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维加斯夜晚的霓虹灯是免费的迷人秀,金字塔三十一万千瓦的白光直射夜空,牛仔妹踢着大腿热情欢迎游客,一夜致富的淘金童话永远不会褪流行,赌桌上的赌客也相信永远都有明天,“翻本”两字就像迷咒,永不让人心死。
“够了,你最好别再下注。”
玩二十一点的赌桌旁,皱着眉心的年轻男子显得不以为然。
他蓄着一头深棕色的极短发,因而突显出立体的五官,一副黑胶框眼镜根本掩藏不住他顾盼之间炯亮飞扬的眼瞳。
此时他正板着一张帅气的脸孔,典型的宽唇加上古铜色的肌脍,使得他看起来阳刚味十足,即使一袭斯文革履的驼色西装也无法遮盖他的本性。
“这好像是我的筹码。”东方妄二闲适地抛下一个笑纹,继续以手敲桌,示意庄家加牌。
东方毅七心惊胆跳地看着庄家加牌。“东方盟主,你已经输了五千美金了。”
“而你也已经在我耳旁叨念了六十分钟。”妄二笑意不减。
毅七向来就父性很重,老以为只有他自己最精明、能干,他虽然足智多谋且心思缜密,但是少年老成了些,今晚他就是特意要教会毅七什么叫轻松的艺术,“输赢”乃兵家常事,要看得开,组成需挂怀,这才符合东方家的精神。
“六十分钟输掉五千美金,难道你不知道世上已经有很多败家子,不缺你一个?你现在这种行为无疑是便宜了这些洋鬼子,你看他们乐得嘴角都歪了,一副得意忘形,太令人讨厌。”
毅儿迳自碎碎念,顺道揉揉有点发疼的太阳穴。
他这是何苦来哉?早知道在饭店房间睡大头觉就好了,被拉业这里作陪什么好处都没有,一颗心倒像坐云霄飞车似的,弄得他难过死了。
妄二笑了,真刻薄,只不过赢了他几行美金毅七就将人家形容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那么,换你来试试手气。”他很干脆的建议。
毅七撇撇唇,哼了一声。“不要。”
这家伙,来赌城三天,天天流连在牌桌上,他真不知道堂堂一盟之主会这么幼稚,都输了整夜还死不回去睡觉。
妄二似笑非笑地看牌,“东方兄弟,别这么严肃,我志不在赌,也不懂门道,只是看看热闹。”
“看看热闹?”毅七差点没掉下眼珠子,看热闹需要花这么多钱吗?这热闹也太贵了一点。
“你没听过小赌怡情吗?”妄二一边与他的好兄弟抬杠,一边示意庄家发牌,因为他刚刚又输了,而且输得很背。
“天──”毅七逸出没好气的尾音,索性站起来透气。
他真是看不下去了,也懒得再劝妄二,否则就算他没心脏病也会心脏病发,那凯子简直不把美金当钱看,像流水一样花出去。
他拉开令颈项感觉紧窒的白色领带,想像结束这次圆桌会议之后,妄二将成为赌城最受欢迎的游客,搞不好还会获得州长颁发荣誉会员证一张,以表扬他对赌城的贡献。
他想不通,为什么那个无聊的圆桌会议要选在这个考验人性的地方举行?在南极举办不好吗?至少他可以看看活生生的企鹅,还免费哩,妄二也不会因赌忘食,随随便便在这里乱输钱。
想到这里,他真想把妄二现在的样子拍下来回去给烙桐看,让她再考虑考虑,要不要把终身托付给这样一个人模人样的赌鬼。
霎时,他皱了皱眉,半眯起眼眸。
才想到鬼,现在……“真是见鬼了。”他喃喃自语。
怎么会?难道是刚刚受到妄二输钱的打击太大了,使得他现在出现乱视,明明就不可能出现在他面前的人居然出现了。
杉野纤──他的杉杉。
炳,他是该笑还是该哭?
