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洁从没想过自己活到二十八岁,还会被父母——严格说起来是妈妈——轰出家门的一天,而这一切全该怪姜承极那个大笨蛋!
她以为以他的聪明才智,要达成她托付的任务,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因为那家伙以前在学校老拿第一名,从没拿过第一名以外的名次。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家伙会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竟然老实跟妈妈说相亲失败的原因,是因为她还不想交男朋友、不想结婚,所以他只好尊重她,请妈妈别再逼她相亲了。
啊……啊……啊……若不是怕人把她当成疯子,她真想放声尖叫。
姜承极你这个混蛋、王八蛋、臭鸡蛋,你在哪里?还不快点给我滚出来受死,真是气死她了啦!
拖着和她的人一起被丢出门外的行李箱,符洁一个人坐在公园里的椅子上,拚命的打手机,找那个混蛋家伙。偏偏那个混蛋竟然没开机,是怕接到她的电话是不是?那给她手机号码给个屁呀,真是气死她、气死她了啦!
“姜承极,你这个混蛋,是不是男人呀?是男人就给我接电话听到没有?你这家伙死定了啦,可恶的混蛋!”
试了几次都打不通后,她在语音留言里留下愤怒的讯息,然后切断通话。
鲍园里小朋友的尖叫声响破云霄,有的玩着溜滑梯,有的玩着你追我跑的游戏,每一个人都笑得好开心、好开怀,但对现在的符洁来说,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吵死人了!在座位上坐不到五分钟她就受不了了,气冲冲的拖着行李箱走出公园。但是要去哪儿呢?
家明明就在距离五百公尺的地方,但是却没门进,即使翻墙进去,大概又会被妈妈轰出来。
妈妈是怎么说的?
“妳想一辈子待在家里让我们照顾呀?门儿都没有。出去!从现在开始妳别想再靠家里,既然不想嫁人给老公养,那也别想住在家里给父母养,有本事就靠自己养活自己。在有本事拿钱回家奉养我们,或把自己嫁出去之前,妳别想回来。”
然后就把她赶出家门,虽然爸爸后来有出来安慰她,但说的却是——
“女儿啊,爸爸这次真的没办法帮妳,因为妳妈说都是我宠坏妳的,如果我这次再帮妳,她就要跟我离婚,还要爸爸先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名,以防说话不算话。
所以,女儿啊,妳自己要保重,这里有两万块,妳先拿去租个套房住,等安定下来再跟爸爸联络。记得早餐很重要,一定要吃喔,好好照顾自己。”然后爸爸就转身走进家门,关上家门,还落了锁。喀。呜。真是欲哭无泪,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事,要被爸妈赶出家门呀?都是姜承极那混蛋害的啦,可恶!可恶!可恶!
遏制不住怒气,她再次拿出手机,重拨那个始终回应着没开机的手机号码,结果当然还是没有开机。
“可恶的混蛋!”她忍不住破口大骂,然后狠狠地踹了停在路边的轿车的车轮一脚,车子立刻发出警报声响,哔哔叫个不停。
她一愣,左右张望了一下,迅速拉着行李逃离现场。
太阳逐渐西落,华灯初上,夜悄悄地降落大地。
无处可去的符洁不知不觉问来到了朋友邝茵茵所开的花店,却在店门前踌躇的停了下来,不知道该不该走进去投靠这个经济情况也不怎么样的朋友?
“符洁?”拿了包垃圾出来暂放门外等垃圾车的邝茵茵,讶然的唤道,然后目光自然落到她脚边的行李箱上。
“妳拉着行李要去哪里?”
“我被我妈赶出家门了。”既然都被看见了,满月复冤气的符洁不吐不快的冲口回答。
“什么?”邝茵茵微愕。
“我被我妈赶出来了,现在无处可去。虽然知道妳家很小,但是茵茵,可不可以请妳收留我一个晚上?明天我会去找房子。”她苦着脸,无奈的请求。
“进来坐。”邝茵茵将她拉进花店里,等她在椅子上坐下后,才关心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阿姨怎么会把妳赶出来?妳这次又闯了什么祸?”
“拜托,不要说得好像我三天两头在外头闯祸似的好不好?而且我这次根本什么也没做。”
“什么也没做,为什么阿姨会把妳赶出来?”
“因为!”
符洁刚准备要开口说,口袋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她立刻拿出手机,一看见来电显示的人名,她二话不说立刻把电话接起来,然后破口大骂,“姜承极你这个大混蛋,你敢不接我的电话,你死定了,完蛋了!发生什么事?你还敢问我,你这王八蛋是故意整我的是不是?我问你,你跟我妈说了什么?你到底有没有脑袋呀?你害我被赶出家门,现在无家可归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个王八蛋——我现在在哪里?你管我——来接我?好呀,有胆你就给我过来!”说着,她倏然将手机放到邝茵茵嘴边。
“妳告诉他妳花店的地址。”她说。
邝茵茵虽然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谁,但却肯定那个人和符洁被赶出家门有关,她将店里的地址报了出来,然后手机立刻又回到符洁嘴边。
“听清楚没?要不要我重复一遍?好,我等你,没来就是弄种!”啪一声,手机盖被符洁用力的阖上,同时也切断了通话。
“他是谁?我认识的人吗?”一旁的邝茵茵忍不住好奇的问。
“不认识。”符洁看了她一眼说。
“他跟阿姨说了什么,害妳被赶出家门?”邝茵茵等了一会,见她好像不打算说明的样子,只好再问道。
“他跟我妈说我还不想交男朋友和结婚,所以,我和他的相亲结果才会令人遗憾。”符洁撇了撇唇,想到这儿就一肚子气。
“妳去相亲?”邝茵茵难以置信的瞠大双眼,讶然的叫道。
“被逼的啦。”符洁不爽的瞪大眼睛。
“阿姨逼的?”
