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膝盖受了点擦伤,你实在不必大费周章的专程来接我下课。”看见姜承极准时出现在她学习的咖啡专卖店里,准备接刚下课的她时,符洁忍不住朝他皱眉道。明明早上他载她过来时,她已经交代过他,她可以自己回家了说,没想到他还是跑来了。
“妳老公这是疼妳,妳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一旁的老板娘笑道。
“这我当然知道呀,问题是他也要上班,我不想耽误他的工作时间,也不想他为此操劳奔波。”符洁叹息。
“哇,当着妳老公的面前讲这话,是要讲给我听,还是讲给他听呀?”老板娘取笑她道。
“都有。”符洁微笑的看向姜承极。他站在一旁只是温柔的微笑,始终没有开口说话,但是凝望着她的眼中却漾满了温柔与爱意,让站在他对面的老板娘看了都忍不住要起鸡皮疙瘩了。
“受不了了,快走、快走,别待在这里眉目传情,刺激我这个生活中只剩下亲情而没有激情的欧巴桑。”老板娘挥手赶人了。
符洁闻言放声大笑。
“老板娘,妳这样讲不怕被老板听到?”
没有激情?哈哈哈,真好笑。
“怕什么,我说的是实话。”老板娘翻白眼道,却还是忍不住瞄了眼店后方,就怕真被老公听到,会被修理。
符洁微笑着将一切看在眼里,却没有折穿她。不管是学生还是店员,大家都知道老板和老板娘虽然很早婚,而且都已经结婚十几年了,却仍然鶸蝶情深,羡煞大家。
“那我先走了,明天见,老板娘。”她笑着挥手。
“明天见。”姜承极朝老板娘点点头,然后上前牵起她的手,两人一起转身离开。
“今天过得怎么样?脚还会痛吗?”上车后,他关心的问她。
“早就不痛了,就你爱大惊小敝。”她说着,娇慎的睨他一眼。“你应该还要回公司上班吧?那送我到茵茵那里好吗?昨天送帖子过去一下子就走人,都没时间聊天。”
“我可以送妳过去,但是妳得答应我在我下班之前都得待在那里,不能跑去其他地方。”他一本正经的说。
“我会跑去什么地方?”她好笑的问。
“也许会跑去公园里美人救英雄也说不一定。”他看了她一眼。嗯,很可能。符洁被逗笑了起来。
“答应我,暂时别一个人到处乱跑。”他突然一脸严肃的交代。
“你在担心什么?”他认真严肃的模样让她收起笑脸,怀疑的问。
“不知道。但昨天的事我一直忘不了,觉得世界上应该没有这么巧的事。”姜承极蹙眉、老实的道出心中不安,而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坚持接送她的原因之一,并非单纯只为了她的脚伤。
“你想太多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样说也是没错啦。”符洁皱了皱眉头,然后轻叹了一口气的点点头。“好吧,我会乖乖地待在茵茵那里,直到你来接我之前都不会离开,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
“有事发生的话,一定要打电话告诉我。”
“是,把拔。”
姜承极蓦然一呆,然后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妳刚才叫我什么?”
“你比我爸还要像我爸,担心得有够多的。”她取笑他。
“觉得烦吗?”他只想知道这一点。
“还好。只是有点担心这样下去,你的头发可能会白很快。”她伸手模了模他的头,然后眷恋的留在他质地柔软的头发上,超喜欢他的发质的。
“白了就不喜欢吗?”他微笑的问,随她把玩他的头发。因为她喜欢的关系,他甚至答应她要试着留长了,又怎会介意她的把玩呢?
“原来你也会说傻话呀?”说完,她突然用力的把他的头发弄乱,惹得他不得不侧头避开她调皮的手,轻笑出声。
“别闹了,我在开车。”他提醒她。
符洁只好收敛起自己的行为,改玩他修长的手指。
邝茵茵的花店距离符洁上课的咖啡店并不远,开车十五分钟便可到达。
姜承极在花店门前放她下车后,便直接驱车回公司上班。
见到她突然来访,邝茵茵高兴得差点没跳起来,因为今天从十点开店至今,店里连一个客人都没有,闷得她都快要发疯了,符洁可以说是来得正是时候,来陪她解闷。
两个女人凑在一起能聊什么?答案是什么都能聊,就算给她们五天、十天的时间,大概也还有说不完的话可以谈。可惜符洁坐下来不到半个小时,两个人聊天聊得正起劲时,客人就上门来了,而且还是一个接着一个源源不绝的来,让邝茵茵忙到焦头烂额,连外头天暗下来了,垃圾车来了,晚餐时间过了,她都不知不觉,也没空去理会。
符洁对于包装花束完全帮不上忙,只能帮忙倒垃圾、结帐,以及买晚餐,免得待会儿姜承极来接走她之后,好友会因为忙过头而忘了吃晚餐。
走出花店,弯进巷内,符洁熟门熟路的一下子便走到后巷充满各类小吃的小吃街,买了一碗排骨面和一份烫青菜后,往回走。
一离开热闹的小吃街,弯进少人的小巷子,符洁便一直有种不安的感觉,好像被人跟踪了的感觉。
她是被姜承极传染了不安的疑心病了吗?
