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的徐宅非常热闹,灯火通明,衣香鬓影。
徐氏机构每半年有一次表扬大会,鼓励杰出的资优同仁,会后照惯例安排一些活动,有时是鸡尾酒会,有时是模彩或歌唱比赛,而这次非常特别,会后的活动是化妆舞会,更特别的是,往年的活动地点都是在大饭店的交谊厅,而今年,徐圣远借出了自己占地上百坪花园别墅,让员工们尽情的玩乐。
主办单位的前置准备作业非常充足,不但将场地布置得有如电影“侠盗罗宾汉”的场景般,所供应的餐点也都大获好评,有趣的是,他们还准备了橡木桶装的冰啤酒,随意的喝,喝到每个人都微微醺然。
展婕在新堤的巧思打点之下,装扮成中古世纪的候爵夫人,她将长发挽起,穿著繁复的礼服,手摇羽扇,缓缓的在大厅里行走,欣赏每一个人的扮相。
当斐辛向她邀舞的时候,她欣然允诺。
“你的舞跳得很好,”斐辛主动寻找话题,倒是不容易。
“嗜好之一。”她笑淡的说,“如果不找一些琐碎的事情做,时间也太长了。”
“所以,你努力工作、努力生活,不想依靠家人的协助?”他问。
“背景不是最重要的,我知道那对我没有任何帮助。”展婕不以为意的回答,问这个问题的,斐辛不是第一个,对于有显赫背景的人来说,纵然自己有心忘掉,但身边的人都会不停的提醒,人类的通病。
“很少人跟你这样,如果拥有像朱新堤小姐这样出色的姊姊,大多数的人都会挂在嘴里炫耀。”
展婕心里暗自在笑,光是拥有新堤这个知名度奇高的姊姊就已经这么引入侧目了,如果斐辛知道朱家在伦敦的势力,想必会大大的吓一跳。
“我也以我的姊姊为荣啊!但是没有必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吧,她虽然是我的姊姊,却应该拥有自己的生活和自由。”展婕淡淡的带过,对于这一点,新堤和她相当有共识。
“朱新堤小姐……”他迟疑一下,颇不自然的问:“朱小姐她是……一个人吗?”
展婕看着斐辛,大眼睛里笑意盎然,“你喜欢我姊姊?”
斐辛被她看得有点耳热心跳,不知道怎么解释对朱新堤的感觉,不是爱,但也不是不爱,只是一种突然侵入他情绪里的感觉,看到新堤,往往会令他想起一些缠绵的往事。
“谈不上喜欢。”他含糊的回答,有些烦躁。
“那么是什么?你为什么对她的事表示关心?你很少会注意别人的哦!”她笑嘻嘻的问。
“你不说就算了,我不想回答你的问题。”他的淡漠姿态又来了。
“对我不要那么不耐烦好吗?有点耐性,也许我可能成为你的妹妹呢!”展婕捉住机会调侃斐辛,难得有机会看他坐立难安,她嘴角泛起了笑,但是最后还是开诚布公的说了。
“我姊姊现在有一位还算固定的男明友,周氏企业的周汉原,你一定听过他,不过,你也不必放弃,世上的事没有什么是一定可以和不可以的,你一定懂。”
展婕把答案丢给斐辛,趁着音乐结束,她悄悄一个人溜到了花园。
如果斐辛爱上新堤,她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情形,一个生活多彩多姿但实际对感情心灰意冷的女人,加上一个永不表达自己情绪的男人!情字难道就是这么难解?展婕叹口气,不想去理解。
她坐在喷水池旁,仰望着像会说话的满天星斗,感觉自在又舒服。
“怎么一个人溜到这里,舞会不好玩吗?”徐圣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注意到她步出会场,也跟着出来。
“好玩啊!办的很成功。”展婕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既然好玩,你还偷跑?”他在她身边坐下。
“总要喘口气吧!我跳舞跳得好累,脚好酸。”她说的是实话,从一开场,向她邀舞的人就不断,每一个都让她无法拒绝。
“谁教你是舞林高手?你的舞步很好看,把大家都慑服了。”他盯着她说:“他们一定没有想到向来沉静的你,居然私藏这步绝招。”
“少捧我了,现在的人谁不会跳舞?比我高杆的人有一大票。”展婕扬了扬眉,颇不以为然的说。
“反正我就是觉得你最好就对了,可惜,你连一曲都没有和我跳。”
徐圣远定定的看着她,看了好久好久。
“平常跳得还不够吗?”她略微失笑,跳舞对他们来说,是最近这一阵子最频繁的活动。
想到这里展婕不由得笑意深深,谁会想到在公司里正经八百的徐圣远在舞厅里跳起舞来是那么疯狂、那么具有巨星般的风釆和魅力。
