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曳快马加鞭将霍嬉游送回府里,他已顾不得龚微如了,毫不留情将哀怨不已的他给赶下马。
“王爷,人家不依,你不能丢下微如啊……”龚微如紧紧拉住龙天曳的左脚不放,雷声隆隆,大雨不歇,他不要一个人待在这里啦。
“住口!”龙天曳大怒,恨不得将碍事的他给踹开。
“王爷……”他愣住了,王爷从没对他这么疾言厉色过。
看见龚如微居然拉着他的腿发呆,龙天曳火冒三丈。“没瞧见王妃已经昏迷了吗?识相的话就快滚开,不要延误本王救王妃的时间!”
报微如一张俊脸变幻万千,思绪百转千回。
难道龙天曳在意王妃?那他平时在外的荒唐行为是何用意?他这个男宠此刻的重要性似乎比不上王妃哪。
他是绍王派来王府监视龙天曳是否真有合作谋反之心的内探,对龙天曳的一言一行自然都要研究清楚,好回去复命。
龙天曳本想一脚踢开龚微如,但想到这小子是绍王送给他的礼物,一定是来监视他的,遂转口不耐烦地道:“你乖乖在这里待着,本王会派侍卫来接你回去。”
当然,万一龚微如有个什么意外,自行负责喽。
“可是万一有野兽……”龚微如假意害怕,锁着眉头。
其实他内心兴奋不已,龙天曳在意王妃,这是天大的秘密,他明天一定要偷偷地回去向绍王密告……
想到绍王,他就一阵甜蜜。
其实绍王才是他的亲密爱人,他与绍王早已有了肌肤之亲,而龙天曳呢,虽然摆明了宠爱他,却迟迟不肯碰他,他早就怀疑他了。
闻言,龙天曳扬起一抹冷笑,他真是巴不得龚微如被野兽街走。
“王妃闺名叫霍嬉游,是护城第一将军霍东潜之妹,同时也是皇上指的婚,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你说,要本王如何向握有兵权的霍东潜交代?本王正打算笼络霍将军来成就西陵王的好事呢!”龚微如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真是差一点就自作聪明坏了大事。
“王爷恕罪,微如……微如愚昧。”
“不知者无罪!”龙天曳不耐烦的撤撇嘴,“快松开本王的腿,以免误伤了你。”
“是,微如明白。”他要做个识大体的男宠。
呜……可是这风大雨大,他真的好怕哦!
那慕容无瑕和唤青青的丫头也不知道上哪去了,太没良心了,全都扔下他一个不管,绍王……呜……绍王……
报微如终于不再纠缠龙天曳,他一路以风驰电掣之势回到王府,一跃下马背,立即大踏步抱着霍嬉游奔进府。
“王爷,发生什么事了?”大总管紧张的迎上来,看到王爷和王妃狼狈的样子,惶恐询问。
“快找大夫!”
龙天曳脚步未停,他早已浑身湿透,怀里的嬉游更是冷颤连连,她紧紧闭着双眸,长长的睫毛还沾着雨珠,看起来痛苦不已。
她一点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早已被山猪吓昏了,马儿失心疯的重重一摔,更让她伤势不轻。
“王爷,还是让我来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隐约之中,霍嬉游听到青青不安的声音。
“我来!”
一个粗嗄的嗓子在她耳畔响起,她四周飘浮着男子的气息,那是——
没多久,有人把她扶了起来,苦苦的药液强灌进她嘴里,那苦汁难以入口,她呛到了,脆弱的连咳了几声。
“小姐!”青青惊呼。
一只温厚的大掌在她背脊顺了又顺,她可以感觉到那不是青青的手。
大手温柔的替她顺气,平顺的节奏感令她感觉安心,她又昏睡过去了。
“王爷,小姐已经睡着了,这里让我来服侍,你去歇着吧。”青青惶恐,服侍小姐原是她的工作,可是现在王爷却巴着不放,一身湿衣也不回房换,任它自行风干。
“我来,你去歇着。”龙天曳头也不回,声音闷闷的。
青青傻眼了,哪有丫环去休息,让主子忙的道理?
何况他是堂堂的王爷哪,平时也不了与小姐如何恩爱,怎么今天小姐一病,他却像魂都掉了似的,连那被侍卫送回来的龚微如也没去理会,整个晚上就守在这个房间里,真是反常。
“王爷,你晚饭也没吃,不如先回房休息吧,要是小姐醒了,我再派人通知你。”青青苦口婆心地劝着。
奇怪,平时她胆小如鼠,更是畏惧威仪并重的王爷,可是今儿个她却没那种感觉,居然还敢对着他说这么多话。
龙天曳没有回答,始终蹙着浓眉,一副苦恼而怜惜的样子,眼里更是有许多自责懊恼。
眼看王爷在床边紧紧握着小姐的手不放,夜也深了,青青没辙,只好叹息一声,替他们掩上门,退了出去。
霍嬉游在夜半幽幽转醒,其实她只是被吓昏而已,早该醒来,但那些苦菜汁让她昏昏欲睡,一睡竟睡到了大半夜。
看到守在她床前的龙天曳,她吓一跳。“你你……你怎么了?”