她疑惑的回头看,后头一个人也没有。她继续往前走,走没几步似乎又感觉到后头有脚步声,这回她没有再回头,而是直接拔腿就跑。
后头如果真有人在跟踪她的话,见她拔腿跑,为了追上她肯定会跟着跑。试一下就知道。符洁真的只是为了要试一下,所以才往前跑了两、三公尺便蓦然停下脚步,整个人转过身来往后方看去。两个紧追在她身后的男人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瞬间停住步伐,同时也泄漏了他们的行踪。
现场蓦地陷入一片僵直的气氛当中。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符洁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问道。
没人开口回答她的问题,那两人却在对看一眼后,突然同时冲向她。
符洁的反应极为快速,而且不慌不忙。只要对方手上没有刀、没有枪,不是跆拳道、国术或自由搏击之类的武术高手,要她一个人同时对付两、三个,或四、五个人都没问题,更别提她现在手上还有一包“烧滚滚”的排骨面可以当武器。
她先将手上的汤面往其中一个人的脸上甩了过去,中正红心。趁那个人被烫得停住步伐,大叫出声的瞬间,一个箭步迎向另一个扑向她的男人,迅速地给了他一个踢击,然后一反身,又踢向另一个家伙。
她下手毫不留情,动作一气呵成,在短短的三、五秒钟,便让那两人跟鎗的摔跌到地上,然后惊吓不已的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的逃离现场。
“搞什么?完全不堪一击嘛。”符洁有点小不满,尤其在看到洒了一地的汤面又更不满了。“真是白白浪费了一碗排骨面。”
无奈的,她只好走回小吃街,重新再买一碗排骨面了。
“妳去哪儿了?”
没想到姜承极会来得这么快,符洁一走到花店门口,就被从店里冲出来的他吓了一跳,差点没又把手上的排骨面打翻掉。
“你飘车呀?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她开玩笑的说,然后才扬了扬她手上的东西,回答他的问题。“我去帮茵茵买晚餐。”
见她完好如初,姜承极稍微松了一口气后,朝她皱了皱眉头。
“我以为妳答应过我,不会乱跑的。”他说。
“我没乱跑呀,只是到后巷的小吃街去买了一碗面而已。”她微笑的答道,然后走到柜台前将手上的晚餐放下。“茵茵,我帮妳买了排骨面,还有一份烫青菜,妳要吃完喔。”她扬声交代。
“妳要走啦?”
“嗯。”
“不好意思,都没时间跟妳聊天。”邝茵茵歉然的说。
“要聊天机会多得是,还怕没时间吗?改天我再来找妳。”
[好。晚餐的钱!”她想掏钱,却被符洁瞪眼打断。
“别开玩笑了好吗?一碗面我还请得起。我走喽,拜。”
“拜。”
符洁勾住姜承极的手,匆匆地离开茵茵花店。
“我并没有催妳的意思,为什么走得这么快?”姜承极在走出花店后,怀疑地开口问道,总觉得她的举动似乎有点儿不寻常。
“刚才我去帮茵茵买面的时候,有两个男人跟踪我。”
姜承极猛然停下脚步,一脸震惊的转头看她。
“妳说什么?”他问。
符洁先是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才开口道:“我刚才去帮茵茵买面回来的时候,突然感觉好像有人在跟踪我。我回头看却没见到人,所以就稍微使了个计,用逃跑的方式把他们引出来,结果发现是两个我从没有见过的男人。”
“然后呢?”姜承极沉声追问。
“我问他们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
“他们怎么回答?”
“他们什么也没说就一起冲向我,然后就被我打跑了。”
姜承极眉头紧蹙的看着她,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生气的训她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中,却又为了她那句轻而易举的“被我打跑了”而发作不起来,只能沉默不语。
她的身手,他当然比谁都清楚,所以才会同意不改变她好打报不平的热心与个性。
可是同意不表示不担心,不表示不害怕,不表示他就真的那么赞成她老将自己往危险里送。这担心、害怕是否已注定要跟随他一辈子?
“我没受伤。”看他一脸欲言又止的担忧模样,符洁主动报告,然后皱起眉头若有所思的对他说:“我觉得他们不是抢匪,好像真的是针对我而来的。”
“为什么妳会这么想?”姜承极的心一紧,暂时抛开自己的挣扎与忧心,沉声问道。
“因为我刚才并没有带皮包去,手上除了一碗汤面和一份烫青菜之外,什么都没有。我想,应该没有抢匪会想抢一碗面对不对?既然不是为了我手上的东西,那就是为了我这个人了。”符洁分析的说,“只是我怎么想都想不通,到底是谁想找我麻烦?最近我真的没有得罪过任何人呀。你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