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瑀姊,花又来喽!”巧丽兴奋的喊。
心瑀无奈的走出去,从笑嘻嘻的花店人员手中接过一大束粉红玫块,签了名,把花捧回店里。
一开始她也是拒收,但花店的人好说歹说,拜托她收下,说波浪科技内部的花都是跟他们店里订的,几间大公司的合作案子也是波浪科技介绍的,如果她不收,他们会很为难,以后也做不成大公司的生意了。
说得好像她不收下花,他们花店就会关门大吉似的,她耳根软,对方又苦苦哀求,最后她只好收了。
于是,粉红玫瑰就天天来了——
于是,总裁追求服务生的绯闻满天飞……
于是,心瑀无可奈何的在三点下班后去找凌俊。不能再让他破费送花下去了,她根本没理由收他的花啊,不是吗?
“要喝什么?咖啡还是花茶,我叫秘书送进来。”凌俊在总裁室里接见她,脸上一直带着笑容。
心瑀看着他,心中仍旧有深深的不解。
坦白说,他是个各方面条件都一百分的男人,外表高大,相貌英俊,又是波浪科技的总裁,离过婚不过是个小插曲,不算缺点。
所以,他会看上她,这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了。
就算不愿再跟名门千金结婚,也不必选她这个离婚女啊,太极端了。
“不用麻烦了,我把话说完就走。”心瑀拘谨的说。
“那坐吧!”凌俊率先在沙发坐下,笑问她,“总不会连坐也不必,你要站着说?”
心瑀很尴尬地坐下了。
凌俊和善地看着她。“你要说什么?”
“是、是的,就是——”心瑀被他看得很紧张。“呃,那个,首先,请您不要再送花给我了。”她正襟危坐、一板一眼地说。
他很爽快的答应了。“如果你觉得困扰,我就不送了。”
她润了润嘴唇。“谢谢你……还有,我跟吴悠是认真的在交往,所以……嗯,请您,另外找对象吧……”
“我知道你们是认真的,吴悠不会玩弄女人的感情。”凌俊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看着她。“不过,感情的事很难说,不要太早下定论,给彼此一个机会,我们都是在婚姻中受伤的人,相信我们会是很适合的一对。”
心瑀对于他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实在感到很不自在,她索性说得更明白些,“呃……其实不是认真交往而已,我……已经决定要去见他的家人了,就算他家人不能接受我,我也不会逃避。”
何况吴悠给她打了强心针,他母亲带着姊姊再婚的事确实让她心里的压力减少了很多。
“那正好。”凌俊不置可否、慢条斯理的说:“见过他的家人,你更会明白,你跟我才是适合的一对。”
“什、什么?”她怔住了。
她鼓起勇气过来找他,这就是他的回答吗?根本没把她的话听进耳里……
“心瑀——”他装熟的直呼她名字。“如果在吴悠那里遇到挫折,就过来找我吧,我会给你时间,让你走向我。”
他为什么直接叫她名字啊?心瑀傻眼极了。
她有种在跟牛沟通的错觉,自己不是拒绝得很清楚了吗?他怎么还是听不懂?谁来教教她,究竟要怎么样他才听得懂?她真的不觉得自己这么有魅力啊!
“可不可以不去?”
球场饭店都近在眼前了,心瑀还在做垂死挣扎。
“你说呢,范心瑀小姐?”吴悠的眼神闪着不容她退缩的光芒。
“唉。”她无奈的叹了口气。
很奇怪,她对吴悠的姊姊有点畏惧,可能是对方高不可攀的模样一直深植在她心中吧,所以吴悠好意安排的这赵“减压之旅”,对她而言,反而是莫大的精神负担。
他说,一次见他所有家人压力太大,先正式的介绍他姊姊给她认识,到时见他家人时,他姊姊也会帮他们讲话,她也不至于会孤立无援。
唉,她知道他是对的,先寻求一位家人的支持,要说服其他家人比较容易。
虽然知道他是好意,但想起他那高高在上的冰霜姊姊,她就头皮发麻,未战先败的觉得自己跟他姊不会有话讲,她们一个像名牌包,一个像杂牌包,根本不同层次。
“我真的也可以打球吗?”稚娸可不知道母亲在烦恼什么,她只对高尔夫有兴趣,同学里有人打过,常在炫耀,她也想炫耀回去。
“当然可以。”驾驶座里的吴悠微微一笑。“有小朋友专用的练习场,我会帮你安排一位女教练,相信你今天就会有很大的进步。”
稚娸欢呼一声,“哇!我已经等不及要进去玩了,我从来没有看过真正的高尔夫球呢!”
