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用完餐回到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明明和平常一样,感觉却又有那么一点不同,两人不知不觉的都有些尴尬,也有一点紧张。
褚似似在想,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吻她?之前在停车场,因为她的紧张而错失了一次良机,后来他也承认自己想吻她了,所以……应该会吻吧?他会在什么情况下吻她呢?她好紧张。
荆亦择在想,要在今晚就对她出手吗?还是要再等一阵子?她的紧张感染到他身上来了。
“妳要不要先去洗澡?”他轻咳一声,开口问她,怎知还是吓得她整个人跳了起来。
“什么?”她神经紧绷的问。
荆亦择无奈的在心里轻叹一声。看样子,他要再忍耐一阵子了。
“我问妳要不要先去洗澡?”他说。
“洗、洗澡?”她结巴了。
“妳不用太紧张,我不会像只饿狼一样突然把妳扑倒的。”他叹息的说,顿了下,为了缓和气氛,他又补充道:“刚刚的牛肉面让我吃得很饱,所以我现在一点也不饿。”
好冷的笑话……褚似似一点也笑不出来。
看她仍是浑身僵硬的模样,荆亦择只好把话说得更明白些,“虽然我们住在一起,但是在妳准备好接受我之前,我是绝对不会碰妳的,所以妳大可放心和过去的每一天一样自在。”他严正的对她表示。
褚似似真是有口难言。
她也希望自己能够放松下来呀!问题就在于,她的紧张并不是担心害怕他会对她做什么,而是期待他会在什么时候对她做什么。
这两者之间真的差很大,而且问题全是出在她自己身上,跟他没关系。
她讨厌自己像个欲求不满的小一样,却又没办法遏制自己对他的幻想和期待。
啊啊啊~~好烦呀!
她又不是第一次谈恋爱,为什么之前对那个混蛋曾盛杰完全没这种感觉,对他,她却满脑子都充满了有色的东西呢?她快发疯了啦!
“我先去洗澡。”褚似似倏然开口,然后转身回房拿了换洗的衣服就转往浴室。她打开莲蓬头,在水温尚未变温热之前便直接走到水柱下,让冷水帮她醒脑。
但在浴室里鬼混了半天,终究还是得出来见人。
她磨磨蹭蹭的开门走出浴室讶异的发现荆亦择竟又坐在餐桌上工作了起来。
他有带工作回来吗?她怎么不知道?
重点是,既然还有未完的工作,他先前在公司的时候,干么还浪费时间帮她扫地呀?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老板,你在忙什么?”犹豫了一下,她终究还是忍不住走上前问他。
“刚刚有个客户打电话来说要改设计,工程已经发包下去,也做了两天了,现在突然又说要改,陈叔一定会发火。”
原来是突奭状况,这就合理了。“要改的是泥作工程呀?”
荆亦择叹息的点头。
褚似似咋舌。泥作一改,格局全变,设计自然也得重头来过,难怪老板要叹息了。
“又做了一次白工。”她忍不住也跟着叹息了,接着问:“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做的?”
他摇摇头。
她想也是。虽然她可以帮忙画一些简单的设计图,或者上网帮他找数据,但是家里却没有多一台计算机给她用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妳去看电视吧,累了就去睡,别管我了。”他说。
“你打算连夜赶工吗?”