毅七闭了闭眼又睁开。
很好,乱视没有消失。
一丝五味杂陈的苦笑渐渐从他刚毅的唇角逸出,现在可贵应验了那句古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辈子第一次踏上这座沙漠中的销金窟,就让他与他魂牵梦萦的女人重逢,老天在捉弄了他七年之后,总算又厚爱他了。
他大踏步往入口处走去,他的女人正和男伴走近扑克间的台子。
“你要去哪里?”妄二及时拉住毅七的手臂,适才眼角余光的微瞄他就感觉毅七僵直的身躯不对劲,现在毅七果然抛下他要走。
“找人!”毅七急于摆月兑妄二,七年前他错过的,今天他不会再错过。
顺着毅七焦急的目光,妄二看到一名几乎会引燃全场所有男人的美丽女子。
她相当美。
一张尖尖的瓜子脸嵌着亮眼无比的五官,淡扫蛾眉、明眸大眼,挺直的俏鼻下是张诱人的檀香小口。
乌溜溜的黑长发高高的在脑后扎起马尾,白旧的颈项佩带一条贵气的镶钻项链,黑色紧身羊毛衣半敞着领口,不经意地展露她诱人的魅惑,小小纤腰系着一条黑色迷你皮裙,长腿包裹着一双黑色高筒长靴。
妄二微微一笑,当真是绝色尤物哪!
他感兴趣的扬起眉,女人要引起毅七的注意可不容易,这个女人是谁?
虽然他不知道那个女人,但他知道她的男伴。
必口辽太郎,日本关口会的会长,威名远播、数一数二的角头老大,听说目前和老派鹤之流处得非常不好,双方剑拔弩张,战火一触即发。
“找人,你是说关口辽太郎吗?”视线回到暴躁的毅七身上,妄二故意慢条斯理地指黑道白。“圆桌会议还没开始,你卯上他也没用,再说关口是日方代表,跟我们毫不相干。”
甩掉他的手,毅七急急的说:“谁说我找他,我找的是那个女的!”
他才不管她身旁的男伴是谁,虽然看起来很有气势,是豹狼也好,虎豹也罢,总之他不会再放过她了。
“慢着,你认得那位美女?”妄二又从容地横加阻挠。
“难道我会乱认老婆?”毅七火大的撇开他,他不懂这时候妄二怎么不滚回牌桌上继续输钱,干么一直纠缠他?
“老婆?”妄二挑挑眉梢。“挺有意思的称谓,不过你也稍安勿躁,你没看到他们才坐下吗?”
“我管不了那么多。”说完,一双矫健的长腿又要迈开前去。
妄二的双手硬生生地将冲动的他压回座椅,微笑道:“你管不了那么多,但身为你的兄长,又是东方盟盟主的我,却不能让你这么任性。”
“我任性?你说的是什么鬼话?”毅七为之气结。
妄二好整以暇的说:“他们起码有十名保镖,每人至少佩带一把枪,你想动大哥身边的女人,胸口很快就会变成蜂窝。”
“我不知道东方盟主这么怕事,连十个保镖都怕。”毅七冷冷的回嘴。
“我向来不受用激将法。”妄二黑眸露出款款笑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等着,女人总会上化妆间,到时一定放你去寻妻。”
毅七蹙着眉心,知道妄二的话有道理,两人的重逢太突然,情况未明,他根本不知道他的杉杉现在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确实不宜冲动,可是他就是着急。
“如果她跑了,我就……”他威胁着,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宣告比较狠。
妄二微微一笑接口,“唯我是问。”
四十分钟的等待像煎熬了四十年,杉野纤终于娉娉袅袅地从丝绒座椅中站起,拎着一只美丽的小珠包往化妆室的方向而去。
“她起来了!”毅七像箭矢一般的冲出去。
幸好赌场的走廊很长,他在她尚未弯进化妆室之前,便顺利捕捉到她窈窕的身影。
“杉杉!”他用这辈子最有感情的声音唤住她。
这是他们之间的昵称,相信只要听到这两个字,她便会知道站立在她身后的男人是谁,除非……哼,她也和别的男人共用这个昵称,那他会杀死她。
如梦般的,杉野纤缓缓回过头,优雅得恍如孔雀,冶艳的站姿像埃及艳后。
接着,她的明眸性感地微眯了眯,惊喜立即不做作地绽放于她动人的双眸之中。
“小毅!”她的声音柔软悦耳,唇角那抹清甜的笑意绝对是男性杀手的不二利器。
毅七瞪着她,一把无名火霎时从胸口熊熊燃烧起来。
懊死的!她怎么可以笑得这么惊喜,活像她从来没有折磨过他七年的光阴,她可知道她一走了之之后,他被相思给害惨了。
“很好,你还记得我。”他大步迎向她。
“我当然记得你。”杉野纤毫不保留的对他投去一个媚眼。“你知道的,你不是那么容易让人忘记的男孩。”
他不耐烦的打断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问你,当年你为什么突然离开我?”