她喜欢他的舞姿,相当喜欢。
“那不算,今天特别不一样。”他的眼光闪烁着,像有阴谋。
“有什么不一样?场地换了罢!”展婕不以为然。
徐圣远温柔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里,凝视着她说:“你今天特别动人、特别撩拨人。”
“你想说什么?”她有些会意,却不能确定。
今天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月儿帮的忙,气氛这么浪漫惬意。展婕心想。
“我要吻妳。”他好听的嗓音靠在她耳畔说,柔柔的,像在娇宠她。
才说完,他就将她一把带到自己怀里,在她的唇上轻轻一点,严格说起来,这并不能算是个吻,只能算是个开场的请安。
“你今天好奇怪,要吻我,也不必在这个时候。”展婕轻扬起睫,有些眩惑在他的举动里,他们不是没有热吻的经验,但是这一个不算亲吻的亲吻,却让她感觉有股压力奔窜在血管里,很熟、很不安,徐圣远简直是她所见过最性感的男人,她想彻退,还不知道能不能全身。
“就是要在这个时候,我没办法忍了。”
徐圣远热血上升,搂紧了展婕,力量好大好大,大得像是可以把她融入他的身体里,他先是温柔的探入她的嘴里,然后辗转的、一遍又一遍,吻得展婕瘫软在他怀里,他才舍得离开她的唇。
她的明眸里有阴晴不定的色彩,一瞬也不瞬的看着他,展婕清楚的问:“为什么?”
“你问我什么?”他动情的抚着她的腰际,展婕那天然的妩媚,让他无法移开眼光。
“你知道的。”展婕嘴角带着飘忽的笑意,“你喜欢我,却不放入全部的心,对于感情,我们都太小心,你知道我要的不止一点点,如果你有心爱我,我要的是你的心,想想清楚吧!”
展婕飞快的从他怀里站了起来,对他露齿一笑,然后转身步入屋里,加入了喧闹,藉以平复急流而来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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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堤接起了斯愉转进来的电话,“朱新堤您好!”
“新堤姊,是我,小梵。”徐梵甜甜的声音自听筒彼方传来。
“哦!小梵啊!”新堤放下正在写的美容新知,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
“你别忘了,今天晚上的大提琴演奏会,七点入场,你什么时候来帮我化妆?好期待!”
新堤笑了,徐梵的小小愿望她是很容易帮她满足的,“我六点到,好吗?时间上应该不会太赶,你认为呢?”
“OK!”徐梵喜悦的说:“新堤姊,今天我要介绍我的同学和你认识,他们都很仰慕你。”
“小梵别忘了,今天你才是主角。”虽然这么说,但新堤却很高兴徐梵这么看重她,那是徐梵不掩饰的感情。
“我知道!”徐梵笑得很开心,“我一定会卯足了劲,你别忘了帮我拍照。”
“一定不会忘!”
“那么,晚上见,新堤姊!”
“晚上见。”新堤挂掉电话,看了看表,三点多,时间不算充裕了。
她收拾好文件,背起皮包,到了常去的美容院洗头,挽了一个清爽的发型,接着顺便修修指甲,这也花去了不少时间,幸好她是老顾客,店长总先将设计师安排给她,否则,可有得等了。
约末五点的时间,她开车回家,选了一套银白色亚曼尼的连身洋装,衣裳衬托的她肌肤胜雪,完美无瑕的脸孔再经她的巧手稍微妆点一下,就是一个焕发着光彩的美人儿了。
当新堤来到徐梵的学校,略微迟到了一会,她停好车,很快的在后台找到徐梵。
“小梵!”她风姿绰约的向徐梵走近,当然少不了在场堡作人员的惊艳眼光。
“啊!新堤姊,你来啦,我刚才还在提到你呢!”徐梵兴奋的挽住新堤的手臂,骄傲的向她同学介绍。
一一认识完毕,徐梵显然太高兴了,还是新堤提醒她化妆时间到了。
“这个粉色系的妆非常适合你今天的衣服,柔柔淡淡,一定很出色。”新堤微笑着说。
徐梵听新堤称赞着她,不禁喜上眉梢。
“新堤姊,怎么办,我开始紧张了!”看着镜中上妆后更显出色的脸孔,徐梵仰着头对新堤说。
“放轻松点,没什么好紧张的,台下坐的都是平常爱护你的老师和同学,就当成像平时练习一样就可以了。”
新堤替她按摩了肩膀,又替她理理衣服,接着拥抱了她一下。
“该上台了,小梵,加油!”
