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吗?”
“就是这里了。”一大早起床,温芸浓努力打起精神,带着楼烈刚来到位于宜兰山区的孤儿院。
楼烈刚把车子停在一栋老旧建筑物的门口,他下了车,望着斑驳的建筑物还有好像随时会被风吹掉的窗户,不禁皱起了眉头。“你确定这里有住人?”
牛仔裤加上五分袖T恤,搭上松松的丸子头,充满学生气息的轻松打扮,今天的她怎么看怎么顺眼。
“我九岁时就被送来这里。”她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呢。
“九岁?”她总是给他一种很乐观的感觉,一点都不像是个从小失去家庭温暖的女孩。
“我直到十六岁被蕾姨领养后,才离开这里。”她并不会因为自己是个孤儿而感到羞愧,或是想要隐瞒身世。
“领养你的人是罗秋蕾女士。”楼烈刚摘掉墨镜,低头对上她的青春笑靥,看到她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他主动解释:“我听汪梓俊说的。”
“嗯,蕾姨是院长的朋友,她听院长提到我对设计很有兴趣,为了不让我的才华被埋没,蕾姨不但收养我,还送我出国留学学设计。”她觉得自己很幸运,遇到两个贵人。“这辈子我最大的恩人,就是孤儿院院长和蕾姨。”
“现在你又多了一个恩人。”他挑高一对英宇浓眉,表情傲然。
如果没有他大方捐款两百万,孤儿院的土地迟早会被地主收回去。
“嗯,你说得对。”她突然在他前面立正站好,然后向他九十度鞠躬。“楼烈刚,谢谢你。”
“你可以跟汪梓俊一样叫我阿刚。”眯起黑眸,他倾身欺近她,目光犀利地看进她忽然染上惊慌的眼底。
这样连名带姓叫他,感觉两人很生疏,他觉得很不喜欢,他迫切希望与她拉近距离,赶快熟起来。
除了想从她身上问出蕾姨的下落,央请她帮忙游说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好像有些受到她吸引了。
“我们还不太熟……”明眸眨了两下,她连忙躲避他犀利的注视。
“如果你不肯叫我阿刚,那我只好继续叫你贡丸。”他咧嘴笑着威胁,一口白牙闪闪。
“阿刚。”俏脸一垮,为了撇开“贡丸”这个蠢绰号,她只好屈服。
“乖。”厚实大掌拍拍她的丸子头。
“啊,我的头发会被你拍扁啦。”挥开他逞凶的手,她不准他碰她的丸子头。
“奇怪,你怎么那么爱把头发绑成这样?”这发型是很可爱,但也没多漂亮。
“我的头发很细又天生自然鬈,如果不绑起来会乱翘,这样绑是最好的办法了。”她若不把长发绑成丸子头,就会变成狮子头。“算了,反正说了你也不懂,我们可不可以别再谈我的发型了?我们进去吧,院长知道我们今天要过来。”
甭儿院位于宜兰山上,她可是很难得才能回来一趟,因此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去看看。
楼烈刚被她软绵绵的白皙小手给拉着,进去拜见院长。
他低头看着她扣着自己手臂的小手,一种异样的感觉在胸口蔓延开来。
这种感觉很奇妙,让他很想把她漂亮的白皙小手扣在掌心里,将娇小亮丽的她拉进怀里。
薄唇噙起一丝慵懒笑意,楼烈刚迷恋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他一直专注地看着温芸浓,没看见站在不远处那穿着修女服的院长身影。
院长将楼烈刚的一举一动看在眼中,脸上的笑意逐渐扩散。
“浓浓,这位就是你的朋友,楼先生?”院长主动过来问候。
“嗯,他叫楼烈刚,是个大善人。”温芸浓放开楼烈刚,跑向院长。“院长,我好想你和大家。”院长就像她的亲生妈咪。
“院长你好。”楼烈刚跟非常和蔼可亲的院长点点头,视线再度落在温芸浓身上。“院长,我跟浓浓过来这趟只是想要参观一下,我的那笔捐款纯粹是想帮助孤儿院买下土地,并无意成为土地的主人,关于这点,我想我必须婉拒院长跟浓浓的好意。”
浓浓?!他也跟院长一样叫她浓浓?