“不然还会有谁?”她翻个白眼。
邝茵茵忍不住笑了起来。
“干么,幸灾乐祸呀?”符洁没好气的瞪她一眼。
“刚刚那家伙就是妳相亲的对象?”
“嗯。”
“可是听妳刚才和他说话的语气,一点也不像刚认识的样子。妳对刚认识的人可不会这么激情。”邝茵茵笑道。
“激情个鬼!妳现在真的是在幸灾乐祸、落井下石对不对?邝茵茵。”符洁不爽的又睨她一眼。
“他是怎样的一个人?”邝茵茵强忍着笑意,好奇的问。她相信符洁绝对不会对一个无趣的男人有这么大的反应的。
“干么?如果妳想再婚,我就把他介绍给妳。”符洁斜睨着她说。
“他不仅长得又高又帅,身材啦儿棒,还很有钱,绝不比妳的前夫逊色。要不要?”邝茵茵脸上的笑容因她说的话而瞬间隐没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哀伤与沉默。
“我投降,我不该提起那个人的,妳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好不好?算我怕了妳可不可以?”符洁举起双手投降。
邝茵茵给了她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害符洁一整个没力,连原本的怒气都聚集不起来了。她最怕面对这样的她了,因为安慰人从来就不是她的强项。
“符洁。”一声叫唤突然来自店门口。
符洁抬起头,就见姜承极跨进店里,走向她。
好家伙,他真敢来?!原本聚不起来的怒气,一瞬间结成一气,爆发出来。她怒气冲冲的从座位上跳起来,冲向他,伸手就朝他月复部狠狠地打了一拳。
“你这混蛋!”她骂道。
“符洁!”邝茵茵忍不住惊叫出声。认识符洁的人都知道她的拳头多有威力,就连八十几公斤的壮汉都能被她一拳摇倒。但令她意外的是,那个有些书生型的俊逸男子竟然只是微微地弯了下腰,轻蹙了下眉头,接着,便像没事人般的站直身体,然后对着怒不可遏的符洁皱了皱眉头。
“这样气消了吗?”他说。
姜承极毫发无伤的反应让符洁轻愣了下,不由自主的看了自己的拳头一眼。她刚才有手下留情吗?没有呀。那他怎么像个没事人似的?
不过话说回来,刚才的触感是怎么一回事?活像打在一块水泥墙似的感觉,他的小肮是怎么一回事?装了铁块吗?看样子他之前曾说过可以打赢的话,并不是吹牛,这些年他并没有放弃武术的练习,至少有在练月复肌,所以他才敢这样胆大妄为的耍她。
“你想得美!”她怒气冲冲的瞪着他,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他。
“我到底犯了什么罪?”
“你还敢问我!”她咬牙切齿的迸声道,一边用手指头使力的戳着他的胸口。“为什么你要跟我妈说我还不想交男朋友、不想结婚,你这样做存心想要陷害我是不是?”愈讲愈气,她怒不可遏的踢他一脚,却被他闪开。
“你还敢闪?!”她难以置信的叫道。
“妳踢人很痛,不闪不行。”他回答得理直气壮。
“姜承极,你真的是翅膀硬了是不是?”以前他哪次不是乖乖站在她面前让她教训,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现在竟然敢回嘴!
“我觉得只有诚实以告,才能让师母明白妳的想法和意愿。这次是我的关系,可以让妳安然度过,但是下一次或下下下次的相亲呢?妳觉得每一个来相亲的对象都会听妳的话
吗?师母会因为一、两次的失败就放弃帮妳相亲的事吗?还是妳想在未来的三、五个月,或者是三、五年,都过着被逼着去相亲的日子?”姜承极聪明的没再应声,反而婉转的解释起他会这么做的理由。
符洁被他这么一说,突然无言以对。
“他说得没错。”邝茵茵同意的点头道。姜承极似乎直到此刻才注意到她的存在,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礼貌的对她点了点头。邝茵茵回以颔首与微笑。
“好,即使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你也该先跟我说一声,讨论一下呀。这样莫名其妙的害我被赶出家门,无家可归,你叫我今后该怎么办?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刚好失业中?没有收入,根本就办法养活自己呀!”符洁一想到这点就又烦又气,根本没办法心平气和的跟他说话。
“来住我家吧。”他说。
“啊?”
“我养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