心瑀见女儿这么开心,她忧心仲仲,低声问吴悠,“真的要带稚娸一起去吗?会不会反而让你姊反感?”
稚娸是他提议要一起带去吃饭的,她一直觉得不妥,很怕他姊讲了什么伤到稚娸,毕竟她的女儿比同龄的孩子早熟,她很担心。
“忘了我说过我姊姊是我母亲带着嫁的吗?”吴悠牢牢的握住她的手。“你放心,她会将心比心,不会让稚娸不舒服的。”
心瑀觉得口干舌燥。“那你有没有跟她说,我会带女儿一起去?”
她就是不放心啊!怕对方第一眼就对稚娸来个不友善的上下打量,稚娸是很敏感的。
“我跟她说了,这你也不用担心。”吴悠迅速的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真的很紧张。“我出发前跟我姊通过电话,她男朋友刚好也在,她说要介绍男朋友给我们,目的也是一样,希望在我父母反对她男朋友之时,我们可以帮腔美言几句。”
心瑀瞪大眼睛,嘴唇微张着。“男朋友?”
他姊不是结婚了吗?竟然……有男友……
他笑了。“我忘了跟你说,她已经离婚了,她男朋友也离婚了,因为对方的父母也反对她,所以她觉得我父母会反对。”
心瑀轻哦了一声。
他只提过他姊结婚之前在家里陪伴忧郁症的母亲,没说姊姊离婚了。
这么看来,自己好像对离婚一事太大惊小敝了,一直把自己当罪人。
这阵子她身边好多离婚的人,店长离婚了,凌总裁离婚了,吴悠的姊姊也离婚了,还有她姊姊的男朋友也是离婚身分。
难道现在流行离婚吗?
“我姊那段婚姻,并不愉快。”他缓缓地说:“虽然双方家世相当,但问题很多,她很不开心,原本她说现在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开心就好,不结婚也可以,最近好像又转变了想法,打算要介绍男朋友给家人认识。”
“如果你父母真的反对呢?”想到他姊也是个离婚的女人,她没那么怕了,有同病相怜的听觉。
“她会听我父母的,如果他们不喜欢,她不会做。”球场饭店到了,他把车开进了球场。
“她不像会那么听话。”心瑀有些讶异那位高傲的冰山美人竟然很柔顺。
“是环境造成的。”他解释,“我爸对她很好,但我女乃女乃不喜欢她,其他亲戚也差不多,她的个性跟我母亲一样,本来就很敏感,又很好胜不服输,意识到大家的态度,所以她拚了命的想做好,想得到所有人的认同。”
心瑀同情地说:“老天,她一定很辛苦……”
“是很辛苦。”他低语,“小时候,我曾看见她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哭泣,那时全家的焦点都在我身上,不管我做什么都会被夸奖,即使只是吃完饭也会被夸奖,我父亲年过四十才有我,女乃女乃又因一脉单传格外重视我,自从我出生之后,我姊姊就过得相当痛苦,她发现不管怎么做都得不到注意,不是因为她是女生,而是因为她是和吴家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
“八岁时,我母亲精神越来越差,豪门媳妇这身分带来的责任和注目令她倍感压力,医生诊断她得了忧郁症,她几乎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里。后来我主动提议要跟姑姑住,姑姑也欣然同意,女乃女乃更觉得是件好事,她向来以自己的女儿为傲,认为我母亲太软弱了,教养不好我,我主动要跟姑姑住再好不过了,他们都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