“会紧张吗?”江承狱赞赏地看着她清新妍丽的打扮。
他看中的这袭洋装还真适合她。
“不会。”她只是来客串的,怕什么?
“一点也不?”江承狱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唉,该怪他没将实际状况告诉她,因此没能让她产生压力感呢?还是该说她的神经真的太大条,真以为这样的客串可以很轻松通过?
“一点也不!”她转头对他微笑,为自己即将赚到半个月的租金而开心不已。
江承狱看着她那甜甜的笑意,突然从心底升起一股罪恶感。
这……该不该先将车子停在路旁,好好跟她分析一下今晚她即将面对的情势呢?
偏着螓首,她发现他的脸上出现一抹犹豫。“你有话要跟我说吗?”
“没有。”挣扎一秒钟后,为防她临阵月兑逃,他决定隐瞒下来。
“真的没话要跟我说?”她有点怀疑。
“真的没有。”他摇摇头,再度否认,伸手打开了音乐,藉以分散她的心思和注意力。
最新西洋流行歌曲在密闭的空间流泄,让原本就轻松出门的段晓恬心情更加放松了。
她跟着哼哼唱唱,流利的英文再加上带点磁性的嗓音,让江承狱对于听她唱歌还能有听觉上的享受颇感讶异。
听着听着,他着迷了!迷惑于她那样清妍娇甜的外表,却有着魅惑人心的成熟甜美歌声。
一颗心强烈鼓动着,他为了见识到她的另一个面貌而感到兴奋。
他边听着歌,边驾控着车子缓缓朝山上驶去。
不久后,他将车子开进一处占地广阔的欧式宅院,在灯光闪耀的庭院里,有不少穿着礼服的宾客在铺着白色餐巾的长桌前走动,庭院一角还有五人组的交响乐团在表演浪漫的古典乐曲。
段晓恬的歌声戛然而止。
“这里是……”千万别告诉她,这里就是她今天要出席的场合。
“我们抵达目的地了。”
江承狱的话让段晓恬俏脸浮上惊恐。“不、不会吧?!”她需要再次确认。
“就是这里没错,我亲爱的女朋友,下车吧。”江承狱长腿跨出车外,走到她这边,打开车门迎接她这个客串的贵宾下车。
“江……江承狱,我可不可以反悔?”半个月的租金她马上付,她不要当什么客串角色了。
眼看他背后那群盛装的宾客,还有这晚宴的规模,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可以轻易过关的好宴。
“抱歉,已经来不及了。”伸手拉她一把,将因迟疑而往车内缩去的她扯下车来。
反手将车门关上,下一瞬间,段晓恬蓝色的纤细身影被高大俊拔的江承狱给揽入怀中。
“喂,你别太、太过分喔……”她紧张的警告他,因为靠他太近,鼻肺间竟充斥着他清爽好闻的男人气息。
被他手臂环搂着的腰肢也传来阵阵麻热感,害她极不自在。
“好戏开始了,妳别说话,只要甜甜地笑就行了。”江承狱却不放手,反而更搂紧她,还将唇附贴在她的耳边对她说话,气息撩搔着她敏感的肌肤,让她羞窘得双颊如火焚烧般红透。
“笑?”她很想哭,哪笑得出来!
“对,把妳迷人的笑颜端出来给我母亲看。”江承狱刻意跟段晓恬亲密相偎,那姿态看在旁人眼里,就如同情人般亲昵无比。
“承狱,你迟到了。”一道完全听不出丝毫热络的女声蓦地在前头响起。
段晓恬循声从江承狱怀中抬眸,看着眼前一身高雅打扮的中年美妇,对方犀利打量的眼神对准她而来,让段晓恬更加紧张无措。
“妈,这位就是我交往多年、已经论及婚嫁的女朋友,段晓恬。晓恬,她是我亲爱的妈。”江承狱昂首和费玲冷眼相对,对于一个在父亲骤逝后就冷落儿子的母亲,他跟她可没多少感情存在。
费玲心里气结,对于自己完全不知道儿子有论及婚嫁的女友一事,让她不热络的脸色又更冷了几分。
“伯……伯母好。”刚才被江承狱再吓一次的段晓恬,颤抖的开口。
谁跟他交往多年啦?
拜托~~他明明只说要她客串女友的角色,可没说要客串“交往多年还论及婚嫁”的女友耶!
“宴会开始了,你进来吧。”好,既然儿子不把她这个妈放在眼中,那她也不必将他的女人搁在眼里。
费玲转身,优雅从容的离开了。
段晓恬顿时傻眼。
这是怎么回事?
她怎么可以这样高傲无礼?
“江承狱,你妈她跟你……有仇吗?”暂时不管她来客串的角色究竟是什么身分,先搞清楚江承狱和他母亲的相处状况再说。
如果江承狱真的跟他妈妈有仇的话,那她今晚绝对不好过!
段晓恬并不笨,还知道这一点利害关系。
“对,我们的确有仇。”江承狱不置可否的耸肩,这让脸蛋已经微微发绿的段晓恬,染上铁青。
“什么?!你跟你妈有仇,那我、我今晚不就……”她会被虐待吗?
一张俏脸吓成死白。
“妳放心,我不会让妳受到半点委屈的。”有他保护,没人敢找段晓恬麻烦。
江承狱自信满满的揽着段晓恬,朝热闹的宴会现场走过去,前方以女性为主的宾客们全都暂时停下动作,目光一致的投落在他们……不,是仅仅投落在江承狱穿着黑色西装的俊帅身影上。
这又是什么状况?
段晓恬困惑的侧头看向江承狱。
江承狱这时候也正好转头,带着迷人的微笑凝视着她。
“江承狱,前面那些女人干么一直看你?”与他深邃如黑潭的瞳眸相视,她的呼吸突然一窒,然后心脏开始发狂的鼓动。
“她们……想看我们表演。”尾音刚落,江承狱勾起她的尖美下颚,一张性感无比的薄唇在她茫然的瞠目瞪视下,朝她的粉女敕甜唇烙上去。
当着母亲特地为他安排的相亲对象以及其他宾客的面,他给段晓恬一记火辣的法式舌吻。
这个吻煽情无比,他技巧的撬开她的唇,探出灵活的舌与她柔软勾缠,他将她紧紧搂入怀里,一只手钻进两人身体之间,张掌覆上她柔女敕的粉胸,缓缓移至她纤窈的腰再滑向俏圆的臀,微一使力,让她的身体与他的敏感带贴紧到毫无缝隙。
段晓恬脑子浑沌、思绪迷惑,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闻到浓烈的气息,感觉身体传来灼人的温度。
她在他的怀中喘息着,纤细青涩的身体紧贴着他,耳边似乎听见远处传来抽气声和咒骂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完全状况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