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水龙头,苏芠绮用白皙的双手捧起冰凉的水,拍了拍烫红的娇颜。
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绾起的发髻已经松开来,一头长发微乱地披泻在粉肩上,眼镜被扯落了,脸上刻意搽上的暗色系粉底,也在跟他缠吻间被抹掉,现在脸上的粉底惨不忍睹,不洗掉不行,而她身上的灰色衬衫钮扣不知何时掉了两颗,现在胸口微微敞着,露出了一小片白女敕的粉肌。
看着这样的自己,一看就知道刚刚干了什么好事,而这件好事却是她一点都不想发生的事。
“天哪……”她困窘地忍不住吐出一声懊悔的申吟。
一边懊悔着,一边勉强挤了一点放在黑色大理石洗脸台边的男士洗颜乳,在掌心搓揉了几下起泡之后,将脸上的粉底洗掉。
现在的她,完全以真实素颜示人。
“反正他都看过了,这样出去见他没什么大不了……”清洗完毕,她对着镜中的自己说话,增加自己的勇气,去除不安感。
“没错!”后头一道声音,应和了她的话。
惊愕转头,穿着黑色睡袍、高大性感的宗允爵,不知何时打开了浴室门,懒洋洋地斜倚在门框上,一双炯目热烈地盯着她看。
“你应该要懂得敲门的礼貌。”她试着压下惊慌,冷静地跟他对谈。
“这是我家。”宽肩一耸,他大步朝她走过来,从后面将她环抱住,困在自己的胸膛与洗手台之间。“你这样很美,以后别再化老妆破坏自己的美。”
他亲匿地低头在她耳边说话,语气是肯定的,而不是建议。
“化、不化妆是我的事,跟你无关。”他的胸膛贴着她的背,他的长腿也紧贴着她的,让她不敢轻易乱动。“还有,请你离我远一点,麻烦你尽快把新洋百货的合约签一签,我得把合约带回公司去。总经理牙痛在家休息,我这个秘书没道理也放着公司不管,不尽责地把合约丢一旁。”
她要尽快离开这里,要不她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状况。
“公司是我的,合约签不签也是我的事,我都不紧张了,你担心什么?”他轻轻笑着,他的气息撩拨着她,令她雪颈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苏秘书,当我的女人吧!”他突然说。
“什么?”她吓坏了、吓傻了!
“当我的女人很可怕吗?瞧你吓得脸都发白了。”可惜了刚刚那诱人的娇艳脸蛋。“当我的女人以后,你一样可以继续担任秘书工作,我不会主动公开我们的关系,在台面上一切就像以前一样,我们的关系仅限于私底下,仅限于下班后……”
他惊愕地发觉自己渴望她,这是他头一次如此渴望得到一个女人,而向来总是顺着感觉走的他,毫不迟疑地对她提出交往的请求,一点也不想去在乎她跟继母之间的关系。
那些都不重要,反正他就是要定她了!
“不、不可能!”惊慌过后,她摇头拒绝。
“为什么不?你明明也渴望我,刚刚在床上时,你也回吻了我。”他点出事实。
“那、那是意外……”她气弱地解释。“我并不打算跟你有任何私人关系。”讲完这句话,她的心却感到微微失落。
难道她其实想跟他维持私人关系?
她脸色怪异地强压下内心的那份渴望感。
“你说谎。”他蓦地将她的身体扳过来,目光锐利地盯着她慌乱的美目。“如果你对自己的感觉还很犹豫,那么我们可以再确定一次——”话落,他将她抱上洗手台让她坐着,下一秒,他低头再次掳获她粉女敕的唇。
“啊~~不、不行!”她脸红惊叫,尖叫地想推开他。“宗、宗允爵,你不能——”
但下一秒,她的唇又被封住,她未说完的话被吞没了,她整个人被抱了起来,抱离浴室回到房间里。
跌入凌乱的黑色大床上,这一回他不再只是客气地吻她,在她身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的粉色印记,勾引着她一步步掉入自己所设的桃色陷阱里,直到她从挣扎变为迎合。
她的手攀着他,当他肆意在她身上撒野时,情难自禁地在他的肩背上抓出了两道抓痕。
她被他勾引得晕陶陶,完全失去了防卫的能耐,若不是宗允爵并没有进一步的要求,在她昏乱时停下了挑逗的动作,她可能早就被他吞吃入月复了。
“你现在还认为自己对我没有感觉、没有一丝渴望吗?”他黑发性感地垂落额前,一双炯目紧紧盯着她绯红的脸蛋。“芠绮,我们的关系已经回不去了……我要你,非得到你不可。”
他发下豪语。
“就算我是你继母派来监视你的,你也要吗?”她不得不阐述事实击退他,因为她承认自己渴望他,却不能跟他发展私人关系,那会让她无法对表姨交代。
而她相信,她既然正面承认了这件事,他绝对会回避,不会笨得让两人敌对的关系牵扯不清。
“我要!”他却毫不迟疑地回应她。“你的立场不用做任何改变,我不认为自己会让继母抓到任何把柄,你可以去做你认为该做的事。”
“就算我不用改变我的立场,我也不可能答应你,因为我不想让你的继母逮到我跟你有私人关系,这会让我对她无法交代。”即使他愿意接受她的监视,她也不会答应。“请你放开我,我得离开了,今天这件事就当作没发生过。”
她坚决的神情让他脸色瞬间转为阴沉,她一再的拒绝,严重打击了他骄傲的男性自尊。
高傲的自尊心让宗允爵无法再开口,他脸色铁青地离开她的身上,牙齿刚止住的疼痛好像又犯了,他愤怒地扯住凌乱敞开的睡袍,转身大步走进浴室里,用力将浴室的门甩上。
砰!