他问得直截了当,对她乱抛的如丝媚眼视若无睹。
她轻抚着他的面颊,叹了口气,逸出柔笑。“小毅,你真可爱,还是这么冲动。”
他捉住她的小手,黑眸直视着她。“你还没有回答我。”她干么变得这么烟视媚行,活像应召女郎,从前那股纯真味儿跑哪去了?难道才五年就可以把她淬炼得这么世故?
“时间太久了,我已经忘了。”她嫣然一笑。“小毅,就让过去的事随风而逝,我们谁也不许再提。”
“见鬼。”他低咒一声。“你离开的前一天晚上说好隔天和我去注册结婚,可是你却莫名其妙的失踪,现在你要我让过去随风而逝,你简直就是妄想!”
“那么你现在想怎么样嘛?”她无辜的看着他,“我已经有别的男人了。”
“去你的,”毅七火了,他一把擒住她,将她带进怀中,怒瞪她看来澄净无辜的眼瞳。“你是我老婆,我送过定情戒指给你!”
她嘻嘻一声,愉快的笑了。“什么老婆?哎呀,那是年轻时候不懂事的称呼,再说那枚戒指也不值几个钱,早就被我给丢了。”
“你把戒指丢了?”他陡然塞局声音,双手用力得快把她的肩膀给捏碎。“你……你没良心!”
“我道歉。”她说得飞快,眼里笑意满满,看起来一点忏悔的诚意都没有。
“好,戒指的事就算了。”他点点头,忍耐的问:“那你总不能否认你的第一次是给我的吧?这样你还不是我老婆?你居然还去找别的男人?”
“我的第一次是给了你,所以说,你没有吃亏不是吗?”她报以迷人的笑靥,从他掌中像尾滑溜的泥鳅般月兑身,自圆其说的潇洒一笑。“我们俩相不相欠,我可以走喽。”
他匪夷所思的看着她,她似是而非的理论叫他甚感头疼。
同时,一名戴墨镜的高壮汉子朝他们走来。
“哦,我的保镖来了。”她仓猝的抛给他一个飞吻,双眸清亮如水。“小毅,很高兴再见到你,不过我想我们最好别再见面了,我的男人很会吃醋的,如果他误会我们还藕断丝连就不好了。”
“杉野小姐,关口先生要走了。”保镖根本没留意到一旁有如哑巴吃黄连的痴情男子,一迳恭敬地对杉野纤开口。
“知道。”
她抬高下颚,像个女五般被保镖接走。
眼睁睁看着她与保镖离去,毅七揉着眉心,他有个结论,分别七年后,她的太极拳打得真好,完全闪躲掉他的核心问题。
妄二说,那个关口辽太郎也是来参加圆桌会议的,那么至少跟他们一样,会在赌徒在停留十五天以上,所以他还有机会见天杉杉。
是他太急了,乍然重逢使他乱了阵脚,如果他稳着点就好,那么她就不会急着想逃,现在他已经打草惊蛇,只能靠往后再见面的时候补救回来。
可是,为什么才短短交谈了几句话,他就觉得筋疲力尽,浑身精力像在瞬间被榨干了似的?
唉,是因为他的杉杉不如他预期般的扑到他怀里又叫又跳,也没有他想像中对他热情如火,所以他觉得失望透了。
一句话,她在撇清与他的关系。
她已经对他没有感情了吗?现在那个关口辽太郎的吸引力似乎比他大……不,是肯定比他大。毅七严肃的想,他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可是……他沮丧的叹了口气,等待七年,他真的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打击。
不行!他不能轻易放弃,轻易放弃就不像东方家的男儿,就算死,也要死得瞑目,所以等着,他会找上她的!