在新堤的鼓励声中,徐梵和其它团员做最后的沟通,新堤也微笑的绕到贵宾席,寻找自己的位子。
对着号码,她在无意中看到展婕也赫然在座,而更教她惊讶的是坐在展婕身旁的人,那个和展婕状似亲密,喁喁交谈的男人。
徐圣远?!她希望自己没看错。
为什么这大半年来会接二连三的遇到他,又为什么他会和展婕相偕出席这个校内盛会?新堤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徐梵登场了,观众如雷的掌声响起,在拉开厚重的帘幕后,演奏开始。
看到徐梵,使新堤忽然联想到一个可能。
徐梵……她和徐圣远是什么关系?
新堤一阵心悸,她失去了留在会场欣赏音乐的心情,最重要的,她不能遇到徐圣远,她怕徐圣远那会杀死自己的眼光。
匆匆离席后,她回到办公室,拨了侦讯社的电话,急于了解事实是否真如她所猜测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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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午夜场,展婕独自漫步在街头,迎着凉风,她吁了一口气,纡解刚才因为电影情节而紧绷的情绪。
她喜欢这样一个人做许多事,过去在伦敦被保护得太严密,连外出都有保镖跟着,这实在太不自由也太没隐私。
她的父母怎么能到现在还在怪她偷偷的离家出走呢?难道他们不知道他们给女儿的是什么环境,她不想一辈子被困在牢笼里,也不想时候到了听从父母的安排和她的兄姊一样跟一个自己不爱,因利益而结合的对象结婚。
想着想着,展婕来到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冰淇淋店,给自己点了一杯香草冰淇淋,展婕漫不经心的搅弄着汤匙,人不多,多半是双双对对的情侣,毕竟这已经很晚了。
看着这杯冰淇淋,她突然想到徐圣远,是因为他那个欧游的提议吧!到现在,她仍没有给他答案,她实在害怕,徐圣远太教人无法自拔,如果先爱上了他,她怕自己会爱惨了不能月兑身,更怕徐圣远不给她同等的爱。
走出冰淇淋店,她信步走在街上,灯火依然通明,不归的人很多,她只是其中之一,在经过公用电话亭,她犹豫了一下,推门而入,翻着皮包寻找铜板,然后,她投下了唯一的一块硬币。
电话才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了,这是他的专线。
“喂。”电话那头传来徐圣远的声音。
“你还没睡?”展婕没有称呼,很自然的问,完全没有彼此身分的顾忌。
“展婕?”徐圣远显然很意外。
“是呀!”她微微一笑,“我刚刚吃了一客冰淇淋,突然想到你,就打电话给你了,你没被我吵到吧?”
“没有,我在看企画书。”
“早点休息吧!明天再看。”展婕握牢电话筒,一阵情绪温柔的说。
她实在想他,这份不虚伪的真情怎么会被他遗忘?徐圣远到底有没有心?
顿了一顿,他终于忍不住的问:“你在哪里?”一个略显急迫的声音。
“嗯,我看看……这里有家叫『巴黎情调』的西餐厅……”
她还没说完就被徐圣远打断了,他命令的说:“好,我知道那个地方,你就在那里等我,别离开,我马上到。”
展婕挂掉电话,感觉一边耳朵熟辣辣的,是对?是错?这算是她初步的主动,要继续等着他漫不经心的爱意也可以,只是她的心有点快要起飞,希望徐圣远能追得上她。慢慢倚着玻璃电话亭,展婕动也不动。
徐圣远飞车赶来,“咻”的一声在展婕电话亭前面停住,他下了车,很快的打开门将她牵出来,对着她悠哉的笑,他的焦灼向来都隐藏得很好。
“我叫你别离开,并不是要你困在电话亭里面,真傻。”他有丝宠溺的说。
“我知道,只是忘了要走出去。”展婕闲闲一笑,被他抱进了车里。
将她安放在驾驶座旁,徐圣远发动引擎将车子急驰在马路上,车速很快。
“你想去哪里?”他问,撇头对她温柔的一笑。
“我不知道。”展婕诚实的说,而且大半夜的,有什么地方可去?她只是想看看他而已。
“或者,妳想回家休息?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徐圣远将冷气稍微调弱,把风口转了方向。
“我不是很累。”她突然问:“这么晚还跑出来,你家人不管你?”
