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暖宽阔的胸膛把她的不安包围住,她有瞬间几乎要抬起手臂来回抱他,接受他的安慰和宠溺。
“我不会相信你,你曾经——”宣郡瑶推开他退出他的怀抱,就在她退开时,电梯晃突然了一下,然后停住,头上的灯闪烁两下后就灭了,密闭空间陷入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她倒抽一口气,身子靠着壁面,声音微微颤抖。
“电梯故障了。”他把惊怕的她捞进怀里。“别怕,有我在。”
她不敢乱动,乖乖待在他宽阔的怀里,沉默的听着他冷静地按下紧急按钮,跟饭店保全人员对话,心里闪过一丝庆幸,幸好他追进电梯,让她不是一个人被关在里头,要不她一定惊慌失措,只会怕得蹲在角落忘了求救。
但她却不知心里闪过的这抹庆幸,竟然是她弃械投降的开始。
“没想到我的祈求灵验了啊,谢谢老天……”感觉到她的恐惧,跟保全人员通报情况后,他的大掌轻轻地拍抚她单薄的肩头,安抚她的慌乱。
“什么祈求?”她僵在他的怀里,心里的惊慌因为他的拥抱而减缓。
“我其实说了谎,来参加宴会只是想见你一面,根本没发出半张名片。刚刚站在旁边看着你被一堆有钱少东和前途无量的缋优股包围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便在心里默默希望那些苍蝇快滚蛋,祈求老天给我跟你一个独处的机会,就算是短短几分钟也好……”
“我可一点都不想跟你在这故障的漆黑电梯里独处。”抬起高跟鞋踢他一脚,她快被吓死了,他竟然还敢说感谢老天让他的祈求灵验。“你真可恶!”
不过,她嘴里虽然骂他,心里却扬起一阵悸动,因为他说他是为了她而来,做生意根本就是乱扯的谎话。
“不怕啦?”成功转移她的恐惧,他很得意。
“气死了我!”她恼得跺脚,用力想挣月兑他的怀抱,谁晓得这一扭动,电梯突然又晃了一下,还发出眶啷的声音,她蓦地吓得僵了,不敢再乱动。
“乖,别乱动!”他真的非常冷静,再次搂住僵成木头的她。“可能是外面的人在处理了。”
她脸色发白的不敢再乱动。“电梯会不会……”
“不会。”他紧紧拥住极度恐惧的她,可以感觉到她的身子在颤抖。
“为什么……还没有人来救、救我们?”她感觉空气好似变得稀薄起来,她大口的喘气。
“会的,很快就会有人来。”他不安地触碰着她变得有点冰冷的身子,却模到她额头冒出冷汗,“瑶瑶,你别紧张,电梯故障不是什么大问题,你要撑住。”
这时,门外终于传来拍打声和说话声。“里面的人别怕,我们已经在处理了,会马上协助你们月兑困,麻烦请务必要冷静等候不要慌张。”
“我知道,我朋友状况不是很好,请你们尽快处理!”他大声回应,让外头的人知道里头的状况。
接下来,饭店的机电维护人员以及刚赶到的消防员花了将近二十分钟,才合力把电梯门打开,让初子御和虚弱到直冒冷汗的宣郡瑶顺利月兑困。
“我是饭店经理许绍明,不好意思让两位贵宾受到惊吓了,两位这边请,本饭店准备了两间房间让你们略作休息,另外还准备了餐点、水果及两份红包给你们压压惊。”在这四十分钟里,饭店经理已经约略掌握了贵宾的身分。
两位贵宾是从金董事长的寿宴离开搭电梯下楼,既然是金董事长的宾客,身分自然尊贵,饭店经理丝毫不敢怠慢。
“给我们一间房间就好,我朋友需要我照顾,麻烦你带路。”搂着宣郡瑶步出电梯,初子御看她脸色不太好,雪额不断泛着冷汗,背部也是,他担心她,于是想也没想就答应了饭店的安排。
两人被困了整整四十分钟,电梯里越来越闷热,空气愈加稀薄,这让宣郡瑶脸色发白,他也感到身体微恙,觉得有点无法喘气,的确需要休息一下。
饭店经理立即用无线对讲机交代客房人员,把两间独立房间改成另一间两房一厅的贵宾套房。
脸色发白、浑身虚软的宣郡瑶几乎是靠着初子御的力量走动,两人跟着经理搭乘另一部电梯很快来到位于十楼的贵宾套房。
小巧舒适的客厅桌上已经备好精致餐点和一盘热带水果及新鲜果汁,还摆着两个红包。
初子御跟经理道过谢后把房门关上,接着打横抱起状况不太好的宣郡瑶走进卧房里,将她轻轻放在席梦思大床上。
“你先躺一下。”他蹲在床边温柔的替她月兑掉高跟鞋。“我去拿毛巾帮你擦汗。”
她闭着眼拧着眉头一直在冒冷汗,这让他有点担心。
月兑下西装外套随手丢在床尾椅上,他快步走进浴室里,拿了条雪白的方巾用冷水沾湿后拧吧,回到床边坐了下来,轻轻替她擦着额头上的薄汗。
冰凉的毛巾让她感觉好多了,一直紧抿着的粉白唇瓣微微张开,舒服地吐出一口气。
一会儿后她缓缓张开眼睛,看见他正低着头担忧的望着她,彼此视线就这么胶着住,许多复杂的情绪在凝视中浮动着。
“我很担心你,你看起来好像随时要昏倒的样子……”看出了她的挣扎,轻叹一口气,初子御温柔地伸手轻轻抚模她的额头,手指轻柔地滑过她的脸颊,替她把散落在颊畔的几络发丝勾到莹白的耳后。“好多了吗?”