浓妆艳抹的七彩霓虹,不眠的赌城从入夜开始散发活力,排场奢华的美女秀吸引无数游客,饭店的舞厅也涌进一票票穿着夸张的红男绿女,舞池里就像嘉年华会,随着动感的摇宾乐,狂欢的气氛一直蔓延到最高点。
东方拓一、妄二、东方放五与毅七占据了一张桌子,这次他们一行四人被东方龙腾指派来美参加四年一次的全球黑道圆桌会议,既是有任务在身,也算度假。
“真是个肥缺呀,真四他们没空来真是太可惜了。”拓一打从东方专机自樟宜机场出发至今,就一直赞美他们父亲的隆恩,而且百说不厌。
“想来这次在圆桌会议上,星洲的席次我们依然可以轻松入座。”妄二以他现任东方盟主的身份发表见解。
除了东方盟之外,星洲没有其余帮派来与他们竞逐入主圆桌会议,同样是亚洲帮派,比起泰越、日本和港澳方面,他们此行的任务是轻松多了。
“我觉得这个会议非常无聊,除了让黑道自相残杀之外,我看不出有什么建设性。”放五冷冷的说。
“我完全赞同放五的看法。”拓一笑着干掉杯中的伏特加,玩世不恭的笑道:“可是如果不是有这个会议,我们又怎么能来这里吃香喝辣,看这些外表劲爆的美眉呢?”
“难道你在国内都不看女人?”放五讥诮的说。
拓一勾起一抹笑容。“也不是,只是不能看得如此……”
“肆无忌惮。”妄二邪恶的接口。
“你最好别这么肆无忌惮,你和路湘的婚礼不是订在年底吗?再好脾气的女人也是会有脾气的,你别太风流惹怒了她,到时你就后悔莫及。”
毅七说着,目光无聊的梭巡舞池里的身影,自从昨晚在赌场见到杉野纤之后,他就魂不守舍到现在。
“那你大可放心,我的湘儿才没那么呛。”拓一对自己的驭妻术向来极有信心,湘儿对他死心塌地,可是人尽皆知,他才不担心哩。
“你以为女人永远都不会变吗?”毅七嘲讽地说。
拓一莫名其妙的看着妄二和放五。“这家伙吃错药啦?干么硬把我的湘儿冠上莫须有的罪名,我才不相信湘儿会对我变心。”
妄二啜了口酒,玩味地说:“他指的不是你的湘儿,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谁呀?”拓一的兴趣来了,在星洲的上流社交圈里,东方毅七是不沾女人的和尚,这人人都知道,因此从来没有名们淑女会缠上他,否则只是自讨没趣。
“天哪!”毅七突然搁下酒杯站起来。
“又怎么了?”拓一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毅七皱着眉心,他是等到他想等的人,可是他的心情没有转好,反而益加恶劣。
他大步往杉野纤的方向走去,她的穿着比昨晚更离谱,一件布料少得可以的火红低胸舞裙,使她曲线毕露、引人遐思,充满了诱人犯罪的魅惑。
“杉杉!”走进喧闹的舞池,他不由分说捉住杉野纤的手臂,她正兴高采烈的扭动身躯,一个人舞得高兴也跳得随兴。
“哦,小毅,我们又见面了。”她笑嘻嘻的看了他一眼,继续她一个人的独舞。
他皱着眉心,不悦的眼光直勾勾投到她性感的之中。“废话少说,你穿这件是他妈的什么鬼衣服?”
她不知道这个舞池里有多少色浪吗?她胸前呼之欲出的春光,只要有心人随便碰她一下,她就有可能春光外泄,都二十五岁的人了,她怎么还不懂得保护自己?
“礼服呀。”杉野纤扬起睫毛,用逞笑的眸子问他,“你不觉得很漂亮吗?”