“我的家人都在国外。”他淡淡的微笑了起来,“你知道斐辛,他向来只管自己的事,我妹妹比较单纯,她会以为我有紧急公事,非亲自出来处理不可。”
“我告诉过你吗?我认识徐梵。”展婕接口说。
那次在演奏会上见到徐梵,她就觉得面熟,才想到最近常在名媛时尚见到她,也曾经交谈过,但印象不是很深,倒是新堤常说到她。
徐圣远微微一楞,随即笑了,“不奇怪啊!台北的社交圈不是很大,你们又年龄相仿,出入同一个场所或是有共通的朋友,都有可能。”
“她可能早忘了我。”展婕淡说。
“上回她学校公演让你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饭,你偏要先走。”他转念一想,又说:“不过,我想你和小梵可能不会谈得来,她的生活范围很小,喜欢的事物也少,不勇于冒险,倒和我的妻子很像,所以我才把她带到台湾来,希望她能多少有点改变。”
“你和你妻子,是怎么认识的?”展婕问,这是她第一次问到这个问题,在她心里早已反复思索过几回,像徐圣远这样的男人会娶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她好想知道。
还能否认正爱着人的一颗心吗?连过去还没认识他之前的事都想问清楚,她有时候也会笑自己的傻,她还没为谁伤过心,这一次,若不是交心,就是伤心。
“没什么特别,很普通,告诉你,你可能都不相信。”徐圣远淡淡的一笑说:“我们是媒妁之言,双方父母觉得我们合适,我们就结婚了。”
“啊?!”展婕有些惊讶,像徐圣远这样出色的人物,他要的妻子,应该是万中选一,应该是两情相悦,而不该是父母之命。
“不可思议对吧!”他不以为忤,“其实也没什么,两个旗鼓相当的企业体,多的是这种事,藉联婚来扩大声势,不奇怪。”
“你爱她吗?”
爱由感情衍生,一起生活,想必就会日久生情吧!徐圣远的妻子好幸福啊!拥有世界上最温柔的情人,展婕突然觉得自己竟有丝醋意。
徐圣远想了想说:“我敬重她。”
“我想,她应该很爱你吧!”她说。
“她很崇拜我,因崇拜而产生了爱意,对我始终如一,她是个很贤慧的女人,我就是她的天,家里的一切大小事都以我的意见为意见,我没有说好,她就不会去做。”徐圣远想起了往事,温柔的笑了。
“有这样的妻子,你的压力不是会很大?”她刻意停顿了一下,没有爱为基础,迁就和包容就会被另一半所厌恶,这是很妙的事。
“正如你所说的,我的心理负担非常大,因为她总认为一切都是为了我,连她的生命,都是因为我而失去的。”徐圣远的眼神顿时黯淡了一下。
“据传闻,她是因为难产而去世的。”展婕望着他说。
“没错,因为难产。”他叹了口气说:“她知道我非常喜欢女儿,而她怀的那一胎正是女儿。当时我因为人在国外,无法赶回来,她求医生保住小孩,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当我赶回来时,一切已经来不及了,不但她走得痛苦,连小孩也没有保住。”
“她实在太傻了。”展婕不禁要想,爱的力量真的那么伟大吗?伟大到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换成她,肯为徐圣远这么做吗?