房内响起巨响。
躺在床上的苏芠绮被关门声吓了一大跳。
惊吓过后是空虚的失落感,但她不敢让这失落感笼罩她太久,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远离他。
慌张地胡乱穿上被扯落的和衬衫,她匆匆忙忙跑下楼,在客厅找到她的公事包,一点也不顾自己的衣衫凌乱,拎着公事包逃离他的住处。
一夜未眠。
苏芠绮单薄的身子裹着被单坐在床上,发傻地望着窗外。
清晨的微光从窗户洒进屋内,现在时间是六点多了,早该是她起床梳洗换装的时间,但她却还待在床上,一点也不想动。
她不想去公司上班。
在经过昨天那件事之后,她当时虽然潇洒地说两人发生亲密行为的事可以当作没发生过,但她并不是那样洒月兑的人,她其实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宗允爵。
所以,她想当鸵鸟,干脆跷班好了。
好,就这么决定!她今天不进公司。
和被躺回床上,她逼自己闭上眼好好睡一觉。
但这时候,门铃声却响了起来。
知道她住在这里,会来这里找她的人只有表姨。想到又得跟表姨周旋,她很想假装自己不在家,但这时间不去开门实在说不过去。
拉开被单下了床,她随手拢了拢凌乱的发丝,穿上睡袍,慢慢走出房间来到门口,透过猫眼,她看见站在外面的人是表姨没错。
她将门打开来。
“表姨早——”面对一脸莫名盛怒的表姨,她勉强扯了一个笑容。
啪!
张淑彩却不由分说地朝她甩了一个巴掌。
脸颊一阵热辣,表姨下手之重,让她左半边的脸整个麻痛起来。
“你这不要脸的女人!我叫你好好待在宗允爵身边监视他,不要让他看到你真实的样子,千要不要跟宗允爵勾搭,免得传出去丢了工作!结果呢?你回报我的竟然是出入宗允爵的住处,两人独处两个小时,还衣衫不整地离开宗允爵的住处?!你真是贱啊你!”
张淑彩毫不留情地用着尖酸刻薄的字眼辱骂苏芠绮。
“我……”苏芠绮震惊得无法反驳一脸盛怒的表姨,她不晓得表姨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你做任何事都逃不过我的眼线,我能派你在宗允爵身边监视他,也能派人在身边盯着你。”经过上次在宴会上宗允爵跟她闹出绯闻,被她给压下来之后,张淑彩就积极找人盯着苏芠绮,因为她开始不信任苏芠绮,怀疑苏芠绮暗中勾引宗允爵,想破坏她监视宗允爵的计划。
结果,昨天才开始派人盯着苏芠绮,立刻就逮到了苏芠绮在上班时间出入宗允爵的住处!进去时她还化了丑丑的妆,离开时却恢复原貌,而且衣衫不整。
这件事不用头脑想也知道,两人在宗允爵住处独处的那两个小时发生了什么事。
“你派人跟踪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她连行动自由都没有了,这让苏芠绮非常愤怒。“我听你的话到雅风上班监视宗允爵,我做到我该做的事,为什么你还要派人跟踪我?难道我连一点行动自由都没有吗?”
她无法忍受自己被跟踪,她好痛恨!
“哼,你吼什么吼?凭什么用这样不敬的语气跟我说话?”张淑彩决定将她赶回美国去。“从现在起,你不必再回雅风上班,你休想乘机勾引宗允爵!你若是想利用宗允爵飞上枝头当凤凰,我告诉你,只要我在宗家一天,你就没这个机会!”
张淑彩绝不允许苏芠绮有机会反咬她一口,联合宗允爵破坏她想让儿子坐上总经理位置的野心。
“就算你要我继续留下来,我也不要!我已经跟宗允爵承认你派我去他身边监视他,这件事都说开了,我留在他身边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他会更加提防我,还会更防着你的野心勃勃——”
“你真的跟他承认了?你真是该死!”
啪!张淑彩急怒攻心地又甩了她一巴掌。
“马上给我搬出这里!傍我滚回美国去!”接着又一巴掌,还是打在左脸颊。
打完巴掌后,张淑彩气急败坏地转身就走。
连续三个巴掌都打在左边脸颊上,麻痛的感觉更加强烈,唇角还被打肿了起来,模起来很痛。
苏芠绮痛得捂着左脸蹲了下来,连眼泪都飙出来了。
她刚刚也很想回手,但她们苏家欠表姨的人情让她无法光明正大地回手,只能忍下这个侮辱。
三个巴掌和一顿辱骂,能够偿还她们苏家欠表姨的人情债,绝对值得!
但她却不争气地掉下眼泪,蹲在门口不能自已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