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说?还说?高有毅,你是想气死我吗?”
一对俊男美女在电梯前吵架,两人都穿着泳衣围着大浴巾,敢情是从游泳池吵过来的。
“我说的哪里不对了?你现在是人妻了,还去上什么拉丁舞,要跳给谁看?”男人不甘示弱的说。
“谁说人妻就不能跳拉丁舞,又不是跳月兑衣舞,不知道你这大男人小里小气的在计较什么,简直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男人指着自己鼻子。“拜托!哪个怀了孕的女人会去跳拉丁舞,你是想流产吗?”
“孩子孩子,又是孩子!烦不烦啊?我们才结婚两天耶!”女人抡起拳头,咬牙道:“我说过不要这么早结婚的,都是你!”
“我?”男人冷嗤一声。“我有逼你跟我上床吗?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是你自己叫我不要走的。”
“可是我没有叫你让我怀孕啊!”她快哭了。
“难道在那种情况下,我要出去买再回去?你也讲讲理,女人就是这么不可理喻……”
电梯门开,他们边吵边进去了。
一直冷眼旁观的白允婕打了个冷颤。
她好像在他们身上看到未来的自己。如果刚刚他们上床了,而她又怀孕了,他们会怎么样?
不、不,不能用“又”这个字眼,她根本没怀过孕好吗?上次是虚惊一场,她怎么老是忘记呢?
总而言之,刚刚那对新婚夫妻吵架的内容真是吓到她了,那女人说过的话字字句句在她耳边回荡,给了她一记当头棒喝。
是啊!她根本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要当人妻,她干么去招惹善腾?真是自找麻烦,如果婚后他们起了争执,到时候他会不会也说是她要他留下来的,是她主动的……
天啊!头好痛哦,而且穿着这身晚装好难过,还是快点回家洗个澡吧。
在无法厘清自己的感情,也无法决定是否真要和善腾就此定下来之前,她选择了自己认为最安全的方法--逃避!
十一点,白允婕躺在床上,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根本睡不着。
枕边的手机已经响到没电,都是善腾打来的,她一通也没接,最后索性不换电池了,缩头乌龟做到底。
他是很急还是很生气?或是两者都有?
不能怪她,不是她的错,要怪就怪饭店房间的气氛太迷人,还有她喝下的那几杯含酒精的香槟让她意乱情迷……
叩叩叩!
重重的敲门声吓到她了,她像弹簧似的立即从床上惊跳起来。
叩叩叩!叩叩叩!
瞪着那被敲个不停的房门,她知道善腾就在外面,但她没胆去开门。
“开门!不然我要拿钥匙过来开门了。”
他的话语中夹杂着狂风暴雨,她知道现在的他已经跟从前不同了,他说到做到,她最好别想心存侥幸。
几秒钟之后,她硬着头皮去开门。
门外,元善腾像一座巨塔般的站在她面前,铁青着一张俊颜,眼神晦暗,脸上充满怒意,让人不寒而栗。
她忸怩不安的看着他,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有、有事吗?”
她承认自己的问法很瞎,但她还没想好怎么应对他就找来了,她能有什么高明的开场白?
“有事吗?你问我有事吗?我当然有事!”他气势汹汹的瞪着她。“说,你是怎么回事?”
他找她找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却没事一般,陈嫂说,她回来后先到厨房喝了杯冰牛女乃,然后就上楼了。
她竟然可以这么平静?身上该死的穿著睡衣,显然已经洗过澡,准备睡觉了。
他对她而言究竟是什么?闲来无事的消遣吗?她都没想过他会着急、会找她吗?
“你在说什么?”她装傻,先拖延时间再说,说不定等一下老爸或芳姨听到争吵声上来可以救她一命。
不过,他真的好凶,她吓到了,他从来没有对她这么凶过,她一直以为他是没有脾气的,看来是她错了,她根本不够了解他。
“你认为我在说什么?”关上了房门,他转身死盯着她的眼睛。“说好在房里等我,为什么先走?”
当他迅速把客诉处理完,回到房间时,真的很错愕,他离开回来前后不到一小时,她就不见了?
打她手机,她不接,传简讯也不回,他开始怀疑她是否遭遇什么不测,于是调阅了监视录像带,结果发现他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跟着离开,还站在电梯口看一对男女吵架,很有闲情。
她的行为令他无法理解,他一直认为自己非常了解她,认为在她开口留下他的那一刻,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无须再多言了。
然而,他错了,仅仅十分钟,说好要在房里等他的女人就跑掉了,这无疑表示她不想与他更进一步,她后悔了。
“这样空气不流通,我觉得应该打开房门。”她作势要过去开门,但一记冷冽的眼神朝她而来。
“白允婕!”他的声音里满是浓烈的警告。
“不开就不开。”她只好打消开门的念头,现在可没人救得了她了。
“你为什么走掉?”他的声音幽冷而清晰,目光冰寒,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压力弥漫了整个空间,那种气势可称之为杀气了。
“那个--”她润了润唇,又吞了口口水。“我朋友被男朋友给劈腿了,闹自杀,她打给我,我只好过去看看,因为你在忙,在处理重要的事,所以我想就不必打给你了……”
他脸色一沉,“哪个朋友?电话几号?我打去确认。”
她小声的说:“她还没清醒,吞了很多安眠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
“那可奇怪了。”他冷笑着道:“监视器拍下你坐上饭店的排班出租车,那名司机回报,你的下车地址是这里,难不成你朋友在我们家里闹自杀?”
白允婕真的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巴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好吧,现在谎话被拆穿了,一翻两瞪眼,玩完了,她豁出去了。
“好,我就说实话,是我不想等你回房,所以走掉了,可以了吗?”
“理由?”直勾勾的看着她,他深幽如夜空的眸子牢牢盯住她。“我要知道理由。”
“理由就是--”心一横,她索性说了。“我不想跟你更进一步,我不想对你负责任,也怕你要对我负责任,所以我走了,这是最好的方法,至少我认为这方法不错,可以让我们冷静下来。”
“所以,我元某人又被白大小姐给玩弄了吗?”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怒极反笑。“我知道了,说穿了就是我配不上你,你怕重蹈覆辙,跟当年一样,一夜之后要委屈自己嫁给我,所以不顾我的感受也要临阵月兑逃。”
她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
不,不是那样的!
她在心里狂喊,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因为他的眼神怪异、脸色阴沉,她不敢说自己只是需要再多一点时间,只是需要再多做一点“功课”,只是有些害怕随着人妻头饺而来的责任……
“善腾……”她咽了口口水,艰涩困难的想开口,但她的喉咙又干又涩,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的感受。
“不必说了,我完全听懂了。”他阴鸷的眸里一片灰暗。“我会找一个与我匹配的女人结婚生子,不会再留恋你这位高高在上的公主了,你可以放心了,我不会再纠缠你。”
他觉得疲惫,这心灵上的疲惫存在已久,而今天看来是走到尽头了。
他眼中冰冷、陌生的神情震慑了白允婕,好像在一瞬间,他离她好远,她好不安。
“恕我打扰了,小姐,晚安。”他扯了扯唇,转身离开。
她气结的蹙起眉心。
都什么时候了,还给她来个彬彬有礼的告退,是想气死她不成?
不过,他真的走了。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出去,眼前顿时一片模糊,脑海里混乱不已。
他说要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这可能吗?
他真会丢下她不管吗?
她才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