“她这一生为了我,已经做了太多,我一直很尊重她。”他淡说。
“但你却不爱她。”展婕缓缓的说。
徐圣远勉强说:“我待她很好,从娶了她一直到她去世,我在外面没有半个女人。”
“可是,没有找别的女人,不背叛并不代表爱,你心里一直有别人,所以无法爱她。”她嘲弄的笑了,“所以,你还是残忍的,和她共同生活,和她生儿育女,但却想着别人。”
沉默了片刻,徐圣远没有为自己辩解,也可以说是一种默认。
“你爱的那个人,是谁?”展婕问,出于第六感,展婕觉得有那个人。
“你还真爱追根究柢,这不是个好习惯。”他空出手来揉了揉展婕的发,她这么问是代表着什么?她爱上他了吗?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也不是真的那么想知道。”她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都好久以前的事了。”他直视着前方,慢慢的陈述。
“她是我大学的学妹,俏皮活泼、聪慧动人,从她一入学我就被她吸引,当时我留在学校担任助教,一直爱着她,她的家世很好,她的父亲和我的父亲更是商场上的好友,于是循往例,我和她奉父母之命订婚了,当时我欣喜若狂,我想,她也是愿意的,我照顾她无微不至,对她的爱意也紧紧缠绕着我,我以为,我会一直和她长相厮守,这么永远幸福下去了。
“订婚一年,我迫不及待想和她结婚,她是那么富有独特的魅力,我真怕那些比我年轻的男同学会吸引她,于是,在她二十岁那一年,我们准备要结婚了。
“但是荒谬的事却发生了,结婚当天新娘不见了,她没有留下只字词组,她的父母已经羞愧得不知如何向我们交代,喜帖发出去了,席开百桌,华裔两大望族联婚,却闹出这个笑话,我父亲震怒之下断了两家的世交关系,从此不再往来。
“我很忧郁也很苦闷,如果她不爱我,为什么不跟我说清楚,而选择这样的方式来让我知难而退,每一想到,我都几乎要发疯。
“而我最爱的未婚妻自从逃婚后,因为父母的不谅解,她就没有再踏进家门一步。接着,就是我的第二次婚约。我父亲见我日渐憔悴,没多久就帮我安排了另一次相亲,对方是珠宝商的独生女,知书达理的名门闺秀,他们很满意我,而我也没什么意见,反正我失去了我最爱的人,娶谁都一样。
很快的我们订婚、结婚,几乎是在同一年发生的事,一直到婚后我却还一直挂念着我的第一个未婚妻,期盼有一天能见到,要她亲口告诉我理由,但是这个希望愈来愈渺茫,尤其是在经过了十年,她杳无踪影,更是不可能了。”
听完这个不算美好的故事,展婕静默了,原来爱一个人是那么辛苦,半生牵挂,却得不到什么。
“你……还想着她吗?”她问。
“很少想了,说爱,也都随着时间消逝,毕竟往事,都已走得太远了,想也没有用。”徐圣远轻描淡写的说。
真的是这样吗?展婕心想,而这个答案无从得知,她是多么希望能知道他真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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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梵照惯例带着点心到名媛时尚找新堤,一走进名媛就发现今天每个人似乎都特别忙碌,好不容易在健身部门碰到斯愉。
“斯愉姊!”徐梵笑咪咪的向斯愉打招呼。
“嗨!小梵,你好几天没来啰!满想你的--我是说点心。”斯愉轻松的用眼睛瞄了瞄徐梵手上提的那盒苏杭糕点,露出垂涎的表情。
“我在准备学校演奏会的事,好不容易忙完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来名媛走一走,放松放松心情。”
“我听朱小姐提过。”斯愉给她一个鼓励的笑容,“怎么样,还顺利吗?我对你的水准有信心哦!”
“还好啦!”徐梵有点羞涩,脸颊又不由自主的洋溢着成就感的光彩,“校内外的刊物都给了好的评价,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斯愉很洋派的给她一个拥抱说:“恭喜你,这是你该得的。”
“谢谢!”徐梵也抱以甜甜笑容,一会才问起新堤。
“朱小姐在接待三雅机构的总裁,你可能要等一会。”斯愉说。
“三雅?”徐梵觉得耳熟,似乎听大哥提起过。
“是啊!三雅可是亚洲数一数二的商界笼头老大。”斯愉与有荣焉骄傲的说:“这次能够跟三雅合作,朱小姐卯足了劲,力求最好的表现。”
“三雅的总裁是不是姓高?”徐梵凭着印象问。
斯愉笑了笑,很快的答:“高秦,名人,也是怪人。”
“我想起来了。”徐梵露出一抹微笑,“他很冷淡,不怎么爱说话,对不对?”
“对啊!很少人像他那样我行我素的,朱小姐对着他,一点魅力都施展不出来,他好象对女人免疫。”
徐梵噗嗤一声笑了,“他有个妹妹叫高君,跟他一模一样,跟高君在一起,她可以半天都不说一句话。”
“你怎么知道?”斯愉感兴趣的问。
徐梵转动着眼珠,笑得连眉毛都弯了,“因为啊!我大哥想撮合他的好明友和高君,谁知道我哥的好朋友也和高家兄妹一个样,是个不爱废话的人,所以可想而知,这顿相亲饭吃得多么『和谐』了。”
“哦?”斯愉笑着脸问:“那后来呢?”