“我必须考虑到陈叔的时间,他并不是只接我们公司的工程而已,如果我们这边延误了,势必会影响到他接下来的工程和计划,我得尽量避免。”就是因为如此为伙伴着想,所以江师傅、陈师傅和李哥,才会这么挺他、无条件的跳过来帮他……
褚似似突然能感同身受,心更隐隐的为他感动、佩服着,还有心动与心折。
“你先去洗澡吧,简单的平面图交给我来画,3D的再换你。”看了下他现在正在进行的部分,她开口说道。
荆亦择想了一想,点头,“也好。”
他起身让出座位,同时简单对她说明了需要更改的部分后,就先离开去洗澡。
褚似似专注的盯着计算机,完全遗忘之前面对他时的尴尬与紧张,满脑子都是工作,想着能帮多少就帮多少。
突然之间,他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伸手将它拿起来看,来电显示着“陈学在”三个字,跟正在改的设计图上标示的名字一样,正是害老板做白工的家伙。
她轻抿了下唇瓣,犹豫了一会,还是按了接听。
“你好,这是荆亦择的手机。”她说。
“请问荆设计师在不在?”对方问。
“他现在刚好有点事,没办法接电话,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是他的客户。”
“我知道,陈先生,你刚刚才打过电话来说要改设计。”虽然对方看不见她,褚似似仍旧忍不住龇牙咧嘴的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是,不过我刚才又想了想,还是决定照原样,不要改好了。”褚似似张口结舌,差一点说不出话来。
“什么?”她再确认一次。
“可不可以麻烦妳帮我跟荆设计师说一声,就说我不改了,一切都照原来的设计就行了。谢谢妳。”说完,对方就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褚似似呆若木鸡了半晌,最后只能吐出一句话,“真是装肖维。”
“什么装肖维?”不知何时,荆亦择已洗好澡,走出浴室恰巧听见她这句话。
她转头看向他,然后忿忿不平的把刚才那通电话的内容一字不漏的转述给他听。
“你不觉得他根本就是在装肖维吗?如果他朋天早上才打这通电话,那你今天晚上帮他熬夜改稿、挑灯夜战的辛苦又算什么?真是莫名其妙!”她真是愈想愈气。
“至少他现在就打来了,而不是明天才打,不是吗?为了这一点,就该感谢他了。”他平心静气的说。
“你都不觉得生气吗?”她都气到快冒烟了。
“这种事屡见不鲜,没什么好生气的,还有更糟的奥客。”既然不用加班赶工,他上前收拾起桌面上的东西,一边收拾一边对她说。
“还有更糟的?”褚似似瞠大双眼,显得难以置信。
虽然她已和他共事了好几个月,但是她的工作内容一向只需对他负责,不像他得面对客户、面对包商、面对一切难解的习题。
她把设计师这份工作想得太简单了,而他,也对她太好了,竟然从未对她抱怨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更未迁怒过她。
反倒是她记得自己好像不只一次对他发过火、抱过怨,问他是不是在整她,为什么同样的案子总是东改一点、西改一点的再叫她重新做……
她从没想过,并不是他在刁难她,而是客户在刁难他,况且他所负责的部分还远远多过她的部分太多太多。
“对不起,老板。”不由自主的,她开口忏悔道。
“为什么突然向我道歉?”他挑眉问她。
“我很不懂事对不对?从来没设身处地的替你想过你要处理多少事,只知道耍任性和抱怨而已。”她为自己的无知感到羞耻。
看她一脸颓丧加自我厌恶的神情,荆亦择只觉得一阵好笑。
“妳想太多了,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他说。
“但是你从来不曾对我抱怨或迁怒于我。”
“我为什么要迁怒于妳?客户要改设计又不是妳的错。至于抱怨,那也不能改变任何事,不是吗?”他说得理所当然。
“你一向都这么理智、这么冷静吗?”她好奇的盯着他问道。
他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只简单的说了一个字,“不。”
她也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然后忍不住好奇的问:“你上一次失去冷静是什么时候?为了什么事?和……”她略微犹豫了一下,“是不是和你前女友有关?”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不疾不徐的回答道:“不是。”
“当你发现她背叛你的时候,你不生气吗?”太过专注于想知道的事,褚似似压根儿就没有发现他凝视着她的目光已经改变,变得深邃、专注、目光灼灼,还隐约带着一种侵略的危险性。
“对于早就已经知道的事,没什么好生气的。”他说。
“你早就知道了啊?!”她惊愕的瞠目结舌。
他没再答话,转身走向客厅。
她毫不犹豫的立刻起身跟了过去。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知道的?为什么知道了之后却没有任何反应?江师傅说你还被他们利用,替他们赚钱赚了好久。”褚似似紧跟在荆亦择身边,遏制不住心中的讶异与好奇,劈哩啪啦的不停对他追问道。
她真是好奇死了,怎么事情好像和江师傅他们所说的不太一样呀?
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对她说:“坐。”
太想听八卦——或者该说旁人不知的秘辛,褚似似迅速跑到他身边坐了下来,简直就像一个口令、一个动作。
“妳……”他缓缓地开口,她则双眼晶亮,迫不及待的看着他,等待着。“是不是忘了一件事?”他慢慢的说。
她眨了眨眼,茫然的问:“什么事?”
“我想吻妳这件事。”最后的语音没入她口中,他猛地低头吻住了她。