“漂亮个鬼!暴露。”他月兑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还粗鲁的为她扣上前两颗钮扣,让她姣美挺立的双峰立即隐蔽起来。
“你干什么?”她啼笑皆非的看着自己变成一颗粽子。
他严肃的看着她。“别随便卖弄你的风情,这里是拉斯维加斯,三教九流的角色都有,你这样摆明了叫人有机可趁。”
“小毅。”她唤他,笑得更深,眼珠更亮了。“你该知道没有人会动关口辽太郎身边的女人。”
她的话叫他的俊容闪过一抹阴霾。
她说得对,他替她操个什么鬼心,她身边多得是保镖在暗中保护她,她是关口辽太郎的女人,谁会在太岁头上动土?
他的心情一下子沉到谷底,又粗鲁的月兑掉她身上的西装外套穿回自己身上,闷闷地说:“算我多事,我走了。”
他头也不回的走到手足们所在的那桌,拿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
“那个女人是……”拓一羡慕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他没想到毅七是不呜则已,一鸣惊人,居然把到这么辣的尤物,太厉害了。
“喝酒吧。”毅七不想多说,妄二已经又为他斟满酒杯。
毅七埋头连喝了九杯,杯杯都是烈酒。
此时此刻他必须灌醉自己,一想到他的杉杉现在是关口辽太郎的女人,他就愤怒得想狂吼。
“我不知道他的酒量这么好。”拓一目瞪口呆,他最会喝的时候也没这么喝过,今晚的毅七真是叫他刮目相看。
“逞英雄的结果往往是自找罪受,明天他就知道痛苦了。”放五冷然的语气一点也没有同胞爱。
“这位帅哥看起来心情很不好哦。”
一名喷火的金发美女走过来,三围健美得没话说,且大胆的只在上围罩了白色小可爱,则是简单的紧身牛仔裤。
拓一对她眨眨眼。“所以要你来安慰他,美女。”
“我很乐意。”金发美女伸手轻抚毅七半醉的年轻脸庞,性感红唇獗了起来。
“那就有劳你了,美女。”拓一拿出几张百元美钞塞进女郎低低的胸口之中,顺道从毅七口袋里取出房间钥匙交给她。
“女人太善变了……我还要喝……”
“我们到房间再喝。”金发女郎暧昧地对着毅七的耳朵吹气,挑逗地吻了吻他烧红的耳垂。
“我要喝……”毅七呓语着,迷迷糊糊被金发女郎扶走了。
杉野纤的视线由舞厅入口处兜回自己面前的“局脚杯”,她微蹙的眉心立时松开,一派淡然的啜了一口杯里的马丁尼。
“怎么,认识那个男人?”关口辽太郎何等精明,他没有错过她脸部任何细微的表情。
“唔,”她哼着;扬起睫毛看着他,纤纤手指把玩着酒杯。“世界真小,只是个老朋友,几年没见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
“人生何处不相逢,对吗?”关口辽太郎不甚在意地说。“这两天你玩疯了,该收收心,你没忘记自己的任务吧?”
“我敢忘吗?”杉野纤讥诮地反问。
近年关口会和鹤之流形同水火,势均力敌的两大帮派无时无刻都要争个你死我活,对于能代表黑帮最高身份地位的圆桌会议当然也一样。
这次鹤之流派来竞逐圆桌会议的是现任帮主的接班人,也就是膝下无子的渡边道夫的笨侄子渡边幸男。
而她的简单任务便是阻挠渡边幸男,让他无法与关口会竞逐圆桌会议,让关口会继续蝉联席次。
天晓得他们这么重视的圆桌会议究竟入主之后有何好处?但现任圆桌会议的日方席次是属于关口会所有,关口辽太郎是不可能白白拱手让人的。
“我知道你聪明,有分寸。”关口辽太郎的语气充满了信任,杉野纤是他手中最美丽的一颗棋,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真是不敢当。”她将杯中的马丁尼喝完,随兴地拂拂披散在肩头的长发,洒月兑地站了起来。“我要去跳舞了,你请便吧。”
只有一个人独舞才能让她忘了一切,毅七……他和那个性感尤物正玩得高兴吧?
多年来她为他守身如玉,而他却可以任沉溺在任何一具女性胴体之中,太伤人了。
她早就不该对男人抱有太大期望,可是此时此刻,她仍不免感到失望,她一直以为毅七是与众不同,事实却告诉她,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