“结果当然不了了之啰!”徐梵耸耸肩,“一个人沉默都已经够难受的了,再加上一个同样沉默的人,我想,那空气一定都要凝结掉了,实在太可怕。”
斯愉颇为赞同的接口:“说的也是,谁说另一伴一定要跟自己相似,其实截然不同个性的人才容易擦出火花,像你大哥朋友的个性,依我看呢,要找一个像朱小姐这么妩媚洋溢的女人才足以激起他对爱的感觉。”
“可惜现在像新堤姊一样的女人已经不多了。”徐梵说。
“那么,就介绍你大哥的朋友和朱小姐认识好了。”斯愉灵机一动的建议,“反正他们两个都未婚。”
“新堤姊才不会看上眼呢!我大哥的朋友是个闷葫芦,她怎么会对闷葫芦动心?”
徐梵笑着摇头。
“那可不一定。”斯愉神秘笑了笑,“缘分这种事是很难说,该是谁的,跑都跑不掉。”
“也有道理。”徐梵认同的点头。
斯愉嫣然一笑说:“好了,小梵,我不陪你了,明天三雅的广告部门要来拍CF,我还有好多准备工作没做好,你可以到朱小姐的办公室去等她,或者到休闲室去看看书报杂志,OK?”
“没问题!我又不是客人。”徐梵也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你快去忙吧!”
斯愉转身开始吩咐工作人员布置会场,徐梵则到了新堤的办公室,她坐在沙发里看“美人杂志”,这是一本很适合她这个年龄层看的美容杂志,每一种美容新知都令人耳目一新,徐梵看得是津津有味。
“在看什么啊?那么专心。”新堤翩然推门而入,她今天一身鹅黄衣裙,令人眼前一亮。
“啊!新堤姊,你今天好漂亮,明艳动人。”徐梵忍不住的称赞。
新堤放下手中的卷宗随即在徐梵身边坐下,她随意的笑了笑说:“可惜那位酷劲十足的高总裁完全对我视若无睹,好在我听说任何再好看的女人到了他眼里,也只是个女人,我才稍微释怀一点。”
“连你这么出色的女人也不懂得欣赏,真是个异类。”徐梵觉得好笑。
“算了,不提他了。”新堤亲昵的拍拍徐梵的手背,温和的问:“听斯愉说,你等我很久了?真不好意思,我一时走不开。”
“我才坐了一会儿,再说你忙的是公事,如果为了我而担误,我才不好意思呢!”徐梵善解人意的回答。
新堤点点头,接着浮起一个歉然的笑容说:“小梵,我很抱歉,演奏会那天我忽然胃不舒服先走了,也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
“哦!”徐梵笑了,“原来你身体不舒服呀!我还一直纳闷你怎么还没开始听就离席了!”
“真是对不起,我的胃向来不好,老毛病了。”新堤再一次的致歉,这是个不得已的谎言,虽然她知道徐梵是多么希望她能看着她演奏,但是教她怎么能告诉徐梵真正的原因。
“没关系,下次还有机会嘛!”徐梵很快的释怀了。
“下次,我一定听完全程,不会黄牛了。”新堤微笑着说。
“好啊!下次我再介绍我大哥给你认识。”徐梵心无城府的说。
“小梵……你大哥……叫什么名字啊?”新堤小心翼翼的问,虽然明明已经调查出答案,但她仍然感到心惊胆跳。
“你应该听过。”徐梵微笑起来,是一种以兄为荣的笑,“我大哥是徐圣远,近年来叱咤商圈的风云人物。”
新堤耳中蓦地轰然一响,果然是徐圣远!
这么巧,世界这么大,偏偏他也选择到台湾来,而且还一手创立了徐氏建筑,世事难料,难道他已经月兑离了家族的羽翼?
莫非命运就是这样,总会让你碰到一些今生不愿再见到的人,例如--徐圣远。
已经认识了徐梵,就免不了有碰到徐圣远的一天,更何况还有展婕,展婕到底和徐圣远是怎么回事?新堤头痛的想。
这些突如其来的事搅乱了她的心思,如丝如缕的牵出那些尘封许久的往事,说是早烟消云散,怎么还会令她如此不安?
爱与不爱都己不重要,令她烦恼的,她欠徐圣远一个合理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