平时他最爱漂亮的,出门总是穿着光鲜亮丽,可是现在,他一点王爷的威仪也没有,反而像个草莽江湖客。
他的双眼通红,刺刺的胡碴令他看起来有点落拓不羁,衣着肮脏,衣上沾满污泥还绉巴巴地,他这样子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伤口还痛不痛?”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径自问道。
“伤口?”她莫名其妙,可是身子稍稍一动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感到浑身都痛。
“你身上有许多被树枝划破的伤口,我都帮你清理过了,也上了药,明天我进宫去替你拿退疤膏,身上不会留下难看的伤痕。”
她睁大眼睛,“你替我清理?”
她隐隐感觉大腿也很痛,难道他也看她那里吗?
她脸一热,真是的,青青那丫头跑哪去了,居然让王爷做这种事,明天非好好教训她不可!
“我是你夫君,有什么不妥吗?我可不想让大夫吃王妃你的豆腐哪。”他疲累的黑眸突然涌起笑意,“王妃,你的大腿很美,然而小腿就……”他语气保留,没说下去。
“就如何?”她紧张的问。
莫非他觉得她小腿太粗?
唉,她就知道姑娘家练功会把身子给弄粗的,他一定不喜欢女孩子有一副坚实硬朗的身躯吧,她知道男人都喜欢水蛇腰。
他先是无声的咧开嘴,然后勾起笑容。“更美!”
她松一口气,这才像她认识的他,见她一醒来就调戏兼调侃她,不愧为二王爷的作风。
他忽然毫不避讳的在她面前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王爷,你累了?”
呵欠打得那么大,他的倦意可真不假掩饰啊。
“本王确实累了。”
见她醒来,重重的困意忽然向他袭来,撑了一整晚,他现在想好好睡一觉。
想罢,他动手月兑起衣服来。
“王爷,你你你——”她猛眨眼睛,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他无视于她的反应,继续月兑。“这衣裳又脏又臭,你总不能指望我穿着它睡吧?”
她眼睛瞪得更大。“王爷要睡睡睡……睡这里?”
“本王睡在这里有何奇怪?”他平静的看了她一眼。“还有,我可不希望我的王妃养成口吃的坏习惯,难登大雅之堂。”
“不不,臣妾是一时情急,臣妾……”
臣妾如何呢?
她干瞪眼,说不上来。
这原是他的房间,自他们成亲之后,他只有一次睡在这房中,现在他要睡,她有什么理由反对?“王爷不必去陪龚微如吗?”半晌,她才笨拙的想出这句话来应对。
他不以为然的一扬眉,“龚微如只是绍王送给我的一个奴才,本王为什么要去陪他?王妃这话实也好笑。”
她点点头,嗯,言之有理。
然后她就完全想不出话来答他了,只能一任他熄灯上床,睡在自己身侧,害她浑身僵硬,连动都不敢动。
“王妃,你的伤处很痛吗?怎么你的身体像块木头一样僵硬?”
他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还夹带着一股热气,听不出是戏谑还是关心。
“不……不是,我……臣妾紧张……”她已经语无伦次了。
“因为本王?”
“除了臣妾喝醉的那夜,王爷没跟臣妾同床过,所以臣妾才会份外紧张。”她鼓起勇气说完,更加不敢随便乱动,怕一动就会在黑暗里碰着了他。
“你是我的王妃,难道你以为我一辈子不会碰你吗?”他突然丢出这么一句话。
“臣妾以为王爷你爱……爱男人……”她舌忝舌忝干涩的唇,声音越来越小,生怕自己这么说会激怒了他。
他突然纵声大笑。
“你有伤,我不便搂你,把头枕在我肩上。”
她困惑的蹙着眉心,他实在难以捉模啊,自己直指他有断袖之癖,他不生气吗?
不过她还是温驯地照做,把小小头颅倚在他的肩上,他肩头浑厚宽阔,确是好眠的所在。
“睡吧,别想那么多,日后你自会知道,本王爱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她有点失望,如果他把“女人”两字换成“你”,或许她会好过一点。
因为纵然日后他爱的不是男人而是女人,但那个女人也未必会是她霍嬉游。
唉,世事总不能尽如人意哪,她还是听他的话,睡吧。
尔后的日子,霍嬉游因浑身大小伤处和得了风寒的关系,整整在王府里待了一个月未曾出门,而龙天曳居然也天天在府中陪她,没有出去和那些弄臣饮酒作乐,他们朝夕相处,他连龚微如也冷落了。
“王爷,臣妾听总管说,兵部尚书李知仪大人娶儿媳妇,李大人已经三番两次来邀请王爷,盛情难却,王爷你不去吗?”