她轻轻地摇头要他不必太担心。
此刻的她是脆弱的,心口隐隐透出一丝渴望,渴望接近他,寻求温暖慰藉及那令她无法抗拒的温柔和爱。
多年来不曾再接受其他男人追求的她是寂寞的:失去挚爱的爷爷,她的心则是凄苦哀伤的。
这阵子她的情绪一直很低落,心灵空虚又悲伤,找不到发泄的出口、找不到可以依赖的人,她感觉自己被孤立着,即使她是人人欣羡的集团千金,更是庞大家产的继承人,但再多的财富都无法填补她内心的孤单,和希望有人爱、有人保护的渴求。
看着初子御写在脸上的担忧,回想刚刚他从电梯故障后就一直拥着她、保护着她,宽阔温暖的胸膛及温柔的拥抱,让她心里筑起的城墙逐渐崩塌……
“你有什么话想说吗?没关系,什么话都可以跟我说。”他懂得她,心高气傲只是她的保护色,她内心是寂寞而脆弱的。
“把你心里的考虑说出来,如果真的不愿意接受我提出的交换条件也没关系,我……不会再习难你,你要什么都给你,只要你不要再把我逼走,给我机会靠近你,我愿意放弃即将拥有的一切。”
初子御想保护这样的她,只要能让她再次信任,相信她会愿意给他靠近她的机会,即使为了换取这个机会必须放弃继承集团股份他也甘之如饴。
“你真的愿意放弃所有?这值得吗?连交换条件你都可以不要了?”她震惊地从床上坐起来,望着坐在床边的他。
他说愿意放弃一切,就算她不肯答应交换条件也愿意放弃?
所以他真的还深爱着她吗?因为爱着,所以他愿意为她放弃财富权势。
“只要能靠近你、看着你,一切都值得。”他说得再坚定不过。
“即使到最后我还是不肯爱你,你也愿意放弃?你是傻瓜吗?”宣郡瑶应该高兴他愿意放弃爷爷给他的股份,但他的做法却笨得让她想骂他。
这心态真是矛盾,她到底怎么了?怎么会突然站在他那边替他着想?!
“我是傻瓜没错,一个爱惨了宣郡瑶的傻瓜。”他露出苦笑,眼神无奈哪。“你相信吗?这些年来我不曾有过任何女人,不曾爱上任何女人,因为我的身体、我的心已经被宣郡瑶给夺走了,我的身体只想要宣郡瑶这个女人,我的心只为宣郡瑶这个女人悸动。”
她美目圆睁,心跳的节奏蓦地狂烈起来。
他说……他爱惨了她!他竟毫不保留地当面对她告白。
蓦地,她眼眶红了,晶莹的泪珠从眼眶滚落。
“怎么哭了?你如果不肯让我靠近,我立刻就走,别哭——”他起身退开一步,不愿惹她伤心。
“别走!”她慌张地掀开被单跳下床,上前拉住他,怕他在她最无助、最需要依靠的此刻,真的就这么走掉。
“为什么不肯让我走?”他低头将她的慌张看进眼里。
“我……我……”为什么?
宣郡瑶低头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想着为什么自己要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
“瑶瑶,跟我说清楚,愿不愿意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如果你终究还是无法接受我,就算是让我彻底死心好了,我需要你一个明确的答案。”他以退为进地说道。
他知道要她放下一切怨恨并没那么简单,但他也知道她还爱着他,这几天来她的心陷入强烈的摆荡犹豫当中,所以才迟迟无法给他明确的答覆。
他必须下一步险棋,逼出她的决定!
她怔怔的望着即将离去的他,想告诉他她愿意,但初母自私的抢走父亲的爱情,造成妈眯自杀身亡的阴影瞬间又笼罩着她,让她无论如何就是开不了口,只能抖着手将他推开。
“瑶瑶……”高大身影被推得往后退了一步,一抹恐惧蓦地爬上初子御的心头,他眼神转为凌厉,盯着她冷淡的雪颜。
“你走吧,我不可能答应你的交换条件,就算你愿意放弃宣氏的股份,只为换一个跟我重新开始的机会我也做不到!”她垂下手别开脸,作了一个艰难却自认正确的决定。
“这是你的决定,你真的要将我推开?”一阵冷寒从初子御的脚底往上蔓延全身,不敢相信他都已经退让到这种地步,已经如此卑微地哀求她,她却还是硬着心拒绝敞开心门,宁可被怨恨困住,牺牲掉他们之间的爱。“你该明白,你这一次把我推开,我就会永远从你生命里离开,这样你还是要把我推开吗?”
她心惊地回头瞪着他的俊脸,紧咬着下唇。
“你不走,那我走!”她跳下床,急步往房门外走,微晃的身影越过他的身边。
他伸手捉住她纤细的手臂,将她的身子往大床带,压下她单薄的肩,让她坐在床边。
“你做什么——”
“我走。”他只冷冷的说了一句,然后放开她转身离去。
用力关上房门,他无法克制地每个步伐都踩得很沉重,心则是强烈的疼痛着。
即使心痛到快要喘不过气、快要死掉,但他还是走了。
他放弃了,不想再试、不想再强求,这样的爱情他不要了!
初子御开着车在街头狂飘,这一次从她面前离去比多年前的那次分离还要痛苦,他手抖着,连踩着油门的脚也在发抖,心情无比沉痛地红了眼眶,泪水在布满痛苦情绪的黑眸里打转。
他不懂,为何她就这么狠心,一次又一次把他推开,一点也不在乎他是如此的心痛!
抓着方向盘,猛地一踩油门加速狂飙。
此刻他的心如撕裂般痛苦,痛到让他低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