“你……”温芸浓睁大明眸,震惊地转身面对他,完全没料到他会这么亲匿地唤她。
“浓浓,既然楼先生如此坚持,我们也不便让他麻烦了。”若是坚持要办理土地过户,楼烈刚还得多跑几趟宜兰,这件事说起来还真有点麻烦。“浓浓,快请楼先生进来坐坐吧,小朋友们一早就起来忙着烤饼干,你们快来尝尝看。”
“喔,好……”被催着进入院长室里,让温芸浓忘了要指正他的事。“阿刚,快进来。”
“好。”楼烈刚迈开步伐,跟着她娇小的身影进入院长室。
在孤儿院停留几小时的期间,楼烈刚浓浓、浓浓的叫着,越叫越顺口,到后来温芸浓都不晓得该不该纠正他。
直到两人道别离开孤儿院,她竟然听到习惯了,也就没有开口纠正他。
“浓浓,看来好像要下雨了。”车才开一段路,向晚的天空竟开始飘起雨丝。
“气象预报还真准,今天晚上不仅会下雨,气温还会像溜滑梯一样下降。”她看了眼仪表板上显示的温度,比起白天降了好几度。“抱歉,因为院长和院童们一直不让你离开,才会让你留到这么晚。”这个时间回台北,恐怕会塞车吧。
“没关系。”他一点都不在乎把时间耗在孤儿院里陪那些小孩玩。“倒是你,看起来好像没睡饱的样子,我注意到你一直在偷偷打呵欠。”
“我以为没人注意,没想到早就被你发现了。”她脸一红,尴尬地吐吐小粉舌。“因为我的作息一向日夜颠倒,没睡到太阳晒不会起来活动,但今天却得一大早起床……”
她忙到清晨三点才上床,却六点多就起床,七点出门,短短不到四小时的睡觉时间当然不够,才会一直打呵欠。
可是她已经很克制了。
“那就趁现在补眠吧,到台北后我再叫醒你。”他估计这个时间返回台北遇上塞车的可能性极高,恐怕得花上两个小时以上的车程。
“谢了。”她眼皮还真快撑不住了。
闭上眼,她舒服地叹了一口气,不一会儿工夫,她便睡沉了。
密闭的空间里,楼烈刚把音乐关掉。
以往塞在车阵里,他总是沉不住气,尤其无法容忍那些想从其它车道转进来卡位的车子,绝对会气得破口大骂,连对方家祖宗三代全都一并骂进去。
但今天,他却特别有耐性,塞车塞到天荒地老,他却还带着微笑。
因为他可以趁着塞车时,欣赏她娇憨纯真的睡颜,他甚至还仔细地注意到,她的肌肤滑女敕又细致,连毛细孔都不太看得到,让他好想捏一把。
而她小巧娇俏的唇有着令人着迷的粉女敕色泽,眼睫毛浓密又纤长,根本不用像时下赶流行的女人还得戴上假睫毛或刷睫毛膏。
她不是人工美女,她是浑然天成、漂亮纯洁的女孩。
这样一个毫不造作又富有爱心的开朗女孩,深深地吸引了他,让他的心忍不住为之迷恋。
好不容易月兑离了长长的车阵,回到了台北市,他将车子驶到她的住处楼下。
停好车子后,他靠过去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浓浓,你家到了。”
“唔……”她眼皮动都没动,粉唇倒是微微动了一下。
“浓浓,你家到了,再不醒来的话,别怪我把你载去卖掉——”而他是买主。
“别吵。”一只粉臂挥过来,将他放在她肩膀上的大手挥走。“臭蚊子……”
俊脸顿时一僵。
她竟然把他当蚊子赶?!那他在她耳边的呼唤声,不就都成了无意义的嗡嗡声?
他觉得好气又好笑,看来她的睡功了得,跟他有得拚——一旦他睡熟了,外人想叫醒他,可得需要很强的功力才行。
因此,楼烈刚放弃叫醒她,直接从她的背包里找出钥匙,抱着她下车返回她的住处。
打开大门,他没将灯打亮,从未拉上窗帘的落地窗透进来的光线,就足够让他毫无阻碍地行走。
循着记忆,他找到了她的房间,将她轻轻安置在单人床上,替她月兑掉帆布鞋。
安置好她,他应该要离开了才对,但他的双脚却像被钉住一样,无法移动。
心口燃起某种异样的渴望,他犀利的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微翘的粉女敕唇瓣,高大的身躯慢慢地蹲下来,大手轻轻抚着她的脸颊,性格的薄唇顺着内心的渴望,缓缓朝两片诱人的柔软樱色唇瓣接近。
但就在他快要吻上时,一个念头让他紧急煞了车。
他好想吻她,但又担心她醒来会受到惊吓,担心她会误会他的行为而讨厌他。
“浓浓,晚安。”高大身躯起身离开床边,他轻轻关上房门,踩着无声的脚步离去。
床上熟睡的人儿依旧没醒,一直睡得很沉,嘴角还微微勾起一抹笑痕,大概是作了什么美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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