秋天已经到了,窗外吹拂着微微凉风,秋日的诗情画意在王府华丽的院落里展露无遗。
房中,霍嬉游绣着一件男用外衣,龙天曳则专心的阅读一本书,两人就像寻常夫妻般消磨着闲适的时光。
“不去。”龙天曳眼也没抬。
她忽然停下了针线活儿,困惑地看着他,“王爷,臣妾不解。”
这些日子以来,她的侦查工作有点停顿,一方面是身子还未养好,另一方面则是她不愿太快去查出他谋反的罪证,不愿他被定罪。
为什么他们不是对平凡的百姓夫妻?为什么他们的相处要这么尔虞我诈?为什么他要勾结反臣,意图叛乱犯上?唉!
他搁下了书卷,黑眸灼灼的盯着她。“怎么说?”
她轻声道:“以前王爷天天往外头跑,臣妾十天也见不着你一面,现在你天天待在府中,什么应酬都不去了,和过去判若两人。”
对于他反常的行为,她总觉得不对劲。
“这样不好吗?”他薄唇勾起一抹魅笑。“本王天天在房中怜你、爱你,以免王妃深闺寂寞。”
“王爷别胡说!”她闻言涨红了脸。“臣妾不知王爷现在天天留在府中是何用意?”
其实他们虽然每夜同床共枕,但他对她除了亲吻之外再无逾矩行为,只是他老爱用言语挑逗她,今她分不清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本王留在自己府里,还能有什么用意?”他淡淡地道,神态中有一抹慵懒。“本王过去没发现王妃的美好,现在发现了,恨不得一人变作三人,时时刻刻围绕在王妃身边,与你上天入地相随。”
她蹙起眉心!“王爷又拿臣妾开玩笑了。”
可其实她心里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喏,就拿她手里在绣的这件外衣来说好了,她原本是要绣给她爹爹当六十大寿的贺礼的,可是绣着绣着,却不知不觉绣成了龙天曳会喜欢的样式,把她爹的寿礼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越来越把他当夫君,就是不知道他心中是怎么想的?
他可有当她是妻子吗?
据她的观察,他和慕容无瑕的关系似乎不像外人所谣传的那般暧昧,而他和龚微如的关系则令她难以捉模,虽说这阵子他都在陪她,可是她知道他仍派人买了许多珍贵的物品送给龚微如。
“王妃别想那么多了,弹支曲子来给本王解闷吧。”他笑逐颜开地道。
“臣妾不会。”她咬咬下唇,“不如臣妾耍几下大刀给王爷看吧,臣妾学过几年武艺,自认耍刀舞剑还可以。”
他一愣,忽然大笑。“王妃,你真是有趣哪!”他笑着取下墙上的瑶琴。“既然王妃不会,那就由本王弹支曲子给王妃欣赏吧。”
他拨动琴弦,自顾自的弹起来。
“王爷,其实皇上处理国事,分身乏术,你可以为皇上分忧解劳,不要每天醉生梦死。”
她趁机建言,但愿他能改邪归正,效忠朝廷。
龙天曳嘴角浮现淡淡的笑,“本王每天陪着王妃你,这叫醉生梦死?”
“臣妾不是那个意思。”她又慌了,她还是不太了解他,每当他谈笑风生的时候,她就觉心慌意乱。
“启禀王爷,怀王来访!”门外侍卫来报。
是不是她看错了?!他嘴角忽然撇过一抹冷笑。
“进来说话。”他扬声吩咐,又笑着对她说!“王妃似乎感觉本王待在你身边的时间有点过长,怀王来访,这下本王去也。”
她瞪着他,不无怨怼。
她已经说过了,她又不是那个意思,他何必再三曲解她?
“是!”侍卫恭谨地推门而入,躬身禀告道:“怀王造访,带来四名美艳无双的歌姬要献给王爷,另外还有……”
“还有什么?”他一副感兴趣的样子问。
她轻颦着柳眉。
他又和刚才的他判若两人了,为什么他要在侍卫面前表现得荒婬无度,她真的无法理解。
“还有一名唇红齿白的少年。”侍卫不敢看霍嬉游的表情,低首回答,怀王的这份礼,对王妃可是种污辱呀。
“是吗?”龙天曳顿时狂放地笑了起来。“好!太好了!知本王者,莫若怀王啊!”
他开开心心地和侍卫走了,那眼里迸射的精光,就仿佛对那少年有多期待似的。
霍嬉游颓然坐回椅中,感到浑身无力。
谁来告诉她,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她的夫君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呀?
秋末冬初,霍嬉游奉太后之命进宫,太后仍对她非常慈爱,听说她前阵子大病一场,对她垂怜有加。
“嬉儿,听说你前阵子病了,本宫特命人准备了一些珍贵药材,你记得早晚服用,可强身保健,知道吗?”
“谢母后。”
太后对她的好,她一直铭记于心,可是她该如何回报太后呢?她连龙天曳的心都无法捉模,真是枉为王妃。
“你跟曳儿成亲也数个月了吧?”太后关心地问:“还没有喜讯吗?是不是曳儿冷落了你?若是曳儿对你不好,你尽避告诉本宫,本宫替你做主。”
“是我自己不争气,不关王爷的事。”
她的头垂得低低的,长睫毛盖住了眼睛,掩饰住她的心虚。
太后哪,您有所不知,一对未曾圆房的夫妻,要怎么生孩子呢?
回程途中,她心事重重,命车夫将马车驶到莲花观,这是她习了几年武艺的地方,自她成亲后就没来过。
“小姐,你怎么还来道观?将军交代过,你再也不可以来这里。”青青很紧张,左顾右盼,生怕被人瞧见堂堂的二王妃在此出现。
“这里可以使我心情平静。”霍嬉游提着裙子拾级而上。“青青,陪我走一走。”
“小姐心中不平静吗?”青青眼里泛着疑问,“王爷现在不是对小姐很好?连龚微如都很少理睬了,小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可是怀王又送了一名男宠给王爷啊。”她漫不经心的回答。
冬日萧索,道观林园的树叶都已落尽,天空阴霾,看来随时都有可能降下大雪。
其实她烦恼的不是这个,不管王爷的男宠有多少,如果他爱的是女人,会喜欢她就会喜欢她,不会喜欢她就不会喜欢,她根本无法左右。
龙天曳对她态度仍是不变,嘘寒问暖、温柔体贴,可是另一方面,他却和绍王准备合建一座娱乐宫,供他们和弄臣们享乐所用,这使她忧心不已。
她大哥向她转述,皇上对龙天曳此举十分不以为然,且西陵王近日动作频频,简直不将皇上放在眼里,这更激怒了皇上,命她加紧追查罪证的脚步,好早日将反贼一网打尽。
龙天曳还是执迷不悔哪,她该如何是好?
原来小姐在烦恼这个,青青润润唇,轻声道:“其实小姐也不必过于烦恼,王爷也可能……可能和无瑕一样,不是爱男人的。”
青青说着,耳根子越来越红。
霍嬉游不在意的轻笑,“你怎么知道慕容无瑕不爱男人……咦?青青?”
奇怪了,青青的脸怎么红得像晚霞?而且她是什么时候改成直呼慕容无瑕名字的?
“其实小姐……”青青吞了口口水,眼儿不敢看她,困难地说:“我和无瑕……他、他吻过我了。”霍嬉游瞪大眼睛,“什么?”
她实在太意外了!
这阵子她都沉浸在龙天曳整日陪着她的一吾悦之中,青青和慕容无瑕几时进展得如此神速,她完全没发现。
青青害羞地说:“就是小姐你打猎昏倒那天,他在马上吻了我,还说……说他喜欢我这个笨丫头,要娶我为妻。”
霍嬉游更加惊愕。
连青青都感化了慕容无瑕,让他变得爱女人,而她呢?
龙天曳至今仍未对她表态,他虽然也吻过她,却连一句喜欢也未曾对她说过,更别说他们这桩婚事是皇上指婚的,根本不是出于他的自愿。
“青青,你你……你真要嫁给慕容无瑕吗?”她无法压抑心头的震惊。“你不怕他日后又和男人死灰复燃?”
“不会、不会。”她笑得很甜蜜,“无瑕说他从来没喜欢过男人,至于外头那些无聊的谣言,他不届理睬。”
“可是我明明撞见过他与王爷在床上搂搂抱抱。”这慕容无瑕怎么睁眼说瞎话的欺骗青青呢?青青不以为意地笑道:“是小姐眼花了吧,无瑕和王爷只是好兄弟、好哥儿们,怎么可能在床上搂搂抱抱呢?我百分之百的相信无瑕!”
霍嬉游无言了。
恋爱中的女人果然是盲目的,瞧青青对慕容无瑕的忠诚样,一颗芳心已经全系在他身上了。
虽然觉得青青单纯得有点笨,想想倒有点羡慕她,至少慕容无瑕对她表白过,而她,不知道要等到何时,龙天曳才会对她表白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